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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正文 577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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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注定不是平静的一个夜晚。

    窗外,还是暴雨不绝。

    雨水如那数之不尽的利箭射在地面上,水花水溅,噼啪作响,就如同君然此刻的心情一般,激荡不已。

    “阿然,这个时候,蒲国大军已经快到北燕后方。”

    封炎随意地捏着一根竹筷,指向了两人之间的沙盘,声音清亮明净。

    这个沙盘上插着三种颜色的旗子,黑旗、白旗和红旗,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线条画出了山脉、河流以及城池的轮廓。

    君然顺着封炎手里的筷子看向了那片如火焰般的红色小旗子,红旗倒映在他幽深的眸子像是燃着两簇火焰似的,明亮夺目。

    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要沸腾起来,胸口一片滚烫。

    他早就知道自己此次去北境凶险万分,却不曾想到除了火铳营外,封炎竟然还得到了来自蒲国的援兵。

    想起封炎在两年前曾经去了一趟蒲国,君然看着封炎的眼神就有些复杂。封炎的“准备”恐怕比自己所预想得还要周全,还要稳妥

    如此,这一战的胜算又多了两分

    封炎手里的那根筷子在那些红旗之间短暂地停留片刻后,渐渐东移,指向了代表北境灵武城与泾原城的那块区域。

    “如果我们的推断没错的话,北境那边十有八九是出了什么问题”

    封炎的薄唇微抿了一下,神情冷冽如冰,语调不紧不慢,说是推断,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屋子里的空气也随这句话凝结起来,君然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

    封炎抬眼对上了君然的眼睛,叮嘱道“阿然,你去了北境后,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我这边新得到了密报,北燕大军在攻下泾原城后,已经连着又攻下了攸戈城,等苏尼城和多伦城被破,那么北境就会彻底沦陷”

    那么接下来,就是北燕大军直入中原了。

    最后那句话哪怕是封炎没说出口,君然也是心知肚明,眸色微凝。

    君然的目光在代表北境灵武城与泾原城的那块区域停留许久,瞳孔的亮光闪了闪,露出些许沉吟之色,推测道“阿炎,你说北境的问题会不会和三皇子有关”

    这个时机实在是太巧了,三皇子刚去了一趟北境,这才一回来,泾原城就沦陷敌手,让人不得不多想。

    “可能是,可能不是。”封炎的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冷笑,“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但不管怎么样,北燕来势汹汹,你务必要一切小心。”

    君然定定地看着封炎的眼睛,颔首道“我明白。”

    “哗哗哗”

    雨还在越下越大,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这场雨仿佛没有尽头般,雨声一下子就把君然的话尾吞没。

    君然唇角轻微上扬,与封炎相视一笑。

    “阿然,这个给你。”封炎从怀中摸出一块刻着火焰纹的令牌,放到君然跟前,“这是火铳营的统领令牌,我会在近日再送三千杆火铳和弹药过去北境。”

    君然郑重地接过了那块令牌,对着封炎抱拳,目光灼灼。

    此刻的他就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锐气四射。

    封炎微微一笑,拿着手里的那根筷子随意地把那个沙盘搅乱了,三色旗子全数倒了下去。

    这时,外面的雨声渐渐地小了起来,仿佛一曲乐章在经过高潮后,曲调慢慢缓和下来。

    君然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帘,激荡的心也一点点地冷静了下来。

    他握着手里的令牌,正色问道“阿炎,为什么要更改计划”

    君然平日里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脸庞上,此刻收敛了笑意,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封炎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酒,看着杯中的酒水,不答反问“如果我现在逼宫换君,大盛会怎么样”

    君然双目微瞠,眸子里变得极为复杂,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封炎的顾忌。

    他是聪明人,对于大盛如今的困境自是一清二楚,所谓的盛世不过是水月镜花,真实的大盛早就摇摇欲坠,大厦将倾

    这个时候任何来自内部的分裂,只会让大盛变得更加脆弱

    封炎想要保大盛。

    所以,封炎选择了一条对大盛最好的路。

    君然看着封炎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说句实话,封炎的选择也让他很惊讶,明明封炎和安平长公主殿下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八年了,明明一切也都准备妥当

    可是为了大局,封炎他竟然能果断地调整原本的计划,说推迟就推迟,即便那关系到天子之位。

    君然表面平静,心脏不禁砰砰地加快,深深地凝视着与他相距不到三尺的封炎。

    眼前这个一度让他觉得陌生的少年此刻又仿佛变得熟悉起来。

    封炎还是那个封炎。

    那个当年与他在北境军中出生入死的少年。

    君然心中百感交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话来。

    窗外的雨更小了,屋檐落下一滴滴水珠,“滴答滴答”地回响在耳边。

    君然的唇边浮起一抹冷笑,眸子里更清更亮更锐利。www.83kxs.com

    那个昏君慕建铭懦弱多疑、贪婪挥霍、只知玩弄帝王心术,与封炎相比,他们两人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样的封炎,又岂是慕建铭能比的

    “啪”

    君然忽然随手打开了手里的折扇,漫不经心地扇动着。

    一下又一下。

    扇子之间,他原本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君然,笑意浅浅。

    “北境那边,你放心。”君然唇畔的笑意更深,多了几分自信与张扬,锐气四射,仿佛在宣誓着什么一般。

    这样的封炎,一定能当起这个大盛

    君然的心口更热了,血脉偾张,眸子里闪着如烈日般的光彩。

    只要他们挡住了北燕,大盛没有后顾之忧,那么封炎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基。

    封炎,他一定可以整肃朝纲,让这个日益腐朽的大盛再重新焕发出生机,让江山万民得以休养生息。

    君然给自己斟了茶,对着封炎举杯,就像那仗剑江湖的侠客般,笑得不羁而狂放。

    封炎微微一笑,回敬以酒。

    北境有君然,他当然放心

    君家的人天生就是将帅,就像是他的大哥薛昭一样

    “阿炎,今日我以茶代酒,等我来日凯旋,我们再一起喝酒,届时无醉不休”君然仰首把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

    封炎举起酒杯,与他敬了一杯,笑道“你放心去准备吧,这次一定走的成,最迟五天。”

    君然立刻从封炎这句话中品出几分深意来。

    可想而知,朝中那些主和派恐怕是不会乖乖地放他去北境,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接下来京中怕是有的“热闹”了。

    然而,两个年轻人满不在乎,都笑了,意气风发。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便是。

    “阿然,时候不早,你赶紧回去吧。”封炎笑着拍了拍君然的肩膀又道。

    君然“嗯”了一声,打算起身告辞,可是话到嘴边,他似乎又迟疑了。静了两息,他看着封炎问道“岑督主”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君然的眸子复杂得难以用言语形容。

    这大概是这段日子以来,最让他震惊的一个觉悟了。

    若是再早几个月,有人告诉他,他只会觉得荒谬,可是现在联想最近发生的这么多事,君然觉得也唯有这个可能了,只有这样,一切才说得通

    封炎怔了怔,慵懒地勾唇笑了。

    一双凤眸在烛火的映衬下,瞳孔如宝石般熠熠生辉,目光凌烈。

    封炎徐徐地吐出了四个字

    “生死之交。”

    云淡风轻,而又铿锵有力。

    即便是君然早就料到了,可当他亲耳听封炎确认时,心口还是一阵剧烈的起伏。

    果然是这样。

    所以,才会有那张调令

    封炎似乎已经从君然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心思般,唇角翘得更高了。

    “所以,阿然,这次你去北境,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京城中不会再有人给你拖后腿了”

    封炎的话显得意味深长。

    联想最近皇帝重病,君然心中一动,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似乎呼之欲出,难道说

    他隐约猜到了某种可能性,瞳孔微缩,跟着也笑了,笑得漫不经意。

    他站起身来,对着封炎拱了拱手,“京城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君然的手在窗槛上一撑,如大鹏展翅般飞了出去,身轻如燕。

    封炎坐在窗口,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外面的雨差不多停了,只有那丝丝细雨偶尔随风飘进屋子里。

    风一吹,树叶就随性地抖落叶片间的雨滴,如同散了线的珠串般洒落。

    雨停了,阴霾散去,夜空中的银月若隐若现。

    封炎抬眼凝视着那不染尘埃的银月,眼前浮现一张精致可爱的面庞,对着他巧笑倩兮。

    蓁蓁。

    封炎近乎无声地念着,心跳随着这两个字砰砰加快。

    他很想见他的蓁蓁。

    自从八月十五北境传来那道飞鸽传书的密报后,为了重新布署,这些日子,封炎一直很忙,忙得几乎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自然也没时间去看看端木绯。

    现在,好不容易才把大事都安排好了,可以稍稍停歇了一下,他就很想很想见他的小姑娘,他的蓁蓁。

    封炎掏出怀里的怀表看了看时间,才戍时一刻,蓁蓁应该还没睡睡了也没关系,就算看看她睡觉的样子也好

    他正想着,身随心动,人已经从窗口飞了出去,轻盈地爬树攀墙,那些树枝被他一折腾,又抖落一片细细的雨帘,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水汽。

    “沙沙沙”

    封炎熟练地飞檐走壁,从公主府到端木府的路,他太熟悉了,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遍,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也能走到,然后找到他的蓁蓁。

    今天,他的运气似乎很不错,她还没睡下。

    封炎看着內室中手执刻刀的少女,笑得越发愉悦了。

    是啊,只要遇上他的蓁蓁,他的运气就出奇得好

    封炎美滋滋地笑了,悄无声息地从树上一跃而下。

    “阿炎。”

    端木绯看到他,放下手里的刻刀,欢快地对他招了招手,仿佛天经地义,仿佛他只是归家一般。

    那种理所当然的感觉让封炎的心情更好了。

    “蓁蓁。”封炎翻窗而入,目光灼灼地盯着端木绯,让端木绯只觉得脸颊都要被他盯着烧了起来,一股淡淡的酒气随着他的到来钻入她的鼻端。

    端木绯随口问了一句“阿炎,你喝酒了”

    封炎下意识地低头去闻自己的袖子,很熏人吗

    “我去”

    封炎这还没坐下,又想离开,想说他去沐个浴,换一身衣裳再来,可他的右手才搭上窗槛,端木绯急了,连忙起身抓住他的袖口。

    她起得太急,撞到了身旁的方几,这一撞,一碟紫葡萄被撞得摇晃了一下,一颗颗圆滚滚的葡萄全数掉落在地,骨碌碌地滚了一地。

    外面的丫鬟听到了內室的动静,朝这边走来,疑惑地喊了一声“姑娘”

    端木绯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小脸上有些尴尬,她清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

    丫鬟的步履声又远了,端木绯松了口气,与封炎面面相看,跟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那笑容天真愉悦得就像是一个孩子般,灿烂明媚。

    封炎痴痴地看着她,也笑了。

    “坐。”端木绯指了指窗边的圈椅。

    封炎规规矩矩地坐下了,凤眸中始终含着笑。

    这一地的狼藉让端木绯几乎无法直视封炎,凉爽的夜风吹进屋子里,他身上的酒香丝丝缕缕地拂面而来,萦绕在她鼻端。

    端木绯没话找话地问道“你要喝酒吗我这里有一坛莲花白。”

    八月十五的中秋宴上,她喝了好几杯“莲花白”,有几分微醺,不过,除了微醺外,醒来后,倒也没别的什么,既没有头疼,也没恶心,反而神清气爽的。

    次日,岑隐就让人送了两坛“莲花白”过来,说是这酒不上头,可以浅酌。

    端木绯就与端木纭一人分了一坛。

    今夜端木绯本来是打算在睡前小酌一杯的,她拿过酒壶和一对白瓷酒杯,就给封炎和自己各斟了杯“莲花白”。

    “你试试,这莲花白香味宜人,清甜可口。”端木绯一边说,一边把其中一个酒杯递到封炎跟前,笑眯眯地说道,“睡前喝一杯,特别好睡。”

    她的小脸上透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封炎恍若未闻,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与他相距不过咫尺的她,心潮翻涌。

    对他而言,蓁蓁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这些年来,他一直很努力,拼尽全力,然而,现在却出现了变数。

    封炎长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压抑了好几天的失落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慢慢地抬起手,端木绯以为他是要拿酒杯,可是他修长的手指却是越过酒杯,温柔地碰触上了端木绯的脸颊,指尖在她细腻娇嫩的肌肤上划过。

    他让蓁蓁为他担心了。

    封炎心口暖烘烘的,又笑了,神情柔和得不可思议,那纷乱的心绪很快就又平复了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有蓁蓁在,他已经够幸运了

    封炎又振作起精神,在心里对自己说,离她的及笄还有一年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等到那个时候,大盛不会像现在这样风雨飘零。

    他,会给她最最风光的婚礼

    他,会让她成为天下人艳羡的对象

    他,会爱她,怜她,宠她,让她永远像此刻这般笑得无忧无虑

    屋子里静悄悄的。

    封炎的笑容又变得明朗起来,他放下手,正要去拿酒杯,手又顿住了,身子僵如石雕。

    端木绯紧紧地抱住了他,胳膊环在他劲瘦的腰身上,轻轻地说道

    “阿炎,你做得很好”

    很多事,封炎都没有和端木绯在明面上直说过,但是聪慧如端木绯,很多事也不需要封炎明言,他们俩彼此都心知肚明,端木绯知道得不少。

    她当然也知道这些天来封炎有多忙对于封炎而言,走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了。

    封炎完全没想到端木绯会突然抱住自己,身子僵直得一动也动弹不得,耳根红得快要烧起来了,耳边反复地回响着端木绯的那句话“阿炎,你做得很好”

    蓁蓁觉得他做得很好

    封炎的唇角泛起一抹暖暖的笑意。

    在烛光的映衬下,他俊美的脸庞被镀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晕,美如冠玉。

    好一会儿,静立许久的封炎才动了,慢慢地、试探地也抬臂环住了端木绯柔软纤细的腰身,动作是那么轻柔,仿佛捧着稀世珍宝一般。

    两人离得那么近,端木绯闻着他身上那淡淡的酒香,有些不知所措。

    她方才是一时冲动,想要安慰封炎,没多想就抱住了他,现在

    她该怎么办

    端木绯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浆糊,无法思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小丫鬟的惊呼“哎呦”

    端木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推开了封炎,小脸上有几分做贼心虚的味道。

    被端木绯冷不防推开的封炎还有些懵,踉跄地跌坐在后方的圈椅上。

    紧接着,就听外面的那个小丫鬟又道“原来是团子啊吓死我了。”

    树梢之间,那茂盛葳蕤的树叶似乎被什么东西震得簌簌作响。

    原来不是封炎被发现了啊。端木绯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再看向封炎时,她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把酒杯塞到了封炎手中,讨好地说道“喝酒。”

    封炎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样子,心都要化了,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执杯浅啜。

    对他而言,这“莲花白”根本就称不上是酒,顶多就跟果子露似的,不过这甜中带一丝酸的味道确实是很适合姑娘家。

    不过,蓁蓁的酒量确实是差了点,他记得那晚在中秋宴,她应该最多才喝了四杯,就有些微醺了。

    端木绯小口小口地浅酌着,没一会儿就喝完了一杯,满足地笑了,眉眼弯弯,瞳孔晶亮。

    见她喝得愉快,封炎一不小心就跟着她的节奏也抿了一口又一口,也喝完了一杯。

    端木绯以为他喜欢,就笑眯眯地又给他斟了一杯,心想难得封炎来,她这个主人就当陪客人多喝一杯。

    于是,她给自己也又斟了一杯。

    “真好喝。”端木绯发出满足的慨叹,又给自己倒了第三杯。

    封炎看着她湿漉漉得好似小鹿般的眸子,感觉到不对劲了,一把抓住了她执酒杯的右腕。

    端木绯傻乎乎地停下了,眨了眨眼。

    “你想喝”端木绯笑眯眯地问道,把手里的酒杯递向他。

    封炎也跟着端木绯眨了眨眼,从她与平常有些不同的反应,他几乎可以断定她醉了。

    两杯。

    这才区区两杯的“莲花白”,蓁蓁居然就有几分醉意了。

    封炎心里实在是不知道该惊,还是该笑。

    端木绯见他一动不动,就又道“你不喝那我喝。”

    那可不行。封炎连忙道“我喝。”

    他松开了端木绯的右腕,下一瞬,就见端木绯把手里的酒杯凑到了他唇边。

    她果然是醉了。封炎心道。这可不是平日里的蓁蓁会做的事。

    端木绯又把酒杯把封炎的嘴唇凑了凑,带着几分催促的味道,封炎生怕她拿去自己喝,乖乖地微微仰首,就着她的手,把那杯“莲花白”一口饮尽。

    端木绯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笑了,揉了揉封炎的头顶,仿佛在说,乖。

    然后,她又自己去斟酒了。

    封炎神情复杂地看着端木绯,虽然她微醺的样子很可爱,可是,他真的没有蓄意灌醉她的意思啊

    “铛铛”

    这时,远处传来响亮的更鼓声,二更天了。

    封炎眼看着她又要把酒杯斟满了,连忙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柔声道“蓁蓁,两更天了,该歇息了。”

    端木绯斟酒的动作停了下来,朝窗外看去,更夫的打更声又传了过来。

    端木绯乖巧地应了一声“嗯,两更天了,是该就寝了。”

    封炎真怕她坚持喝下去,闹大了会惊动端木纭,暗暗地松了口气。

    见地上滚了一地的葡萄,他随口提议道“我抱你过去”

    端木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就乖乖地把两只手抬了起来,示意他抱。

    封炎傻眼了,怔了怔,忍俊不禁地轻笑了出声。

    蓁蓁微醺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随手一抄,轻轻松松地把端木绯横抱了起来,在那些滚了一地的葡萄之间走过,把端木绯抱到了榻上,又俯身给她脱了鞋,再盖上薄被,掖了掖被角。

    端木绯平日里习惯了被丫鬟伺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乖乖地躺下,乖乖地闭眼。

    封炎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她宁静的睡颜,心情平静。

    只要蓁蓁一切安好,他就会有无限的勇气

    端木府的夜晚是那么宁静祥和,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人悄悄来过,又悄悄地走了,还顺走了一只白瓷酒杯。

    这朝堂上却还是不太平。

    接下来的几天,朝中百官依然每日争论不休,主和派们在那里上蹿下跳,到处串连,折子一道道地送往司礼监,连带端木府也被波及,端木府的门槛几乎被踏破。

    只要端木宪在家,就时不时地有人跑来找他,表示端木宪既然是首辅,就该作为百官之表率,带头支持皇后垂帘听政,肃清朝纲,尤其决不能挑动战事和北燕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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