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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浮生物语3

正文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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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妈好凶如果你是个丫头,千万不能学她”

    我压下把他踹进海里的冲动:“你以为孩子没出世就看不到你的举动吗身为父母,能不能稍微做个好榜样”

    “我终于知道孕妇的情绪是多么曲折离奇了。”敖炽屈起手指,轻轻弹了弹我的脑门,“你与我应该都很清楚,许多事,并不因你我的担心就不发生。你真以为我找那十二块破石头是为了避免天界的老家伙借故找碴儿,危及东海龙族”

    他突然变得正常的样子,我居然不习惯了:“不然呢”

    “不管我有多讨厌对方,既然有过守护的承诺,东西丢了,我们自然要负责找回来还给人家。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敖炽笑笑,埋下头,对着我的肚子说,“小浆糊,你要记住,要成为高贵的东海龙族的一员,最基本的条件是,答应了,就不可失信于人。”

    我很少能以俯视的角度去观察敖炽,几句寻常的话,一张微笑的脸,敖炽的“水泥管”瞬间成了温柔无比的细线条,一圈一圈把我绕了进去。我不敢动,生怕一动就破坏了这个难得的,与撒泼吵架斗殴无关的场面。

    他抬起头,把我揽进怀里,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所以,放轻松些。对我而言,这就是一场一家三口的旅行而已。一路上看你跟个疯婆子一样上蹿下跳,我又岂会不明白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我了解你的能力,更了解你的脾气,为自己也好,为别人也好,你不是一个甘愿永远停在一个地方的妖怪。除了当母亲,你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可能我很罗嗦,但我并不会真的阻止你做任何事情。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当主角,但镜头照不到的地方,我就在那儿。”

    咦,这是怎么了,眼眶有点发热呢我完全不能接受突然转换模式的敖炽啊

    摸着良心讲,看似暴躁粗鲁的敖炽,偏偏能看到我内心最纤细的地方。以他的能力,随时可以强行中止我的旅程,十二块石头,如果东海龙族拼了命去找,不会找不到,可他什么都不做,由得我满世界奔跑,每收进一块石头,我的生命就多一个颜色。

    他甚至比我自己都清楚,一个树妖的生活里,不能只有尿布和奶**。

    他爱我,但从不以这个名义改变我。

    我必须承认,在这方面,他从来都很慷慨。

    莫名的感动在我心里跑来跑去,我从他的怀里钻出来:“你说一直在的,说到就要作到”可是,刚说完,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等等,你不会是在给你的偷懒找借口吧”

    不等敖炽答话,旁边已经有人开始鼓掌了。

    “好久没看到你们这么真情流露的时段了”九厥坐在甲板上,感动得直抹眼睛,防晒油比他的眼睛还亮,不止他,还有一手撑着下巴,刚刚打完一个哈欠的甲乙。

    我尴尬的目光从左到右扫过去,突然又扫回来,停在甲乙右边那个小小的物体上。

    咦,三个观众

    半秒后,我“啊”一声跳起来:“怎么会有一只癞蛤蟆”

    肯定没看错,甲乙旁边蹲坐着的,分明就是一只浅金色的,拳头大小的癞蛤蟆最讨厌的是,它居然还咧着嘴冲我笑冲我笑大嘴里发出跟人类无异的哈哈声。

    “我就是来跟你讲,我们可能有了点小麻烦。不过看你们夫妻这么投入,就没打断你们。”甲乙指了指癞蛤蟆,“它一直躲在船舱里,而且,会说人话。”

    我生来就不热爱各种软体以及爬虫类生物,尤其还是一只对我哈哈笑的癞蛤蟆。

    我缩到敖炽身后,远远探出头问:“你会说话”

    “哈哈哈。”癞蛤蟆又大笑,“紫小人,紫小人,天下珍宝在全身。”

    我吃了一惊。

    “你在找一块跟紫小人有关的石头对不对”癞蛤蟆往前蹦了一步。

    我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癞蛤蟆瞪着我:“一路上听你们的讨论都快听睡着了。”

    我皱眉道:“你还听到什么了”

    “你是卖一种叫浮生茶叶的老板娘,但是目前就没卖出几罐,你偷偷向老天祈祷时我也听到了。”癞蛤蟆认真地回答,“还有,你是一只树妖,你夫君是**,蓝头发的妖艳男是天界的酿酒仙官,戴墨镜的是你的帮工。”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我们居然在不知不觉中透露了这么多个人信息

    癞蛤蟆很绅士地朝我伸出一只“手”:“很高兴加入你们。”

    我们四个用眼神斗争了很久,最后还是由敖炽做代表,伸出小手指跟蛤蟆先生进行了友好的握手礼。

    “你告诉我石头的事,我就不追究你擅创他人船只的罪过,成交”我居然威胁一只癞蛤蟆。

    “这艘游艇不是你们从灯隐家的打手那里抢来的吗”癞蛤蟆理直气壮地反问,“你们的罪过比我还重呢。”

    “灯隐家”九厥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说那三个术士是灯隐家的人”

    “对。”癞蛤蟆转着眼珠。

    我拽了九厥一把:“我听说过灯影牛肉,你说的灯隐是什么玩意儿”

    “阴阳师世家,据说其先祖与安倍晴明为同门,不过后来销声匿迹,直到近百年前,灯隐家才重现于世,继承人长居日本京都。”九厥回忆着,“几乎没有负面消息。你知道我为了酿酒,经常要去世界各地找原料,十几年前路过京都时,曾与这个家族的人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我住的小旅店里,来了个伤人的妖怪,是灯隐家出面降伏的,并且很慷慨的没有收店主一毛钱。”

    “明白了。灯隐家先放一边去。”我走到癞蛤蟆面前,“只要你告诉我紫色小人的事,我就不把你捆在石头上沉到海里。”

    “毫无拷问的技巧哇。”癞蛤蟆望着我,抬起一只“手”指向我们的后方,“有人已经追上来了,你能保住我不被他们抓走,我才有机会告诉你紫小人的故事。”

    我被一只癞蛤蟆威胁了

    正郁闷时,一声巨响之下,海水冲天而起。硕大无比的黑色家伙,毫无预兆地从船尾后的海下轰然冒出,长长的一条,光滑黏腻的身躯分不出哪里是身体哪里是脖子,车灯般大的红眼睛,俯瞰着我们,细密尖锐的牙齿,在三角形的大嘴里闪闪发光,短而硬的鱼鳍刀剑似的立在背脊上。

    这不是蛇,是鳗鱼好大一条鳗鱼

    它头上还站了一个什么人白色短发,白色长风衣,白色鞋子,脸也白,比我还白,一辈子没晒过太阳似的,与他脚下的鳗鱼组合在一起,完全可以荣登任何一本奇幻杂志的封面。

    “把那只癞蛤蟆交给我。”男人都不拿正眼看我,“如此,便不为难你们。”

    “这里交给你咯”癞蛤蟆打了个嗝,毫无义气地跳到船舱里避难去了。

    敖炽恼怒地看着被海水湿透的自己,大声道:“什么背景”

    “在下来自京都灯隐家。”他细长的眼睛微微上挑,“奉命追缉犯下滔天罪行的妖孽。”

    站在资深老妖怪的角度来看,一个无法让我们觉察到妖气的妖物,要么不是妖怪,要么就是太强。癞蛤蟆显然不是后者。

    “不好意思,你来之前,我刚跟它达成协议,要保它不被你带走。”为了我的紫小人,我昂起头,字字掷地有声,“你现在带着你的鳗鱼离开,我不为难你。这癞蛤蟆从现在起,归我了。”

    “口出狂言”

    白面男面色一变,脚下鳗鱼怪的脖子突然弓起,大概只要一秒钟,它的大嘴会把整个游艇都吞了吧

    “回船舱去。”敖炽把我拨到身后。

    甲乙冷静地注视着敌方的一切,拳头却是暗暗攥紧了。

    “亲爱的,我跟你一起去船舱吧”九厥十分不要脸地跳过来。

    “如果你被鳗鱼吃了,我会烧纸给你的。”我一脚把他踹回去,“滚去帮忙”

    说罢,我钻进了船舱,**再加一个妖仙再加个道士,如果还打不过一条鳗鱼,我就跳海自尽虽然我知道我很难被淹死

    “我就知道我找对人了。”刚进船舱,蹲在椅子上的癞蛤蟆就冲我笑了,“无名岛上多亏你们几个突然杀到,你们身上混乱但强大的气场干扰了追捕我的人。”

    “屁的气场”我狠狠剜了它一眼,“你打不过人家,所以故意把敌人往我们这边引的吧”

    “啊被看穿了吗”癞蛤蟆抱歉地笑道,“那些家伙追了我好长时间,我从中国的戈壁滩躲到大西洋的小岛上,他们还是找来了。我又打不过他们。老天把你们带来,我才灵机一动”

    “灵机一动引一堆人朝我们身上招呼子弹”我想抽死这只不要脸的癞蛤蟆,“旧账就算了,现在你归我了。我只要知道紫小人在哪里还有,你身上没有妖气,你到底是什么”

    突然,船猛烈的晃了几下,外头大概动起手了。

    癞蛤蟆像个球似的从椅子上滚下来,边滚边说:“在这种情况下讲”

    我坐在地板上,稳住身子,顺手抓起一支滚下地的长杆笔,“噗噗”地捅着它的肥肚子:“讲”

    “呱呱呱呱,别咯叽我我说我确定不是妖怪,我曾经跟蓝头发一样,是天界的仙官”

    3

    一整日的大雨,渐渐停在深夜。月牙细成一道弯线,在偌大且残旧的水缸里碎成了银色的点。一只野猫从破损的围墙上窜进灯火黯然的小庙,菩萨座前本就没有多少灯油,一只老鼠还在半截香烛前贪婪地啃食。

    十四五岁的少年,半跪在水缸旁边的一块白石前,脏脸上挂着各种新鲜的伤痕,几个铜钱被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又仰头看看天,深吸一口气,将铜钱悉数扔进深不见底的水缸里。

    水声中,少年对那块白石磕了三个响头,喃喃道:“神灵保佑,拜托让我从明天起,每天都有银子收”一连念了三遍,少年想想,又改了口,“不用每天也可以,就一个月吧,一个月就好您要是不肯显灵,我这条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您看,我可是慷慨地把身上的钱都献给您了,您一定不好意思不帮我对不对”

    “这样跟神灵说话,很容易被雷劈的。”大水缸的另一端,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少年吓了一大跳,慌忙掏出一把小刀,对准水缸喊到:“谁滚出来”

    白嫩圆润的一张小脸,慢慢从水缸那边移出来,五六岁的丫头,细眉大眼,唇红齿白,眼眸是罕见的金黄色,一身红底洒金花的小袄小裤,脑袋上一边绑一个圆髻,乖巧喜庆得像从年画上跳下来的娃娃。但,唯一不协调的是,她的肩膀上,蹲着一只浅金色的癞蛤蟆。

    原来只是个小鬼,少年松了口气,收起小刀,斥责道:“谁家小孩这么晚还不回家还带个癞蛤蟆乱逛”

    “你把所有钱都扔了”小丫头好奇地踮起脚往水缸里看,“好可惜吆。”

    “小孩懂个啥”少年白了她一眼,虔诚地说,“你没瞧见这块白石头像什么吗像个元宝只要在有月亮的晚上,把钱扔进水缸里,祭拜这块财石,天山管钱的神仙就能帮你达成愿望。我身边已经有人来试过了,真灵第二天就偷不是,就得到了好几锭银子呢”

    他脸上的羡慕还没散开,耳朵里就听到一阵异常的水声小丫头居然蹲在那块石头前毫不客气地撒了一泡尿。

    “你搞什么”各种表情在少年脸上扭结在一起。

    “嘘”小丫头提着裤子站起来,侧耳日听了听,一把拽住他的手,“这边来。别说话。”

    小丫头力气贼大,毫不费力地拉他跑到庙门后躲了起来。

    这时,白石下突然冒出一阵烟雾,石头开始抖动,连水缸也微微摇晃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马上要破土而出。

    少年的心揪紧了。

    突然,白石“砰”的一声碎开,石头下隆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土包,一条个头不算小、肉乎乎的菜青虫顶着一脑袋泥土,惊慌失措地钻了出来,仔细一看,这虫子的头部居然长着一张肥圆的人脸,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边皱眉一边作呕地往外爬去。

    这是妖怪吧少年两脚直发软。

    待这条尺把长的人脸虫完全钻出地面时,小丫头“嗖”一下跳出去,一脚踩住了它的脖子。

    人面虫乱扭着尾巴,口中叽里咕噜地说着少年听不懂的话。

    “装神灵很好玩吧”小丫头笑眯眯地问虫子。

    虫子唧唧呱呱地摇头。

    “以后还装不装了”她脚下的力度又加了几分。

    虫子的脑袋都快摇掉了。

    “不要随意满足他人的愿望,你不是神。”她微微皱了皱眉,“即使是神,也不可以。”

    虫子又开始狠狠点头。

    小丫头打了个响指,一枚金光闪闪的钱币凭空落下,端端砸在虫子的头上,化成一片金粉,迅速渗进它的身体。

    “不杀你。只废你百年修行,滚回山里思过把。”小丫头抬起了脚,“还有,走之前把不该带走的都留下来”

    只听呼呼几声,一道金光从虫子嘴里喷出来,落在地上,竟化成一堆金银铜钱,虫子原本肥硕的身体泻了气似的骤然缩小,头上的人脸也消失无踪,变回一条寻常无奇的寸把长的青虫,飞快地溜走了。

    少年完全呆住了,结巴着问她:“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小丫头歪着脑袋,狡黠地笑道:“我是天上的神,你信不”

    “鬼才信你”少年脱口而出,用力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些,“你跟着什么道士或者和尚学了法术的,对不对我听说书的王大头讲过,有些人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能学一身好本领,降妖除魔不在话下。”

    “把你还有你朋友的钱拿回去。”小丫头无视他的问题,走到那一堆在月色下闪着光的财物前,“来的越容易的东西,往往越危险。”

    少年的目光完全被粘在那堆价值不菲的金银财宝上,一听可以拿回去,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冲上去,一手一把便要往怀里塞。

    突然,一片冰凉紧紧缠住了他的手腕,小丫头抓住他:“我说的是,你只能带走你与你朋友的那一份。其他的并不属于你。”

    那对眼眸里透出远远超出她年纪的坚决,少年很舍不得地将两块银锭放回了原处。

    “你的手怎么那么冷”少年揣好属于他的钱,狐疑地打量她。

    “就快入冬了呢。”她打了个哈欠,“回去吧。”

    “你呢”少年盯着这个跟癞蛤蟆混在一起的小不点。

    她笑嘻嘻地朝庙门里一指:“我还要跟菩萨聊会儿天呢。”

    “古里古怪”少年撇撇嘴,“再见”他走了两步,又回头纠正道,“还是别再见了。”

    小丫头耸耸肩,转身朝庙门走去,几滴零星的雨水飘下来,贴到她的鼻尖上。

    忽然,身后有人又跑了回来,一把半新的油纸伞扔到她面前。

    “我来时捡到的,给你。”少年指指那把伞,“上头画着花儿,女人家用的,我不要。”

    “你身上好多伤呀。”他抱起那把伞,撑开,一片牡丹花。

    少年愣了愣,搪塞道:“摔的。”

    “打的。”她玩耍般转动着纸伞。

    “再见不,不见了”

    他干吗要跟一个萍水相逢的小丫头说那么多,再不回去,只怕又有麻烦了。

    走着走着,雨越来越大,他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小丫头已经不见了,庙门前空空荡荡。

    他在考虑,要不要把今晚遇到的奇事告诉王大头,让他有更多故事可以讲,这样,他或许可以更理直气壮地听书不给钱

    破落的小庙里,有人在谈话。

    “你看中了他”

    “你觉得如何”

    “不坏,可以。”

    “那去查查他的底儿吧。”

    4

    “哎吆,尹秀你轻点再轻点这什么药啊,灼死我了”

    “你伤口太多,忍着点。”

    简陋的房间里,沈六苦着脸趴在床上,腰背上的鞭痕横七竖八。

    “你要不把到手的银子又还回去,这个月的份额就够了,也不会吃这顿鞭子了。”

    “那老头眼睛都瞎了,就那么一点钱,我琢磨着还是算了吧。”沈六吃力地坐起来。

    “你差不多每个月都在挨鞭子呢。”尹秀叹气,十五岁的他显得还没有长出个人样来,又薄又瘦的一片,脸上唇上都看不见什么血色,眼睛里倒是常年嵌着血丝。但是,他的“成绩”又是聚宝堂里最好的,虽然他少了一只手掌,可余下的五个手指比姑娘家还要纤细修长,窃人钱财,从不失手。

    聚宝堂,名字好听,里头的人,偷摸扒窃,绑票敲诈,除了杀人放火不敢做,江湖里数得着的歪门邪道都是他们的“工作范围”。

    沈六加入聚宝堂的时候,刚过完十四是岁生日,他把身上仅有的钱送进了火炉胡同的赌坊。他拼了啊,如果不能以钱生钱,他很快连冷馒头都没得吃了。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以最轻松的方式变成富人呢沈六想出的唯一答案就是赌。

    那一天的结果是,他把自己输给了“堂主”,一个绰号“姚瞎子”的男人。

    姚瞎子对每个手下都说同样的话,只要跟着他,赚钱就是世上最容易的事,只要听话,不出无年,他们也可以挥金如土。

    这自称瞎子的干瘦男人,眼睛比谁都好使,招募帮众的眼光一直很准。赌坊当铺、放高利贷者的家门口、臭气熏天的乞丐聚集地,都是聚宝堂的眼线们常年照顾的地方。姚瞎子说过,身陷困境的人,未必愿意加入聚宝堂,但身陷困境又渴望一夜翻身的人,就一定愿意来。

    但,“发容易财”的背后,姚瞎子同样制定了严厉的规定,根据入帮时间的长短,给每个级别的帮众都下了死任务,如果有谁没有完成,打这些年来,因为没有完成“份额”而被鞭打至死的人,也不是一两个了。

    沈六要不是皮厚,大概早被打死了。

    聚宝堂里,他跟尹秀关系最好。半年前,要不是他在路边发现重病的尹秀,这家伙早就成了流落他乡的孤魂。

    沈六曾问过他老家在哪,因为尹秀的口音很奇怪,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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