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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恐怖灵异 -> (古风集)古砚磨墨往事旧II

正文 兰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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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尘不大在意自己的去留,有缘留丶无缘去,看当今温老爷的意思,她和温家的缘分该是尽了。若真要说起来,她最舍不下的即是温昀兰。

    最初见到温家小姐的时候,她不过八丶九岁,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小脸红扑扑地偷眼看她。那时城里人都说温家的小姐患了怪病,老是咳嗽,简直是要咳出血来,但所有大夫都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温家人忧心这病会传染,把温昀兰送到僻静的别院静养。

    温老夫人心疼孙女,求神拜佛,几乎走遍了大唐的所有佛寺,恰好在途中遇见化缘的若尘,她听说温昀兰的事情,觉得事有蹊跷,便自己提出随温老夫人走一遭别院,去看看温昀兰的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那别院非常简陋,看不出什麽富家小姐居住於此的痕迹,除了几位随着小姐而来的仆人以外,此地便无其他人声。日後若尘才知道,距离这别院不远处,便是温昀兰母亲的坟墓,此处原是为了替她守丧所建的,然而,温家老爷从未来过此地,这儿多年来只落得个寂寥的境地。

    那时恰逢冬日雪落,细雪密密地覆上别院屋瓦,院中景物似是都隐隐发着颤,整个院落阒静无声,孤寂如霜寒。

    若尘步至厢房外,忽闻门内传来阵阵剧烈的咳嗽声,一声急过一声,分外用力,像是要把整个五脏六腑全咳了出来,领在前头的温老夫人听了,眉头又是一皱,回过头来对若尘忧愁叹道:「听听,这昀兰又咳成这样,若尘师父,妳说这该怎麽办呀?」

    话落,温老夫人推门正要踏步而入,若尘却匆匆阻了她,道:「老太太,贫尼想单独为小姐诊治,能否留贫尼和小姐两人在房里便好?」

    温老夫人心中原本有惑,但後来转念一想,猜测这佛门僧人兴许身怀甚麽灵丹妙药丶独门秘方,不愿轻易被人给学了去,便允了若尘的请求,答应留她一人,自己则去交待下人些事情。支开了温老夫人,若尘轻巧地闪入屋内,仔细地关好门扉,不让一丝寒风吹进屋里。

    房中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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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极为简陋,一张床丶一组桌椅丶一只柜子,除此之外便无他物,房里有燃烛油灯,如豆烛光摇曳,微微灯火令房中添了几分温暖的氛围,空气里散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药草味。床上层层叠叠的花被之中有张小脸正对着她,大大的眸子怯畏地看着她,因剧烈的咳嗽而胀红着脸色。

    望着木床上壠起的人形,若尘心底大致有了个底,稍稍敛眉,她缓步走至床边。

    「昀兰小姐?」

    「妳是谁?」柔柔弱弱的软糯声嗓从被子里透出。

    「贫尼法号若尘,化缘途中听温老夫人说起小姐的事情,特别前来察看。」

    「妳是大夫?」

    「不是。」若尘摇了摇头,「但依贫尼看来,昀兰小姐的病,怕是请再多大夫来都没有用。」

    昀兰沉默,把自己的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昀兰小姐其实身体无恙吧?这阵子以来,妳都在装病吧?」

    女孩仍旧一言不发,转过头躲避若尘的视线,若尘轻轻地叹了口气,在床榻边坐了下来,柔声问道:「昀兰小姐,妳为何要装病?妳祖母很担心妳,担心到请贫尼来替妳看病丶为妳诵经祈福。」

    「妳怎麽知道的?明明连祖母都没看出来。」昀兰的声音闷闷地响着,「每个大夫来,我也都能变着法子把他们蒙骗过去。怎麽妳却……」

    闻语,若尘浅浅笑道:「昀兰小姐可有发现,自贫尼进屋以来,妳连一声咳都没有?再加上,方才外头落雪,我和温老夫人在廊上走着,都没听到妳咳嗽,唯近了妳的房门才听见咳嗽声,想来是妳敏锐,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才刻意如此的吧?」

    「我……」

    「先前听说,温家请了不少大夫都查不出您的病因,贫尼心想,天下唯有一病大夫不能丶一无能治,即是心病。」若尘拉了拉昀兰的被褥,「昀兰小姐,虽然妳我是初次相见,但有些事若不便对家里人说,同外人说说也是好的。妳可有甚麽心事?能否同贫尼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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