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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王者天下 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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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声势浩大的擂台选拔赛连续进行了半月之久,几多豪杰英雄王公贵族世家之子上台全力一战,或为倾城的美色或为倾国之皇权,更不乏想熊掌鱼翅兼得之的野心者。

    这些参赛者的各种心思,作为这件轰动天下的擂台赛事的始作俑者,柔然的国主自然是清楚的。赛事进行十多天来,他总会在观战台坐上一两个时辰亲眼观战,更多的时候,他会把这个擂台赛的主角——他的宝贝女儿一起叫来,两父女并坐在擂台东面的观战台,隔着一层细帘来瞧这天下英豪在自己面前各显本领。

    有野心并不是坏事,柔然之主喜欢有能力有本事的野心家。身为君主身为父亲,他认为自己的女儿值得天下最强的男人来娶她。要证明强,擂台赛就是一个不失公允的好方式。就如同今天,台上的两人无疑是这场擂台赛中强手中的强手。他和女儿已经静观这场战事好几个时辰,本想耐心等这二人战出个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认识到自己这个想法实现有点困难,更重要的是,他起了爱才之心。那个穆仁宇,从参赛至今从未有败绩,就连声势逼人的乌孙王子荆蒙也被他数招打败,再加上此人身形挺拔面貌非是一般地出众,在一众参赛者中在今日之前他几乎已认定此人是最佳人选,但此时他在台上游斗的两人中犹豫了。

    对于这个擂台赛,江远出现得太突然,毫不起眼的青衫头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秀才巾,分明就是个书生夫子打扮,可这人上台来的轻巧,举手投足间隐现的淡然的自信,那抹恬淡从容与穆仁宇的霸气凌厉是截然相反的。

    柔然国君心中犹豫难定,他决定把这个难题留给自己女儿去伤脑筋。至于这二人的身份,他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他绝对有理由相信,若他们这样的身手气质,那便绝不会是平凡人物。

    轰动一时的柔然皇家擂台赛在半月后落幕。天下英豪八方齐聚而来败兴而归,半月多的武斗文试,这场龙争虎斗,能在万千英豪中留存下来的人,又能有几?

    答案,不过区区十人。如今,这十人便坐在柔然皇宫富丽典雅的承德殿中,等待着最后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测试,柔然国主亲自主考。承德殿虽大,但毕竟人数稀少,各人座位也设得想当靠前。

    虽日日在观战台观战,但柔然国君正式在众人面前露面还是第一次。刚过而立之年的男人,一个年富力强的君主,一双睿智的眼,那亮闪闪的黄色穿在他身上,尊贵中竟带了几许儒雅之气。看着他,应可想见,外界传闻的柔然公主天香国色应不是虚传。

    这样一个睿智的人君,在这最后关头究竟会出何等程度的难题来考就一番,这是此刻殿中每一个人都在猜测考虑的问题。

    “诸位” 柔然国君温和地笑着,“大可不必为这最后一试紧张,论才华,在座皆是人中蛟龙,论身份,在座各位更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孤王原意便是想借小女生诞来一会天下英雄,如今华彩满殿,是我柔然之福,这最后一试并非考题,乃是相让来自八方的诸位来辨一物事。”

    众人闻言有了然也有诧异。但无一不认定,这最后一试绝不简单。柔然国君手轻扬,一个太监捧着一个搭着镶金红布的盘子极其小心地呈上。

    众人等着盘中事物揭晓,屏息以待。

    柔然国君亲手揭开红布,盘中是一卷画轴,小心地拿起,展开在众人之前。本就安静的承德殿,除了几声短促的气息声,便无人般地寂静了。

    乌黑的发,丝般随意落在宽松的衣袍上。那眉,便是松柏之巅的那抹苍翠,那眼,便是清露中心的那滴晶莹。

    兰不足形容其秀雅,玉不足形容其温润;秋水难比其澄澈,惊鸿难喻其飘逸。

    柔然国君凝视着画中人,睿智的眼中已有迷恋之色,喃喃道,“天姿仙貌,孤王何幸得见。诸位可有人知这副画的来历?画中又系何人?”

    殿中许久未有人出声。不知是由于醉心于画中人还是不知答案而保持缄默。如此静谧中,东首上席一声轻轻的咳嗽就显得比较突兀了。

    在这种情形下,绝非是江远想要吸引众人的注意。只是任他定力如何高深,看到数十个男人眸光炙热兴趣盎然地盯着那幅画,更有甚者还有一根手指在其上来回抚摸,若还能安然巍坐,那便真连他自己也要服了自己。渐渐地,由见到画轴之初的惊愕变为周身爆起鸡皮疙瘩的轻微寒颤。

    画中人他太熟悉了,而几乎就在见到这幅画的同时他便一眼明了它乃何人所作。毕竟,见过画中人这种神情的人不多,充其量,这天下,不会超过两个。

    将头悄悄扭过,才发现旁座的男人并未看他,也未看画,而是脸色阴沉地将目光盯着——那根在画中人脸上不停抚摸的手指上。

    江远一时哑然。他完全不了解这个男人的想法了。既然这么不愿意画上的人公开在人前,为何又要画,既然画了又为何要让它落入世间传到他人之手。

    在众人惊画中人相貌之际,有双眸子却目光闪闪地盯着坐在上首处的江远和沐云二人,若有所思。江远似有所感,朝目光来源望去,正迎上一对精光乍现的眼眸。见江远看过来,这人面上并未因窥视而出现丝毫尴尬,表情不变地朝江远一笑算是打个招呼,随后起立敛身对仍沉迷在画中的君主道:“王上,微臣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柔然国君抬起头来,见是自己朝中老太师幼子,当今太子少傅林逸飞。林家三代均为柔然朝廷的首辅,手握重权,家族内才俊美人辈出,林家男子世代立于庙堂之上辅佐君王,女子也多被纳入君王后宫受尽恩宠。这少傅林逸飞不仅文韬武略无一不顶尖儿,人更是生得风流华采潇洒俊秀,乃是柔然国内的风云人物。此次擂台比武大会柔然国君也有意将他内定,但正所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柔然国主完全没有料到中原朝廷会不辞长途跋涉之苦派出使者借这擂台赛的机会前来求亲,也未料到,燕鹄乌孙也会涉足擂台赛。

    柔然国君虽沉迷美色,却并非昏庸之流,为女儿选佳婿的同时也会考虑朝廷厉害关系,林家世代掌权,根深叶固,族中已有女子嫁入宫中为妃,如今若再嫁公主进林家,难免会给人权势熏天足可弊日之感。这也正是柔然国君办这场擂台赛的原因,即能寻得佳婿又于国有利。如此一来,目前这些意外而来的贵客倒是正中他下怀。

    柔然国君将画轻放在案上。

    “林爱卿有何见解,说来孤王听听。”

    林逸飞目光扫过画像,沉吟道,“微臣以为,这世间如何能有人生得此等样貌,恐怕只是画师臆想之笔,来聊以满足个人私欲。”

    这话一出,殿中诸人一阵低语,有的附和林逸飞之见,也有的遗憾如此仙貌终究是镜花水月。柔然国君本自微笑的脸慢慢沉了。林逸飞却又话锋一转,“即便真有这样的美人,他又如何会以真容行走于世徒惹祸事。想必不是隐于深居便是换了副相貌装扮让常人无法见着。”

    说罢望向上位者,脸色好了不少。

    “那爱卿的意思是——”

    “王上可招聚京中名匠照着此画另画数幅,悬在各城繁华所在,命人日夜看守,重金悬赏有见与此画像相似者之人。”

    柔然国君轻皱了眉,显然是恋极这画中人,不愿将画像张贴在外,却也想不出更好更快的方法找出画中人。最后只得无奈地准了林逸飞之奏。

    正当君臣商议之际,有一抹沉冷的嗓音自西首席上传来:“王上,在下有一言进上。”

    众人望去,却是一直寡言少语的燕鹄特使穆仁宇。当日见这人擂台之上所向披靡,横扫英雄,都猜测是哪国高手,未想到竟是燕鹄派来联姻的使者。

    “穆公子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在下昔日曾在中原呆过一段时日,常听传闻有言宁朝随王姿容绝世态拟若仙,” 沐云缓声慢语,望了眼画像,随后目光落在对面席上的人身上,“不知这位中原来的使者可曾知晓传言一二?”

    柔然国君眉宇一跳,众人呀地一声,被沐云一语点醒,目光齐齐看向了东首席上的人。

    这话题起得突兀,江远万万没料到沐云会在此时将他提出来,见数道目光齐往身上射来,一时竟有一种无所遁形的不适之感。此次出门易容并不如飞云阁之时精致,被人久久注视之下难免会露出破绽。一时只得稍稍垂了眼,咳嗽一声。

    “坊中确有此流言,不过传言终究是三分实七分虚未可尽信,在下曾有幸得见随王殿下一面,确实生得仪表非凡容颜俊秀,但他毕竟少年领兵征战,容貌中多有军旅沧桑之气,又哪里能和这画中人的仙姿玉貌相提并论。”

    江远垂目低颜,神色木然地盛赞画中人之面貌,沐云一旁看着,几乎可以想见他那张面具之下的表情,只觉先前被那画像激起的怒气也被消减了几分,眼中戏弄之色更浓。

    “依江公子之见,那艳绝天下的随王也无法与这画中美——人——相提并论咯?”美人两字被沐云拖得长长的。

    江远又是声咳嗽,“自然是比不上的。”

    沐云眼光有意无意又自画像上扫过,点头,一本正经地附和,“嗯,江兄先前那段话听来也甚是有理,这画中美人姿容秀丽绝伦神态娇憨羞怯,红颜祸水不过如是,那随王一介武夫,又如何能与之相比。”

    “……”

    于是江远紧闭了嘴,不再多说一言一字,殿中诸人却议论开了。

    随王少年起便四处征战,天下皆知,方才这番对答算是彻底解了众人被沐云挑起的疑惑,柔然国君也点头不以为然,这画中人清灵秀逸,虽是闭目浅笑,却隐隐有娇美之态,想那随王戎马军务倥偬繁忙,又如何会有这股秀雅恬淡之气。当即也不再追问。

    轰轰烈烈的擂台赛便在一道奇怪的试题后悄然落下帷幕。一时有不少人对柔然国君这最后一道试题不明所以,以为只是寻寻美人,但待到不久后的结果出炉,各人才如梦方醒,回想起这日的画像竟是美人试炼,想起当日席间自己初见画像的失态自是后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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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笼的柔然皇城中,刀戟鲜亮的御林军依旧紧密有序巡逻于皇城各处,而北面的那堵皇城最高的墙头上,一道人影轻飘飘地飞落墙外,高大的身形掩在一身黑衣中,面上的青铜面具在墙外的宫灯下泛着冷然青光,让人不寒而栗。

    黑衣人落地便沿北墙鬼魅般疾行,在奔出皇城数丈外之处,疾驰的身形却猛然停了,双脚便似盯在地面般再不挪动半步。

    他的对面十步外站了一个人,同样黑衣,蒙面,一身夜行衣紧束下,那腰竟堪比女子纤细。

    对面站着的人显然也是疾行中猛然顿住身形,两人一来一往,狭道相逢,都有些怔愣。

    怔了片刻,其中一人问:“你从何处来。”

    另一人张口便答,“你又欲往何处去。”

    欲往皇城内去的黑衣人用一双光彩莹然的眼看着对面之人,悠悠低语,“即有意让那画流进世间,又为何冒险将它取出?”

    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神情不得而知,只有声音冷冽若冰,“我的东西,怎样处理是我的事,但若要让他人沾染却是万万不能。”

    两人一时站在皇城数丈外的护城河边,静立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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