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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咫尺阳光

正文 分节阅读_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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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远笑了笑,“卫未一对你果然如此重要,我真是没看错。我的行经很卑鄙,就跟绑架了卫未一跟你要挟一样,我也不妨……干脆说开了,我只要这个,你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我知道你手里的那几件都是值钱的东西,你竟然可以送给我,那我要的这一个,一定是你的心爱之物。夺人所爱不太应该,但是我奶奶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起过,她曾有一只祖传的青花筒瓶,近来更是每天都要提起一次,所以我……我不是个孝顺的孙子,我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而这可能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一件事。”

    季布很久没有说话,最后沉重地叹息一声,“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准备卖掉它的话,必须第一个通知我。”季布停了停,“第二,这件事不能让卫未一知道。卫未一还不太清楚自己很有才华,他有点自卑,你不要让他觉得你是想要我的东西,才接近他欺骗他。你自己找个谎话让卫未一相信你有事无法带他走,而且你还要让他绝了自己去非洲的念头。”

    “第一个能办到,”柏远松了一口气,“第二个也能办到。月底我就带钱去你那里取东西。”他在椅子上放松了身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看着季布,“居然这么谨慎地替他想了这么多,你可真爱他。卫未一其实很幸福,只不过可惜他自己不知道。”

    季布喝了一口咖啡,眼睛看向墙上柏远的作品,满墙,活生生的非洲, “我从来也没有让他幸福过,以后也没有这个能力,我只希望他能过的好一点,平安一点,顺利一点,将来有个不像我这么混蛋的人……能得到他。他还好吗?身体,还有精神上?”

    “还好,只不过做什么事都六神无主,对什么都没有太大兴致。”柏远又叹了口气,“其实卫未一还是应该跟我走,他真的很有天份。去非洲虽然很危险,但是我会照顾他的。”

    季布嗤笑一声,只不过更像是在笑自己,“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让卫未一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吗?”

    柏远一愣,随即摇摇头,“那当然不会,没有人能受得了让爱人待在有生命危险的地方,那一定会把自己逼得发疯。”

    季布站起身,“我要回去了。认识了你几年,一直以为你是个满脑子浪漫主义的疯子,可没想到我竟然会被这样的一个人算计。”

    柏远笑笑,说不上是不是有点得意,“作为补偿,我在国内的时候,都会帮你照看卫未一的。”

    季布点点头,他紧紧闭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话,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说,“谢谢你。”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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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季布也很纳闷,自己为什么要盯着手机发呆,回过神儿来,半个钟头就没了。就好像自己还希望卫未一继续骚扰他似的。有时候季布也琢磨,卫未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跟季布说了再不见面,就真的声讯全无。可是,即便是现在也仍旧有距离卫未一很近的感觉留在心里,有点暖,只不过也立刻就会想到,卫未一想起自己的时候一定心头发冷,季布叹口气,这种小儿女的唏嘘之意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蹿上心头。

    爱情,这两字季布根本不可能会用,他只不过知道卫未一对他来说是特别的。非常特别,特别到……特别到回忆的时候很暖,想起的时候很疼。可是季布也信奉一句话,“相濡以沫,相呴以湿,不如相忘于江湖”。只可惜想想也知道,季布这条鱼倒是希望游回各自的江河湖海,而叫做卫未一的那条鱼必定是不情愿的。

    相濡以沫的时光虽然让季布也不能不去眷恋,可他还是希望一切归于平静,把这段还没被任何人破坏,还没有变的痛不欲生的过往封存起来,藏在世俗的烟尘无法企及的地方,然后在将来岁月的某个安闲拐角里回味,在将来或痛苦或顺利却注定无心的人生里回忆。也许将来某个时候,他会彻头彻尾的后悔,然后在无人能感觉到的时候对这场人生彻底绝望。然而他必须提醒自己,至少现在不要去想这些。

    可是有些时候还是会碰触出类似的感觉,有些时候,比如说早上醒过来,下意识伸出的手得到空空触感的时候。或者那一天,号码都输进去了,鬼使神差地差点把电话拨给卫未一让他回家去替自己签收快递。还有心不在焉地跟母亲说话的时候,不只一次差点叫错称呼,未一那个名字就像梗在他心口,不管什么时候,稍不留意的时候就会吐出来。所以季布知道自己矫情地没有一刻不想着卫未一,他认为这只不过就是对他不放心而已,因为看不见卫未一,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身体要不要紧,有没有因为柏远不肯带他走就跑出去空虚地胡闹,仅次而已。仅此而已他就坐卧不安,时不时地心头发疼。

    季布决定找点事做,就把外祖父的青花渔樵耕读筒瓶摆在案上,它已经有日子没见到季布了,也许是偶然,还是冥冥中果然有些说法,总之无聊的季布把它肚子里为了保护它而塞着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在那些柔软的填充物下面有一本硬的小册子。季布吃了一惊,当初装箱的人是季布,在这个家庭里他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古董的保存方法,他记得他没往里放那种东西。那只能是封装之前外祖父放进去的,记得封装这只瓶子的时候,外祖父刚刚去世,家里乱糟糟的,季布的心里也乱糟糟的,根本没想到里面还会有东西。

    他的手又伸进那只瓶子,这次拿出那东西,一本薄薄的小相册。

    季布在椅子上坐下来,慢慢抚摸着相册的封面,他从来不知道外祖父还有这样一本相册,外祖父把它放在里面是希望自己看到吗?季布这些天以来一直烦躁的心安静下来,这东西的出现本身就像个秘密,隔了这么久才发现它,他有点惭愧。封面上有外祖父的签名,“给我的至爱”,季布露出一丝微笑,看着那潇洒飘逸的字体,熟悉温暖的感觉充盈起来,仿佛老人就在身边。一定是外祖父给自己的,外祖父在最后的日子里一定担忧从没离开过他身边的外孙会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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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他的逝去而孤独悲伤吧,所以就用这样的方式安慰他。

    季布打开相册,他知道里面一定会有很多自己小时候跟外公的照片,这很像老人会做的事,把最暖色的回忆珍藏着,并且相信它连着未来。只不过第一张黑白小相片就让季布大感意外,那不是季布和外祖父的照片,季布惊诧地发现相册里封存的是一段不属于他们祖孙的时光,他有点尴尬,仿佛无意间闯入了别人的世界。那是一个陌生的苗条清秀的女人,透过岁月在发黄的老相片里向外微笑。他又翻开第二页,还是这个女人,年轻的外祖父站在她身边,他们保持着距离,可是两张年轻的脸上有着近似的快乐神情,看不见却又显而易见的秘密就在他们两人中间存在着。下一页没有照片,季布快速地翻着,但是到最后一张照片中间,再没有什么了,只有相册一页又一页的空白。

    最后一张相片在最后一页,照片上有两个老人,和一个抱着篮球的小男孩。季布对这张相片还有印象,那是他十岁的时候,外祖父带他去看一场篮球比赛,回去的路上顺路去拜访了一位老奶奶,他们一起去公园散了会儿步,在公园里照了这张相片。之前他没见过那位老人,之后也没有。

    外祖父跟一个陌生女人的三张照片,季布来回翻看着,这本相册,三张照片,中间隔着一大段空白,于是竟然就有了种岁月忽已晚的哀恸感觉。那个有着美丽宁静面容的女人终于没抵过时光的诅咒,一辈子就那么过去了,季布只能从她的眼角眉梢隐隐看出她昔日的容颜,所有脸上爬满皱纹的老人在人们眼中都是容貌近似的,因为不会有人再去留意一张衰老不堪的脸,但是在外祖父看来呢?那一定还是如当初一样鲜活,因为也许对他来说,那是独一无二的。

    季布忽然有种冲动,把那三张照片都抽了出来,外祖父果然把岁月背后的秘密留在了这里。第一张相片后面只写着一个日期,第二张背面还是一个日期,只不过下面还写着,“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约会——游园惊梦”。季布翻过了第三张照片,呆呆地看着外祖父那熟悉的字,这一定是外祖父在他一生中最后的那些日子里写上去的,因为笔迹是颤抖的,只有几个字,也许是外祖父的绝笔,“爱是不能忘记的”。

    季布咬住嘴唇,痛,就是唯一的感觉。

    第 33 章

    柏远没想到季布突然会亲自把青花渔樵耕读筒瓶送到他家来,两个人在柏远家的客厅聊了几句就陷入沉默。柏远知道季布想问什么,“卫未一他……还好,我告诉我的老祖母身体状况恶化,而且取材的目的地国家局势不稳定,中国外交部已经向中国公民发出警告,所以拍摄取材的计划必须要后延。他看上去很失望,这几天也不怎么来找我了。”

    季布叹了一口气,“他不来找你的时候在干点什么,你知道吗?”

    柏远无奈地笑笑,“我怎么可能知道?”

    “他看起来还好吗?”季布问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问得很没意思。

    柏远看着季布的眼睛,“我如果说很不好,你会怎么做呢?”

    季布没有回答,答不上来。

    柏远的奶奶被病痛折磨得很厉害,最近几个月她一直瘫痪在床上,季布进去问候她时觉得这个枯瘦的老人已经有了要下世的光景,不觉叹了口气。没想到老人抬头看到他,那双眼突然有了光彩,仿佛生命的力量突然复苏并且凝聚在那双眼睛里。

    “你……啊你是……”老妇人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地抬了起来,“你是……”

    “奶奶,我是季布。”季布说。

    “哦,对对,他的孙子是叫季布。”老妇人笑了,柏远挪过椅子来,老妇人却非要让季布坐在她的床边,离她近一些。

    她见到季布之后的激动有点吓着柏远了,上了年纪的人有这样的激动可是要人命的,他紧张地看着他的奶奶,拿不准要不要现在就叫家庭医生过来。老妇人枯瘦的手颤巍巍地拉着季布的手,“你长得真像你外公,一样的像外国人那样深陷的眼睛,高鼻梁,呵呵,孩子,还能见到你真好,上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才那么高啊,抱着个篮球,跑跑跳跳的没个安分劲儿,可是转眼现在都长这么高了,这么高了。我老了,你外公都去世了。”老人的视线从季布的脸上移开,季布意识到她已经老得有些糊涂了,她自言自语地说,“他葬礼那天我没去,他不会怪我吧?我没去是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去的时候,该说自己是谁,我们不是朋友,不是亲人,我们什么都不是。”

    “奶奶,你又糊涂了吧,你在说什么呢?还是躺下好好歇歇吧。”柏远示意季布向后退,他扶老人躺下,“奶奶你睡一会吧,季布还有事,他要走了。”

    “别……别走……”老人焦急地向季布张开手,季布连忙伸出手握住,她放心了一点,“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受苦?”

    季布咬了咬嘴唇,“外公放弃了治疗,没有选择手术,所以他最后走的很安详,他是在睡梦中离开人世的,他没有受苦。”

    “啊,”老妇人长长叹息了一声,浑浊的眼里滚出泪水来,“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他那样的人,当然会选择这样的死法,体体面面的,他不是懦夫,到了一定的时候,他是绝不会畏惧死亡的。这样很好,这样很好。”

    “请别太悲伤,”季布连忙劝她,“外祖父怕你心里不好受,所以让我把他的一件东西转赠给你,可惜我一直到几天前才发现这份遗嘱,所以今天才送来。”季布让听的茫然的柏远去把那只箱子抱进来。“我想外祖父是想给你留个念想儿。”

    箱子放在床上,季布打开箱盖,一只青花的渔樵耕读筒瓶安静地躺在箱子里,老妇人呆呆地看着,半晌才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抚摸那只瓶子,几十年的岁月相对这只筒瓶来说实在是太短了,几乎没有给它留下什么痕迹。

    老妇人慢慢地抚摸了它很久,久到柏远又一次想去找医生的时候,老妇人才说出话来,“他把它还回来了,可是却是他的那只,我想我的那只早就碎了。”

    她长叹一生,季布隐约觉得这声长叹是在总结她已经走到尽头的一生,那些他并不清楚却</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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