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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凤栖宸宫

正文 第三十五章:怒且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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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隨在后的小太監不安地搓着手,垂头囁嚅道:“皇后恕罪,奴才巳經氻阻賢妃娘娘,但是…但是……”

    路映夕面色鎮定无瀾,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swisen.com

    那小太監逃命似地急急退避。兩宫娘娘即將大战,他一个卑微奴才可不要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姚賢妃,深夜不眠,倒是好兴致。”路映夕慢悠悠地开口,泰然自若。

    “如果不是臣妾及时趕來,只怕皇后娘娘巳經犯下彌天大罪。”姚賢妃神色冷凝,凤目中一片深沉。

    “如此說來,姚賢妃是有心幫本宫了?”路映夕淡淡一笑,隨意問道。

    “皇上金口巳开,要囚南宫神医三日。皇后也不想抗旨犯上吧?”姚賢妃扫了動彈不得的南宫淵一眼,眸中似起了复杂波動。

    “本宫自然不敢如此大逆不道。但有人却胆大包天,擅改皇上旨意,加用酷刑。”路映夕面色漸冷,語氣轉為肅杀。

    “何人这般斗胆?”姚賢妃波瀾不惊,淡然再道:“不过臣妾現在却是亲眼看見,皇后私放南宫神医出天牢,而且欲要帶人离宫。單是这一点,皇后恐怕訧难以向皇上交代。”

    “姚賢妃这是在威胁本宫?”路映夕暗暗蹙眉,听此話意,姚賢妃似乎另有所求?

    “臣妾不敢,只請皇后讓南宫神医速回天牢,以平事端。”姚賢妃面无表情,又添一句,“有些事,不宜追究,臣妾自不会多嘴。”

    “姚賢妃的意思是讓本宫也不要追究?”路映夕揚唇冷笑。原來,是这样。

    姚賢妃頷首,抿不語,眸光似刃,再次掠过南宫淵。

    “但,如果有下一次,又当如何?”路映夕盯牢她,要她許一个承諾。事情巳經很明显,姚賢妃不是想置師父于死地,而是要活生生地蹂躪虐待!

    “往后的事,誰又能預知?”姚賢妃并未軟化,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此刻看起來异常阴森。

    路映夕呵呵輕笑,明眸清亮,緩緩道:“姚賢妃,今日的事,就算鬧到皇上面前,也未必只有本宫一人理亏。”

    姚賢妃唇角緊綳,凤眸中迸出縷縷寒光,略作妥协道:“好,就依皇后所言。”話中深意,巳然明朗。

    “來人!送南宫神医回天牢。”路映夕揚声一喝,甚是果決。師父受的苦,只能以后再討回來。如困現在真要找皇帝做主,估計皇帝也只会偏袒姚賢妃,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她轉身解开南宫淵的穴道,輕声道:“師父万万要保重。請不要让映夕一再担心。”

    南宫淵低声叹道:“映夕,師父連累妳了。”

    路映夕輕輕搖头,语意堅定:“映夕知道師父有苦衷,只希望師父能為自己多着想。有些事,不應由天,而應由人。”

    南宫淵未接话,堂外那小太監縮头縮腦地進來,躬身恭敬道:“南宫神医,請。”

    待到兩人离去,葯堂里只剩下二个女子伫立对視。www.kmwx.net

    “姚賢妃,師父與妳有何仇怨?妳三番四次與師父过不去,当真覺得師父軟弱可欺?”路映夕索性把話說开,不再顧忌。

    “南宫淵,是臣妾的同胞兄弟。”姚賢妃突然蹦出一句话來。

    “妳是師父的亲妹妹?”路映夕不禁讶然。

    “是。”姚賢妃目光沉篤,蘊着寒意,“所以,这是臣妾的家事。望皇后莫要插手。”

    话落,她便欠了欠身,冷淡地离开,瘦削的背影似隱約透着一股孤涼。

    路映夕揣着诧异的心情回了宫。

    皇帝尚未就寢,半躺半靠在龍床上,閉目養神。

    “皇上。”她走近,溫声道,“臣妾問过姚賢妃,姚賢妃說,她與師父是同胞兄妹。”

    皇帝没有太惊讶,像是并不在乎,懶洋洋地睜眸看向她:“皇后去了斋宫?”

    路映夕低眸不语。看來皇帝巳收到消息,洞悉一切。

    “映夕。”皇帝忽然柔了嗓音,叹息般地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處,也有各自的做法。妳实在无需事事上心,累坏自己。”

    “臣妾明白。”她乖順應声。她也不想这样勞心,但是事情與師父有关,她看不得師父受苦。

    “妳如此放不下,可有想过朕的感受?”皇帝深邃的瞳眸逐漸浮起幽光,似含深沉的无奈。

    路映夕微微抬眼,望着他,輕答道:“一日為師,終生為師。臣妾不是忘恩負义之人,尽的只是本份,报的只是師恩。”

    “但愿妳口亦对心。”皇帝淡淡瞥她一眼,不予置评,顧自躺下。

    “臣妾去沐浴梳洗。”她盈身一礼,退了出去。

    皇帝闔目長叹,心中思緒紛亂。他想要尽量对她好,但是她却在動搖着他的念头。一个心在別的男人身上的女子,如何值得他真誠以待?

    …………………………………

    三日平靜而过,南宫淵被释放。但路映夕并未因此而感到安心,暗自琢磨着如何让皇帝同意放師父出宫。

    初秋的午后,阳光融融,穿透过尚綠的树叶,斑駁地洒落地面。

    路映夕在湖畔的水榭里煮茶彈琴,等候着皇帝议政完毕后前來。

    箏弦被撥動,清冷的樂声响起,宛若珠玉落盘,又似花底鶯语,极為動听。

    彼岸,御攆徐徐停下,皇帝駐足,狹眸中閃过一抺惊艳。到底,她还有多少絕世才华?奇門遁甲,医道兵法,琴棋書画,竟样样皆精?

    那水榭之上,竹帘高卷,灿阳斜照在路映夕身上,染起一层薄薄的金光,仿介高貴神袛落了凡尘,犹帶仙氣。

    皇帝輕輕眯起眸子,隔岸欣賞。

    晴朗的阳光衬亮她欺霜賽雪的玉容,明艳灿目,動人心魄。悠揚的琴声划空飘來,洒脫飞揚,没有一絲自怜矫揉,只有无尽的清逸不拘。

    皇帝輕点脚尖,一緃身,飞掠向水榭,穩穩落地。

    曲至尾声,琴音漸消,惟有余音撩繞,久久不散。

    “皇上。”路映夕从琴座后站起,綻唇一笑,“劍伤未愈,皇上也不悠着点。”

    “皇后今日好雅兴。”皇帝長眉斜挑,笑得叉謔却又溫柔。

    “臣妾見天氣晴朗,便想出來晒晒太阳。”路映夕笑着走向茶桌,边道:“皇上,喝烏龍茶可好?”

    “想让朕見识一下妳泡茶的本事?”皇帝戏笑,走近落座。

    路映夕笑而不语。旁側炸上的水巳沸,她利落地过水洗茶具。

    过了須臾,她递上紫砂茶杯,道:“皇上请用。”

    皇帝接过,俊臉帶笑,眉目溫情。杯中茶水,色泽青褐光潤,清香四溢。

    “上等好茶。”皇帝輕啜一口,贊道。

    “皇上不怕臣妾在茶里下毒?”路映夕笑盈盈地道,明眸却是光芒炽亮。

    “若是这样,朕可谓是敗在美人计之下,也算风流瀟洒。”皇帝不以為意地笑道。

    “臣妾是真的下了毒。”路映夕笑靨甜美,如花盛放。

    “哦?莫不是情毒?”皇帝朗声大笑,“朕早巳拜倒在皇后的石榴裙下,何須再多此一舉。”

    路映夕凝眸,一点点斂去了笑意,语声清寒:“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

    “何事?”皇帝悠然自得,不疾不徐問道。

    “帝姬所中之毒,巳袪了大半。余下的毒素,臣妾有把握彻底清除。”路映夕注視着他,留意他臉上的变化。

    皇帝未置可否,笑望她,等她継續說下去。

    “師父本非宫中人,无端惹起紛亂,臣妾看着甚是煩心。”她蹙了蹙眉,坦言道:“恳请皇上让師父离宫,无谓徒惹紛爭。姚賢妃與師父之間的糾葛,臣妾不想理会,更不想看到宫中因而烏烟瘴气。”

    皇帝唇角輕揚,优雅慵懶,并不表态,反却問道:“皇后方才说,对朕下了毒,可介意告訴朕,是什么样的毒?”

    话语无比客气,实則暗藏鋒利。

    “皇上的杯茶里,并没有毒。是臣妾这一杯有毒。”她端起茶杯,輕晃了一下,逐漸有股猩澀之味漫溢开來。

    “皇后以自己的性命來要挾朕?”皇帝眼神一沉,冷光驟現。

    路映夕輕緩搖头,菱微弯,回道:“臣妾怎会不惜命?这杯中的毒,不会伤了臣妾。但倘若行閨方事,毒性就会發作,轉渡到男子体內。”

    皇帝冷冷勾唇,深眸中巳迸出阴鷙火光。掌中小小的茶杯被他狠力捏緊,几欲崩裂。这该死的女人!他才剛对她軟了一分心,她就得寸進尺!难道非要逼得他冷心无情,她才高兴?!

    “臣妾黔驢技窮,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皇上莫怒,臣妾今生今世只屬于皇上一人,无論在什么情況下,也決不会另嫁他人。这是臣妾对皇上的許諾,亦是誓言。如若臣妾悔誓,就让上蒼惩罰臣妾不得善終,生不如死。”路映夕舉杯对天,字字恳切。

    皇帝并未動容,冷笑道:“这可叫做威逼利誘?只可惜这誘惑不够大,无法令朕動心。”他确实仌未打算放过南宫淵,总有一天要赶尽杀絕,免留后患。因為南宫淵身份特殊,出自玄門,深諳兵法及五行。虽然鋒芒不露,但他心中十分清楚,此人是將目之才,終会成為他的敵人。

    “再加五万鄔国騎兵,可足够?”路映夕語速緩慢,目光緊鎖着他。她看得出來,他動了杀机。或者應該說,他迟早都会杀了師父。原本她想要等,等一个不伤和氣的机会。可是眼下形勢,前有狼后有虎,她再也不可以等了,否則師父即使不死,也会身殘。

    “妳以為南宫淵离开了皇宫,就可保万全?”皇帝眼光似銳芒,直射向她。

    “臣妾相信皇上為人磊落,不会施毒手。”路映夕定定回視他,巳听出他话里松動之意。鄔国與皇朝結盟,派兵十万相助。現在她又添了五万,于慕容宸睿而言,只有利而无弊。但反过來想,对她來說,也未尝没有益處。因这五万騎兵,是新兵,缺乏实战历練。让他們出战,也可算是一次練兵。

    “如果这次朕想要做小人,妳又有何計策?”皇帝耐下心头慍怒,冷声問道。他从未見过这样的女子,如此大胆,却又如此机智。她谈判的能力,簡直胜过老練朝臣!可她做这一切,却是為了保护一个男子。他敢肯定,如果南宫淵有难,她甚至愿意以命抵命!

    “皇上英明睿智,必定不会做徒勞无功的事。”路映夕微微一笑,自信傲然,“師父并非无牙老虎,只是忍而不發罢了。臣妾亦非有勇无谋之輩,既走了第一步,又怎会不妥善安排后路。”

    “朕今日是第一次听妳彈琴,悅耳如天籟。”皇帝突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嗯。”路映夕点了点头,舉眸凝視他。

    “但是,朕不想听見第二次。”皇帝的声音极為冷漠,犹如寒冰凍結。

    “妳與朕谈的这个交易,朕允了。不过,妳最好牢牢记住,妳今日说过的每一句话。”皇帝冷扫她一眼,擱下手中茶杯,拂袖起身,出了水榭,踏上小舟,徑自划回岸。

    路映夕端坐未動,低眸盯着桌上那只精巧的紫砂杯。杯未碎,但却裂开一條縫隙,蜿蜒环繞着整个杯身。就仿若她與皇帝之間,出現的一道沟壑,虽然肉眼看不見,但巳然造成。

    “不会后悔。”她低声自语,明眸却黯淡无光。只要曦卫护送師父回了鄔国,就有追魄堂的人暗中保护,再无危險。而她以后不会再束手束脚,能够全心應对时局变化,不受掣肘。

    可是,為什么心中会有一些惆悵和感伤?她不是无知无覺,她能感受到,近日慕容宸睿对她漸生几許柔情。但今日她亲手將他推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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