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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0章 血沃枫林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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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支凶悍的劲旅!眼见敌军堵住两头,横截腹心,行军队形已一冲即散,北军立即分段收缩,形成一个个串珠似的小圆阵,长矛在外,弓刀在内,并立即放箭抵御。

    箭如飞蝗,支支咬肉,反应不可谓不速。而刚冲进来的南军骑兵占领了道路,却拥在路中,劲道顿衰,一时躲都难躲,纷纷落马。

    见此窘状,两边山坡上的步兵弓箭手立刻奔跑蹦跳着下到半山腰,居高临下,放箭压制。

    与此同时,步兵长矛手也排成平头推进的阵势,跟在打头的马队后面,汹涌地沿坡面冲下,实施歼灭战。

    步兵是攻方的主力,人数之多,就像就像开闸放出的洪水。一时间,满坡满谷都是纯黄一片急冲的浪头。

    而几乎是与时俱进,双方永不停歇的漫天的箭雨,一直在交叉飞舞,啸叫着低头下窜,打得不管不顾的双方将士就如雨中荷叶,噼啪乱响,东摇西晃。

    难以计数的兵士就在这第一波凶残较量中惨叫着倒下。鲜血一下子就将五里低谷,从道路到山坡,泼洒得斑斑驳驳。

    双方的前部剧烈地相撞在一起。这真是大面积慷慨赴死的惨剧。

    人身不过是柔软的**。而双方手中配备的,都是能轻易割裂**的利器。

    **如墙,而利器如林,这不是成心来滚钉板吗?

    双方排在队形前面的,尽是些年轻稚嫩的脸,又冲动,又恐惧。人人都吓得要死,却都知道难以幸免。

    死到临头,不死不休。上是一刀,退也是一刀;躲是一刀,不躲也是一刀。

    自己就是刀锋间的一块肉,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因此一旦接敌,就像两道飞奔的涌浪撞在一起,哪有什么勇怯好坏的区别呀!

    勇也好,怯也罢,大家都是恐怖得心房紧缩,闭起眼睛,野兽般嗬嗬大叫,上来就是一阵攒刺挑戳和瞎砍瞎剁。

    一手下意识地遮挡着眼睛和面孔,一手横竖乱挥,管他砍的是谁!人,都疯了!

    火车相撞,杀人而兼自杀!还有什么明辨敌情、趋利避害呀!还有什么施展身手,较量武功呀!人到了这种地步,只管发疯乱舞,就像一头瞎眼的公牛往前飞扑就是。

    哪怕扑向的是一道千尺悬崖,撞下去也就完事了!

    面对密林一样的刀矛,所有的面孔都恐怖得扭曲歪斜,啊啊的吼叫嘶哑凄厉,充满恐惧,再也不像人类的声音。

    连野兽的嚎叫也没这么难听,因为这本来就只是尸首仆倒的轰响。

    盔甲的大浪冲到了人体的一排排石头上,稍一激荡便即退回。留下的便是一片刚刚栽倒、还在呵气的死尸和哀叫连连的伤兵。

    退回来却又立刻扑上去,缝隙反而挤得更紧了些,于是又是一阵嚎叫与鲜血,又是一片横七竖八的死尸与伤兵。

    不绝的喊杀声与呼痛声里,血腥气弥漫四面,肺里的空气都压缩到足以令人窒息的地步。

    但个人是糊涂的,形势却始终分明。

    中间的四千王军健卒,一进一退,再退再进,就像两根钢钎反复打进,很快将七千敌军截成三段,让它首尾不能相顾,指挥顷刻失灵。

    敌军大乱,总攻开始。

    前方已经绞在一起,后续的众兵将不知恐惧,反而看得眼热,你呼我唤,奔上前来,刀枪并举,面对已经惊惶失措的敌人,三个打一个,越打越来劲!

    南军气势大盛,肩并着肩,呼喝连连,步步进逼,恨不能把眼前的敌人一口吞掉。

    北军空有七千人,却已惨遭分割,群龙无首,重压之下,顿感不支。最初一阵混战之后,已被压缩得几无立足之地。

    “好极了!”万时明看到这里,发现自己的贡献已经完全呈现,这才彻底放了心。

    他并没看清下面的细节,只知三条长蛇已经混合成一条,正在互相消化,而且消化得还顺利。

    他开心地想道:

    “开局不错,车马炮已经占好了位置,就看小兵怎么过河了!下面就是大面积啃食,再硬的骨头也经不住一万八千人慢慢地啃。一小时应该就能结束战斗。我可以先歇歇。”

    他能够如此淡定,皆因为他的眼睛是在高空俯瞰,无遮无掩。而人们却是在地表的平面上搏杀,眼前一片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因此棋盘上的兵卒将领的感受,远较他这位观棋先生痛苦,几如人在炼狱里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那么慢,那么的不容易。

    因为北军困兽犹斗。

    都是能征惯战之师,他们陡遭突袭,短暂慌乱之后,残军慢慢看清形势,也逐渐清醒过来。

    杀人才能自救,棍子打狼两头怕,谁也不是铁打的!于是他们迅速抱团,纷纷开始顽强抵抗。

    不自救行吗?就是想投降不干,在这样人群密集的情况下也是不可能——你还没丢刀跪下,人群就把你踩扁了!

    于是首先,他们的步兵迅速集结成一个个小小圆阵。每阵三四十人,军官居中,刀枪对外,在混乱中,奋力格斗砍削。

    几经进退,这些小圆阵一时竟也阻遏住了猛冲过来的王军的大砍大杀,勉强可以自保。

    而他们的骑兵因为居高临下,对战况和地形看得更为清楚,为了保存战斗力,便率先选定方向,向敌方包围圈的薄弱部分发狠冲击,力图突围。

    完全是混战了。战场上杀声如雷,风起云涌。

    细小的人体就像波涛中的水,缤纷的旗帜就像水面上漂浮的杂物。在惊人的力量作用下,推来拥去,卷起跌落,谁也不能自主,谁也不能脱身。

    但终究是杀伤一个就少一个,战阵总是由密到稀,不久,形势变得明朗起来。

    打过一阵之后,发现实在无法抗衡人数远远高出自己的伏兵,三段包围圈中的大股敌人都选择了突围自救,在各自指挥官的带领下,分头向西向北边打边冲。

    南军立刻发现了他们的意图,迅速迎头赶上,竭力合围,捺住这不祥的势头。

    如此一逃一追,一冲一夹,双方都目的明确,誓死拼杀。战事终于有了白热化的一个个焦点,打得非常惨烈。

    不到一刻钟,形势有所变化。三股中有两股敌军在挣扎冲杀中终于合兵一处,一起涌上了高地前面的空阔草地,人数一下子就扩大了一倍。

    他们就像一团黄中夹白的硕大的花色包袱。

    这时如果伏兵们不扩大包围圈,还是继续追撵厮杀,无异于为渊驱鱼,为丛驱雀,敌军很快就会像一个巨大的血管瘤破裂,向北溃围而出,从而逃脱相当大一部分。

    通过雁眼,万时明看得非常清楚,立即将这一变化向吴洒龙报告。

    吴洒龙大惊,立刻命令传令官通知各部,抽出一半现场兵力向北向西包抄封堵。同时将最后一支预备队也调动起来,由南向北迂回拦截。

    敌动我动,敌移我移,死咬不放。继续和他们拼消耗,直到他们实在无法脱身,最终崩溃。

    由于伏兵们数量和心理上都占优势,听说敌人要跑,南军群情激愤、干劲倍增。前面的加紧砍杀,后面的便纷纷往北跑动,扩大包围圈,好把敌人紧紧兜住,

    吴洒龙看到紧张处,连指挥部也不要了,命令围护着他和各位僚将的两百卫队也冲上前去,加入斩杀。

    这时整个大包围圈里,敌兵人头攒动,拥挤不堪,眼前戈戟如林,头上箭如雨下。

    伏击军为了减少自己的伤亡,决不吝惜手头的兵器:占据高坡的不断抛下滚木擂石,相对较低的就尽情发射弹丸羽箭,竭尽一切努力,把死亡倾泻到敌人头上。

    五里长的大道上,素称剽悍的北方汉子们终于被杀得哭爹叫娘,死伤枕藉。

    通过锐利无匹的雁眼,万时明看见,这时还活着的敌人都丧失了理智似的,像没头苍蝇般乱扑乱撞,身上一个个鲜血淋漓。

    而已经倒地的袖缠白条的军人更惨,由于饱受砍刺和践踏,都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堆破烂;死人太多的地方,竟然垒成了乱七八糟的尸堆。

    这还不算,根据报功规则,所有人的右耳还都被王军割去,弄得污血横流,没有一张脸还像个人样。

    惨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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