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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无限时空物语正文 第二十三章 誓约
- “父亲！”
被音带回边境村的莉娅第一时间奔向了迈尔斯的怀中。m4xs.com
而老迈尔斯比起重新见到自己女儿的喜悦，见到音所产生的各类复杂情绪反而更深些。
但他知道不能表达出来。
“好好好……回来就好。”
何况，迈尔斯也真心为自己女儿能平安回家感到高兴，这比他一开始的预计要好上太多了。
他在安慰着在自己怀里不断流泪，吐诉恐惧的莉娅的同时，一边试着去看音脸上的表情。
最终音只是投以他一个不明意义的笑容。
对于这位中年男性而言，这其中所能揣测的意义就太多了……
……
随赫克托而外出的猎人团体，在音回来之前，一直都在打扫边境村的一片尸地。
而被救出的年轻女性，在看到那一地的尸首时，原本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瞬间被冲垮，转而变成无限的悲伤与恨意。
亡者中不乏她们的家人，又由于留守村落的大多是老人与幼童，加上其中也有数位青少年，显得这副情景更显悲哀。
这次损失，可能导致边境村的人口大幅凋零，加上男丁的减少，很长时间内，边境村都要是一副落寞的样子。
虽然罪魁祸首已经尽皆死亡，但满腔的怨恨无处发泄，某种意义上也是种痛苦。
猎人团体完全能理解这些女性们的心情。事实上，他们在刚回来的时候，比起哀伤，愤怒之情是直接冲到了胸口。
如果不是留守的迈尔斯和赫克托极力劝阻他们冷静下来，恐怕音就不会是单枪匹马了。
这是男性与女性感情回路的不同。
但即使这样，他们也没有歇斯底里。
作为仅存的男性，他们要做的，所要承担的责任，比过去要多得多。
万幸的是。
至少其中一项，涉及到报仇的项目，音已经帮他们解决了。
在如今这样一个大起大落的日子里，迈尔斯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
今夜举办一个篝火宴会……一方面是按原计划给赫克托饯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调解一下诸多村人的伤感。
在勒特亚王国公民的信仰中，火焰是神圣的存在，其意义甚至超过诺兰帝国公民信仰的圣光。
火可以超脱亡魂，经圣火焚烧过的人的躯体，其魂魄最终一定可以得到安乐与解脱。
而生者经历圣火的照耀，将得到赐福和荣耀，今后势必能一帆风顺。
他们就是如此认为的。
因此，这是一种在历经大悲或是大喜的时候，才会举办的仪式。www.luanhen.com
在征求过绝大多数幸存者们的意见后，宴会在当晚便举行了，由迈尔斯一家主持。
音作为解救边境村的英雄，破例被允许参与这种只有王国人才会参与的信仰性质的活动中来。
……
当天的夜景着实很特别。
这个世界似乎也有着满月的概念，音在来到这里的几个月以来已经没少见过了。
但今天的月亮很特别，除了圆满之外，其中还隐隐地透着赤色的火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如今边境村的空地中央堆积地如座小山般的篝火的影响。
音不是很理解这种活动的具体含义。其实，如果不是出于礼貌，他并不想参与其中。
他完全不能理解众人互相牵着对方的手，围成一个乃至多个大小不一的环，聚在火边转圈圈有什么意义。
期间，他们还不断地交换手，与不同的人聚集在一起跳。可能是某种祷告吧，总之他们在跳舞的同时嘴里还在碎碎念。
如果只是他们自己这样做还好，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音也被拉了进来。
最终音只好顺着他们，好在他的模仿能力很出众，一套舞下来，边境村人所会的篝火仪式礼仪，他基本上能学会个七八分。
虽说他不理解人们对于火的信仰，毕竟作为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不信仰任何东西。
但他不会干涉，他还没闲到那个地步。
好在这种仪式流程也只是暂时的，最终还是回归到类似于葬礼惯例般的颂词环节中。
虽然后者更加的无聊（音个人想法）。
每一位逝去的边境村人，都被安排了一个用黑森林中的不朽之木所铸的，带有他们姓名的冥牌，携裹着他们的部分尸身，被送进火堆之中。
而当火堆燃尽之时，这里便会化为他们的公墓，灵魂最终的栖身之所。
当送别逝者的仪式结束后，每一位尚且活着的边境村人则会共饮一杯“圣酒”，为今日自己的生命依旧在延续而歌颂戴德。
所谓的“圣酒”其实是水。除了因为边境村缺乏酒业外，另一部分原因就是：王国人信仰中的神喝的“酒”，在最初的神话中，便是神明创造出的水。
当一切的仪式完结后，幸存下来的人，则开始了各自的狂欢。
音能通过了解到现在人们的这种喜悦之情并非弄虚，他也能理解人们阔别过去的痛苦笑迎未来的心态。
但果然……他对此缺乏共鸣感。
再加上……
“穆伊……先生，能和你聊两句吗？”
看上去明明应该是仪式的主角之一的赫克托，居然又主动找上自己，拍着自己的肩膀问话。
简直就跟旧时代里老电影中那些小混混找茬一样……
“可以。”
他也没理由拒绝。
……
赫克托带音找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并且在这样一个寻衅滋事的绝佳地点，主动开口道：
“首先我得感谢你救回了我姐姐，还有其他的村人们。”
要知道，他在和音相处过的一个月以来，从没给过后者好脸色看。
这样的一张铁铸的嘴里，居然能蹦出感激的词汇，音还真没料到。
“受宠若惊……”
赫克托对对方那摆明了过度的修辞略感憋屈，尤其是在作为一个在一定程度上了解音性格的人的角度，他听得出音是在拿自己开涮。
关键是他还没法翻脸。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请。”
“你是怎么救出我姐姐她们的……先说好，我要听实话。”
赫克托将自己的视线对准音两眼之间的焦距，以确定音在回答他的时候眼神不乱。
他不知道音魔人的本相，但在他本能看来，音依旧是个时刻触及自己警报的危险分子。
“好吧，我实话实说。”音也知道赫克托此时的情绪是认真的：“因为某位人士的相助。”
如果mrm能算“人”的话。
“什么人？”
“这就不清楚了，我都没搞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呢？”
某种角度上，音半句谎话都没说。
“好吧，”赫克托也不在这一点上穷追不舍：“你当初是怎么不见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嗯……因为命运吧。”
“哈？”
音正色反问对方道：“赫克托，如果是你这样的人，迷失在那片森林里，能活多久呢？”
“最多三天。”
“那么我很明显比你弱吧，可我在那里待了近一个多月唉，这不是命运是什么呢？”
“……”
赫克托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所以他没法拿这点掐音嘴里的话柄。
因为音表象看来，的确不像是有那等实力的家伙。
何况音都开始拿玄学说事了，而这种回答的破绽又是最不好找的。
“好吧……”赫克托觉得和音说话真心累，关键还问不出什么来：“如果你的回答仅限于此的话……”
“我有最重要的一点要问你。”
（来了。）音不用想都知道。
“你要带我姐姐离开……是几个意思？”
赫克托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浑身散发的压迫感。
他本就是这里最年轻强干的青年人，眉宇间自带一股“审问者”的气质，强健但不夸张的壮硕躯体也如捕食前的猎鹰般带来威压。
“既然赫克托你知道了，那就说明是你父亲迈尔斯先生告诉你的对吧。”但音对其的施压毫无反应。
“是又如何？”
“那你也该知道我和迈尔斯先生的约定吧？”
“知道。”
“那你何必再问呢？”音微笑着回答道，并且无视了赫克托的冷目掸了一下他的衣角。
觉得自己被挑衅的赫克托立时揪住音的衣领拉到自己的跟前，比音高上半个头的身姿由上至下散发着带着怒气的质问：
“回答我！理由？”
赫克托讨厌音的原因不少：自己第一次遇见其时与其相重叠的诡异身影，目空一切的本性，仿佛预知着未来的那种随意的态度……但这都不算什么，比起……
现在，对待自己姐姐命运的那种玩味的感情，就算现在其的生命被自己攥住，也没有改变。
“呐，赫克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莉娅时说的话么？”
“什么？”
“我很喜欢她（的眼睛）……有问题吗？”
音如是说道。
头一次察觉到音认真态度的赫克托的手，因此松开。
……
“穆伊，我能信任你吗？”
“我并不需要你的信任，”这话说的很嚣张，但音觉得自己是在阐述事实：“但如果这样你能安心的话，要我发毒誓也无妨……”
“不必了，但我希望你至少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随意。”
赫克托恳求道：
“请你以后能保证我姐姐的安危。不论遇到什么情况，哪怕是世界毁灭，你也要保护她，你能做到么？”
撇开这充满槽点的，本应该是在某仪式上从神父嘴里蹦出来的话。
音对此的回答很简单。
“明知故问。”
“这样就好。”赫克托彻底放下身段：“希望你遵守承诺。”
“我会的。”
两个彼此相互讨厌的男孩头一次达成共识，当然……这并不影响他们以后依旧会彼此相互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