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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鬼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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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大飞几步便跑上楼梯,沿着楼梯向上奔去,想将老张拦下来。那十二级台阶对我俩来说太过低矮,几步便登上了二楼与一楼之间的楼梯平台。当我俩跑到“y”字形楼梯的“v”与“i”交汇点时,一起转头向“/”形楼梯的方向望去,只见老张仍自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已经就快走到二楼了。

    我大声叫道:“老张,快停下!”大飞也在一边喊了一声,但是老张却恍若不闻,自顾自地登上了最后一级台阶,然后又向前走去,背影很快便在二楼消失了。

    我暗叫不好,转头对大飞说:“这里有古怪,咱们赶紧追上他!”

    大飞答应了一声,我俩迈步便向楼上跑去。

    就在抬腿迈上楼梯的刹那之间,我隐约感觉楼下似乎有一点绿光闪动,只是转头望去,却是黑乎乎的一片。我也没有多想,便即登上了两级台阶。

    就在双脚都踩上楼梯时,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我似乎掉进了一个漆黑一团的空间里,原本紧随着我的大飞也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因为十多天前,在学校前面的小河边,我也曾经陷入过同样的黑暗中。

    我立即停下了脚步,强压住心头的恐惧,大声喊叫:“大飞,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

    身边传来大飞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分外沉闷,似乎离我很远。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我没有慌乱,而是大声说:“先站着别动!我应该在你的右边,咱们慢慢伸手,看看能不能碰到!”

    我慢慢伸出左手,瞬间便碰到了大飞的手,原来我俩还是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大飞抓住我的手腕,将脑袋伸过来在我耳边大声说:“你能看见我的手电光吗?”

    我努力向他那边望去,只能看到昏黄的淡淡一团光线。于是我大声说:“能看见一点点光,非常不清楚。”

    “我靠,好像咱们又回到那天了。又是这片黑雾,咱们怎么办?往前走还是往后退?”大飞大声说道。虽然他就站在我身边,但声音听上去却好像离着好远。

    “咱们还是向上去吧,往回退估计也没路了。”我回答说。

    “好,孙子,咱们手拉手,别走散了!”大飞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我俩手拉手迈出了第一步,踩到台阶时,我心下松了一口气,心想有台阶做参照,总好过在平地上辨不出左右方向。然后我习惯性的伸出拿着扳手的右手,想扶一下楼梯的栏杆。但是让我吃惊的是居然摸了一个空。

    在我的记忆中,教师办公楼的楼梯并不宽,最多不超过一米半。此时我在右侧,大飞在靠着墙壁的左侧,按理说我一伸手就能碰到楼梯拦杆才对。我有些惊疑,于是伸出右手又摸了两下。

    两次都落空了,我的右侧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似乎此时我正站在一处悬崖边上,稍不留神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我停下了脚步,一拉大飞的手,大声对他说:“奇怪了,楼梯的栏杆怎么不见了?!”

    过了片刻,大飞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我靠,我这边的墙也不见了!”

    我俩傻乎乎地站在原地,虽然互相看不到彼此,但是知道对方的脸色现在一定很难看。

    我心里想:“刚才在一楼时,看到老张一边走一边摸来摸去,还感觉他滑稽的要命,现在我们的样子也绝对比老张好不了多少。难道我右边真的没有栏杆了吗?”

    想到这里,我拉了拉大飞的手,大声说道:“咱们先试着向右边移动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栏杆了。”

    我牵着大飞的手,右脚先向右沿着台阶平移出小半步,确认脚下没有问题后,左脚才跟了上来。顺手一拉大飞说:“你跟着我慢慢移动,记住咱们移动的距离,如果有问题咱们好再退回原地。”

    我俩就这样向右移动了大约十多岁,仍然没有找到栏杆,楼梯的宽度似乎无限延长了。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又慢慢的移回原地。

    大飞说:“要不要再向我这边试试?”

    我说:“估计你那边也是一样。”

    大飞不甘心,于是我们又如法炮制向左侧移动,结果真的找不到墙在哪里。

    我们又回到原地,商量了一下后,决定向二楼前进。

    我们一步一步的向上挪动,大飞的强光手电只能照出去不到半米,而且照见的楼梯也是黑乎乎的,勉强能看出是地面。

    按照我原来的计算,从“v”与“i”的交界点沿着“/”形楼梯向二楼前进,应该也只有十二级楼梯。但是有了上次在黑雾中的遭遇,我知道楼梯数可能远远超过真实的级数。果不其然,我俩走了五十多级楼梯,感觉前面仍然没有尽头。

    大飞显然也察觉出不对,他拉了拉我的手,停下脚步说:“咱们现在和老张一样了。刚才看他那副鬼样子,我还笑话他像僵尸。现在如果有人在一楼看咱俩,估计也会嘲笑咱俩的模样。”

    我苦笑了一下说:“也许现在真有人正站在一楼看咱俩的笑话也不一定。”

    我本来是想说笑,但是话一出口,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只是这念头转瞬即逝,让我捉摸不定,只好暂时不去想它,对大飞说道:“咱们只能继续向上走了。我想总不至于走上天吧。”

    我俩又向上走了一百多级楼梯,突然脚下一空,竟然落到了平地上,原来已经到了二楼。大飞欢声说道:“我靠,总算上来了!我还害怕一直走不到头呢。”

    我摸了摸右边,仍然是空空如也,于是说道:“这可不是到头了,十二级的楼梯咱们走了差不多二百级,这二楼还不一定让咱们走多远呢。”

    说完话时,我突然感觉嗓子一阵疼痛,第一反应就是这黑雾有问题,急忙屏住了呼吸。但是随即想起来了自己这一段路都一直在声嘶力竭的说话,想来嗓子受不了了。我只觉得嗓子一阵干痛,非常想喝水,只是在这黑雾之中,又到哪里找水去?

    我和大飞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大飞说:“如果咱们确实到了二楼,那么孙子你的右边就应该是教室办公室左侧的门,老贺当年就坐在这边。试着往右边走走看?”

    虽然嗓子疼得要命,但我还是大声回答说:“我刚才往右边试了一下,还是跟在楼梯上一样,感觉右边什么都没有。”

    “那咱们怎么办啊?”大飞有点惊慌地说。

    “咱们再往前走走。我记得二楼全长不到三十米,那么它的一半也就十五米左右,再扣掉办公室的一半长度,咱们往前走到头应该只有十米左右。走到头咱们就能确定位置,然后再想办法。现在连咱们在哪都不知道,留在这里不是个办法。”

    大飞同意我的办法,于是我俩又手拉手肩并肩的向前走去。

    想不到这次要比在楼梯上走得更长,走了三百多步后,我和大飞都有点受不了了,不由自主地同时停下了脚步。

    “这他妈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大飞有些恼火的大声说道。

    我的嗓子疼得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里。我看着大飞拿着手电似乎晃了几晃,于是强忍着嗓子的疼痛大声说:“你先把手电关了吧,省点电,一旦有事也许用得上。”

    大飞关了手电,接着说道:“你说上次咱们也是在雾里转,为什么我感觉不像这次这么累呢?”

    我苦笑着说:“上次咱们只是在你的电驴子里坐着,最后跟着老孟头也没走出多远。这次咱们先爬了二百多级楼梯,又走了差不多一里地,能不累吗?”

    大飞叹了口气说:“你还别说,陈佳阳虽然话多,但是有她在,做什么事还真不累……”

    “我靠,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我酸溜溜地说。

    大飞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说:“那是你的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哈哈”

    插科打诨的好处就是在危急关头能让你头脑保持清醒,经过大飞这么一闹,我本来有些酸胀的腿又恢复了一些力气,于是我们又向前走去。正向前摸索着走时,突然脚下一空,除些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大飞也惊叫了一声,显然他也踩空了。

    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老张刚才摸索着下楼时的情景。稳住了身子后,我用两脚先后轻轻踩了踩地面,果然,我的两只脚现在处于不同的高度,直白点说就是我的两只脚现在踩在上下两级楼梯上。

    “大飞,现在咱们和老张完全一样了。”我苦笑着对大飞说。

    我在心中默默地回想刚才老张在楼梯上的情景。他最初是从“y”字形楼梯左侧上的二楼,也就是从“v”字形楼梯的“\”部分上楼,然后又从原路下来,随后又从“/”部分重新上到二楼,然后又原路返回,再从“\”部分上楼……

    我的大脑飞快地转动,如果老张的行走方式与我们完全一样,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是要沿着“/”部分下楼。

    我把自己的分析对大飞说了,结果把他给弄糊涂了,我给他解释了好几遍,他还是摸不着头脑。最后我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对他说:“你就跟着我往下走吧。等咱们走到一楼和二楼中间那个小平台时就往左走,一定能找到下楼的楼梯。”

    我俩沿着楼梯一点一点的向下走去,我一边走还一边数着楼梯的级数。走了二百一十二级之后,我们又走上了平地。如果没有计算错误,这里应该就是一楼和二楼中间的小平台,也就是“y”形楼梯的“v”与“i”的交界位置。

    我对大飞说:“现在咱们向左走,应该能找到下楼的楼梯。”

    大飞半晌没有说话,我有些奇怪,拉了拉他的手说:“听没听到我说话?”

    “孙子,这不大对头啊!”大飞在我耳边有些惊恐地说道。

    “今天晚上有哪件事是对头的?”我苦笑着说道。

    大飞说:“咱们走了这么远,中间还停了一会儿。如果真像咱们刚才看到老张在楼上楼下转圈的样子,那么要么是咱们追上老张,要么是他追上咱们。可是咱们走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遇到老张?”

    我心下一凛,暗骂自己没有大飞想得周全。事实确实如他所说,我们的脚步并不慢,从老张走路那个模样来看,我们刚才应该追上他。即使没有追上他,其间我俩站在楼梯上讨论了好长一段时间,如果我们同处于一个循环之中,老张应该从后面追上我们才对。但是事实上我们走了已经将近一公里了,却连老张的影子都没见到。“

    大飞颤声说道:“孙子,这个老张不会也像老孟头一样,都是鬼吧……”

    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大飞这句话让我的头发根儿都立了起来。我呸了一口说:“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先不管是不是鬼,咱们先向左移动,看看能不能找到下楼的路。不过一定要记住挪动的步数,这样如果找不到前路,咱们还可以退回来。”

    我俩开始侧着身子向左侧移动,由于每一步迈出的都很小心,而且还要掌握移动的方向和默记移动的步数,所以我们挪动的很慢。从时间上来说,差不多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挪出一百一十步。

    当我数到“一百一十”时,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大飞拉了拉我的手说:“这和楼上一样,感觉还是没有尽头啊!”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向我撞了过来,就在这感觉涌上心头的刹那之间,一只冷冰冰的手已经摸到了我的脸上。

    我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下意识地挥动扳手向那只手上砸了过去。我感觉扳手砸中了什么,然后对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惨叫声。

    这声音虽然在很远的地方,但是我早已对在雾中如何判断实际距离有了经验。我从声音上判断这人距离我不会超过半米,于是跟了上去,大声吼道:“什么人?!”

    这一声是我有生以来发出的最大声音了。所以虽然黑雾仍在,但是这一声好似挣脱了黑雾的束缚,传出了一段距离。

    对面那人也大声喊叫:“别打我,我是打更的!”

    我心下大喜,急忙大声说道:“我们是来找你的,别误会!”

    我向前慢慢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那只冷冰冰的手,然后就听到了老张凄惨的哭声。他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简直是号啕大哭了。

    大飞终于忍不下去了,在我身后怒吼着说:“你他妈的也是个男人,有什么好哭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张终于停止的号哭,嘶哑着嗓子跟我们说了他的经历。原来他正准备睡觉时,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唱歌的声音。最初他还以为是谁跑到院子里放音乐,但是走到门厅时才发现歌声是从二楼传出来的。他还以为谁家小孩跑二楼玩儿,于是拿着手电上了二楼。但是走到“y”形楼梯的“v”与“i”的交界位置后,刚刚左转踏上“\”的部分,眼前突然一下子就黑了。最开始他还以为是手电坏了,后来才发现原来周围不知道为什么全是黑暗。他吓了一跳,想要回头却发现后面也是一团漆黑,左右的楼梯栏杆和右侧的墙壁也不见了。他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摸索着上楼。只不过好不容易摸索着走到二楼时,却仍然什么都看不见,后来又莫名的下楼,然后再上楼,就这样走了三圈之后,他又一次来到了一楼和二楼的交界位置。于是他和我刚才一样,想试着向右侧寻找“y”字形楼梯的“i”部分下楼,结果走出老远,仍然没有找到下楼的楼梯,只好又向回走。想不到一边摸索一边走的时候,突然摸到了一张人脸,然后手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记……

    我苦笑着向老张道歉,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根据我刚才出手的力度考虑,想来此时他一定是一脸痛苦。我们三个在黑暗中讨论了一下应该怎么办,老张说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根本没有路。于是我们决定向后走,退回到一楼和二楼中间的小平台,然后再想办法。

    由于是向回走,这次大飞变成在最前面,我在中间,老张在最后。我们三人手拉着手,保持着极近的距离。根据刚才的计算,我们向后慢慢地挪动了一百一十步。

    就在这时,我们三人同时停下了脚步,因为我们听到了一个女人正在唱歌。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最开始就是这歌声将我们三人引到了楼上。但是就在我们陷入到黑暗之中时,这歌声不知不觉的消失了。而我们又只顾着在黑暗中摸索,没有注意到歌声是何时消失的。此时它重新响起,倒把我们吓了一跳。

    大飞又向前挪了几步,突然大声说:“我靠,终于能看见了!”

    这时从左侧上方隐隐透出黄色的一团光线,只是这团光线朦朦胧胧,看得不太清楚。接着大飞“哎呀”了一声,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上。我急忙问道:“怎么了大飞?”

    “我撞到墙上了……”大飞痛苦地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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