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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0章 宗族之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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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海等的确有些惭愧,他们都是从科举这条路走出来的精英,还在官场宦海一路过关斩将到今天位极人臣的地步,同僚的奉承和自己的经验,让他们本能地觉得自己是国之柱石,秉持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信念治国。

    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治国对官员还有这方面的要求,还得知道帝国煤炭产量,乃至开矿数量和每年死于矿难的人数,还要处理矿产资源流失的问题。

    康海也不得不承认,皇帝朱厚照现在质问的这些问题的确很重要,甚至自己这些朝臣今日的忽视就会导致明日的崩塌。

    “朕能治你们什么罪,律法也没有规定朝臣为政不彰会有什么惩罚,朕只是要告诫你们,作为执政者,当未雨绸缪,有些事虽难为但不能不为,要敢为天下先,即便暂时不能为,也要学会调查,做到心中有数”。

    朱厚照见这些朝臣皆低垂下了头,他也不好把一个御前奏对变成一场批判会,也就把语气放和软了些。

    康海等也松了一口气:“臣等谨遵圣谕!”

    “好了,言归正传,还是说说这塞外土地利用的问题,现在朕与众卿也算达成一致,知道目前唯一可以有利用价值的土地开发方式还是开发矿产,以解决眼下蒸汽机运用后带来的矿石需求量上升的问题;

    但是,眼下,我们遇到一个难题便是关内已开矿的矿产如果不停止,就很难达到这个目的,毕竟一旦关内的开矿不禁绝,关内人就不会买塞外的矿,而关内商人也不会愿意来塞外开矿,你们现在说说,禁绝开矿能不能做到。”

    朱厚照说完后,便看向了在场的诸臣。

    在场的诸臣思虑良久后,张璁站了出来:“陛下,亦如首揆所言,现在关内开矿者无论士绅还是百姓皆以此为生,若朝廷禁绝,等于断其生路,臣认为这样只会逼民造反。”

    “那征矿税呢,朕可以允许他们在关内开矿,但是必须缴税以弥补朝廷损失,同时建立抚恤制度,给死难矿工予以重金抚恤”,朱厚照问道。

    “只怕士绅百姓也会因抗税而举事”,夏言这时候也回了一句,他不得不承认皇帝的想法很对,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关内开矿的事无论是禁止开矿还是允许开矿只收矿税都会激起民变。

    “难道就这么看着耕地因开矿所破坏,就看着公有之矿产财产就这么流失,就任由这些民间官绅豪强靠开矿聚财敛富以至于威慑朝廷吗?这件事必须想出一个解决办法来,禁止开矿还是收矿税,选择一个!”

    朱厚照有些愤怒地说了一句。

    康海不由得垂下了头,他虽然是内阁首辅,但他真不敢选择其中任何一个办法,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选择哪一条都是在与天下士绅百姓作对,如果真的酿成大变,他这个首辅将难辞其咎。

    张璁与夏言也陷入了沉思,他们自然也都明白,这种事无论选择哪一条都是在向整个利益集团发起挑战。

    但他们也知道,这事如果不做而放任自流的话,也会让大明被这些私自开矿的士绅百姓给害的国破家亡,现在只是大明会不得不放弃塞外许多军事战略要地和矿产资源丰富的地盘,但长期的话,大明就会出现越来越多的无地流民,一旦发生饥荒,朝廷因为钱粮收入锐减而无力赈济的话,造成的民变更为可怕。

    “这关内士绅百姓私自开矿就好比是一种长在我大明身上的顽疾,此时不解决,长久之后就更加难以解决,到时候甚至让我大明因此而病入膏肓!”

    户部尚书王廷相这时候补充了一句。

    朱厚照点了点头,只道:“治大国如烹小鲜,这种事自然不能一下子就敲定要如何做,最好的方式让全天下的人都来讨论讨论,毕竟天下这太平盛世不是朕一个人需要维护的,也是需要全天下的民众维护的,但明显这也不切实际,百姓多忙于生计,而士子多是书生之见,商人只以利为重,讨论也讨论不出个结果,这还是需要我们这些执政者做出一个最合理的结果,所以朕决定……”

    朱厚照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朝臣们忙转身问道:“请陛下示下!”

    虽然天下难有至清的文官,但是,在现在的大明,文官们的素质与能力也不是历史上万历后期那样只知道为自己的小集团牟利,甚至如崇祯时那样都已经开始考虑下家,此时的文官们还是把朝廷与民众的利益放在心上的。

    甚至,历史上,在五六十年后,文官阶层还会出现一批向自己这个阶层革命的文官,不管这批文官所改革的东西如何的不切实际,但背叛自己的阶层损害自己的利益就算是伟大的人物,即便是会失败也依旧可以给王朝续命数十载。

    朱厚照相信历史上万历初期能有这样的文官出现,在如今的正德十九年,也应该有这样的文官,甚至可能更多,事实上已经存在,如马文升、焦芳和此时站在朝堂上屡次要求禁止勋贵官绅接受投献的张璁、夏言两人。

    此时,康海、张璁、夏言等朝臣也都承认皇帝陛下所说的关内士绅百姓私自开矿事必须得解决,也都承认自己的确虽然想到这些也不敢迎难而上的行为是一种渎职之行为,但他们也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办,现在他们唯一可以笃定的就是坚定不移地跟着皇帝您的决定走,始终以皇帝您的谕示为核心,既然皇帝陛下您要带头处理这个顽疾,自己这些为人臣者自然也会义无反顾地跟在你的身后为您做急先锋。

    “朕决定让你们依照以前的例子,出去走一走,首辅康海,朕知道你不擅长庶务,你留京继续主持学部与礼部之事,次辅张璁,你在塞外待过,但现在朕要你在关内出巡,出潼关进关中再入蜀,由云贵去广西,从湖广再去赣南闽北浙西,然后返京,这些地方多为贫瘠山地,百姓多以开矿为生,你去调查一下他们,问问他们的想法,寻求一条最佳解决办法!”

    朱厚照说后,张璁也不得不承认皇帝陛下的确比自己考虑得要周到,会在下决定先调查再做结论。

    在为官以前,他一直认为东厂是比锦衣卫还要不应存在的机构,因为东厂除了私设公堂破坏朝廷法令外没别的意义,但他现在已经没有想要皇帝陛下取缔东厂的想法。

    他不得不承认,东厂现在在调查统计各项数据如矿难死亡人数,被士绅宗族非法处死寡妇人数以及民间抛弃女婴数目这些方面都对帝国执政有很重要的帮助,在不知道这些数据以前,张璁不知道把县以下的基层行政权交给村霸乡绅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也没想到重男轻女的思想会导致这么残忍的事发生。

    “臣遵旨!”

    张璁领了旨,他也承认关内这些矿业无论禁绝还是开禁征矿税最需要在意的不是士绅而是这些农业与工业不发达地区的百姓们,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百姓们如果失去了唯一的经济保障,造反是肯定会有的。

    “三辅夏言,你在南边待得最近,熟稔海贸情况,但现在朕要你去塞外出巡,勘察塞外矿产,塞外如果开矿且禁绝关内矿业的话,能不能满足大明矿产所需,且看看在塞外开矿,如果是民间商人需要多少成本,到时候以此核算朝廷需准备多少贷款,另外,看看能满足多少矿工就业,顺便对比一下官营与让民间经营朝廷只征税哪种更好。”

    朱厚照说后,夏言也领了旨,在他挂着南洋大臣的职衔时,他便有自己的一批熟悉各种政务的幕僚团队,有熟稔航务的,也有熟稔钱法的,也有熟稔勘探的,也有熟稔统计的,因而,朱厚照交给他这样的任务,他倒也不感到为难。

    “当然,首辅康卿留在京师也非对此事丝毫不管,京城多为勋贵士绅,他们的意见你也可以问问,朕知道这些人都是豪门,一个个对大明不是有功勋就是跟皇室有亲,动他们的刀子会让他们觉得难受,但是好叫他们知道,百姓们可以没有大明,大不了换个皇朝继续当老百姓,可他们不能没有大明。”

    朱厚照说后,康海也领了旨。

    而朱厚照接下来又说道:“朕还有一个决定,户部得成立一个审计署,增添一侍郎来负责该审计署,专门负责对国有资产的审计管控,不仅仅是矿产还有林木、土地、海域等等,这个由户部尚书王廷相来搭建班子,审计署正堂官挂户部左侍郎衔,由内阁与各部尚书和左右都御史廷推,朕希望到明年正德二十年的时候,朕可以知道大明每年的钢铁实际产量、煤炭实际产量还有各类矿产已知储备量等。”

    王廷相一听忙领了旨,心想这一下子又得去各大大学招揽善于算术与地理的学生了,儒士们越发的难以有用武之地。

    但这时候,左都御史金献民还是没忍住站了出来:“陛下,令阁臣出巡地方固然可以问民间百姓之疾苦,知社稷之隐患,但臣以为中枢之臣不宜出京,举凡大员过境,皆为累民之事,寻常御史巡按地方,便让百姓不受其征役之苦,如今阁臣出巡地方,恐令地方官民惶恐不安,以致民众受其叨扰之苦。”

    金献民的意思,朱厚照也能明白,他也知道无论是自己这个皇帝还是眼前这些朝臣,一旦出巡地方在所难免的会让地方官民不得不百般辛苦,在朱厚照记忆里在后世领导来访都会导致学校或公司单位提前停课停业打扫清洁还要封锁交通加强安保,何况是如今的大明王朝。

    “你说的有理,可阁臣总不能像罗汉一样列于庙堂而不识庶务,虽说难免扰民,但只要阁臣大员按照朝廷出巡规矩来也无伤大碍,且朕现在就再次严令,不得免费征役民夫,一切用度皆走公款,这样即便一时扰民也能让民众一时得利。”

    朱厚照这么一说,金献民便也无法再说什么。

    群臣相继离开了皇家西苑,朱厚照也散了一身的疲惫,躺在龙塌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发呆,心里依旧想着长城外已是白雪茫茫的塞外之地,他不希望大明真的会因为关内无法整顿矿业而不得不放弃北方塞外之地。

    但朱厚照也知道整顿矿业不是一件可以一蹴而就的事,他很希望张璁与夏言两人能够寻找到整顿矿业最好的办法,也希望随着户部审计署的成立,可以让大明朝廷以后在处理国是上更加有科学依据,也知道哪些方面是需要改革的。

    朱厚照闭上了眼,享受着来自殿门外的徐徐清风,似乎还带着一丝宫女的体香,而这时候,朱厚照感觉到肩膀被人按了起来,不由得抓住了肩膀上的玉手,便睁眼一看,却见是皇后夏氏,便直接抬头起身噙住了夏氏的丰唇。

    夏氏熟稔的翻身就落进了朱厚照怀里,彼此在和煦的冬日阳光下龙飞凤舞起来。

    日暮降临,第一片冬雪降落在了朱檐上,冬季的天总比夏季黑得早些,朱厚照也抽离了皇后夏氏的身体,起身走进宫娥已经准备后的木桶中,泡着散发着氤氲花香的热水,一边任由刚承雨露不久的皇后夏氏用柔软玉手将热水往自己身上浇,浇一次便抚摸一次,一边听问着皇后夏氏:“眼下西华山的奶牛培育了多少头?”

    “已有上万头了,眼下还得寻常到新的牧场,不然已经不够放牧这些奶牛了”,皇后夏氏回道。

    “朕打算把呼伦贝尔的草原赐给你的西华山奶业,你让御马监的人去呼伦贝尔培育奶牛看看,争取将来全天下的大明百姓都能喝上牛奶,到时候这些草原的畜牧业也有了新的发展空间!”

    朱厚照这么一说,皇后夏氏不禁莞尔一笑:“这么说,臣妾负责生产的这些奶也可以为大明做些贡献呢。”

    “那是自然,不过你皇后产的奶倒是可以让人喝,但你身上的奶只能是朕来摸”,内廷宫闱之中,朱厚照也就一改在群臣面前的严肃与皇后调笑起来,而皇后夏氏则俏脸一红,把朱厚照推开:“刚从已经那个了,陛下你能不能节制些。”

    “从漠北回来,数月未曾识此间滋味,自然难免如此”,朱厚照说后,皇后只是似嗔非怒的瞪了朱厚照一眼,便宽了凤袍,也走进了木桶之中。

    “朕打算去一次江南”,朱厚照次日一早不由得对皇后说道。

    皇后有些惊讶:“陛下为何要去江南?”

    “江南的市镇发展很迅速,城镇居民率很高,工人数量也很高,经济作物的土地占比超过了粮食作物,又是士绅最多的地方,未来大明是否能够脱胎换骨改造华夏现有之农耕文明的关键就在这里,朕得好好看看!”

    朱厚照记得很清楚后世学历史明清历史中必有一个江南市镇发展的专题,而且被很多人称为资本主义萌芽,他现在倒想看看,在如今地理大发现时代到来之际,历史书上的江南资本主义萌芽到底是个什么样,在自己的影响下是否已经不再只是萌芽。

    两个阁臣一个出巡关内,一个出巡关外,而且都是表明身份,朱厚照能猜得到这应该吸引住了天下大多数人的注意,自己也正好趁此秘密下江南。

    朱厚照抵达通州后才将自己已经离京的消息告知给了内阁首辅康海,以避免提前让康海得知而让一些官员又阻挠自己离开京城。

    不过,康海在知道朱厚照离京以后也没觉得多惊讶和紧张,立于朝堂多年的他也已经习惯了皇帝朱厚照经常离开京城的事,他现在不得不关注着权贵们对于关内民间私开矿山之事反应。

    “以孔某来看,无论是严禁开矿还是征收矿税皆是难行之事,毕竟无论如何做皆是与民争利,至于社稷之安危,说句不该说的,自古你我这些读书人就算这江山改朝换代,还是会被重用,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游走在京城重臣权贵间的士子孔闻和向康海的门人康田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按照我们家老爷的意思,既然身为王臣,自然要尽王事,改朝换代难免会生灵涂炭,太平盛世乃人人所想,岂能因为不敢与民争利而坐视将来天下大乱,何况我家老爷还身为首辅,自然得更加为万民之太平谋福祉!也非对朱家一姓之愚忠耳!”康田也轻声回道。

    “首辅深明大义,孔某是佩服的,但矿业无论怎么做都是不利于社稷,无为反而是最好的,孔某相信到时候出巡的张公与夏公会明白这里面的难处”,孔闻和说道。

    康海这里从康田口中得知孔闻和关于矿业之事的看法虽然表面上是古井无波,但内心也颇多无奈,也很希望关内民间违禁开矿的事能得到解决而不是放任自流,在朝堂议政后,他已经很清楚放任自流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他不得不承认连圣人后裔孔闻和都是这样的思想,可见天下士子读书人也只怕宁愿朝堂任由民间违禁开矿到时候灭亡也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

    不过,定国公徐光祚这时候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对康海说道:“徐某认为,这矿业自然是不能禁的,毕竟天下已有许多小民以此为生,还不如直接开禁征矿税,但是勋贵之家本应受朝廷优待,自然应免税才是。”

    康海听闻后只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这徐光祚倒是如意算盘打得好,既也不想让大明因为矿产资产流失而造成国贫以致于将来江山覆灭,却也不想缴纳矿税,拿勋贵应受优待的幌子来。

    朱厚照收到康海关于孔闻和和徐光祚的言论密奏后实在是笑不出来,只把手里的一颗鹅卵石丢向了运河之中,他能想象得到无论是征矿税还是严禁开矿遇到的阻力有多大,历史证明,万历开矿税派税监征税是被批评的很惨的。

    现在的朱厚照已经抵达运河重镇临清,虽说还未到江南,但他也已能在这运河重镇上听得见连绵不绝的蒸汽机轰隆声,还有那几欲掩盖蓝天的白色水汽。

    不过,在这时候,朱厚照倒是发现了有一船船装满有煤炭的船停泊在临清镇码头,朱厚照便让锦衣卫却打听,没一会儿,锦衣卫便回来禀告道:“陛下,据码头的搬工讲,这是衍圣公府的煤,衍圣公在东昌开有煤炭厂,眼下准备运抵保定出售。”

    朱厚照心情则更加不好了,心想自己已经革除了孔闻韶的衍圣公府的爵位,居然民间还将其称为衍圣公,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过,朱厚照现在更感兴趣的则是这孔闻韶经营煤矿的事,毕竟眼下他正为士绅百姓违禁开矿的事烦着呢。

    “走,去看看这孔家煤矿”,于是,朱厚照便下了道旨意。

    而当朱厚照微服来到位于东昌府的孔家煤矿时,便正看见一整座矿山除了东西两头还保持有原有森林地貌外,中间的缓坡已被挖得千疮百孔,而他脚下踩得一片田地则已经被煤渣填满,只微微有些田埂露出来,约莫不下千人的矿工正在一些监工的鞭笞下降煤炭一箩筐一箩筐地挑出来。

    朱厚照见此情状不由得摇了摇头,心想一个孔家尚且都在开采着如此大的煤矿,也不知道天下有多少豪强在吞噬着国有资产在毁坏耕地开矿烧山。

    “让你们逃,按照府里的规矩,全部手脚斩断,丢进煤坑里活埋!”

    但这时候,朱厚照却看见前面有五六个衣衫褴褛的人被一群孔家豪奴押了过来,其中一个人还正拿鞭子抽着还在训斥着,朱厚照不由得吩咐了一下:“去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次日,一名锦衣卫跑回来禀道:“回陛下,是曲阜的百姓,听说是想去南方谋生,但被孔家人抓了来要为孔家服役,因曲阜知县乃孔家人,故可以役使曲阜百姓,但孔家只役使百姓却不给百姓工钱,所以曲阜多有百姓逃亡,大多逃亡江南务工,而孔家则禁止这些人逃亡,且以族约规定曲阜孔姓人禁止外逃,否则将以背叛宗族罪论处!曲阜多为孔姓,故此条族约可以限制曲阜百姓外逃,但依旧难以抑制外逃之象,但没有外逃成功者自然难以避免被族约重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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