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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大宫-雏菊曲正文 大宫-雏菊曲第3部分阅读
- 是才学到皮毛而已,而在座的都是及尽高贵之人,恐怕看了奴兮跳的舞要三月不知肉味儿了。”
“此话怎讲”大姬挑眉问道。
“吓的。”我摆出了一副小孩子直言不讳的样子。
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大家都爆笑出来。
连一向不喜欢我的太后都乐得眼角的皱纹都堆到了一块儿,“这个新鲜,奴兮小小年纪,讲的笑话倒是挺逗人的。”
皇上也笑得差点把酒洒出来,“你这小鬼精灵。倒难为你逗笑了太后,可是立了大功。你说朕过年准备的这些赏赐是不是全都得搬到袭菸居了”
我也附和着笑了笑,“皇上该赏仁和帝姬,都是仁和帝姬出的主意好。”
我这样一说,大家就都以为我和大姬是提前商量好逗大家开心的。
“仁和有这份心朕很欣慰。仁和,你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前几次你央求朕赐封他为世子,朕因为不合祖制而一直未准,今儿个过年,你能让太后开怀一笑也算是有孝心,今天朕就准了你了。”
大姬又惊又喜,连忙跪下谢恩,“谢父皇。”
皇后也因亲外孙能封为世子十分高兴,对我温和一笑,颇有感激的意思,“奴兮也有功劳,端雪的料子还剩下些,就赏给你吧。”
晚上回去后,袭菸居的宫娥太监们都十分兴奋,绘声绘色的谈论着我今天如何出风头。
只有善善察觉到了我的疲累,给我泡了一杯上好的雪松茶。
我却是连喝茶的精气也没有了。
“小小姐为什么闷闷不乐的”
“今天的一时荣耀,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当然和权禹王那句话也有很大关系。
“小小姐放宽心,纵然小小姐再受宠爱,不过还是个小孩子罢了,也危及不到他们的地位和利益。相信他们也会顾念小小姐早孤,不会为难小姐的。”
“但愿如此。”
“只是,皇后送的缎子怎么办”
“我是不会穿的。你先收起来吧,说不定以后能用到。”
“对了,把袭菸居过于奢华的物件都先收拾起来,过几天仁和帝姬可能回来。”
善善不知道我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大姬会来,但也只是照做了。
果然第二天仁和帝姬就来到了我的袭菸居。
当时我正和善善下着棋玩,突然有太监跑进来通报仁和帝姬来了。
善善诧异的抬头看着我,我向她无奈的笑了笑。
我亲自出去迎接大姬,向她施礼,“仁和帝姬吉祥。”
她赶忙扶起我,“你我之间何必行此虚礼。再说,父皇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养的,你叫我仁和帝姬反而显得生疏,你就随着十二皇子一样叫我大姬吧。”
我笑得真诚,“谢谢大姬。”
于是她拉着我的手进了内室。
她进了屋似不经意的环视了四周,看到我的寝殿并无什么特别的东西,有种稍稍放心的意思。
她亲热地询问我在宫中住的是否习惯,我都得体的一一应答。
“刚才见了九姬,她向我嚷嚷着你这有一屏风弥足珍贵,怎么不见”
我暗叫不好,皇上赐我这屏风可以说人尽皆知,我反而把它收了进去,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呃,过年了宫娥们拿去清扫,还没来的及放回来呢。”于是向侍女使了眼色。
大姬看着拿出来的屏风,就是她这样见惯了金玉珠宝的人都不免眼睛一亮。
她情不自禁的走到屏风前,绕着它转了一圈,咄咄称奇。
“果然是好东西。”
“大姬要是喜欢,拿去是了。”
大姬笑了,“我岂能夺人之美再说了我是来送礼的,怎能反拿你的东西”
于是有大姬的丫鬟送上了一盘珠宝,两匹上好的锦缎。
我故作惊恐,“奴兮怎好要大姬的东西”
“你昨天帮了我的大忙了,这些东西只是一点小心意而已。”
大姬见自己的心意送到了,便起身告辞。
她走时回头对我说了一句,“没事也去皇后那里走走,母后说她很喜欢你。”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昨日无意中的一句话,能赢得皇后和大姬的喜爱。
大姬刚走,善善就要把藏起来的物件摆放出来。
我阻止了她,“暂先还是收着吧。”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就有大姬的丫鬟过来,说大姬丢了玉坠儿,恐怕是掉在这了。
果然在席子的空隙中发现了小巧的绿玉耳坠,那丫鬟连连称谢,眼睛却是骨碌的转了一圈,这才退去。
大姬果然是聪明之人。
善善却拿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小小姐,您怎么知道大姬今天会来”
“昨夜我帮了她大忙,她今天自会来感激我,也好不欠我人情。”
“那为什么要把那些贵重的器物收起来呢”
“有语说:观其表,知其里,大姬想通过此揣测我受宠的程度会不会危及到她的地位吧。”
“那小小姐为什么知道大姬会再派人来观察呢”
我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我只是做事谨慎些而已。”
善善低下了头,声音呐如蚊子,像对我说的又像是对她自己说的,“小小姐,您真得只有九岁吗”
我知道善善是怕我了,可是我又何尝不是怕这样的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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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懿旨1
懿旨1大宫雏菊曲秋姬 v懿旨1v 初三的早上,我醒来,看见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正纷纷扬扬的下着。
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下雪了”我惊喜地叫着。
“小小姐总是这么大惊小怪的,”善善笑着拿来了替换的衣饰,今天鲜红的衣服上镶白兔毛边儿,尾襟上飘了一条如意结,十分别致。
“小小姐,您冷不冷,还要在添些炭火吗今个儿早上皇上就遣身边的朱公公过来送了些香木,说是若是需要尽管问起居房要,不能让小小姐受了凉。”
“这样已经很暖和了”,我一边答道,一边自己迅速的穿好衣服,匆匆的洗漱了,就冲了出去。
“小小姐”善善追上了我,把一顶和此衣配套的兔毛绒流苏的帽子扣在我头上。
“小小姐这是去哪呀”
“回来再告诉你”我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我气喘吁吁的跑到沁春媛。
上次和十二皇子约好 了,第一次下雪时要来到沁春媛,甚至还打赌谁先到这儿,就可以要求对方为自己做一件事情。
还好,是我先来了。
雪依然纷纷的下着,沁春媛现在还很荒芜萧条。
但枯枝压雪,也别有一番情趣。
我来到了秋千边,雪已经厚厚的堆了一层,我真的已经好久不来这儿了。
我伸出手,便有雪花落在我小小的手掌之上,凉丝丝的。
突然后面有吱呀踩雪的声音,我知道是十二皇子来了,便回头冲他妩媚一笑。
来人却是一愣。
竟不是十二皇子,是权禹王。
他先是直直的盯着我,但又马上发现自己的失态,旋即又恢复了平时冷淡的神态。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权禹王会这时来到这座人烟稀少的花园的,他总不会是有兴致来这赏雪的吧
我慌忙向他一鞠。
“你叫奴兮”他眯起眼睛问我。
我因为前日之事,对他甚是反感,所以特意后退了几步,离他远远的,话中有话的说:“奴婢贱名恐污了亲王贵耳。”
没想到他不怒反笑,“我听淡将军说他有个幺女,心智早熟,异于常人,今日一见,不过是个任性无知的小女孩罢了,说话满是火药味儿。我得罪你了吗,这位小姐”
我心下一动,爹爹在他面前说起过我说我什么呢,无非是不喜欢我的话罢了。
我听他揶揄的口吻,又气又恼,负气的说:“反正我只是卑微的庶出,就如名字一样。”
他却回道:“名字是父母所起,承载着为人父母的心意,没有高贵卑微之分。”
只是这话用在我的身上未必管用,爹爹本来就是厌恶我的出生。我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只是闷闷的。
“将军临死前有话叫我托付于你。”
我连眉毛头都不动一下,只是毫无表情的听着。
“他说他死后埋在帝都西郊的祖坟那。”
我冷笑,你生前这样待我,难道还要我去祭奠你不成
权禹王一定是察觉到我脸上冷漠的神色,皱了一下眉头,说:“你和你姊姊不同,这不是女儿该有的态度。”
我最讨厌别人拿我和姊比,她凭什么和我比
我气愤至极,又想起那日他对姊说的“你的父亲”的话,脱口而出道:“我们的家事不劳烦你管你知道什么”
冲出这话后我就后悔了。
我终究是太年轻,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竟在情急之下对亲王如此不敬,他若禀告太后,而太后一向不喜欢我,说不定就此会把我撵出宫去。
而出了宫,我还有什么。
于是我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脸也变得惨白。
权禹王一定是从没想过有人会对他这样吼,一怔,之后他冷笑了一声,用极其冰冷的声音回答我:“你说的没错,这是你的家事。本王也没兴趣管,只是受了死人之托罢了。”
他说“死人”时,我的身体止不住抖了一下。
好冷。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留下我在瑟瑟的风雪中想哭而终究没有流出眼泪来。
然而他最后抛出的一句话却让我辗转反侧的想了很久。
他说:“杨太妃垂帘,与群臣语,犹自称奴。”1
1出自宋史6秀夫传
这之后我就没再见过权禹王,听说他连夜回到了军队。
亲王们并不能每年都来京城,这不仅是因为他们的封地里京城甚远,还和京都的安全禁忌有关。所以这次难得相聚,亲王们呆的时间都有些长。
然而一旦过了十五,亲王们和出了阁的帝姬就必须要回去了。
元藏王最先回去,却并无多少的人来送行,多数人都只是遣了自己的使者象征性的过
来问候了几声。
元藏王最奇怪的是我也会来送行,因为我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他是落寞不得宠的皇子,并无多大的交集。
我只是笑着来到元藏王跟前,低声对他说:“亲王只是一时落魄,以后必有后福。”
他先是吃惊的看着我,然后就当作是我小孩子天真的话罢了,但还是很感激我:“小姐的心意我在这里谢过了。”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就凭他这样的谦虚厚道,上天就不应该亏待他。
大姬走时就隆重多了。
不仅皇后亲自来送,就是皇上太后也派人送了赏赐。
母女俩不能常见面,这时又要分别,自是依依惜别。
皇后红了眼圈,念念着“下次一定和驸马带着孙儿过来”的话。
大姬也落下几滴泪来,拉住皇后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大姬终于还是在众人的催促下上了车,却还一直依依不舍的回头向我们挥手告别,泪水洒了一路。
最特殊的是南赢王,过了十五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表面上说是其母妃景昭仪生病要侍候床前,然而到皇上前去嘘寒问暖却很是殷勤。
不想他这么一拖却给我惹了很大的麻烦。
我那日和十二皇子玩得很晚,回到袭菸居时,发现善善没有向往常那样欢快的迎我出来,反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善”
善善却不回答,只是默默的落泪。
侍候我的王姑姑过来拉起善善的手,温软的劝道:“姑娘不要想不开。姑娘好福气,纵然只是做南赢王的侧室也是个主子了,高人一等呐。”
我听了这话顿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南赢王在菲冬媛闲逛时无意中看见帮我摘奴梅的善善,看上她了。
善善今年二十有五,虽然并不如年轻的姑娘那么妖艳妩媚,但自有成熟的风韵,加上善善长得也是眉清目秀,举止端庄,的确让人心动。
“谁准的我不让善善走”
王姑姑叹了一口气,“小小姐,南赢王直接请了太后,太后已经发了懿旨了。”
我看见旁边明黄色印凤的旨文。
“我去找皇上”这是我第一个念头,除了皇上,还有谁能驳回太后的懿旨呢
王姑姑一把拉住了我。
这位姑姑在宫里已有三十个年头了,见多识广,我平时少不得让她出主意。加上我娘以前对她是有过恩惠的,她对我也算是忠心耿耿了,所以一些话她此时也顾不得顾忌,向我挑明说了。
“小小姐不可得罪南赢王。”
“为什么”
“他是皇长子。”
“那又怎么样”
“他以后可能会被立为皇太子。”
我轻蔑的笑,“就凭他他的母妃不过是个昭仪”
王姑姑摇了摇头,“景昭仪在宫中的口碑甚好,以后说不定会高升。”
“你是说你是说一直悬在那里的贵妃之位”
“对,”姑姑深吸了一口气,“贵妃为四妃之首,只要景昭仪被封为贵妃,那么南赢王既凭皇长子,又凭子以母贵,理所当然地会被册立。”
“怪的得平时他那么嚣张”我终于明白了。
“那我该怎么办”
“将善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给南赢王,以后善善有宠小小姐自然是千好万好。”
“可是你不知道,南赢王正室加侧妃已经有二十几个人了,没名没分的侍妾更不用说了善善跟着这样的人能幸福吗”
王姑姑却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就是无宠,南赢王也应该会记得小小姐的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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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懿旨2
懿旨2大宫雏菊曲秋姬 v懿旨2v 我陷入了矛盾之中。
善善不过是我的丫鬟之一,走了她我自然会有新的,她值得我为她得罪南赢王吗
如果她只是个丫鬟,我断断不会。
然而善善只是我的丫鬟吗
她侍候过母亲又侍候我,无怨无悔。
如果她走了,谁为我擦去噩梦醒来时的冷汗呢谁能再像她那样温柔的对我说话,抚去我心灵上的伤口呢
我已经没了娘亲没了爹爹,不能再失去善善。
想到这,我起身就去了皇上的勤政殿。
此时已经很晚了,我是一路小跑过去的,跌跌撞撞的鞋都丢了一只,然而我都没有察觉,只是想着快些见到皇上,乞求他收回太后的懿旨。
果然勤政殿里亮着灯光,我的心怦怦的跳着,感觉这就是我的希望。
朱公公看我这样晚了只身而来,又很狼狈,十分诧异。
但是他也是知道我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的,倒不敢怠慢我,马上进去通报了。
我被请进勤政殿。
皇上在案牍上正细细的看着奏章,旁边还放着还没看完的一堆奏章,像小山一般高。
皇上见了我,紧锁的眉头舒展些许,温和的问我:“这么晚了还找朕有何事”
我急切地想把一切都说出来,但却只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怕极了,怕他不准我,怕善善离开我。
他见了可 怜的样子,放下奏章,走了下来,问我:“怎么这样狼狈”
我强压住自己的感情,尽量平和的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皇上听了“嗯”了一声,却说:“只不过是个宫娥罢了。”
“可是可是善善是不同的”
皇上皱了眉头,“宫娥就是宫娥。这个朕不能答应你,也没必要答应你。而且太后既然已经下了旨,朕就不好再驳了她老人家的意了,否则你把太后尊严置于何地”
“可是”
“行了”,皇上挥了挥手,“你终究是小,有些事情不懂。太后这道旨意却也是好意,你的那个侍女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但是她”
皇上问:“你是说她不愿意”
我的心一紧,这可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我说“是”,那么善善就犯了抗旨不遵的大罪了,到时可就不是嫁不嫁的问题了。
“她不是”
“那不就得了,皆大欢喜。朕会看在她是你的侍女面子上,多赏些嫁妆给她的。”
“可是”,我知道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可是我舍不得她走”
皇上宽厚的冲我笑了笑,“小孩子留恋旧人很正常,但过一段日子就好了。朕会再赐你几个贴心的侍女的。”
我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皇上打断,他叫来了太监,吩咐道:“送小姐回去。”
我被太监们拉了出去。
太监们做了个请我在前面走的姿势,但我却一动也不动,只是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勤政殿前。
太监们惊恐无比,有人劝我起来,说吃罪不起;有人赶忙进去禀报皇上去了。
不一会儿,朱公公出来了,也是一脸的惊恐,劝我:“小姐这是何必”
我只是不回答,皇上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长跪不起。
“小姐,你这样皇上心里很不安。小姐,皇上自有皇上的难处,太后可是皇上的亲娘,皇上不能当不孝子啊”
“小姐你这样对皇上可是大不敬啊”
朱公公又软硬皆施的劝了好久,见我只是咬着嘴唇不发一言,只有慌忙的进去再禀报了。
只听见殿内有杯子被摔碎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朱公公顶着一身湿衣出来,声音颤抖的对我说:“小姐,您就当救奴才一命吧陛下说奴才要是还不能劝小姐回去,就要拿奴才是问”
这时我才冷冷的吐出一句话,“皇上若是能成全奴兮,我必然会保你;如果不能,那么奴兮性命尚且不保,哪能顾忌到公公”
朱公公显然是被我的话一震,良久只有任命般的叹了一口气,却不再劝我了,只有在我旁边跪了下来。
夜越来越深了。
风呼呼的刮着,刺人心骨。
我不知跪了多少时辰,只是感觉丢了鞋的那只脚肿痛无比,然而我却还是一动不动。
不时有宫娥太监出来观探。
他们见我穿这单薄的衣裳在寒风中如雕像般一动不动,都摇了摇头,但眼睛里却有些微感慨敬佩。
勤政殿的灯火灭了。
我知道皇上的意思是不再管我了。
可是他还没有答应我,我不能走。
跪在我旁边的朱公公终于体力不支,倒下了。
忙有太监们把他抬起来,宣太医。
于是只有我对着那黑暗的屋子跪着。
宫娥太监们也都睡去。
就这样我跪了一夜。
早上宫娥太监们起来发现我依然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一愣。
我目无表情。
突然勤政殿的门打开了,皇上走了出来。
他的眼睛有些红肿,皮肤也有些粗糙,显然是一夜没有睡好的样子。
我还是那样跪着。
他叹了口气,有恼怒,有怜悯。
“你怎么这样倔强”
“请皇上答应奴兮。”我深深地一拜,便把头碰触在地上不再起来。
“如果也许你说你娘亲,说这个侍女是你娘亲托付给你的,朕就会答应你。你为什么不说”
我依然把头深深地低下去,回答道:“皇上对奴兮对娘亲已经格外优容了,奴兮不欲以娘亲要挟皇上。”
皇上怔了一下,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起来吧。”
于是皇上一大早就去了寿安宫,乞求太后收回成命。
太后大怒,但是见皇上态度坚定,也只能不情愿的收回懿旨,但为此母子俩闹得很不开心。
皇上另外又恩赐了南赢王十名美婢以示抚慰。
事情可以说就这么解决了。
但是因此我得罪了南赢王,更严重的是吃罪于太后。
自此太后是越来越不喜欢我了。
“善,把大姬送给我的白玉戒指拿来。”
“小小姐要拿这么贵重的东西何用”
“送人。”
那白玉戒指通体雪白,无一丝瑕疵,窄窄的一圈却雕刻着无比精细繁多的花纹,价值连城。
“送何人要送这样贵重的东西”
“朱公公。”只有送这样小而精贵的东西他才可能收,因为大了太引人注目,礼轻了恐怕还不会入他的眼。
我亲自去上朱公公那儿探病,把白玉戒指送给了他。
他看见白玉戒指果然十分喜欢的样子,但却是百般推辞,直到我们礼让了三四遍,他才小心翼翼的收到内襟里面。
朱公公说:“无功不受禄,小姐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奴才一定尽力。就是昨日之事,奴才也是十分敬佩小姐的。”
我放下心来,要知道,交好于皇上身边的人十分重要。
那日皇上对朱公公说起我的鲁莽,朱公公察言观色的说:“奴才记得莯韵夫人年轻时也是这样的性情,那时”
于是把娘亲一桩顽皮的事情说了出来。
皇上好似也陷入了回忆中,想到好笑的地方还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于是也不再恼怒于我,对我却愈是宠爱了。
梅花一片一片的落尽,春天就来了。
我和十二皇子坐在湖边的柳树下看着成群的鸭子嬉戏。
十二皇子说:“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1
我嬉笑,“吹皱一池春水,关卿何事”
十二皇子也笑嘻嘻的假意向我鞠躬,“未若小姐之美。”2
于是我们相视而笑。
我整了整被风儿吹乱的头发,说到:“风这样大,叫人好生烦恼。”
“奴兮,我们不如去放风筝吧”
“风筝”我记得姊从前是有个风筝的,我却没玩过。“宫里有吗”
“可以叫元遥扎的,他做的风筝可漂亮了,飞的也高。”
于是我们叫来了元遥。
元遥只比十二皇子大一岁,却已经十分稳重懂事了。
他的话不多,但是偶尔笑起来显得十分好看。
元遥在旁边仔细的给我们扎着风筝,我们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着。
不一会儿 ,元遥的风筝就做好了,骨架十分规整板直。
他问我:“小姐想要什么图案”。
我睁大眼睛,“元遥你会画画”
“只是懂了一点。”
“那我要西施那样漂亮的美人可以吗”我笑吟吟的对他说。
他先是愣愣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红了脸闷闷的说:“我不会画美人。”
“不会画吗”我戏谑的对他说,于是我起来翩翩的转了一圈,“那就画我吧,难道我不够西施那么美吗”
他的脸更红了,十分窘迫,我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你给我画个彩蝶吧。”
他如获大赦,拿着彩笔在风筝上挥挥画画,一会儿的功夫一只栩栩如生的彩蝴蝶就跃然纸上。
我看了十分欢喜,不住的夸奖他。
然后他又给十二皇子画了幅雄鹰,也很威武。
我从没放过风筝,所以我的风筝总是尚未飞起就掉了下来。
这让我不免恼怒丧气。
十二皇子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天上就飞起了展翅的雄鹰。
元遥于是便亲自指导我:先跑起来把风筝放高,然后放线
果然不一会儿,我的彩蝶也翩翩起舞在宫中的天空中了。
我兴奋得又蹦又跳,元遥也笑了。
我感激地看着他,十分无意的说了一句:“元遥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1出自冯延巳的谒金门。
2据马令南唐书卷二十一记载:“元宗尝戏延巳曰: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延巳答曰:未若陛下小楼吹彻玉笙寒。元宗悦。”这里是两个小孩的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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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沏茶
沏茶大宫雏菊曲秋姬 v沏茶v 可是我终究还是不熟练,刚玩得得意,就见我的彩蝶刮到高高的树枝上。
我豪无经验,只是一味的使劲拉,期望把它拽下来。
元遥刚要阻止我,却已经晚了。
只听“嘣”的一声,我的线已经断了,那只彩蝶也落了下来,不知道飘向哪里。
我惋惜的叹了口气。
十二皇子看见我掉了风筝,把自己的风筝也收了起来,安慰我说:“不要紧啊,可以再让元遥做一个。”
可是,对我来说,那是我的第一个风筝,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我振作精神,掸了掸衣服,坚定的说:“我要把风筝找回来。”
十二皇子说:“好啊,那我陪你去。”
于是我和十二皇子寻着风筝掉落的方向找去。
“好像就是这附近”我细细的搜寻着。
“看,奴兮,你的彩蝶”十二皇子先发现了它。
我顺着十二皇子的指向看去,果然看见我的彩蝶落在里院的篱墙上。
我迫不及待要过去取回我的彩蝶,却被十二皇子拉住。
“这好像是哪个妃子的庭院,我们要是贸然进去恐怕会得罪她。还是先通报一下吧。”
我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谁敢为难我”
于是也不再多加考虑,走了进去。
刚刚摘下风筝,欢欢喜喜的要回去,却听见有人说:“你是谁”
我回头一看,见一个和十二皇子大小般的男孩子扶着门栏问。
我不回答他,反问:“你又是谁”
他显然被我问住了,怔了好一会儿,刚要说话,却先咳了起来。
我甚至是被他吓了一跳。
他咳得很是厉害,仿佛要把心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小小的年纪就病成这样了吗
里屋有人听到他的咳声,说:“九皇子,您的身体这样弱,不能出去见风的”
一个宫娥模样的人出来,见到我和十二皇子两个人站在庭院里吃了一惊。
“您是”宫娥从我们奢华的衣饰上断定应该用“您”而不是“你”。
“怎么了,萍儿怎么还不把裕儿请进屋来”又有一温婉的女声传来。
“娘娘”宫娥向那刚出来的女子施礼。
“你们是”那人细细的打量我们。
我的脑袋飞快地转了一下,如果这个小男孩是九皇子的话,那么这个被称为“娘娘”的人就该是玉昭容了。
于是我上前略微施了下礼, “我叫奴兮,他是十二皇子。”
那女子不认识我,却是知道十二皇子的,冲着十二皇子说道:“十二皇子怎么今天有空到我这儿来了你母妃还好吗”
十二皇子也是一鞠,“多谢娘娘关心。刚才不小心把风筝掉落在您的院子里了,于是才贸然进来了,希望娘娘原谅。”
玉昭容温柔一笑,“不碍事的。十二皇子多日不见,就已经这样知书达理了,你的母妃好福气。”
这时九皇子又咳起来,玉昭容慌忙走到他身边,给他捶背抚胸。
然后略有歉意地对我们说:“外面风这样大,我们去屋里说吧。”
我环视四周,屋里布置得十分朴素,却又有一种很温暖,家的感觉。
玉昭容亲自泡了两杯茶给我们。
我看见她的手指纤细白净,柔弱无骨,十分好看。
我轻啜了一口,本能的皱了一下眉头,但继而又舒展开来。
这茶很是普通,最糟糕的是有些陈旧,对于平素喝的皆是好等新鲜茶叶的我来说,刚开始喝起来很不习惯;然而沏茶人的技术却是一流,所以大大添补了茶本身的不足,尚留有一抹清香回味口中。
“这茶有些旧了,不好意思”玉昭容说道。
我摇了摇头,“真的很 好喝。”
只因那番心意要比茶叶本身耐人寻味的多。
然后我看见九皇子正爱不释手的玩弄着我的彩蝶,他一定也是没玩过风筝的。
于是我说:“九皇子你喜欢这个吗喜欢我就送给你了。”
九皇子喜出望外,重重的点了点头。
反而是玉昭容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好呢”
“没关系,娘娘泡这么好喝的茶给我,就当作是谢礼了。”我大方的说。
“那就谢谢奴兮小姐了。”她很真诚的谢我,没有一丝虚假。
我向她笑了笑,继而又想起一件事,“娘娘,您为什么不让九皇子和我们一起去念书呢”
玉昭容听了我的话,脸上蒙了一层愁容,“以前他也是去过的,不过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因为体力不支晕倒了。自此就没让他再去学堂”
我“哦”了一声,原来九皇子的身体竟虚弱到这般的地步了
后来我们又和玉昭容说了会儿话。
我发现玉昭容真的很疼爱九皇子,就是责备他时都不曾用过严厉的口吻;一旦九皇子咳了,她就放下手中的事慌忙给他捶胸,温柔至极。
我想,如果娘尚在,我病的时候娘也会这样待我吧。
说真的,我开始有点羡慕九皇子了。
时间不早了,我和十二皇子就告辞要离去。
玉昭容亲自送我们到门外,对我们说:“有时间上这来玩吧,我很少看见裕儿像今天这样高兴的。”语气间甚至都有点乞求的味道了。
第二天,我带了些小画册、小人书和玩偶什么的来到玉昭容的万和宫。
玉昭容见了我,又惊又喜。
于是,我闲暇无事时便常去万和宫找九皇子玩。
那天,我对靠坐在床榻上的九皇子说了很多外面好玩的事,他虽然还是不停的咳着,脸色也是苍白的,但是心情却是很好。
“奴兮,外面真的有你的奴梅树吗好想去看。”他用轻微的声音说着。
“好啊。哪天我带你去。”
他摇了摇头,“可能我一辈子也只能待在屋里,待在床上,出不去了。”
我故意恼怒的嗔他:“谁说的,等到冬天我的奴梅树开了,我一定带你过去。”
“真的吗”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
他惨白着嘴唇对我微笑,“奴兮,我相信你。”
我并不懂医道,但是总觉得常呆在屋里未必是好事,于是便在天气好时带着九皇子到院子里走走。
起先玉昭容还很担心,但当发现九皇子的脸色越来越好时,也就不再阻止我们。
我想一个人的精神好的话,身体也会好很多,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不过有几天天空一直下着雨,加上我忙于练习舞蹈,所以也就没去看望九皇子。
三天以后,我再去万和宫时,萍儿迫不及待把我请进门,小声对我说:“小姐,您这几天没来,九皇子的心情可不好了,害得娘娘十分担心。”
我笑了笑,九皇子虽然要长我三岁,可却比我还像个小孩子。
我进了里屋,叫了声“九皇子”,可是他却故意背对着我,不肯和我说话。
我过去拉住他的手,“怎么生奴兮的气了吗”
他哼了一声,却还是不说话。
我“噗哧”的笑出声,说道:“谁道闲情抛弃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楼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1你这样子倒真像这首诗里的怨妇了”
他本是恼着,听了我的话,想想自己的样子,也笑了出来。
他说:“你这几天不来,我自己很无聊。”
“我知道,所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我于是掏出藏在身后的棋盘。
他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围棋呀,你没玩过吗”
他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教你。”于是我把棋盘摆在我们的中间,拿起棋子,一点点给他讲解起来。
“这样白子包围黑子,就可以把黑子吃掉了九皇子,你懂了吗”
可是却迟迟听不见九皇子回答。
我抬起头,却见九皇子靠近了我,问:“你身上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我仔细闻了闻自己,却并没闻到什么,于是随意的答道:“可能是外面的雨香罢了。”
我教会了九皇子围棋,没想到九皇子在这方面甚有天赋,在我不来的时候,他就自己呆在屋里研习棋艺,没过几个月,就算是个中高手了。
1出自冯延巳的鹊踏枝。
那天我在蔬禾殿陪皇上用着午饭,就有太监进来禀报:“刚才庆芩殿的娘娘来报,说是第十帝姬早夭了。”
皇上一惊,却并未过于的悲伤,只是淡淡地说:“朕知道了。叫庆芩殿的娘娘好好准备后事,缺什么尽可向内务府要。”
太监略有犹豫,“陛下可去庆芩殿看看”
皇上br &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