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纵横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美人谋:妖后无双

正文 美人谋:妖后无双第99部分阅读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闷

    她的悔恨在这一刻无比鲜明起来,她不该走上这一条路,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生机的绝路。她不该牵扯上萧凤青,更不该爱上萧凤溟。她总是一次次幻想自己报仇雪恨之后能得到所谓的幸福,可是到头来才发现除了一身杀孽,她又真正得到了什么除了这金光闪耀的皇后宝座,扪心自问,一切都是虚妄

    她的眼泪洒在他的肩头,令他的酒意清醒几分。

    萧凤青推开她,别开脸:“你走吧。回皇宫去。他已经知道我要反,迟早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你要知道,他千好万好,是个好兄长,好夫君,可是他最终是个皇帝”

    “兄长可以原谅弟弟的偶尔犯错,但是皇帝却不容许他的臣子背叛。无双,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他”

    “还有你,他不介意你是二嫁之身,难道他还能容忍你一再背叛你早就自身难保,你还来理会我做什么”

    聂无双张了张口,凄苦道:“凤青,你何苦如此只要你放弃兵权,还是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萧凤青冷傲转头:“你觉得一线生机对本王来说是值得欣喜的事吗那不叫生机,那叫做生不如死要我等着他的赦免、他的宽恕,要我等着下辈子成为囚禁在富贵牢笼中的闲散王爷,那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更何况,我根本没有输这一场游戏本才刚刚开始而已”

    聂无双看着他傲然的侧面,只觉得心如刀绞。他太过骄傲,他不会放弃的,他亦是不会离这应京,他辛辛苦苦经营筹划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一切

    萧凤青如此,萧凤溟亦是如此

    她还想要说,衣脚已被人拽住,杨直拉着她,神色大变:“娘娘,快回宫已经出宫太久了”

    聂无双看着他,又看看廊下的萧凤青,心中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

    “去吧。本王的命由我不由天,若是天意如此,那就是本王的命数。谁也怨不得。”萧凤青冷冷地说道,说完,转身回到了亭中,继续一杯一杯地仰首喝下。

    他身着白衣亭下独酌的样子,从此刻入她的心中,一笔一划,鲜血淋漓。

    聂无双半掩了面,随着杨直匆匆离开了别院。

    一路上,马车疾驰,轰隆隆要晃得几乎要散了架。聂无双只是呆呆看着剧烈晃动的车帘,脑中一片空白。

    杨直脸紧绷,方才的红肿已稍稍消退几分,但是他的脸色在紧张中更添凝重。

    “到底是什么事”聂无双终于开口问。

    杨直怔怔看着两旁飞快倒退的房屋,张了张口:“奴婢不知。传来消息的人,只说了两个字:快回所以娘娘还是赶紧回去。”

    聂无双闭了眼,车轮滚滚,终于,皇宫到了,杨直松了一口气,扶着聂无双匆匆从冷宫侧门进入。夜依然那么冷,寒风中带着冬日余尾的肃杀,令人心中隐约生出畏惧。

    主仆两人顺着来路匆匆向承华殿而去,杨直走得那么急几乎要把她拉得绊倒在地。

    聂无双看着他,正要问,忽地,杨直连连后退几步,下意识挡在她的跟前,吐出一口气:“娘娘,来不及了”

    聂无双抬头看去,只见承华殿的必经之路上,一盏宫灯亮起,照耀着那侯在宫门前的龙撵。

    萧凤溟坐在龙撵之中,俊雅的面容明明暗暗,看不分明。他看着星夜赶回的聂无双,慢慢走下龙撵。

    聂无双眨了眨眼,等真正看清楚他的面容,他已经站在她的跟前。依然是熟悉的龙涎香。聂无双的心中有些恍惚,他握了她的手,淡淡问道:“夜深了,梓童去了哪里,让朕等了许久,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的手一如既往温暖干燥,还带着茧子微微的刺痒。聂无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眼中已干涸,心亦是兵荒马乱。身后响起侍卫捆起杨直的声音。寒意在那一刹那袭遍全身。

    聂无双的手一点点冰凉,噩梦终于来了,不早不晚,她挣开他的手,慢慢向承华宫而去:“臣妾累了,臣妾要回宫歇息了。”

    求月票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不胜寒

    武德三年初春似乎比往年格外寒冷,积雪还未融化就倒了春寒,而往年这个时候绵绵的春雨还未落下来,转眼就变成了冰雹,砸在宫檐上叮叮咚咚彻夜不绝。聂无双睁着眼睛,看着偌大的宫殿,夜夜无眠。

    殿中几个银炭盆烧得嘶嘶作响,烘烤着承华殿,温暖如春,可是她身上的寒症已经在年前痊愈,已不那么惧冷,但是为什么现在时不时,她还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冷得可怕。翻了个身,习惯地靠过右侧,但是那早已是空空如也,被褥冷如冰。她闭上眼,却是再也了无睡意。累

    索性披衣起身,她在黑暗中摸索着鞋子外衣,殿外值夜的宫女听到声响,匆匆前来,掌了烛火,一点灯光照在她的面上,那般刺眼。宫女低声问:“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聂无双看着她陌生的脸,淡淡挥了挥手:“无事,你自下去歇息吧。”

    宫女谨慎地看了她一眼,踌躇许久这才退下。聂无双看着晃动的帷帐,那一边人影影影绰绰,看来她不睡,这个宫殿所有的人都不会安心。

    她长吁一口气,索性披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黑夜。三天了,整个宫殿所有的宫人在那一夜之间消失。杨直,德顺,夏兰,茗秋消失得那么彻底,无声无息得令她只觉不过是一场梦。

    她是知道萧凤溟的手段的,平日不温不火,但是一旦动起来,是令人绝无一丝反击余力的。她应该痛苦愤怒,甚至以死相抗的,但是现在却隐约有说不出的轻松,爱的恨的,通通已不是她能左右。闷

    她明白,她是真的被他软禁在这奢华的承华宫中。

    她明白,从此以后她与他也许不会再真心笑颜相对了

    远远的,御书房中,灯火通明,同样的彻夜不息。萧凤溟支着下颌,手中的奏章已快要落在地上。林公公忍着困倦,上前轻轻拾起奏章。

    萧凤溟浑身一震,清醒过来。他见是林公公,掩下眼底的黯然,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疲倦问道:“几更天了。”

    “已是三更了,皇上请早点安歇吧。不要累坏龙体。”林公公劝道。

    萧凤溟摇了摇头,拿了笔,淡淡道:“还有许多政事未曾处理完,朕等等再睡。”

    林公公看着他眼中通红的血丝,不由跪下:“皇上”

    萧凤溟停了手中的朱砂笔,看着林公公帽檐发白的发,声音温和:“林伯年纪大了,不要跟着朕熬夜。下去吧。”

    林公公抬头,眼中俱是痛色:“皇上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是您想的那样,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萧凤溟手中的朱砂笔在雪白宣纸上一颤,划下重重一抹,那如血鲜红的颜色刺得他的眼也跟着痛起来。

    “朕不会轻易下定论,这件事林伯也不要插手。朕,亲自审。”他声音平板,听不出喜怒。

    林公公看着他沉静的脸色,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躬身退下。他知道,萧凤溟不会在这件事上与他再多说一句。

    “等等”身后忽地响起萧凤溟犹豫的声音,林公公低着头静静等着他的吩咐。

    “她,这几日怎么样了”萧凤溟终于轻声问道。

    林公公连忙回答:“皇后娘娘很好,吃睡照常,只是”

    “只是什么”萧凤溟若无其事地问,但是手却不禁握紧了笔。她当真很好吗那一夜,她从他身边走过,眼神落在他的身后,那么恍惚。

    “只是皇后娘娘经常出神,整天整天就只看着花园中,不说一句话。奴婢担心担心娘娘会生病”林公公说道。

    萧凤溟沉默一会,淡淡“嗯”了一声:“朕知道了,退下吧。”

    “皇上”林公公见他反应如此寡淡,不由上前一步,恳切道:“皇上若是担心娘娘的话,就去看望娘娘,皇后娘娘一定有话要对皇上说的”

    “退下”萧凤溟眸色转冷。

    林公公不甘心,大着胆子又道:“皇上”

    “退下”萧凤溟微微拔高声音,冷冷道:“林伯操心太多了。下去吧”

    林公公所有的话顿时噎在喉中,只能叹息悄然退下。

    御书房中死寂一片,萧凤溟看着林公公老迈的身躯渐渐消失,手中“咔嚓”一声,上好的御笔已折断两截。

    他该担心她吗那欺骗了自己那么多年的聂无双那用柔弱和眼泪,甚至凄凉的身世获取他怜惜的聂无双

    那让他此时此刻都不知是该继续爱还换成恨多一点的聂无双。

    长夜寂寂,这无眠的人,又何止他一人。

    应国与齐国战事继续胶着,朝臣们为是否增援栖霞关而争吵不休。保守一派担心秦地驻军派去增援就会令秦国余孽趁乱再兴风浪。而力主战的一派慷慨陈词,誓言一鼓作气灭了齐国,从此天下一统。

    朝堂之上,玉冕之后,萧凤溟面色隐约不可见,谁也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思。他听着朝臣争执声,吵吵闹闹,如一锅沸腾的粥。他眸光落在左首第一个空缺的位置上,心中的痛一阵一阵袭上心头。

    倏然,他站起身来。争吵不休的朝臣们纷纷看向他。

    萧凤溟看着偌大的金銮殿,陡然觉得满眼皆是倦色。

    “退朝”他挥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座。

    还有一更四千字,会十二点之前上传。抱歉

    么么,求月票

    第五百一十八章  秦地生变

    武德三年的春季注定在应国史书上划下不安的一笔。一向勤勉朝政的萧凤溟罢朝不见朝臣。这就是平日里这也是奇事一件,且不说齐应战局处在关键之时,更是令人费思难解。

    帝不见朝臣,在深宫之中的皇后聂无双也称病不见妃嫔,一应后宫事务皆交给了敬贵妃。承华宫中成了一处宫中上下渐渐成迷的地方。累

    春雨淅淅沥沥,聂无双立在窗前,看着雨丝千万线。宫女悄悄上前,为她披上一件轻软的狐裘披风,低声道:“皇后娘娘小心别着凉。”

    聂无双不回头,沉默拢了拢狐裘。在这承华宫中,所有人都对她小心翼翼,生怕磕了碰了,照顾得无微不至。可这样的战战兢兢,就如一床绵实的被将她密密覆盖起来,挣脱不得,也轻易地,就覆了她眼前为数不多的希冀。

    承华宫外侍卫林立围如铁桶。

    这是飞鸟只进不出的地方。

    这不是冷宫,却比冷宫更令人绝望。

    她每日所做不过就是睁眼等着天黑,然后再从天黑等到天亮。与自己下棋,与影子孑然相对。铜镜中容颜依稀,只是心已苍老。

    她不知自己要等多久,也不知自己能等多久。一日日等待,却不知自己要等待什么。这样的绝望,似死水把她淹没

    她看着窗外寒雨淅沥,陷入恍惚的沉思。

    曾经的春雨浇灭了她所有信仰,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转眼举起屠刀,满眼血腥令她甘愿堕落成魔。誓言还未实现,五年后,她竟又重蹈覆辙,只是这一次,再无当年的不屈傲骨,也无当年重头再来的希望闷

    她看着柔软白皙的手掌,慢慢握紧,这一手的孽,她竟是自己造下

    她忽地吃吃笑了起来,笑得眼中水光点点,笑得一旁的宫女看得毛骨悚然。她正要上前去问,忽地,有内侍匆匆进来,跪下道:“启禀皇后娘娘,敬贵妃求见。”

    求见多么可笑现在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准许谁来觐见

    聂无双停了笑,看着他,反问:“她能进来这承华宫”

    不得不惊讶,这承华宫中早就无人敢进,也无人能进。敬贵妃的求见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萧凤溟默许。

    内侍微微尴尬:“敬贵妃有皇上的口谕。许见。”

    许见这就是他的原话。她几乎能想象他说这句话的漠然清淡,眼底的泪陡然滚落,几日不哭,却在听见他的口谕之时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原来,自己已经这般卑微,卑微践入尘土,只求能亲耳听到他一字半言。

    “宣”她猛地转身,借以拭去眼角的泪,淡淡道。

    敬贵妃心惊肉跳地走进承华殿中,这不是她第一次进这里,但是却是第一次令她浑身发寒。里面奢华的摆设依旧,只是所有的宫人都陌生得难以辨认,她几乎疑心自己走错了地方。

    心中战战兢兢,她面上竭力保持镇定。直到,她看见那窗前立着的袭倾城身影,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那身影瘦了许多,孑然孤立,似已在窗前站了许久,只等着有人唤她。

    敬贵妃心头一黯,跪下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聂无双慢慢转过头,看着她。轻声一叹:“你来做什么”

    她上前扶起敬贵妃,只一句,敬贵妃面上已带了凄色:“臣妾来看皇后娘娘。”

    聂无双看着她落泪,淡淡一笑:“敬贵妃哭什么本宫好好的”

    云淡风轻的话无端令人觉得心酸,敬贵妃越发泪落得急:“什么好好的皇后何必骗人那承华宫外那么多侍卫”

    她还要再说,唇上一凉,聂无双已捂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出一句。

    敬贵妃看着她慢慢摇头,只能垂泪,岔开话题:“娘娘吃的可好夜里会不会冷”

    她每问一句,聂无双都耐心地道:“好。都好。”

    说道最后,她已是词穷,只能暗自抹泪。

    聂无双看着敬贵妃,轻叹一声道:“今日我聂无双承敬贵妃姐姐前来看望,心中已是无憾,姐姐回去吧。”

    她说罢推开敬贵妃的手,美眸中神色复杂难辨:“我自身难保,不能再拖累你一分。”

    敬贵妃无言地看着她,心中千万句话,却不知该怎么说起。半天,她颤着唇:“不管娘娘信与不信,今日我来,不过是看望知心姐妹,什么连累,休要再提”

    聂无双一怔,她从不知明哲保身的敬贵妃却是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甘愿冒着被牵连的干系,只为看她好不好。

    她已冰冷的心渐渐暖了起来,一点点热热的血气渐渐流动。总算还有一个人,愿意对她真心相待。

    敬贵妃见她眸色转暖,握了她的手,流着泪安慰道:“我不知你犯了什么事,但是知道这次一定难以善了,否则皇上不会这般若是你真的当我是姐姐,今日你一定要听我一句劝,这世上没什么是过不过的坎,熬过了,就是另一番天地。”

    她的话断断续续。聂无双眼中渐渐浮起水光,眼前渐渐迷蒙,五年前的那个雨夜,也有一双温暖的手握着她冰冷的手,唠唠叨叨地劝。

    “姑娘啊,人生在世,好死不如赖活着,”

    世事竟这般重复巧合得令人不知如何开口言说。

    她的泪终于滚落,一点一滴,落在敬贵妃的手上,她看着敬贵妃,泪流满面:“姐姐,你不明白,这一次,是真的无计可施。”

    “这是我造的孽,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你不明白,这一次,真的不会有另一番天地”

    敬贵妃被她的绝望深深震住心神。

    聂无双半掩了面,推开她:“姐姐,你走吧。好好照顾大皇子,你若是不在乎自己,也要在乎自己孩子的前途。我这般不祥的人,你最好不要再见。”

    她说罢,转身走入内殿,淡淡对宫人道:“送敬贵妃”

    敬贵妃看着她消失的身影,终是黯然离开。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在栖霞关传来一道捷报。聂明鹄发奇兵夜袭齐军,一举退敌一百里

    栖霞关暂时保住了。应国朝堂所有朝臣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萧凤溟依然未恢复早朝。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一切都不是他愿意关心的事。

    聂明鹄击退齐军,淙江一带的战事又多了几分变化。两队互有攻守,胜负未明,前路难卜。谁也不知这场仗到底要走向什么方向。

    在这奇怪的气氛中,应国的朝臣们开始听闻到了一丝半点隐约的流言,终于他们似惊醒一般,把目光渐渐放在称病在府中的大将军王萧凤青。就像是一场喧哗陡然宁静,所有的呆滞的目光刹那间转向那喧哗寂静的中央。

    应国与齐国战事这般吃紧,他为何称病不出而皇上为何又没有任何表示难道不是应该派上当初攻下秦国的萧凤青

    晦涩难辨的流言风一般顷刻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传递着,所有的人心照不宣地纷纷猜测其中的内情。直到,有宫中传来一个已经滞延了许久的消息:皇后聂氏被囚禁在承华宫中

    一石形大大不利。与齐国胜负不明。耶律图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他携国仇家恨而来,不容轻视。累

    两线交战自古都是大忌,虽然应国这几年国富民强,但是亦不能长期两线作战。如今应国正是犯了这种大忌,怎么不令人忧心。

    高高的御座之上,萧凤溟剑眉紧皱,朝臣们议论纷纷,没有统一的意见,有点的人建议从淙江撤军,严防死守,集结兵力先剿灭了耶律图。有的人,提议从秦地抽调兵力严防住怀京一线

    每一条建议都不是万全之策。萧凤溟看着左下首那空缺的位置,心头犹如压了千斤。

    “退朝”他看着乱成一锅粥的朝臣们,拂袖就要离开。

    正在这时,有内侍同时传来拉长的声调:“睿王殿下,觐见”

    所有人的声音通通都停住,只看着金銮殿外。不一会,一抹身着浓紫朝服的身影慢慢走上殿来。

    他的容色十分苍白,使得深邃的五官越发锐利而清晰,魔魅一般的俊颜令人几乎移不开眼。闷

    他一步步走来,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高高玉阶之上的萧凤溟。玉冕之后,萧凤溟眸色沉沉,看着面前许久不见踪影的萧凤青。所有的滋味涌上心头,酸的,苦的,辣的,唯独没了往日见他的欣喜从容

    世易时移,满腔信任却换来如今的进退两难,千难万难,只因为他是他的手足兄弟,生死关头都不愿放弃的兄弟

    “臣弟参见皇上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凤青跪下道。

    萧凤溟重新坐回龙座,淡淡道:“平身吧。五弟的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圣上关心。”萧凤青面色平静,抬头道。

    玉冕珠帘微微晃动,萧凤溟沉默许久,这才开口问道:“既然五弟的病好了,今日所来,为的是何事”

    殿中一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所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跪地的萧凤青,一声浓紫朝服,把他衬托得越发贵气。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他的手中,才有整个应国中最强大的军队,那十万驻军在秦地的精锐,那连皇帝都不能轻易调动的军队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开口。是把兵权交给皇上还是

    萧凤青看着玉冕之后的萧凤溟,目光似要穿过明珠玉帘看清楚他的神情。九级御阶之上,只隔九阶,却是一君一臣。

    他薄唇边绽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自嘲又是心伤:“今日臣弟来,是向皇上请旨,让臣弟率军去力剿耶律图”

    话落地,朝臣们议论纷纷,嗡嗡的议论声中,萧凤青看着高高御座之上不发一语的萧凤溟,薄唇勾起,笑了

    萧凤溟看着他脸上凉薄的笑意,心似也跌入了深渊之中,萧凤青说,他要去秦地力剿耶律图。若是往日他说这话,他一定是信的。

    可是,现在他谁也不敢信了,谁也不能信了

    紫薇阁内外,寂静无声,不见半个人影。萧凤溟站在阁前,看着小径上一滩积水出神许久。放眼望去,庭院深深,有早春不惧严寒的梅依然盛开,为这萧索的春色多添了一笔诗情画意。

    萧凤溟拢了拢身上厚实的玄狐披风,低声问一旁的林公公:“一应御寒事物都有安排给顾清鸿吗”

    “回皇上的话,都有。奴婢不敢怠慢顾大人的。”林公公连忙回道。

    萧凤溟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入了“紫薇阁”中。院门被侍卫恭谨打开,先前下了几场春雨,院中的积雪早已化了,院中地上青砖整洁如新,墙角有些微草色青青,青砖白墙,精致的楼阁,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萧凤溟扫四周一眼,在阁前亭子看到了烹茶品茗的顾清鸿。

    他背对着院门,茶香浓浓,闲适的背影令人心生羡慕,仿佛他已没了牵挂,每日只在这院中消耗时辰而已。

    萧凤溟踱步上前,还未开口,顾清鸿已一笑:“稀客,原来竟是皇帝陛下。”

    他转过身,看着萧凤溟:“天气寒冷,皇上怎么会想着冒雨前来”

    萧凤溟一抬头,却看见头顶万千雨丝又落下,他失笑,原来自己竟不知天又下雨,竟是出神了那么久。

    他走上亭子,看着顾清鸿清俊的面容,随意坐在他对面,淡淡道:“顾大人好逍遥。却不知外面已天翻地覆。”

    顾清鸿一笑,为他斟了一杯热茶,在茶香袅绕间,他一笑:“皇上不知如今顾某已不是自由身了吗”

    萧凤溟闻言,失笑:“可是这小小一方天地,本就困不住顾大人的。”他看着眼前的顾清鸿,清朗的面色不复当日所见那么瘦削憔悴,有了血色。看来他囚禁他,倒是为他供了一处绝好的养伤的所在。

    顾清鸿抬眸看着面前若有所思的萧凤溟,笑意转淡:“可是,这天地间,除了这里能强留我,去哪里都是一样。”

    求月票8

    今天比较慢,白天冰睡了一天,脑袋迷蒙,因为每个月地好朋友又来拜访啦。汗能写多少就多少吧。

    么么各位

    第五百二十章 求问二

    他的声音萧索,带着心灰意冷的慵懒。萧凤溟不知怎么的,心也跟着黯然。他看着亭外越下越大的春雨,微微皱起两道好看的剑眉。不知怎么的,最近总是容易出神,一出神就是半天。

    等他再一次回过神,就看见对面顾清鸿正波澜不惊地看着他。累

    “让顾大人见笑了。最近政事繁多”萧凤溟歉然一笑,正要解释。

    顾清鸿已低了眼,拨弄手中的茶勺,重新烹茶,手法娴熟而优雅:“皇上并不是在思考政事。”

    萧凤溟一怔,倏然无言。春雨淅淅沥沥,缠绵而令人心酸。他在春雨中想起不是烦心的政事,而是那畏寒,不喜春雨的那张倾城容颜来

    “你为什么要把她软禁在承华宫中”顾清鸿终于开口问道。

    萧凤溟只是沉默,沉重的气氛渐渐弥漫在亭中。

    顾清鸿叹了一口气,把水面上的茶沫勺起,随手一泼。茶香袭来,他已经为他换上一盏新茶:“她心思很敏感,你这样是在诛她的心。”

    萧凤溟的手微微一抖。

    顾清鸿眼底蕴着痛色:“虽然我也没有资格跟你说这些,但是不管你信还是不信现在的我,已经不想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她是个好女人,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亭中又安静下来,萧凤溟看着手中的热茶一点点变凉,许久,淡淡地道:“朕知道。”闷

    顾清鸿看着他沉静的面色,微微苦笑。他太过沉稳,什么事都心知肚明,可偏偏,他自己没想通彻之前,是不会开口对人言明。

    可是以聂无双刚烈的个性,遇上他,也是一种劫。

    曾经的往事从眼前掠过,他心中一痛,她,本该是属于自己的,那温婉贤淑的美好女子,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唯一错的便是遇上了自己。

    眼中又泛起水光,他深吸一口气:“若是可以,不要对她太残忍了。她,都是身不由己。”

    萧凤溟长叹一声,一口饮下冷茶:“今日不谈她。”

    他的面色恢复平静,深沉的帝王又回来了。顾清鸿在心中一叹,抬起眼来:“皇上到底有什么事不解”

    萧凤溟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当真不肯在应国入相”

    顾清鸿苦笑:“不可能。”

    这样的答案并不出乎意料,萧凤溟只是无奈一笑:“那朕手中恐无可用之人了。”

    放眼应国,还有谁能比得上顾清鸿一身文韬武略,一身惊采绝艳。还有谁能敌得过那个人

    “皇上朝中文武济济,何必一定要顾某”顾清鸿淡淡问道。他被软禁在“紫薇阁”中,消息只得一星半点,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是很明白,可是看萧凤溟一脸愁绪,一身萧索,就知一定不简单。

    有什么事能让这睿智的帝王都如此他想不明白。

    萧凤溟看着顾清鸿,欲言又止。许久他才问道:“曾经有一位猎户养了一头猛虎,从小到大,猛虎温顺,为他捕来许久猎物。可是渐渐长大,猛虎野性不泯,经常盯着猎户。”

    “若是顾大人是那猎户,该怎么做”

    顾清鸿微微皱眉:“那猎户能杀了猛虎吗”

    萧凤溟苦笑摇头:“猛虎已经有了利爪,杀之不得。”他顿了顿:“而且猎户对猛虎有了情谊,怎么忍心下手”

    顾清鸿看着他的面色,淡淡叹息:“养虎为患。的确是难办。”他看着他,慢慢问道:“这猛虎,可就是睿王殿下”

    萧凤溟抬起眼来,眼中黯然:“是。朕竟不知,他一直心中是恨着朕的。可是明明如今应国与齐国开战,五弟手中有十万精兵皆在秦地,而秦地耶律图又趁乱而兴。这局势越来越令朕头疼。”

    顾清鸿想了想:“动又不能动,睿王殿下若是放归秦地,虽能打退耶律图,但是恐怕辛辛苦苦打下的秦地就要尽归他所有。以睿王殿下的才能,自立为帝也不是不可能的。”

    萧凤溟点头:“放虎归山不可取。现在他在京中还有一些忌惮朕,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说完,亭中两人长久沉默下来。

    顾清鸿看着咕咚咕咚冒起水泡的茶鼎,许久才道:“若是顾某为皇上想出一个两全之策,皇上可否答应顾某一个要求”

    萧凤溟看着他,沉声道:“但说无妨。”今日他来就是做好与顾清鸿交易的准备。他在局中,顾虑太多,看不分明。唯一可以看清楚的,就只有身在局外的顾清鸿。

    顾清鸿转了眼眸,清朗一笑:“皇上还未听顾某的要求,就贸然答应了吗”

    萧凤溟淡淡一笑:“还能如何如今形势已经是死结。朕解不开,若是顾大人能解开,那多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顾清鸿沉默了一会:“其实顾某的要求很简单,当年淮南谢家一案,相信皇上手中定有证据的。只是你不愿拿出来罢了。”

    他眸色沉静,犀利如刀:“你不愿看着我早日幡然醒悟过来,是为了她吗”

    萧凤溟拿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兜兜转转,话题还是离不开她。他抬起深眸,淡淡道:“林伯,把东西拿过来吧。”

    林公公应了一声,匆匆退下。

    打赏月票个先

    今天就更四千字了,今天冰累了,脑子迷蒙。心头烦乱

    第五百二十一章  御驾亲征一

    不一会,林公公捧上一樟木盒子,不大不小,一尺见方。萧凤溟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卷发黄的宗卷,还有几封带了血迹的书信。

    他亲手交给顾清鸿:“这是朕当初查到的,虽然线索不多,但是仔细看了你父亲写给朋友的手书,你父亲当年害怕的人并不是聂卫城。他信中说起,“恐会被帮中灭口”,所以这当年谢家的灭门惨案的确与聂卫城无关,当年你们谢家面上是丝绸大商,但是实际上还兼贩卖私盐。聂卫城当时是两江巡抚,奉旨查办”累

    他缓缓说起当年淮南谢家一事,沉郁的声音在萧瑟雨声中更令人觉得凄凉。

    顾清鸿颤抖的手抚上那几封带了血迹的书信,父亲熟悉的字迹落入眼中,心痛得如刀绞。当年家变突起,一夜之间,满门俱没,整个谢府也被一把火化成灰烬。要不是他当年贪玩,刚入夜就翻墙出去,恐怕也是遭了毒手,等他回家,却早已是满目焦黑,断壁残桓。

    他从围观的众人口中探听到谢家被灭门是一场灭口仇杀,当时他年纪小,四处寻找当时父亲相熟的人,他们众口一词,都说是聂卫城是主谋。他们信誓旦旦,又列举诸多证据,如今想来,他们闪烁躲避的眼神恐怕还别有内情。

    他当年不过是十岁的孩童,如何能分辨得了是非曲直,但是聂卫城他是知道的,那个面貌清雅,容色严谨的大官,是时常令自己的父亲不安的人。谢家灭门之后,他知道自己年幼弱小,而聂卫城此人又官运亨通,自从查了两江贩卖私盐一案就被皇帝赏识,一路提拔到了京中。闷

    他所以特地隐姓埋名,吃尽千难万苦,发誓要苦读出人头地,为谢家报仇直到他终于有信心金榜题名,前去京城,在天禅寺中借宿,因缘际会遇到了聂无双

    亭外,萧索的春雨淅淅沥沥,寒意渗入骨中,萧凤溟说得条理分明,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却令他痛得无法呼吸。

    许久,亭中寂静无声,顾清鸿抬起眼来,眸中赤红,沙哑地问:“就这些杀我父之人到底是谁”

    萧凤溟摇了摇头:“恐怕你得去齐国皇宫的大内之中寻找,当年聂卫城找到了一些物证,但是因此事牵连甚广,所以齐帝就令他不要再查下去”

    顾清鸿颤抖地看着记忆中熟悉的书信,一字一句,都曾是他梦中慈父的亲笔,泪终于滚落,什么都不用说了,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无法挽回

    这一辈子,除了孩童记忆,他无一日可以展颜欢笑,在避难日子里,他无时不刻提醒自己,他不是谢家长子,他是顾清鸿那潜藏在心底的恨意疯狂滋生,蒙蔽了他所有的理智。

    那天禅寺外的桃花林中,原来不是他报仇的开始,而是他这后半辈子无法解脱劫难的开始。他爱上了聂无双,也让她爱上了自己。可到了最后又亲手葬送了他和她爱情

    他踉踉跄跄走入雨中,春雨下个不停,千丝万线,缠缠绵绵。他还记得那是个春雨天,他站在高高的监斩台上,底下人声鼎沸,聂卫城面上神色已经麻木,也许他早就知道这一场灭门不过是皇帝诛杀权臣的一个戏码。而他顾清鸿,不过是齐帝手中的一把刀。可恨当时自己却以为大仇得报,什么都能结束了。

    直到那台下拐角街边有一双悲愤欲绝的眼睛。她死死看着他,那样的绝望恳求。他的心不是不痛的,只是逼着自己不能后悔。

    他闭上眼,举起令牌

    原来这个世上人人皆是棋子,不是被上位者玩弄,就是被命运玩弄顾清鸿清清冷冷地笑了起来,雨滴在他的发间,滴在他的脸上,分不清什么是泪什么是雨。

    他的笑声渐渐变大,最后笑得忍不住咳起来,“呕”地一声,他吐出一口鲜血。萧凤溟看着他心伤吐血,深眸中掠过深深的惋惜。

    顾清鸿这样惊采绝艳的齐国第一相,就这样毁在了自己的执念之中

    他低了眼,看着手中冰冷的茶。脑中又浮起那一张倾城容颜。他,是不是也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

    亭内亭外,一切归于寂静。

    日暮时分,萧凤溟走出了“紫薇阁”。他拢了拢身上的玄狐披风,低声对林公公吩咐:“若是他要走,就让他走吧。不要为难,也不要派人跟踪。”

    林公公低声称是:“皇上,顾大人已经为皇上想出了绝妙的计策了吗”

    萧凤溟看着渐渐陈暗的夜色,叹了一口气:“也不是计策,只是设下一场赌局。”

    林公公微微惊讶:“赌局”

    “是的,一场天下的赌局。”萧凤溟看着前路,声音沉重:“朕有五分的机会会赢,但是也有五分的机会会一败涂地,胜者王,败者寇,原来不过如此。”

    他缓缓说来,似并不在乎最后最坏的结果。林公公却忍不住颤抖:“皇上”

    他老泪纵横跪下道:“难道这事已经无法转圜,无法可解了吗”

    萧凤溟扶起他来,心在痛:“五弟的心性林伯还不了解吗要他不反,就得夺了他的兵权。他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夺了兵权等于夺了他的命朕这几日一直再等,等着他主动释权,但是今日朝堂上,他说要请战朕若是不准,他一定会反的,这只是早晚的问题。”

    他从未这般剖心与林伯说这种话。可是这番话还有谁能听惶然四顾,身边早就无一人可以信任。甚至她那夜暗人来报,她夜离深宫,前往相会睿王,刹那间惊起他心底最害怕的一个猜测

    他不能再想了,也不能再猜测了

    萧凤溟收起面上的痛色,缓缓道:“林伯,朝中不可再出一个萧凤青,也不可再出一个高太后。这万世江山,朕要好好地交给下一代皇帝。”

    他说完,缓缓走入黑暗中,眼前,黑夜终于覆了眼前所有的路,漆黑行去令人有一种错觉,仿佛等着自己的不知是深渊或坦途,但是人生的所有意义不就在于此,迎接一个又一个命运给予的难题

    过了两日朝堂之上,百官林立,帝却未上朝,只命人宣布三道圣旨。

    第一道,封睿王为硕睿王,一等忠勇侯,世袭罔替。率五万精兵,前去淙江攻打齐地,与聂明鹄三万兵马交汇于栖霞关,一路南下,直捣齐国王庭

    第二道,立大皇子为太子,立刻入主东宫。封敬贵妃为敬皇贵妃,负责教养大皇子。

    第三道,帝,率七万精兵御驾亲征耶律图

    三道圣旨,犹如三声惊天响雷,响彻金銮殿中。群臣皆惊,哗然不已。立于玉阶之下的萧凤青一动不动,看着那空荡荡的御座,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眼底翻滚着浓浓的恨意。</br></br>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书放入书架复制本书地址,传给QQ/MSN上的好友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