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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恐怖灵异 -> 小花与瓜

正文 16-1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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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与瓜 十六

    「我现在需要一个律师团、再请来懂得这类医疗纠纷的专家,为我收集资料。www.luanhen.com我可能还需要一份新工作,因为医师执照很可能被吊销,啊,最好再给我一笔钱,让我飞到国外避难,等风波过了再回来。康云,人家好需要你的帮忙。」他甜腻地笑著。

    瓜子显得有些慌张:

    「我……我帮不了那些忙,但是小花,我可以……」

    「那你可以做什麽?用身体抚慰我心灵的创伤?」

    好像被自己的话逗笑,纪化仰天笑了两声。瓜子急急地接口:

    「如果可以的话,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我、我虽然没什麽用,但是至少可以帮忙出主意,别看我这样,我鬼点子还不少。如果……如果小花想哭的话,我也可以把肩膀借给你,或是想去散心什麽的,我也能陪你一起去……」纪化不等他说完就大笑出来,

    「说得真好,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我、我是小花的情人啊,我们不是正在交往……」

    瓜子有些无措地说著。纪化忽然升起强烈的厌恶感,甚至想吐,连逗弄瓜子的心情都没有了,转身就想离开,他想离这个男人远远的,不要再看见他的脸。

    他转身跑向医院,但这回瓜子却牢牢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整个人扳了回来。纪化细瘦的手腕挣脱不开,竟被男人一把抱进怀里。瓜子只犹豫了一秒,看著纪化的眼睛就吻了下去,唇和唇贴得密实,纪化竟猝不及防:

    「唔……!」

    感觉到从唇上传来的温度,还有男人的汗水味。纪化觉得全身像有虫在爬咬,难受的感觉刹时袭卷全身。他於是伸出手来,清脆地给了瓜子一巴掌。

    「滚开!给我滚开!」

    他又转身往医院。但瓜子完全不在乎自己被打,快步拦在他面前,

    「小花,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一定很乱,发生这种事。但是不要紧的,虽然我不太懂什麽医院啦、官司的,只要你没有做错,总有一天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瓜子口舌笨拙地说著,好像想安慰他似的。纪化最看不得的就是男人这种样子,

    「我有什麽错?」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瓜子:

    「我有什麽错,你倒说说看?」

    「呃,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我看电视上说,好像死了人,还说是医院用了不乾净的器具。但、但是这也有可能是他们随便乱说的,我相信小花,小花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因为小花是医生啊,医生都该是替病人著想……」

    「啊啊,我本来就是在为他们著想!我一直都在为别人著想!」

    纪化讽刺地笑了起来,这几天隐忍的怒气,在那瞬间全爆发了出来:

    「我难道不是在为他们著想吗?为了医院!为了你们!你知道医院每年亏损多少钱吗?如果不尽量从健保那里填补的话,你知道多少医院会倒吗?多少医生会失业,医生没有医院可以看诊的话,***你们这些病人要去哪里看病?」

    他好像说上了瘾,对著目瞪口呆的瓜子继续大叫,

    「我为医院省钱、为我们科把关,这种作法有错吗?你们只知道来医院看病,你以为医生只要坐在椅子上,说声『啊——嘴巴张开』,再装模作样地写写诊断书就够了吗?你们以为医生不用吃饭睡觉撒尿吗?凭什麽就因为穿著白袍,就必需要装出一副经世济民的样子,这也是职业!是企业啊!职业不赚钱要干什麽?」

    「小花……」瓜子叫了一声。但纪化继续冷笑,

    「多少医院都在做同样的事!只是我们比较倒霉而已,康云,你知道什麽叫倒霉吗?就是替死鬼!我们可能做几千次同样的事情都没事,但只出一次错他们就饶不了我们!管你之前救了再多的人都一样,都没有人会看见!没有人会感谢你!」

    瓜子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稍稍沉静起来。纪化摆著手继续叫著:

    「那个妇人本来就快死了,拖著不肯死,生了传染病还跑来这里,得了绝症的人就应该早点去死,还待在医院里浪费医疗资源做什麽?那些家属应该去怪她才对啊。」

    「就算真的是在我这边感染疟疾的又怎麽样?又不是每个来照CT都会感染疟疾,两周以内有几百几千个人照过,只不过死了三个人,外科手术失败率都远比这个高啊,医院每周死的人也比这个多。」纪化笑了两声,

    「才三个人!这些人不感染疟疾死掉,明天走出去路上也有可能被车撞死,就算活下去,有些对社会一点贡献也没有,活著也是白活,说不定哪天因为失业想自杀的时候,还会後悔当初疟疾为什麽没把他杀死。」

    「就因为这样,我什麽都没了,要把那些平常尸位素餐的老头子压著骂,还要被媒体追著跑,甚至被关!这是什麽世界!康云,这是什麽世界!」

    纪化看了一眼瓜子,笑到连眼泪都流出来了。瓜子却越来越安静,他看著纪化笑个不停的侧脸,半晌忽然缓缓开口,

    「小花,我想我错了。」

    他安静地说著,抬起头来看著纪化,「你一点都不像小蟹。」

    他慢慢地说著。大约感受到瓜子语气的异样,纪化也不再笑了,他望著瓜子:

    「小蟹比你要好的太多。你永远比不上他,纪化。」

    纪化相信自己绝对不是个冲动的人。但那一瞬间,他真的清楚地听见有什麽东西碎裂的声音,就在他X口深处,碎成破片,狠狠地扎入他的五脏六腑。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大吼一声,扑上去骑在瓜子身上,以他自己都吃惊的大力,双手掐在瓜子脖子上,然後拚了命的缩紧。

    瓜子似乎也很惊讶,他瞪大了眼睛,随即意识到纪化是真的想掐死他,忙伸出手来阻挡。纪化平常力气不大,但此刻却像是发了疯般,不盈一握的手腕爆出青筋,额上也是。他用尽一切力气压制著瓜子,瓜子勉强撑起一边,却又被压了回去。

    两个人都没有出声,行人从便利商店前经过,却没有发现这里正上演一场生死交关。纪化咬著牙,瓜子则艰难地吸著气,两人就像一双困顿的野兽,彼此角力、嘶咬,却不知道所为何来,只是单纯的发泄。

    看著身下人的脸色逐渐青紫,纪化忽然有点恍惚起来。

    那张脸彷佛不再是那个寒酸的男人,他换成了母亲,旋即又变成他的父亲,变成某个纪家人,变成曾被他杀死过一次的小弟。而最後,变成自己的脸。

    纪化有些醉了,被那种杀死自己的错觉迷醉了。

    瓜子的气力终究是略胜一筹,趁著纪化恍神的空档,瓜子总算找到机会翻身起来,他挥开纪化的手,把他推到花坛边。然後飞快地站起来吸气,只见脖子上两道醒目的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他似乎想说些什麽,看著坐倒在花坛旁、宛如人偶一般无神的纪化,伸手想触碰他,半晌又作罢,最後终於咬了咬牙,一语不发地转过身。

    「……康云,」

    纪化忽然叫住他,他又轻笑了两声,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如果有一天,我和那个小蟹同时打电话给你,说想自杀,你会先去救哪一个?」

    「小蟹那个人不会自杀。」

    「回答我。」

    瓜子咬著下唇,好像在犹豫什麽。半晌终於回过了身,看著委顿在地,兀自轻笑著的纪化:

    「我会……先救你。」却没有看著纪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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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与瓜 十七

    「我会……先救你。」却没有看著纪化的眼睛。

    纪化终於不笑了,而是换上另一种怜悯的神情。

    「康云,你知道,你为什麽会被甩这麽多次吗?」

    他说,很高兴看见瓜子提起了兴趣:「不是因为你没用,也不是因为你长得衰,更不是因为你的个X不讨人喜欢。而是因为你是康云。」

    他看著一脸疑惑的瓜子,柔声续道,

    「因为你是康云,你不让我叫你瓜,记得吗?因为瓜这个名字,你永远只对一个人开放,那就是你心目中的女神。」

    「小花,我……」

    男人试图要辩解什麽,但纪化摇了摇头,

    「康云,不要愚弄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喜欢的人一样这麽迟钝。他们感觉得到的,你的心里,最沉最重的那个位置,是不是摆著你身边、你床上和你温存的那个人,光看你的眼睛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话似乎点进男人的心底,瓜子一时哑然,

    「你不敢表达你真正的感情,却一再地轻易接受别人的感情,一再地自欺欺人。每次和一个人在一起,你就算著什麽时候会被抛弃,G本不肯好好去留住。在那六十九个人里,一定有著真正愿意深爱你的人,只是你没办法接受,你感受不到。因为你的心里,早已经被那个永远碰不到的幻影给占满了。」

    纪化看著瓜子逐渐徬徨、惊慌的眼神,一瞬间竟闪过一丝不忍心。轻微的像涟漪,却意外地刻骨铭心。他没想到自己对这个不爱他、他也不爱的男人,也会有这样的心情。

    但最终他还是说了,一个字一个字地:

    「你真可悲,康云,怎麽可能有人会爱上你这种人?」

    结束了,这样就结束了吧?

    看著慢慢地低下头,慢慢地握起拳头,又慢慢地背对他的瓜子。m4xs.com纪化不由得勾起唇角笑了,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这个可怜又可恨、不想要又丢不掉的麻烦男人,从此再也不会回头看他了。

    游戏,已经结束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男人的身影消失前,竟还是回过身来看了他一眼,

    「说到不敢表达……你不一也一样吗,小花?」

    不等纪化回应,男人这次是真的消失了。

    ***

    情况演变到最糟的地步,从各方面而言都是。

    检调单位介入了这次的医疗疏失,开始大刀阔斧的调查这次院内感染事件。放S科的每个人几乎都被叫去约谈,当然也少不了纪化,纪化心里明白,同事一定都把罪过推到他身上,因为问话的人对他特别严厉,时间也特别长。

    比起司法的制裁,内部的反应倒是很快。纪化接到了医院的免职通知,说是暂时留职停薪,等到後续的结果出来,再决定是不是要把纪化扫地出门。医师执照也被吊扣半年,也是一样等待後续发展再做最後决定。

    纪家人也辗转知道了这件事。令纪化意外的是,他接到了二哥纪岚的电话。

    「喂,四弟。」

    二哥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公事公办、冰冷的像针。但纪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这种时候,他竟觉得纪岚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听起来都温暖。

    「我们知道你遇到了麻烦。你先稍安勿躁,千万不要对别人乱讲话,我会替你请律师,必要的话我自己来也可以。你最好回医院一趟了解情况、收集资料,过几天我会过去你那边,等搞定纪泽那个该死的呆子。最好是你也回家一趟,我们一起商讨对策。」

    纪化深吸了口气,忽然笑了一下,

    「……二哥。」

    「嗯?」似乎在做什麽笔记,电话那头全是笔走纸端的沙沙声。

    「二哥,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纪化问。

    「知道什麽?」

    「小时候的那件事。你不是来公园找我吗?就是……小弟从三楼摔下去的那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写字的声音持续了一阵子,然後才是纪岚沉静的嗓音。

    「人不要太自以为是,四弟,」

    他语焉不详地说道:「你还年轻,又从小别扭,这怪不了你,你的处境逼得你不得不如此。但是有些事情,与其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想,不如张开嘴巴问别人、倾听别人对你的想法,你就会发现,人不如想像中了解自己。再联络。」

    纪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留下一脸茫然的纪化。

    纪化和原来的新公寓解了约,还付了一笔不小的违约金。

    发生了这麽多事,纪化反而不想要搬家了,丢了工作、又不能随便在外头走,纪化就像行尸走R一样,整天待在公寓里,偶尔去酒吧喝酒。

    但就连以前熟识的人,都一脸好奇似地询问他医疗纠纷的事情。渐渐的纪化连酒吧也不去了,改去便利商店买酒,食物也是,就和那个男人一样。

    检调单位又约谈了他几次,正式将他和主任、以及那名当日的值班医师列为被告。然後在一个晴朗的夏夜,纪化打开电视,听见主播以清晰的嗓音播报著:满怀愧疚的年轻医师,在受不了舆论和自责的压力下,今晨在医院的器材室里上吊自杀了。

    来医院认尸的是医生的母亲,跪在儿子的遗体旁痛哭失声。纪化看著挤满萤幕的医护人员和媒体,忽然有点想不起来那个R1的脸。

    他也想不起来,那些来看诊病患的脸。一个都想不起来。

    多讽刺,报纸上也好新闻上也好,都说是他害死了那些人,是他亲手杀死了那些病患。但他就连自己杀死的人,也一个都想不起来。

    他把最後一个酒罐往地上一扔,里面还有残酒,洒了高级沙发半边。

    他用遥控器关掉电视,上身赤裸地摊倒在沙发上,又把头倒悬在把手上,看著刚和酒一起从商店买回来的安眠药,叠起来有一个罐子那麽高。

    他拿起一盒,又笑著扔了回去,闭著眼睛一会儿,蓦地从沙发上直起身来。

    他从茶几上拿了自己的手机,这几天他都没有开机,家里电话也拔了线,他不想面对如雪片般飞来的,关心也好谴责也好,各式各样的言语。人在谈论别人的事情、别人的悲剧时,为何总能如此恣意、如此轻描淡写呢?

    开机後发现里面塞满了简讯,十封倒有五封是Seven传来的,内容不外乎是急切的关心。这个损友,纵然纪化对他说了这麽多无情的话,倒还算挺讲义气的。

    纪化浏览了一遍,果然没有那个男人的讯息。他傻笑了两下,才发现男人的电话竟不知不觉被他挪到了电话簿的第一格。

    他盯著那个名字,近乎著魔似地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响了一下子,很快被人接了起来。

    「喂……小花?是小花吗?」

    啊,真好,还是一模一样的声音。

    纪化像是享受似地,把耳朵贴紧手机,闭起眼睛倾听著,任由手机那头一声声的叫唤,像是某种水流一样,窜进他的耳壳里,再顺著血Y流进四肢百骸。竟让手脚冰冷的纪化,有种世界温暖起来的错觉。

    纪化笑了。他用他们初识时,属於小花的嗓音轻轻说:

    「我要自杀了,呐,康云,你要不要来救我?」

    他说完就切断了电话,然後迅速关了机,还把手机远远扔到一边去,瘫在沙发上大笑起来。他想著那个男人接完电话後的表情,就觉得有趣极了,也滑稽极了,如果带著这种想像死去的话,或许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但他知道男人绝对不会来,而他也不打算自杀。

    纪化踉踉跄跄地直起身,挥开桌上的安眠药,在门口拿了上衣套上,又摇摇晃晃地冲出门。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他就是想离开,随便到什麽地方都好。

    街道上热得惊人,汽车的排气声、人群的喧闹声,还有各家冷气排出的热浪,几乎把城市变成炽热的融炉。纪化穿著单薄的衬衫,发现自己正朝著医院的方向走,他满身大汗,神智恍惚,连转弯车从身边高速掠过都无知无觉。

    他一路跑到医院对街的便利商店前,仰望那座沉默的白色高楼,就这样呆呆地看了很久。他蓦地惊觉自己想找的是什麽,回头一看,便利商店里熙来攘往,全是不知道发生什麽事的陌生人,而放酒的架子前,已经没有他等待的那个身影。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麽,又错过了什麽。

    纪化,不要骗自己。

    纪化,人不要太自以为是。

    突如其来的心痛,让纪化再也无法待在原地不动。他按著X口,浑身发抖,逃离人群往来的便利商店,往旁边的小巷里走,蓦地身後却有人叫了他一声:

    「小花。」

    纪化心脏停了一下,有那麽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奇迹出现了,会有一双厚实的臂膀,不计前嫌地把他纳入怀中。

    但下一秒他的血Y就冻住了,他回过头来,发现巷口站著一个男人。

    脸孔有点陌生,但纪化记忆力一向很好。那是刚和他分手没多久的主人,那个肥胖的、总爱叫他穿著医师袍任他蹂躏的男人。

    他看起来比当初见面时瘦多了,也有点憔悴,纪化向来想不起他的脸,但他记得那双始终满溢著恨意、恨他入骨的眼神:

    「我看到新闻了,小花,」

    男人舔著嘴唇,纪化把背贴在小巷的墙上,发现男人竟然带了把尖锐的蝴蝶刀:

    「你们医生果然又害死人啦!小花,我天天都到医院附近等你,我就知道一定有机会逮到你。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你穿医师袍的样子,就知道你跟那个害死他的急诊室医生一样,你们是同一种人,果然没错,果然没错!小花,真是不枉我选中了你!」

    男人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拿著刀手舞足蹈著,又往纪化逼近了一步。纪化看了一眼小巷另一头,黑漆漆地看不见出口,正想转身逃跑,男人就压了上来。

    纪化低低尖叫一声,男人庞大的身躯把他压倒在墙边,刀子逼上了他的喉口。

    「你叫啊,小花,你快叫,」

    男人兴奋地舔著刀身,把尖锐的刀锋,逼上纪化微微发颤的喉结:

    「我最喜欢听你叫,而且是惨叫,你惨叫的声音真好听,好像要把灵魂都叫出来那样。光是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这里就忍不住了,你看,小花。」

    男人竟然自己脱了裤子,纪化被刀子逼得无法低头,只能隐约感觉有硬块抵上了他的小腹。跟著X口一痛,男人竟然用刀尖划开了他的衬衫,一路划开了他的前襟,纪化的肚腹上多了一道血痕,疼得他呻吟出声,

    「不……」

    纪化感觉男人用YJ顶了顶他受伤的地方,他扭动著想逃,生平第一次觉得被人凌辱是如此可怕的事。但男人毫不犹豫地把他压制在地上,整个人骑在他身上,伸手就撕掉了已经割破一半的衬衫。

    纪化倒抽一口冷气,他看见男人把蝴蝶刀逼向他眼睛。

    薄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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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刃先是在眼皮上滑动,然後贴著纪化薄薄的眼皮切了一刀。纪化真的悲叫出声,男人似乎早有准备,另一手用力按住纪化的口鼻。所幸男人只压了一道血痕,就停了手,但冰凉的金属贴在敏感的器官上,仍让纪化蔌蔌发起抖来。

    「恐怖吗?你终於会觉得害怕了吗?小花?」

    男人非常开心地说,话里带著血腥味:

    「他当年也觉得很害怕喔,因为车祸躺在床上,满心以为医生一定可以救他一命,他就是这样不断期盼、不断相信,这样眼睁睁地看著你们医生对他为所欲为,就算觉得有点不舒服,他也咬著牙忍过去了,他就是这麽傻的人。直到动不了了、吸不到气了,都还是这样傻傻相信你们医生。」

    纪化动弹不得,男人的手压得他几乎窒息,眼眶涨得发热,男人的刀滑下他的脸颊,又在上头割下一道伤口:

    「感觉到了吗?死亡的恐惧?就是这样,就是这种感觉,SM真是种好游戏啊,人就只有在生命快流失的时候,才会感觉到生命的重量。不是数字,不是一张死亡证明书,就只是这种单纯的恐惧……」

    他一边笑著,一边俯下身来,把刀尖对准纪化的心口,纪化的眼皮、脸颊都淌下血,几乎让他看不清前方,只知道这憔悴的男人狰狞的面孔,看起来竟有几分深沉的哀伤:

    「…… 好好感受这一瞬间吧!医生。」

    X口一疼,真有那麽一瞬间,纪化以为自己的心脏会被活生生挖出来。但是没有,男人不晓得被什麽东西踢中了背,哀嚎一声倒向旁边,蝴蝶刀也被踹到一边。

    纪化全身还在发抖,就被一双臂膀扶了起来。

    他抖得看不清楚前方,满头满脸都是血,X口也在淌血,虽然好像还活著,能呼吸有心跳,纪化却觉得自己的灵魂不在体内,怎麽M都M不著。

    他惊慌地拍著X口 ,直到有人握住他的手,

    「小花,纪化!你没事吧?你有事没有?」

    那人慌张地按住他的伤口,很快又发现其他地方也有伤口,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喔喔,天呀,好多血!小花你撑著点!来,看一下这是几?一还是二?……」

    这个男人,似乎每次总是这样慌慌张张、唯命是从,无论什麽时候,看起来都像哪里来的奴隶般卑微,纪化有时候真搞不清楚谁才是主人。

    但是,好温暖,温暖到令人想哭。

    那个胖子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想伸手去拿蝴蝶刀。但是瓜子哪容他再去捡刀,一脚就把刀踩在地上。还顺势踩了男人的手骨,男人惨叫一声,瓜子看见他脱了一半的裤子,脸色马上变了,他挽起袖子,作势就要扁那个男的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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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与瓜 十八(End)

    那个胖子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想伸手去拿蝴蝶刀。但是瓜子哪容他再去捡刀,一脚就把刀踩在地上。还顺势踩了男人的手骨,男人惨叫一声,瓜子看见他脱了一半的裤子,脸色马上变了,他挽起袖子,作势就要扁那个男的一顿。

    「不要,康云!」

    纪化扶著流血不停的眼皮,喘著气阻止他,

    「不要打他,让他走……不要管他……」

    瓜子有些诧异地回过头,但还是停下了手。纪化发现自己快不行了,他的眼眶还是热的,但显然不是因为疼痛的关系。瓜子也没空再理那个男人,把刀捡起来收好,就跑过来扶住他肩头。发现纪化还在发抖,犹豫了一下,就伸手从身後抱紧了他。

    巷口传来人声,男人也势相地撤走了,临走前还看了一眼相拥的纪化和瓜子。

    纪化没有办法停下颤抖,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气愤,他说不上来,只觉得自己从R体到灵魂,都被人用刀子切开一般,所有的面具、所有的伪装都不再管用。

    他不知道自己原来身处雪地,只是假装他是盛夏,现在的他浑身赤裸、一无遮蔽,什麽人来都可以将他轻易敲碎。

    瓜子似乎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他的掌心压著纪化的伤口,指尖留著纪化的血,看起来也发抖起来,只是故作坚定抱著纪化。两人就这样一边止著血、一边静静地在暗巷中相拥,谁也没有说话。

    「小……小花,我想了很久,」

    先开口的还是瓜子,他用姆指滑过纪化苍白发颤的唇,自己也抿了抿唇:

    「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还是想不出个头绪。我想你说得没错,真的是我辜负那些和我交往过的人,也辜负了你。但、但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和那个人相识以来,我似乎就是一直这麽活过来的,如果把对那个人的憧憬抽掉,我就彷佛不再是我了。」

    瓜子唇齿发颤著,看著始终一语不发的纪化:

    「但我想我可以努力……虽然我这个人做事总是随随便便、半途而废。说要努力也不见得可以努力到底,说不定到最後还是狗改不了吃……吃什麽的。但是小花,我……」

    他又忽然又收紧双臂,把头埋在纪化的背脊,

    「我喜欢你的心情是真的……喜欢小蟹的感觉固然是真的,喜欢你也是,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我也知道这样不对,这样很糟,大概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个糟糕的人吧。」

    他生硬地笑了两声。纪化觉得这男人,寒酸到就连笑起来,听起来都像在哭:

    「但是小花,我……我听到你说要自杀,我就什麽都没办法想了,我只想著要赶过来、赶过来,多一秒也好地赶到你身边。小花,我不知道,你问我你和小蟹都说要自杀,我会救谁,我那时候随口答你,但我现在知道答案了……」

    瓜子的眼眶,忽然涌出泪水:

    「我会救你……小花,我真的会救你。不要问我小蟹死了怎麽办,但是那一瞬间我真的只想著要救你,一想到你可能会死,我就觉得好怕,比失去小蟹还怕。啊啊,说不定有天小蟹做了同样的事,我也会有同样的感觉,但是现在我……」

    瓜子说不下去了。原因是纪化忽然回过头来,望著瓜子的脸,鲜血从眼皮缓缓滑下鼻尖,滑下唇瓣,纪化就这样吻上瓜子的唇,带著血腥味的吻,却意外地温存。

    他讶异地看著纪化,纪化就和他正面相拥:

    「不要说了,现在什麽都不要说……」

    他抱住了瓜子的头颈,终於放任自己呜咽出声:

    「什麽都别说了……」

    瓜子反臂搂紧了他,会意似地闭上眼睛。纪化便把头埋在瓜子的颈窝上,生平第一次尽情地放声大哭起来。

    ***

    纪化的案子後来打了官司。二哥纪岚果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替纪化找了坚实的律师团,其实不论律师,医院也采取保护策略,特别是主任,为了保护自己,几乎想尽办法藏匿了所有有用的资料。官司缠斗了半年,还没有个结果,看来还会继续下去。

    纪化後来还是搬了家,原因是有家属找到了主治医生的住处,找人来扔**蛋拉布条抗议。纪化和瓜子就连夜开著借来的卡车,带著少许的家当,匆匆逃离了现在的家。

    他去自杀的年轻医生坟上上香,他本来也想去死去病患的灵堂上香,但瓜子说八成会被围殴致死,所以後来还是作罢。

    他和瓜子就这样蹲在医生的坟前,双手合十,安静地闭上眼。睁开眼时,瓜子问他说些什麽,纪化想了一下说:

    「我说,『对不起』。」

    他看著瓜子,又问他说些什麽。瓜子就抓著头傻笑起来:

    「我跟他说,『谢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麽。」

    纪化的医师执照,在一审判决缓刑後被获发回。但没有大医院肯收留他,纪化就找了间小的放S诊所,在那里过著清閒的生活,纪岚目前还在替他上诉。

    新的导管在医院被启用,目前没有再发生问题。

    新闻媒体在热烈播报了两个礼拜後,被另一则政治绯闻案的掩盖过去。

    不到一个月,已经没有人记得这个医院感染的案子。纪化去以前的酒吧喝酒,朋友已经在讨论今年仲夏的世界杯足球赛了,没有人再理会他。

    只有很少数的人记得,有些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很久很久以後,久到两个人都忘了这些纷纷扰扰,纪化和瓜子躺在床上,带著激情後的馀韵,仰看著苍白的天花板,五指紧紧相握著。

    「小花,我在想,我搞不好并不是真的喜欢你。」

    「嗯?」

    「我想……我还是忘不了小蟹,虽然看到眼前的美人,我就会骗自己暂时已经忘了那个人。但事实上他还是在我心底,那是我的病,一辈子的绝症,我改不了。」

    纪化当时翻了个身,看著同样光裸的男人,

    「我……搞不好也不是真的喜欢你。」

    「咦?」

    「你已经知道了吧,我是那个小蟹的亲哥哥。」

    「嗯。」

    「我在想……我一开始对你这麽感兴趣、还对你特别好,说不定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纪宜的关系。我讨厌那个人、嫉妒那个人,看到你这麽喜欢我的敌人,我就觉得不甘心,所以才想尽办法地关怀你,想要把你的注意力抢过来,想让你不再看著那个人。」

    「小花……」

    「所以你每次跑去纪宜家、帮纪宜的忙,我才会反应那麽大。不是因为喜欢你而吃醋,而是因为输给小弟而愤怒。我说不定G本不曾爱上你。」

    纪化说著笑了,瓜子也笑了。两个人就这样侧躺在床上,赤裸裸地相视而笑,

    「真奇妙,两个人好像都不太喜欢对方,没把对方摆在第一位,还能像这样子躺在同一张床上,像情人一样紧靠在一起。」纪化感慨著。

    「还能够这麽激情地热吻。」

    「还同居。」

    「还这样那样这样那样。」

    「而且……为了一个对我们毫不关心的男人,竟然可以纠结这麽多年。」

    纪化看著天花板说著,长长呼了口气。瓜子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背脊,纪化便顺从地把头发埋进他X口,

    「可是……或许,这就是适合我们的恋爱也说不一定。」最後纪化轻轻说。

    瓜子搂著他,最後也同意似地笑了,

    「啊,或许吧。」

    不知道是夏末的哪一天,总之天气很好,纪化又约了纪宜在那间熟悉的酒吧,名义上是纪宜为了答谢纪家在介鱼事件中的帮忙,事实上以兄弟叙话的成分多。

    纪化和纪宜沉默地喝著酒,谈了很多事情。纪宜也问了关於医疗官司的问题,这件事也很令纪化感到惊讶,纪家的人每个都倾尽全力协助他。就连向来对家里漠不关心的三哥都打过电话来慰问。

    虽然只有生硬到好笑的:「你好吗?」,而在纪化回答:「呃……我很好。」之後就挂断了,纪化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撼动。

    「小弟……你知道吗?」

    纪化回想著,忽然笑了一下,玩弄著手中的酒杯。纪宜转过头来,

    「什麽?」

    「其实我一直很讨厌你。」

    纪宜用呆滞的目光看著他。纪化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嗯,我是真的很讨厌你,从小就超讨厌。你总是跟前跟後,不懂我的心情,又摆出一副努力模范生的样子,大哥他们都喜欢你,G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乖乖听从家里的安排,你却任X地违逆父亲、离家出走,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不怪你,还是关心你关心得不得了。这让循规蹈矩、想要搏取家里认同的我,觉得自己好像笨蛋一样,」

    纪化吸了吸气,

    「所以我最讨厌你了,也最嫉妒你。会这样帮助你,全是因为希望被你、被大哥们看做是好兄长的关系,其实我恨你恨到想杀死你,一直到现在都是。」

    这样一口气说完,他竟有种什麽栓子被拔掉了、蓄积已久的郁气被释放的快感,有生以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感到轻松愉快过,纪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看著纪宜茫然无措的神情,又笑了一下:

    「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就算这样看我,我也不会改变对你的观感。又不可能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你有情人,有爱你的家人,少我一个人G本没差不是吗?」

    「四哥……」

    「而且你知道吗?现在也该让你知道了,你小时候,我曾经试著杀死你。」

    纪化笑著又要了一杯酒,

    「还记得你小时候曾经从楼上摔下来过吗?你以为我靠近你是要救你,其实G本不是那麽回事,我推了你一把,眼睁睁地看著你掉下去。还很没用地跑去躲起来,掩藏自己的罪行。」

    纪化晃了晃身体,看起来像醉了,眼神却格外清彻:

    「那时候发现你一无所知,还以为我跑过来是为了救你,我还真松了口气。还好你就是那麽笨,否则我就完了,现在就不会是善体人意的好哥哥,而是杀人凶手了……」

    「不,四哥,不是这样的。」

    出乎意料的,纪宜竟摇了摇头。他把酒杯放了下来,神色严肃地看著纪化: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四哥。」

    「记得……什麽?」纪化愣了一下。

    「我跑到阳台旁,确实是因为你跟我说树上停了妈妈喜欢的那种鸟的缘故。但因为怎麽找都找不到,我又怕他飞走,所以就把身体压上栏杆,整个身子伸出去找,这时候你就朝我走过来,还对我说:小弟,危险!不要再往前了……」

    纪化看著纪宜的眼睛,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你还没叫完,我脚下滑了一下,就这样半个人翻下了阳台。四哥,你记得吗?你那时候发了疯地冲过来,对我伸出了手,你脸上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你很害怕、非常害怕,我掉下去的前一刻,还能看见你伸长了手,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纪宜坚定地看著纪化:

    「四哥,你当时是想救我的,只是终究来不及救到。但是我一直记得你的表情,我知道你一定很自责很自责,所以才在病房里说那些话。」

    纪化茫然了,他看著杯里晃盪的酒Y,脑海里沉没已久、被封印已久的记忆,竟再一次恍惚地浮上脑海。

    是啊,他想起来了。他随口编造的谎言,那个讨人厌、天真的小弟竟然全盘照收,竟然真的跑去阳台上找小鸟。

    看著那个娇小的身躯,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地攀上栏杆,纪化越来越感到害怕,他什麽也没有想,只觉得应该拉住他,应该拉住他才对。但心里又有另一个想法,就这样让他摔死吧!都是这个孩子,害他没办法和妈妈成为一家人,要是他摔死就好了。

    但是当那个身影往下一翻,用惊恐的眼神望向自己时,纪化什麽都没法想了,他只知道冲向前、不顾一切地冲向前,想要拉住那个总是拉著他衣襬,亲腻地叫著:「四哥,四哥,我最喜欢你了!」的小手。

    但是来不及了。一瞬间的犹豫,映入纪化眼帘的,是摔得像破碎娃娃的小弟。

    是我害死他的——

    小弟他,是我亲手杀死的——

    我应该可以救到他的,可是却没有。是我让他掉下去的……

    纪化坐在吧台旁,颤抖地睁大了眼睛。他看见幼时的自己,仓皇地逃离现场,逃向黑暗的彼方,从此再也没有回到光亮的地方,再也没回到那个阳台上。

    「哈……」纪化的手发起抖来,睁著眼睛掩住了面颊:

    「原来……是这麽回事啊……」

    他忽然觉得好想笑,又好无力,好像有什麽一直以来绑著他的丝绳,忽然从身上松脱似的,而回头才惊觉那些线自始不存在,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想像,他被自己创造的线束缚著,像个傻子一样挣扎至今。原来他才是真正笨的人。

    他想起纪岚的话:四弟,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人并不如想像中了解自己。

    他笑了一阵,笑到眼角沁出泪光,印象中,自从纪宜从楼上摔下去那天开始,自己就不曾那样发自内心地笑过。

    纪宜一直担心地看著他,直到他深吸口气直起身:

    「即使如此,我还是讨厌你,纪宜。」

    他叫了他的本名,像是宣战似地,直视著纪宜的眼睛。

    「我会一直讨厌你、嫉妒你,直到把那个人的心,从你身上夺回我身边为止。」

    他说。纪宜愣了一下,问了声「什麽?」,但纪化没有理他,只是豪迈地掷下酒杯,大笑著从酒吧离开了。

    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或许是天气晴朗的缘故,满天都是灿烂的繁星。

    纪化仰天看了一会儿,听见手机响了,号码是他最熟悉的那个,便笑著接了起来,

    「喂,这麽快就想我啦?」他不改甜腻地说。

    「小花?你还在市中心吗?我刚下工,要不要一起回家?就约在那间便利商店?」

    纪化笑著答应了,他一边走,一边听著男人的声音,忽然说:

    「呐,康云,我在想啊。」

    「想什麽?」

    「我在想,我搞不好其实应该是S,而且是很强焊的S。」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

    「喔?」

    「嗯,只是因为我太厉害了,只好隐藏自己,戴上M的面具,这样我才敢接近别人,因为只要当M的话,就不用担心会伤到别人。喜欢的人也好、讨厌的人也好,只要被动地接受别人的情绪就好,这样他们不会受伤,我也不会真的受伤。」

    「那,怎麽会忽然想要改变了?」

    纪化歪了歪头,「不知道,就忽然想要转换一下。」

    「那……今天晚上就来试试,主人?」男人笑了。

    纪化看著晴朗的夜空,听著男人顽皮的嗓音,满足地闭上眼睛:

    「嗯,亲爱的奴隶。」

    世界上不是只有S和M。还有S可能变成M,M也有可能变成S。

    但世界上只有一个康云,也只有一个纪化,不管怎麽变,瓜子都离不开小花,小花也放不开瓜子,这就足以成为S和M最大的幸福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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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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