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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清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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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蘅带着青叶与青蕊去了谢淮安找到的那家食铺,在里面见到了裴音。

    裴音听闻阿蘅有事相求,心中很是不解。

    在前些年的时候,裴将军因为听从了阿蘅的一番话,回京的路上稍微停顿了一段时间,因而也避开了死劫。然而裴将军在城外官道上歇脚之时,又遇见了突然昏厥的阿蘅,他将阿蘅送回家以后,温家的人虽然没有从前那般排斥他,但也因此光明正大的说着对裴将军的不喜。

    如果说从前温裴两家甚少打交道,是他们没有明言,却心照不宣的一件事,那么后来就直接成了对外的态度。

    光明正大的很。

    就连皇宫里伺候着的下人,都知道他们两家之间表明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他想着阿蘅从前说的话,以为小姑娘心中虽对他是友好的,但顾忌着家中的长辈,往后也是不会再刻意出现在他面前的。谁知小姑娘竟不知在何时就学会了阳奉阴违来。

    阿蘅才在房间里坐下,外面时刻侍候着的店小二就已经将饭菜陆陆续续的送了上来。

    美食在前,其他已经可以预料出结果的事情,自然也就可以先放在一边的。

    待到酒饱饭足之后,阿蘅抬手蹭了蹭自己已经通红了的脸颊,她以前没有喝过酒,但送菜上来的店小二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谢淮安也忘记痛对方仔细嘱咐,阿蘅在吃饭之余,端起面前的小杯子喝了一小口,脸上的颜色在一瞬间就变得鲜明的很。

    她的酒量并不好,但酒品还不错。

    不哭也不闹,就乖乖的等着对面吃饭的两人放下手中的碗筷,这才捧着店小二新送上来的茶杯,小小的抿了口解酒茶,味道自然算不上好。

    阿蘅皱了下眉头,小声的同裴音说着话:“……我有些事情想要摆脱你,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好办的话,也是可以直接拒绝的。大不了,我就再去想想其他的办法,有谁不是说过办法总比困难多的……”

    酒意冲头,让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也变得直接多了。

    她说了半天,只一个劲的劝裴音不要因为交情就胡乱答应东西,连具体的请求都还没有说出,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

    阿蘅能够真心信任的人,真的算不上多。

    谢淮安或许能算一个。

    但阿蘅能信任他,那是因为种种巧合的作用。

    最初的时候,阿蘅只想着谢淮安命运多舛,年纪轻轻就已经葬身水底,且她和谢淮安之间还有某种因果,毕竟是她派人将谢淮安从水底捞了出来,让他能够入土为安的。后来相处的时间长了,谢淮安又帮了她许多次,阿蘅才渐渐将谢淮安当做了自己人。

    现在对面的人从谢淮安变成了裴音,阿蘅的信任就没那么容易付出了。

    至少在温如故的记忆中,阿蘅曾在兄长的身边见过谢淮安,虽说那时她与他并无交流,但知道有那么一个人。而裴音只在那年的元宵节出现过,或许还得加上祖父书房里的那一次见面,可除此之外,就当真是再无其他。

    阿蘅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温如故记忆中的来,否则她根本就不用去想着改变自家爹娘与兄长的死劫了。

    但她还是没有那个底气,认为裴音真的会为了她的事情而四处奔走。

    在阿蘅无端沉默的这段时间里,谢淮安看了眼神游天外的阿蘅,想了想,就帮着阿蘅同裴音解释了一下。

    “……我哥与温桓兄长已经定下明年春日外出游学的事情,预计会从溧水乘船而下,恰好阿蘅与我都听说过溧水之上有水匪,虽说前些年朝廷已经派兵清理过一次,但多年过去了,溧水之上似乎又聚集了另外一群水匪。”

    谢淮安对裴音笑了笑,说:“阿蘅听说温桓兄长要出远门的消息后,就很担心他的安危,她本是打算劝温桓兄长另改出门的时间,是我同她说到了你,她才想着请你帮忙找一找明年要外出练兵的武将,希望能劝说他们将练兵的地点改成溧水……”

    混迹在溧水之上的水匪,自然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但那些水匪也不是喜欢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通常他们打劫的对象都是过往的商船,或者是一看就很富裕的船,似温桓他们这样的一群穷书生,按理说,是不会有水匪去刻意将目标放在他们身上的,除非他们自己在人前露了富。

    可像温桓与谢淮宁这样自小学着官场哲学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没脑子的事情来。

    所以谢淮安初听闻阿蘅的想法时,就感觉有意思不对劲,回去细细琢磨后,才想到水匪应该不会刻意去打劫穷书生,只是阿蘅的一番好意,他也没必要替其他人拒绝,便也帮着一起想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裴音愣了一下,没想到阿蘅还真的是有事要找他帮忙。

    他连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留给自己,就直截了当的答应了下来。

    等阿蘅回过神的时候,裴音已经在同谢淮安商量着要什么时候请相识的武将带着人去清理溧水上的匪患了。

    瞥见阿蘅迷惑不解的模样,裴音忍不住轻笑一声。

    笑容转瞬即逝,因为他忽然想起来阿蘅找他的原因了,小姑娘是因为担心她兄长的安危,才会不顾被爹娘发现的风险跑过来找他帮忙,她对温桓是真的情深意切了。

    可明明他也是阿蘅的兄长,阿蘅却从不会在无事的时候找他,只会在有事要帮忙之时,求上门来。

    阿蘅将裴音在短短时间内的脸色变换看的是清清楚楚,房间里就他们三个人,在她回过神来之前,裴音还和谢淮安有说有笑的,惹到他的人肯定不会是谢淮安,也不大会是其他人,排除其他不可能的结果之后,剩下的自然也就阿蘅这么一个人选。

    就是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哪里招惹到裴音。

    难不成是因为她想要请裴音帮忙的事,可她刚才虽然在发呆,但也依稀听见裴音答应帮忙了呀!

    总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

    可阿蘅却觉得这范围怎么能只局限在女子身上,其实很多男子的心思也很深沉,让人捉摸不透的。

    就在阿蘅先一步挪开了视线,准备说一些场面话来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裴音终于开口了。

    他轻声感叹一句:“阿蘅对你兄长还真的是没话说,我也很想要一个阿蘅这样的妹妹呢!”

    阿蘅抿了抿唇,没想到居然有人会认为她是一个好妹妹,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好了。

    “我其实一点也不好的……”

    她低下头去,脑海中再度浮现出温如故的记忆,倘若她当真是个好妹妹的话,就不会做出那种认贼作父的事情,也不会在四年之中,连兄长的坟前都没有去过一次。

    谢淮安顿了顿,他被裴音的话给吓了一跳。

    当初裴音信誓旦旦的和他说阿蘅是他的妹妹,现在听了裴音的话,他险些要以为裴音准备直接说出真相。

    但谢淮安仔细打量了一下裴音的脸色,见他表现的仿佛真的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后,稍微放下了点心,然后就瞧见阿蘅略显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有些不明白阿蘅这又是怎么了。

    “说起来,我哥和温桓兄长他们定下的离开时间是在元宵节之后,若是去找相熟武将说情的话,他们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去剿匪,是在年前,还是在年后呢?总不能拖到我们离开之后吧!”

    谢淮安丢下了一连串的问题,成功的转移了裴音的视线。

    他们又将裴音认识的武将全都罗列了出来,在里面找出了一位姓李的参将,这人的官职算不上太高,但背地里有靠山,手下还有一群兵,恰好与裴音关系也很好,对裴音来说,是最好说话的一个。

    “现在离过年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了,他们当兵的人也是要过年的,就算是要外出试炼,也应该是会拖到年后的。”裴音想了想,对谢淮安说:“我尽量劝他们能早点出兵,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是能在元宵节之前将剿匪的事情全都完成的。”

    这边的裴音已经做下承诺,阿蘅自然也就等着这个承诺的实现。

    时间的流逝总是匆匆忙忙的。

    等阿蘅收到谢淮安送来的信件时,京都已经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飘落到地上后,就融化成了一小滩的水迹。

    阿蘅因为温如故的记忆,是不大喜欢冬天的。

    一到了冬天,她便窝在自己的小院中,轻易不肯出门的。

    谢淮安送来的信件中,说的全都是裴音的事情。

    据说裴音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充分运用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花费了将近月余的时间,才将那位李参将给劝服了,还顺便确定了李参将出兵的时间。

    这也算不上什么军事要秘,但也不是能轻易说给旁人听的。

    只不过阿蘅是提起请求的人,自然不能算在旁人的行列之中。

    阿蘅将谢淮安送来的这封信小心的锁在了自己的小木匣里,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个笑容。

    将信件交给阿蘅的青叶忍不住看了眼阿蘅,心下好奇谢淮安写了些什么东西,竟能让她们一到冬天就很是不开心的姑娘展了笑颜。

    她才多瞥了两眼,就被站在阿蘅身边的青蕊给瞪了。

    从阿蘅房间离开后,青蕊才伸着食指点了点青叶的额头:“你呀!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姑娘说给你的事情,你才能去打听,姑娘没准备和你说的事情,你是连看都不能看的,怎么总是记不住事情呢?”

    青叶讨好的笑了笑,没说话。

    人有好奇之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再说了,她也只是多看了两眼,连话音都没有一个的。

    阿蘅依旧是不大喜欢元宵节,但这一次却是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一天天的等着元宵节的那一日。

    谢淮安在信中又说到那位李参将,对方已经确定了要在元宵节之前发兵,正如裴音所说的那般,等到元宵节之后,剿匪的事情差不多就能告一段落的,阿蘅自然也就万分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比元宵节更先到来的,是当今圣上的雷霆之怒。

    而这怒气的起因也正是因为李参将的这一次剿匪行动。

    朝廷的官兵所用的武器都是出自工部,远在边关时刻要防备着外敌入侵的官兵们,次次都在催促着工部多送一些武器,然而工部时常会将事情给推脱到户部,说户部没有给他们批研制武器的银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似李参将这般在京都任职的武将,连带着下面的官兵也都不缺新制的武器,但他们不缺,并不代表别人也不缺。

    李参将带着人在溧水上巡视,不出两三天就发现了水匪的踪迹,等他们把水匪的老巢都给找出来后,就是真正开始动手的时候。

    这一动手,自然也就发现了不对劲。

    水匪所用的武器竟然不比李参将他们的差,里面领头的那一个所用的九环大刀甚至比李参将手中的红缨枪还要好,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溧水上的匪患清缴干净后,李参将又带着人摸到了水匪的老巢,将里面的一应物件全都抄了干净。

    他的运气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挺好的。

    明明是奔着老巢的金银财宝去的,谁知李参将不过是不小心绊了一跤,竟然还给他们估摸出了一间密室,水匪里的头头在密室里藏了不少的东西,甚至还有他与朝中重臣来往的书信。

    只不过两方的人都比较谨慎。

    信件上的字迹是最没有特色的馆阁体,想要凭借一手自己来认人,显然是行不通的。

    除此之外,他们在信件上所用的称呼都是化名,然而这还说不上是困难。

    李参将带着那些书信,还有从水匪手上抢下来的九环大刀,带着刻有工部印记的武器回了京都,直接将事情全都捅到了皇上的面前,这才有了当今圣上雷霆震怒的一回事。

    阿蘅心中愤愤然。

    她早就知道当初的幕后之人是不会因为一次清缴就不往溧水上安排人手了,现下看来,还是她猜对了。

    就是不知道那位和水匪勾结在一起的朝廷重臣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又是怎么心安理得的任由水匪乱杀无辜的呢!

    或许,他根本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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