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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重生之春宫乱

正文 第32章 春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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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平定,抚远大将军姚祁峰挂帅亲征,大破戎狄,收复北境三城,献戎狄汗血宝马五十匹,不日将有周副将护送回京。

    段昭凌放下军折时,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喜色,西北告捷,于巩固疆土之战略意义重大,与戎狄各部交战数十年,终是酣畅淋漓地大获全胜。

    他果然没有看走眼,这姚祁峰实乃天纵将才。

    “王忠明,宣卫参军入殿。”

    他挽起明黄袖摆,挥笔下诏,于北境设北平郡,隶属怀庆府直辖。

    遂又亲书谕诏一封,犒赏三军,加封姚祁峰为抚远上将军,部下参将皆晋升一阶,遂命节度使即刻赶往怀庆府分封。

    乾元大军士气高涨,满朝同贺,王忠明见皇上龙颜大悦,便趁热打铁,将另一封奏章缓缓放到上头。

    段昭凌掀起眼帘,瞧了瞧,执起批阅,不多时,原本舒展的俊容上,神态渐渐转冷。

    啪地一声,那朱红色奏章飞出很远,被重重甩到地上,段昭凌倾身靠后,冷笑锋利灼人,“朕的好尚书,真是会审时度势,替朕分忧了!”

    王忠明弓腰垂首,不言,将那扔出的奏章捡回来,重新摆好。

    段昭凌眸光一凛,凝住那堆积如山的折子,似自言自语道,“看来,有些权力朕放手得过了度,是时候该收拢些了。”

    王忠明便答,“老奴虽不明白庙堂之事,可仍是知晓何为先君后臣,他臣子权势再大,也断没有逾越圣意的道理。”

    但见段昭凌眉心拧地更紧,眼珠子一转,忙地又道,“老奴见识浅薄,妄言了,请皇上降罪。”

    “朕看你却比多数朝中之臣,要清明许多了。”

    “御膳房的参茶煮好了,老奴这就去给皇上端来。”王忠明见好就收,掩了门退下。

    王忠明走后,段昭凌沉思良久,将一枚玉哨从西窗射出,片刻之后,一袭玄青色身影悄然而至。

    “风使司进来可有异动?”他背身而立,听不出喜怒。

    “回禀陛下,一切如常。”那声音清寒,又带着张扬的不羁。

    段昭凌点头,忽而转过身来,凝眸沉郁,“宁卿,朕交待之事,查得如何了?”

    宁文远徐徐抬首,墨发玉冠,剑眉清朗,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呈上,“沧州官银数目不足,空缺允私,州吏枉上,查办之人为沈誉部下,而尚书府,亦有干连。”

    果然不出他所料,段昭凌坐回案前,呷了口茶,半撑在案台,“很好,继续追查,谨记暗中行事。”

    宁文远欠身款款,英气逼人,“微臣何时教陛下失望过?”

    段昭凌笑着摆摆手,“如若不然,朕怎地会将风使司全权交由你接管了。”

    “承蒙陛下看重。”宁文远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子凛冽,性子不羁若烈马,亦是敏锐如虎豹。

    殿中十分静谧,段昭凌径自吃茶,待茶饮尽了,才再次开口,“你的老师如今仍是任兵部左郎中一职,依你来看,他为人何如?”

    宁文远定声答,“耿直不阿,为人忠厚。”

    段昭凌悠然扫过他的面容,不经意地试探,“你常在苏府,想来同朕的苏婉仪颇有交情,上次诬害之事,幸得有你相助。”

    宁文远伴君多年,自然明白其中深意,只见他微微抱剑,面不改色,“从前,微臣待她如胞妹,今时,微臣敬她如主上。酒酿之事,事关皇室血脉,微臣定当不惜一切查明真相,否则愧对于圣上。”

    “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宁卿的心思,朕又岂不会知?”他走过去,笑意疏朗,将宁文远肩头一按,二人身量相仿,一人龙袍明黄,一人锦衣如墨,同有俊朗不凡之姿,难分伯仲。

    相视片刻,皆是展眉一笑,可眸中之意,却各有思量。

    宁文远疾步从坤元殿后门行出,便沿着御花园的幽静到外城巡视。

    方才皇上那一番话,绝不只是随口而已,如今嫣儿宠冠六宫,早已今非昔比。

    他握剑的指节太过用力,愈加发白,她终是得偿所愿,定是欢喜,自己也该替她高兴罢…

    耳畔不知怎地,缭绕着那娇柔的声音。

    “文远哥哥,带嫣儿去集市顽罢,嫣儿一定不告诉爹爹,好不好?”

    “去年你送我的花猫儿跳墙丢了,嫣儿再不喂了…”

    脑海中那张面容渐渐清晰,她神态陌生的可怕,“现下我只感激你自幼照拂,待我如兄长。可我却已心有所属,不必再提往事。”

    寒风迎面吹过,竟是如刀割面,钻心地疼。

    “贵人…这纸鸢挂得这样高,我不会爬树…”

    怯怯的声音从山石后的小松林中传来,不知为何,这一番话精准地刺入他心头去,仿佛回到多年前的夏日,她红衫束髻,不过才十岁出头,将他送的纸鸢挂到了树梢,只站在树下干抹眼泪。

    一家子人劝她不住,只等他来了,才听她抽泣着说,“文远哥哥送我的礼物,嫣儿就要这一只…”

    他停下脚步,从丛林树缝中悄然望去,明知那人不是她,可仍是不由已地驻足。

    但见那雪松下头,一高一矮站了两名宫装女子,皆是妃嫔装扮,从旁两名婢子正抬头望向树梢。

    那高挑女子一袭浅紫色狐裘披风,容色艳丽,语气十分傲慢,“是你笨手笨脚,挂断了我的纸鸢,今日你要不取下来,就不必回殿了!”

    说罢,眉眼一瞟,不依不饶,那矮小女子衣着单薄简单,颤微微地不住地央求,“贵人您消消气,我这就回去替您再扎一只罢。”

    “不可,现下便爬上去,再晚些我便要回宫用膳了。”她有婢子不用,偏偏为难于她,明摆着就是仗势凌人了。

    那矮小女子终是不敢不从,竟当真走到树下,抱住树干艰难地往上爬,那高挑女子显然一副看好戏的神态,婢子们也是掩袖笑着。

    宁文远并不认得她们,后宫水深,他自然不会去多管闲事。

    不料他方背身欲走,便听尖厉地一声叫喊传来,松叶簌簌而动间,他已经纵身跃去,拎住那从树上坠落的女子后襟,腰身一晃,便稳稳落地。

    许是因着方才那句话,他竟是不愿袖手旁观,毕竟性命攸关。

    那姚贵人愣神间,就见一袭玄衣从林间窜出,身手潇洒利落,竟是将那碧荷给救下了。

    再仔细瞧去,那男子面容俊朗,不过二十出头,剑眉星目,不想宫中竟有如此出众之人,况还是个陌生少年,不由地垂首微微避开。

    那碧荷惊魂甫定,忙地谢恩,只见宁文远目光浅浅掠过姚贵人,又是一跃,攀住树干,几下便将那纸鸢取了下来。

    复又拍了拍衣襟,定定地将那纸鸢递到姚贵人面前,欠身道,“小主您的纸鸢,下回若是如此,大可传宫人过来,不必为难一个弱女子。”

    姚贵人面上一红,并没接过。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敢挑她的不是了,可为何现下竟不知如何开口反驳,只将脸庞别过去,佯作镇定地答,“我的纸鸢要教谁去取,与你又有何干,好大的口气了。”

    宁文远眉心微动,便将手臂一收,淡淡道,“既然小主如是说,便算微臣多管闲事了,这就放回去。”

    “站住,”姚贵人轻喝一声,见宁文远回头,复又端正了仪态,摆出高傲的架子来,便道,“将纸鸢还我,便算你救了那碧荷一命。”

    宁文远本就无心停留,不过见她神态倨傲,随口压一压她的锐气了。

    他将纸鸢交与婢子手中,便提了剑回身就走,一句话也没多说的。

    仿佛只是身形一动,便隐入松林中去了,几人怔怔地立在原地,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那姚贵人静静凝住他飘逸俊秀的背影出神,直到婢子晴雪提醒了,才忙地拢了拢发髻,收回思绪,冲那碧荷喝道,“没用的东西,甚么也做不成,凭白惹我心烦,下去罢!”

    那碧荷似是得了大赦,忙地欠身告辞,一溜小碎步便离开。

    “小主,方才那公子好生俊秀,不想宫中竟有如此出色的男子,瞧着也不像是公公…”晴雪这会子教那宁文远的风姿迷了眼,一副神往之态。

    姚贵人啐了一口,嗔道,“没眼见的,那人怎会是甚么公公了!你身为内庭宫婢,竟是妄议男子,好不知羞耻!”

    晴雪连忙告饶,“奴婢多嘴,奴婢知错了,贵人莫怪!”

    姚贵人见那纸鸢拿在捧在手中,徐徐前行,可那玄衣男子的神态竟是十分清晰,她便摆了摆头,厉色道,“方才之事,断不可说与旁人了,否则仔细你的皮!”

    “那是自然,奴婢方才不曾见过有人。”

    闻言,姚贵人点点头,不再说话儿。

    摆上晚膳,王忠明到御书房去了好几回,段昭凌才放下手头公务出来。

    他展了展腰身,还没落座,便问,“苏婉仪怎地还没过来,可是仍在云宫?”

    王忠明深深躬下,答,“陛下方才议政之时,苏小主在外候了一个时辰,不敢叨扰陛下理政,遂托老奴传话儿,说是到慈宁宫探视大殿下去了,晚间便侍奉太后娘娘安寝,望陛下恩准。”

    段昭凌微微一窒,不可察觉地扬起了唇角,她行事倒是果断,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若是不准,便是不孝不义,若是准了,更是纵了她。

    这女子竟学会先斩后奏了。

    他便徐徐坐下,宫人布菜,由她陪了这些日子,每每用膳时总是有法子找乐趣,这一走,倒是显得颇为冷清。

    王忠明察言观色,便端上玉盘,提点道,“老奴听闻姚贵人宫里的梅花儿新开了几枝,远远儿地就能闻见香气儿。”

    段昭凌乜斜着眼,斜身靠在高椅上,如今是该好生厚待那姚氏,可今晚他却另有计较。

    见皇上起身掸了掸衣摆,王忠明便一招手,婢子遂进来更衣。

    “备撵,朕记得宜妃宫里的梅花儿素来娇艳,陪朕过去瞧瞧罢。”

    “是。”那王忠明才要下去,段昭凌便又将他唤住,“明日将朕书房里摆的那枚飞燕细腰玉**赏给姚贵人,就说配那梅花正好。”

    苏嫣先回了凌烟阁,便携了桑榆和兰若往慈宁宫去。

    她这几日占尽了风头,宜妃、静妃倒还其次,这太后娘娘断是要仔细侍奉了,往后的路才走得顺了。

    她亲手到小厨房上蒸制了姜太后最爱吃的糯米点香梅花糕,她手艺极好,这梅花糕甜而不腻,清香可口,就连段昭凌也时常讨些来吃。

    “小姐拜见太后娘娘,只带这些可是太简单了?”兰若有些不放心地问了。

    苏嫣便得意一笑,“太后娘娘甚么也不缺,可我这手艺却是千金难买的,旁人是做不出来这个味了。”

    她披上一件水红色翻毛披风,内衬一袭对襟穿花儿留仙裙,色泽娇丽,愈发水灵动人。

    苏嫣款款而至,差了宫人禀报,就径自入了殿,才踏进慈宁宫的殿门,就见高榻上姜太后正倚着吃鲜果儿,而身旁侍候之人正是静妃。

    她目光掠过,不由地顿住,静妃下座上仍有一人,那女子淡青色宫装素雅,回头见她来了,便由惊讶转为欢欣。

    苏嫣整理了仪容,便上前行礼,姜太后不疾不徐地教她平身,苏嫣才递上了雕花食盒,娇声道,“臣妾亲手做的糯米梅花糕,太后娘娘您试试口味儿。”

    遂又转头笑道,“林姐姐也一道尝尝嫣儿的手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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