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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沙海明月传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最后之战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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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月将云顿铁骑全员集结在西城门,只等东平城的援军赶到,便可发动反击。www.luanhen.com

    她站在城墙之上,与德吉梅朵一同指挥着守城的象泉军。象泉军军心稍稳,阻击的力度也大大提升了。

    正当战斗正酣之时,南方的地平线上逐渐出现一列身着金色铠甲的军团。他们乘着快马,从远方疾驰而来。海月露出笑容来,大声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到了!是黄金甲!”

    众人闻言振奋,下手也愈发卖力了起来。

    海月快速冲下城楼,骑上战马。她高举令牌,纵马在云顿铁骑的纵队之中来回疾驰着:“云顿铁骑!同我一齐冲锋杀敌!”

    “是!是!”

    云顿铁骑那冲天的怒吼甚至连同外面的颉莫军都能听得见。只见西城门大开,一片尘土飞扬。原本不断冲击着西城门的颉莫军被不由分说地碾压在铁蹄之下。

    颉莫军似乎未曾想到西宁卫竟然会放弃防守固若金汤的大门,甚至没有丝毫迎击的准备。

    谁承想,云顿铁骑在出了城门之后,并不阻敌,竟兵分两路,摆出十分怪异的阵法来。颉莫军还未摸清楚头脑,也不知是否继续攻城还是摆出阵法应对,一时间便被象泉军占得了先机。

    云顿铁骑兵分两路,像是直插颉莫大营。颉莫军各路的头领慌乱之中,赶紧率部回防,却被按时赶到的黄金甲冲散。黄金甲不断地骚扰着颉莫军西、南军,使其不敢全部支援中军。

    迭厉悬的反应速度确实快。他在得知消息之后迅速整合颉莫军,摆阵迎敌。可就当云顿铁骑将要冲到大营之中时,却突然调转马头,两军并一军,变成一柄巨大的玄铁巨刃,直插身后的狼军。

    一番纠缠下来,狼军早已接近体力透支,只得勉强迎击敌人。而他们攻城的步兵自然远远不是云顿铁骑的对手,几乎顷刻之间地动山摇,一片杀伐之声。

    倘若狼军是这片沙漠的死神,那么他们就是这片大地的守护者。

    即使没有使人忘却疼痛的醉心花,云顿铁骑也依靠着浴血奋战不断地消灭着狼军的气焰。冲在最前面的云顿铁骑率先倒下,他们的骨骼被铁蹄踩断,他们的鲜血渗入大地,他们的声音嘶哑,却无一人惧怕。

    他们冲破黑暗,从生至死都在追求光明。

    海月的左肩被利刃刺穿,身上也有多处刀伤。云顿桑奇见状,连忙护卫在她身旁。她满脸都是鲜血和污迹,眼里的光芒却不减分毫。她向云顿桑奇略一点头,退到一旁去,自衣角撕下一根布条下来,用牙齿咬住一端,紧紧绑住不断往出渗血的伤口。

    正在这时,远处有一个狼军士兵悄悄潜到她身后,正准备挥刀砍上去,却被另一个狼军士兵阻截下来,顷刻间将他制住,反手了结了他。海月听到动静,连忙回头一看,却看见那双眼睛在她脸上停滞了片刻,便消失在了混乱之中。

    她没耽搁太久,又重新回到了战场。

    迭厉悬下达集结中军的命令已过去了好一段时间,该来的援军却迟迟没有赶到。他心下一横,集结了所有狼军和颉莫骑兵精锐,整装待发准备迎敌。

    而等到他们抵达西宁卫城外时,攻城的狼军已被消灭了个干净。迭厉悬怒道:“摆铁甲连环马!”

    立时,数百匹身披铁甲的战马横成一排,以玄铁链相连,再配上等量的精锐骑兵,同进共退,所到之处皆碾压为尘土。

    这铁甲连环马原本便生于中州,盛于十六国,衰与宋末。至明初则失传已久。曾经大明帝以百金寻找连环马兵书的下落,却终不得矣。

    那些马匹皆披盖腿大半的铁甲,就连马头也带盔甲,只露出两只眼睛而已。一看那铁甲连环马的模样,便知是西洲的大宛马。个头高大结实,眼神凶猛。它们站在原处竟无一马随意走动,一看便是严格训练的结果。

    刚刚经过一轮恶战的云顿铁骑,如今也摆好阵型,准备御敌。

    云顿桑奇走到海月身边,脸上似乎有一丝担忧道:“将军,如何对阵?”

    海月正在沉思着,她的脑海中早已逐渐凝结了一个她并无完全把握的想法。

    “桑奇,记得我们在雁北打的那一场仗吗?”

    云顿桑奇明显地停滞了片刻,他叹了一口气道:“记得。那一仗将军用了新阵法,效果甚佳。”

    海月没有再看他,只道:“我并不是想让你想起雁北。这一次,我想再用一次那般阵法。”

    云顿桑奇犹豫了片刻,终于心地开口道:“钩镰枪阵是将军带着清桓一同演练的,云顿铁骑并没有用过此阵,是否太有风险?”

    海月读出他心中心翼翼的情绪,旋即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叶清桓手下的骑兵可以做到的,云顿铁骑也一样可以做到。”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放大了声音,让尽可能多的云顿骑兵听到。所有人都感觉气血上涌,跃跃欲试。

    她派人前去城中调来□□军,一边骑着马来回为他们鼓劲:“人们向来只知云顿铁骑,不知沙漠狼军。今日颉莫叛军既然敢请来这样的军队,就休怪你我刀下无情。云顿铁骑战功赫赫,区区蝼蚁何足挂齿!只要兄弟们勠力同心,定能灭此强敌!”

    云顿铁骑群英沸腾,冲天怒吼传到远处,就连迭厉悬也被震了三震。他不想再等下去了。迭厉悬坐在马上,只给了身边侍卫一个眼神,颉莫军的战鼓便隆隆响起。

    铁甲连环马顺着西宁卫的方向一路向前,铁蹄声几乎震碎了城池一般。

    海月不慌不忙地下达一个又一个命令。早在备战之中的西宁卫很快便进入到了海月所需要的状态。西门城外,以云顿铁骑为首,象泉军呈半圆状排开。

    而在东、南、北三座城门之外,也出现了数个方阵,准备随时支援西门。

    轰隆、轰隆、轰隆……远处的铁甲连环马终于抵达西宁城外,几乎不带一声停歇,战鼓四起,那铁甲连环马呈一字排开,开始加速冲刺。

    海月此时已不在云顿铁骑之中。她单骑而出,走在最前方,随即竟从马上一跃而下。她抖出腰间的梅花亮银枪,大吼一声:“长|枪军换位!准备随我一同迎敌!”

    她那一身银色铠甲宛若北极星一般,在黑夜之中为所有人指明了方向。刹那间,手执钩镰枪的长|枪军自云顿铁骑中间的缝隙中站了出来。他们三人一组,每组有两块几乎大半人高的盾牌,还有一支钩镰枪。两人将盾牌架在地上,钩镰枪自盾牌只见的缝隙伸出。

    海月站在人群之中,看着越来越近的铁甲连环马,心脏不由地砰砰直跳。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几乎快要停滞。这样完全没有准备的仗,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自己这一战术如若失误……她不敢再看周围士兵们的眼睛,也不敢露出丝毫恐惧。

    随着敌人越来越近,她心中的焦虑竟出乎意料地慢慢减退。

    她心一横,大吼道:“不求同年生,但求同日死。弟兄们,无论今日战果如何,我项海月绝不后退一步。生死共担,血战到底!”

    “生死共担,血战到底!”

    云顿铁骑在他们身后,看着那些蹲下来挡在他们身前的步兵们,不由地被其感染。

    “生死共担!血战到底!”

    铁甲连环马就在他们眼前!那如同高耸的雄峰一般的铁甲连环马,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压入象泉军之中!

    马蹄狠狠地踩上了盾牌,三人阵型差点被破坏。海月闪身避开马蹄,只见马上的黑甲狼军眼见便要将手中的弯刀划过她的脖颈,她侧身一躲开,伸出钩镰枪去劈向马腿。战马吃痛,想要往回一躲,正被钩镰枪的倒刺狠狠一削,那马的前蹄便被削断!

    那匹战马绊倒在地上,将背上的骑兵甩了下来。海月大吼道:“照着马蹄下手!”

    一时间,原本被铁甲连环马惊的有些慌乱的长|枪军,立刻有序地进行着拼刺。铁甲连环马纷纷落地,就在马上的骑兵追落马下,准备以弯刀的蛮力砍向长|枪军的时候,云顿铁骑站了出来。

    即使他们的士兵素质远不如严酷训练之下的狼军,即使他们的马匹不够千挑万选,即使无边的恐惧几乎要将他们吞噬,他们还是一股反顾地冲进了密密麻麻的狼军之中。下一刻就要粉身碎骨了。当那些巨大而锋利的弯刀挥下,刺进他们的胸膛的时候,恐惧已经荡然无存。

    这支重新组建并没有多久的云顿铁骑,在这危急时刻竟爆发出了无比惊人的战斗力。

    区区不到五千的云顿铁骑,竟将上万狼军接连击退数次。

    铁甲连环马对于狼军来说太重要了。于是当这道铸铁的城墙倒下的时候,也一并将狼军压垮了。

    远在西、南两方的黄金甲,在接到消息之后迅速支援中路大军。与此同时,德吉梅朵率领的象泉军也在侧翼支援海月。一时间,狼军颇有些顾头不顾尾。

    迭厉悬此时正在阵前。面对来往的几封急报,周围的人们皆惊慌失措,而他竟强行稳住了心绪,正对着军中怒吼道:“调颉莫驻军来!侧翼支援!”

    手下人忙不迭地领命去了,他却自顾自地坚守在阵地前,丝毫不做退让。

    正当狼军险些全军被困于敌阵之中时,驻守在平型关的颉莫军出现在了战场边缘。海月见状急忙收缩军队,唯恐陷入包围。

    为首骑着乌黑大宛马的,就是那消失已久的龙鹰王,褚律。

    他像是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一股脑地便扎进了战斗之中。西宁卫的兵力并没有倾巢而出,所以海月并不敢轻易与之对抗。一时间,颉莫叛军以兵力的优势逐步掌控有利地形,而象泉军则一路后退。被围困多时的狼军终于有一部分与颉莫军回合。

    迭厉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他纵马迎了上去,作出一副不大张扬的笑脸来。

    “褚律,我的好兄弟,你终于醒了。”

    褚律眼睛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只不过不想让仇人活得这么痛快罢了。”

    迭厉悬笑道:“褚律,你能想开才是最好。项海月才是你最大的敌人。我们联手一定能取下西宁卫。等到我们消灭大明的最后一个盟友,你的大业也就近在咫尺了。”

    褚律一言不发地掠过他,像是没听到一般。他走到阵前,冷声道:“先锋官!你率军一万,设法在城外拦住他们,不准他们回城!”

    “领命!”

    一连串军令如同计划好一般发布下去,一时间,颉莫军便如流水一般奔忙了起来。

    迭厉悬刚想要迎上去说些什么,却被褚律的一句话堵住了嘴:“以后像醉心花这样的东西,还是楚马王自己喝了好。”

    迭厉悬愣了片刻,眼睛里划过不易察觉的光芒。

    “醉心花是好东西。不过,褚律兄弟若不喜欢,以后不用就是了。”

    褚律这一番言谈,宛若换了一个人一般。他曾经对于黑沙漠无比忠诚,甚至肯将全部身家托付于此。

    可如今迭厉悬并没有与他谈判的条件,只得忍气吞声。

    再说到海月这一头,自从退却数十里之后,象泉军中的士气颇有些低迷。还是海月站在高处,三番五次地在军营之中讲述退避三舍的故事,这才将军心重新稳固了起来。

    可是如今后路被封锁,留给她的路也只剩两条——要么将战火烧到西宁卫,要么就在此地与他们拼个鱼死破。

    这两条路乍一看上去,必然是第一条路更为轻松,且损失最。可奈何西宁卫城中皆是老少,恐战火纷飞伤及无辜。她前顾后盼许久,却始终不得结果,只得先下令原地休整。

    海月捡了块干净石头坐下,手里拿着地图不断思索着方案。

    而她手下的士兵们,却在此时仿佛明白了她的心事一般,异口同声道:

    “将军,打吧。”

    “是啊,将军,打吧。”

    海月没抬起头,依然将脸埋在地图之中。

    云顿桑奇也看不过眼,上前用请求的语气道:“将军,就在这儿打吧。”

    她依然没有抬起头。

    她要怎么才能下得去这个命令?一个真正的将军,一定是一个爱兵如子的将军。可她如今手里握着的,是随她出生入死的象泉军。只一句话,她就要将他们推向死亡。就算他们赢面很大,可是杀敌一千必自损八百。在这乱流之中,谁又能保证不伤及根本呢?

    要是他在就好了。海月突然觉得很累。这种疲惫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发自内心的疲惫。

    “要是你在,你会怎么做?”海月轻声呢喃着,像是借着风便能送到他耳畔一般。

    “海月,相信你所相信的,不要觉得恐惧。”

    微风也轻轻呢喃着,像是在同她说话。

    她叹了一口气。或许就算他在,也不能给她答案罢。这天下诸论,皆无定论,皆无对错。一切公道,唯心而已。

    海月站了起来,她挺直了身子,回过头坚定道:“全军集结,发动总攻。”

    最终的取舍之间,她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象泉军是江央坚赞骄傲一世的荣耀,她绝不能使其蒙尘。即使这并非是一场有把握的战斗,她也要主动开始。

    项海月戴上银盔,带着西宁城外象泉军和黄金甲的全部人马,沿着来时的方向一路冲杀了回去,向颉莫军中军主力发动进攻。

    就连褚律也未曾想到项海月竟然如此大胆。但面对送上门来的猎物,他也不假思索地摆阵迎敌。

    阵地战是最为残酷的。在这广袤无边的西宁平原上,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形,这完全是双方兵力和体力的较量。

    迭厉悬听闻褚律已经下令摆阵,暗骂了一句。待他赶到的时候,颉莫军已经出发了。

    “褚律兄,若是服了醉心花,何必发愁打不过他们?”

    褚律连头都没回,自顾自地看着前面的局势。

    迭厉悬脸色有些发白,他退了两步,袖中微动,自有一支短箭滑至他的手心之中。那箭头隐约发着异样的绿光,像是淬了毒。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褚律的身影,手中的利箭似乎马上就要从他的手中飞出。正在这时,褚律的副将却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凑到褚律身边禀报着什么。迭厉悬蹙着眉头将箭头收起,他展了展袖口,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褚律听了副将的奏报,心下竟并未觉得焦急。他的敌人,一直从未让他失望过,这一次也一样。

    他的余光淡淡扫过迭厉悬,冷淡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众人的耳中:“全力合围,不留一个活口。我要项海月的人头摆在我面前,为蒙儿祭奠。”

    迭厉悬走上前来,戏谑道:“既然褚律兄如此果决,那狼军也必倾囊相付。”

    这里原本不是战场。

    青草湖泊,水流山川,自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这里的泥土未曾沾染鲜血,就连河水都宛如星辰,在阳光下清澈闪耀。

    一朝战鼓擂动,整片大地都陷入无尽的阴霾。

    身穿玄色铠甲的象泉军列阵摆开,宛如一头凶猛的猎豹蓄势待发。在这一众玄色铠甲之中,似有一道金带占据其中。他们是西洲象泉军最为精锐的一支。

    项海月站在他们中间,终于举起了手中的宝剑。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她的声音太渺,渺到无法被每一个士兵听见。她只得率先纵马冲了出去,让所有的人都能看见她的身影。

    主将每每首当其冲,对于整支军队来说都是莫大的鼓舞。他们浑身热血上涌,数以万计的象泉军跟着那个清丽的银色身影冲了出去,向着一个不知去向的未来。

    颉莫军新得了命令,也不甘示弱,加紧速度迎击敌人。

    海月的耳边再一次陷入一片寂静。天地万物之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和光彩。

    她的眼前只有远处同样奔袭而来的颉莫军,她收起宝剑,抖出银枪,伏在马背上只等着那相交的一瞬。

    刹那之间,刀枪剑戟碰撞,“咣当”一阵巨响之后,所有的声音又回到了她的耳朵里。她敏捷地避开朝着她刺来的刀枪,手中梅花银枪上下翻飞着,似是蝴蝶纷飞一般轻盈灵活。

    当她感受到枪头刺进敌人身体和血肉里的一瞬,她不再感到任何异常的情绪。一股酣畅淋漓的情绪发自肺腑地溢出,她的脑海中渐渐撕开了这幅残破的战场,慢慢有些别的美好的东西挤进了她的脑海之中——那是战后的幻想。

    浓重的血腥味渐渐在空气中蔓延,大地上四处横尸,乱作一团。每个人艰难地拼杀着,战斗逐渐变得有些僵持不下。

    “将军!将军!西边有些顶不住了!”

    海月正杀得眼红,突然听见这么没前没后的一句,只厉声道:“你带人调云顿铁骑去,我撑得住。”

    “云顿铁骑被狼军缠住了!”

    她将银枪向前一刺,结果了一个颉莫士兵,随即用袖口狠狠擦了一把眼睛前面的血水,这才看清来人是她的副将蒙格。

    “蒙格,你带着人,随我一同支援西边。”

    “是。全军集合!”

    海月带着一众临时拉起来的队伍,就着战场四处支援。可是颉莫军宛如源源不断的流水一般,不断地出现在战场边缘。

    渐渐地,她手中翻飞的银枪也不再轻快。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手中的动作也有些缓慢,更要命的是,她背后的旧伤又被撕裂了。终于在一个颉莫军士兵在她身后偷袭的时候,海月被刺了一枪,险些站不起来。

    她反手将那士兵刺死,自己也失去了平衡一般半跪了下来。

    海月看着战场上越来越糟的形式,脑中艰难地转了片刻。援军?她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词。西宁卫的驻军不能动,况且除了少量驻军,边巴已经将所有能动的兵力全部调给了她。这个时候若再去调东平城的驻军,显然有些太迟了。

    没有援军。她不得不这样悲观地想着。这本就是一场孤注一掷的战斗。倘若兵败,象泉军一切的努力都将白费。而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双城和临潼也会重新陷入被动之中。

    背后的刺痛一阵一阵地传来,宛如猛兽一般势不可挡。

    怎么办。海月问着自己。她头一次像这样无助。看着身边接二连三倒下去的象泉军士兵,她不得不做出选择。死战到底。

    她又站了起来。那一身光鲜亮丽的银铠,如今被血污和尘土侵蚀,却依然带着隐约的光芒。

    她将一块还算干净的手帕使劲塞进铠甲和后背的缝隙之中,希望可以稍微起到止血的作用。

    她又加入了战斗之中。

    从晌午一直打到日暮西山,象泉军以不足一半于颉莫叛军的兵力,硬生生顶了下来。

    “将军!你看那是什么?”

    她的眼睛有些看不清,却依稀能见有一队人马漫山遍野地从那天色已经逐渐阴沉的东方而来。

    那大旗上写着一个“荀”字。

    海月惨白的面孔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她看着周围因为有了援军而振奋的象泉军士兵们,终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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