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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林善信大闹后库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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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库胡同——纪家

    纪家大门被敲的山响。一早以蓝和袁嬷嬷去早集市买便宜菜了,水红在后院看着无尤,无尤最近嗜睡的厉害,一般早上根本醒不过来。袁氏在跨院的小库里点算物品。虽然大门被敲的山响,却谁都没听见。林善信越敲越来气,干脆狠命的开砸,弄的邻居打开了门,对着林善信道:纪御史一早就去都察院了,家里人都这会儿不是在休息就是去早集市了,正是没人的时候。善信被邻居这么一说也有点不好意思,忙赔了不是,然后也赶去部里。

    无尤幽幽转醒,问水红道:“方才是不是有人敲门呀?”

    水红也是看了才回来,道:“去看过了,并无人。”

    无尤起身,这已经是回笼觉了,“起了,再睡就懒了。”

    “我把针线拿过来?”水红看着无尤眼扫在那豆绿的料子上问。

    “好呀。”无尤披上了衣裳,接过水红递上来的料子。

    无尤这几日肚子微微有点凸出,虽然只是小小一点看不太出,但是肚子上那一道线已经清晰可见。无尤知晓自己的宝儿在长大,就和娘亲一起在库里挑了一些柔软细滑的料子说要给孩子做几身衣裳。算了算,孩子出生要在秋日了,正是要冷的时节,衣物必然要早些做了来。水红和袁氏看着来不及给无尤做新衣裳,只得把以前的衣裳现修改一下腰身的地方,好先穿着。

    “小姐,我们买了好多新鲜的菜。”以蓝掀开帘子,笑着就进了来。

    “都有什么呀?”水红问。

    “有小姐最爱的菜心呢。”以蓝道,“夫人让问问,可有想吃的呢?”

    “还不饿呢,一早吃了两个鸡蛋,这会儿还饱着。”无尤手下还在缝着活。

    “对了,回来时候邻居说一早有人敲咱府的门,敲的好大声呢。”以蓝想起刚才邻居说的事儿,“是谁呀?”

    “我隐隐听见,赶过去开门时却没有看见人。”水红道。

    “听说敲的好急,还穿着官服呢。”以蓝又道。

    “许是找爹爹的吧,殊不知爹一早就去了呢,扑了个空。”无尤想了下,这个最有可能。

    “许是。”以蓝说罢,就道先去厨房了。

    午休刚起没一会儿,那山响的敲门声又来了。以蓝叫着,就冲去开门,还嚷道:“敲那么大声,赶着投胎呀!”听着里面有人应声,那人便不再敲了,等着以蓝把门刚开了一个缝,就看见了林善信。以蓝一惊,忙要关上。林善信已经迅速地把一只腿别了进来。

    “快拿出去!”以蓝挤着门,恨恨地对着林善信道。

    “以蓝,你让我进去,我找无尤。”善信还想往里挤。

    “我们小姐和你都没关系了,你见个什么呀!”以蓝就是不放。

    “谁说没关系了,官府一日不下文书,她就一日都是我林善信的妻子。”林善信搡了搡门,没想到以蓝劲儿还挺大的。

    “反正现在纪家和你们林家没有一点关系,你休来攀这个!”以蓝不听他那套说词。

    “以蓝,是谁呀,你咋门都不开呢?”袁嬷嬷听见动静,走出来看看。

    “没谁,没谁。”以蓝挡着门笑。

    林善信一听是袁嬷嬷的声音,当下扯高了嗓子叫道:“嬷嬷,是我呀,是我呀!”

    袁嬷嬷一听门外之人叫她,便往前走去,眯着眼睛状似看不清楚门外的样子,道:“以蓝是谁呀?”

    “哼,还能有谁,被狗吃了心的人呗!”以蓝啐了一口吐沫道。

    袁嬷嬷拉开以蓝,要看清楚来人。善信一看以蓝被拉开了,顺势一下推开了门,道:“是我呀,是我呀,是善信呀!”

    袁嬷嬷抄起身后的扫把就打了起来,扫把雨点一般的落在林善信的身子上,打的林善信满地儿打转,口里还喊着:“嬷嬷,是我呀,是善信呀!”

    “我打的就是你,打的就是姓林的,打的就是你们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林家祸害!”袁嬷嬷打人是发了狠劲儿的,压根看都不看就往林善信身上扫,脸上也没少挨。www.luanhen.com

    袁氏听见动静不对也忙出来看。这一看可了不得了,这善信被打的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袁氏把善信拽了住,往门外送。善信也是倔儿,说看不见无尤死都不出去。袁氏哪能有他一个壮小伙子劲儿大,怎么送都送不出去,怎么劝都不听!

    无尤站在影壁儿后都听见了,只是站在那儿不动。水红扶着无尤,知道小姐这是斗争呢,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若一会儿爹爹当班回来,看见善信不定又是怎么样的一顿脾气要发呢。可是若要去见了他,会不会自己就心软了呢?无尤这步子不知道是迈还是不迈……“不出去,死都不出去!我要见无尤!”“我叫你嘴硬,叫你嘴硬!”袁嬷嬷的扫把可是不饶人地一下一下碰碰地响。

    无尤终还是没有忍住,看着天色爹爹就要回来,不打发善信走,必然会出事儿。无尤绕过影壁儿,站在众人前。

    “袁嬷嬷。”无尤开口。

    袁嬷嬷一看无尤出来了,就住了手了,“你怎么出来了呢,小心着了风。”

    善信看见无尤,要上前一步,却被以蓝挡住了,“休要上前!”

    无尤看着善信好好的水蓝色长衫已经被灰尘斑驳成一块块的,脸上已有了淤血色,显然嬷嬷下了狠手,可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充满着欣喜。无尤心中一紧,往一侧看了看,才对着善信道:“我在这里好好的,你看见了,可以走了吧。”

    善信盯着无尤,从如云的黑发,到白色衣领,再到豆绿色绣梨花的短袄,再到雪白绣桃花的长裙。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眼神又回到了无尤的腰身,这腰身怎么有点不一样了……又打量了下无尤,明显的丰腴了很多……难道纪家就真的比在自己身边好吗?这不过一个多月竟然胖了不少,却更让人不能移开眼睛了。

    “小姐叫你走呢,还不走!”以蓝搡了善信一把。

    “我不走,如今见到了,就更不会走了。无尤,我不会走的。”林善信一副死皮懒脸的样儿,气的以蓝想抽他。

    “善信快回去吧,不然一会儿她爹回来要打死你的!”袁氏劝着善信道,这孩子怎么认死理儿呢。

    “不!”林善信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无尤。

    “随便,赶出门外,我见不得外人!”无尤转身说这么一句,拉着水红进去了。

    “成,我就在门口,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见我!”林善信说着坐到了纪家大门外。

    袁氏看见直摇头,又劝了一劝无果,无奈只得随着他去了。不一会儿纪守中也回来了,看见门口的善信,扫了一眼,就径直进门了。问都没问是怎么回事!本还觉得他回来又得一通闹,却不成想,这连话都没有。第二日,是休沐之期。纪守中问无尤可想吃些什么,无尤被外面那个东西膈应着,本想出门溜达一下的,也只得坐在屋子里缝衣裳。正一来凑热闹,先是给无尤把脉说有点虚火上升,让她安抚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就拉着纪守中去问要怎么解决门外这么个大活人,纪守中只是摇头,随他闹去,闹着闹着无趣也就作罢了。

    有容拗不过少爷,只得赶了一辆马车,元香把被褥都放了进来。看着少爷这架势是要长期作战,这是要誓不罢休呀。安国公听说这事儿气的火冒三丈,把屋子里能摔的都摔了个遍,谁劝都不听。元氏要林元机和李氏把善信劝回来,说咱国公府丢不起这个人儿。李氏只是笑笑说:这可没法儿!绮晴过去看了看,回来告诉元氏,善信这架势,怕是谁都劝不回头,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呀!林湛卢也听说了,远远地来看了几次。

    不远处有辆车马,上面两个人还品着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不去劝劝?”

    “我凭什么去呀?”

    “那可是你儿子。”

    “敢情不是你生的?”

    “你就任他这么闹?”

    “闹去吧,丢得又是我的脸。闹的越大越好!”

    “也对,反正丢也是丢了一家子的脸!”

    “你说他这驴脾气是随了谁呀?”

    “还能有谁,我呗,打着不走牵着倒退。”

    “你真有自知之明!”

    ……

    “你说圣上知道了吗?”

    “揣着明白装糊涂呗,谁不会呀,你在府里不是老这么干吗?”

    “其实永安那孩子也怪可人疼的,小小的就没了娘哟,想得的又无心她,哎……”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装了。想想怎么能把儿子丢进纪家才是正事,就他这么笨,说不定咱儿两个都归西了,他还门前死磕呢。”

    “你说这孩子平日不是也挺有算计吗?这会儿怎么这么笨呀!”

    “咱儿子那是有大智慧的,这些小算计当然不会了。”

    “……呸”

    “一般是个人遇见这事儿都犯傻。”

    “对,你那会儿也不精。”

    “怎么又扯上我了……”

    谷翠在车马外听的都快哭了,这两个当人父母的真是来帮忙的吗?怎么看着是来裹乱了呢……虽然早就知道这二爷和夫人本就是两活宝,也没想到能宝儿成这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来看自己儿子倒霉呢……已经三日了,少爷已经在纪家门口风餐露宿三日了。

    街坊邻里的都知道了,这纪家门口住在马车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纪家那个鼎鼎大名的女婿安国公家的三少公子——林善信。那个坊间传言了不得小伙子,靠自己的力量解了边关危机,这会儿怎么又在自己岳丈干子门前守着呢。人们的八卦之心真是越来越烈,酒楼茶肆最近总是有无数的人等着听最新消息……有人说是大户门里欺负小户的纪家闺女,把人赶回了纪家;还有的说是这林三公子和人有染被正妻纪氏抓了正着,纪氏一气之下要和离搬回了纪家,林三公子知错来求了;还有说是纪氏身染恶疾自我放逐,林三公子不离不弃死要与之相守……传的是乱七八糟,每个版本都说的有鼻子有眼。

    事情闹的这么大,兵部的人也很好奇,时不时地拿话套善信,想知道真相。林善渊和林善仁也没有被放过。当然林元会和林元机也成了被围堵的中心……就连徐卫潜也被翰林院那些同僚追问的躲进了茅厕。善信、善渊、善仁、卫潜四个人在茅厕相遇,相视无奈对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却在茅厕里。这几个难兄难弟悄悄地躲了所有的人,找了一家便宜的小酒肆对酒当歌去了。

    “我说善信,你咋就现在都没搞定呢?几天了?”善仁很不满。

    “七天了……”善渊道,“你闻闻他身上这味!弟妹说不定闻到就得晕过去。”

    善信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往下灌自己。

    徐卫潜抢过善信的酒杯道:“你别喝了,喝醉了就能解决问题吗?”

    “你别管我!”善信一把抢过酒杯,又是一杯。

    “你的豪情壮志都哪去了,当初那个林善信哪去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就能把你伤成这样!”徐卫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他。

    善信根本不理他,只是一杯接一杯,善渊也看不过去,抢过他的酒杯。却不想善信一把拿起酒壶就往嘴巴里灌。“善信,你成何体统!”林善渊拍了下桌子,道。

    “吼,都吼!继续吼!”林善信有些醉了,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当初谁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就把我丢进国公府,当初谁也不管我是不是喜欢就强迫我马上骑射,当初谁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就把我丢进书房,当初谁也不管我是不是开心就把我架上高头大马,当初谁也不管我开心不开心就把我丢进新房……现在又不管我能不能接受就离我而去,现在又不管我喜欢不喜欢就把一个天下第一美人丢过来,现在又不管我愿不愿意就说必须娶……我丫不是提线木偶,不是你们说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凭什么谁都来安排我的人生,凭什么!”

    徐卫潜也怒了,喝了两口酒,指着林善信就道:“这天还没塌呢,你发什么疯!谁没有怨,谁能事事如意,你给我收起你那世家习气。”卫潜一拳捶在善信身上,道:“论国事,边疆未尽;论家世,孝道未尽;你不是有满腔热血吗?那就去保家卫国呀!你不是有情深似海吗?那就去孝顺父母!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为儿女私情你把自己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值得吗?”

    “大丈夫何患无妻,等着要往你身上撞的芳草多得是呢。”善仁出口相劝。却被善渊狠狠地撇了一眼。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善信抢过徐卫潜的酒杯继续喝着。

    “是,我们不懂,可是你却什么都做不了!你又做了什么,除了等在纪家门前,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对永安公主的不作为带来了今日的一切!而纪门内的那个女子却怀着你的孩子,为你养孩子!你这个当爹的扪心自问,你有没有想过她们的将来!”徐卫潜一番话憋了很久,还是说了出来。

    “孩子?”善信一把抓住了徐卫潜的衣领,问:“你说什么?无尤有孩子了?”

    “是。”徐卫潜拽开善信的手,道:“是,已经三月有余了,正一大夫亲口说的。”

    善信甩下酒壶,起身踉跄地就往外跑。

    “你干嘛去……”善仁叫。

    “还用问吗?肯定是去纪家!”善渊道。

    “不成,我得跟去看看。”徐卫潜说着抓起外衣,就跟着跑了出去。

    林善信一路跑一路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要见到无尤。无尤怀着他的孩子,无尤还是要他的,他再次坚定了无尤对他的心。不觉得欣喜上头,想大声呼喊。天色渐黑,林善信却觉得去纪家的路格外的清晰明亮。一路跑到纪家大门前,有容早就等在那边,一直没看见少爷,他心里着急。却看见一路奔来,全身是汗,满身酒气的少爷。后面还跟着已经弯着腰捂着肚子,大喘气的徐卫潜。

    “纪无尤!”、“纪无尤!”、“纪无尤!”、“纪无尤!”、“纪无尤!”、“纪无尤!”、“纪无尤!”林善信连喊了七声纪无尤。就看着整条胡同都悄悄地把窗户打开了。徐卫潜知道总是要闹上一闹了,随他吧,走到一侧,坐下问有容要水喝。

    “我知道你听的见,那你就好好地给我听着!”林善信卯足了劲儿的叫着:“我誓死都不会娶公主,除非我死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你纪无尤这辈子休想逃离我身边,你这辈子就属于我林善信一人,一人!这辈子,下辈子,你也别想逃出去,你听见了吗?”

    无尤站在院子里听的一清二楚,手扶着廊柱,心中百般滋味。

    “我告诉你,我不会休妻,我这辈子都不会休妻,你死了这心吧。我不管你怎么想,你要是想看见休书,你就等着我进了棺材再说,等我死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现在你休做梦了!算命的说我至少还有五十年能活。”林善信吼得所有的人都听的见,“你就是把七出都犯尽了,就是有人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休!也绝不会娶永安公主,我心里除了你——纪无尤再也放不下其他人!”

    “你不要以为你休了自己是成全了我,你想过我吗?你想过我的意愿吗?你想过吗?纪无尤,我恨你!恨的势要将你绑在身侧……你凭什么觉得你这么做是为了我的前程,是为我!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宁愿和你买几亩薄田过清贫的小日子,也不要这个所谓的前程,你难道忘记了吗?”

    无尤听的出来,善信句句都是咬着后槽牙在说,说着他有多恨自己写下的那份休书,那份休书多伤他的心。

    “纪无尤,你不要威胁我!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你若敢以死相逼,我就敢跳下玉泉山!你忘记我在船上说的话吗?你若敢死,我必然跳下玉泉山,这黄泉路我陪定了。你不要拿什么威胁我,你还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你让水红告诉我,你和我已经干干净净、恩断义绝!你不要以为你躲在纪家,我就不知道你有了孩子,你若和我恩断义绝,你为何还要生下我的孩子!”

    门哗啦一下打开了,无尤站在门内,满脸的泪,冲着林善信叫道:“你还要混儿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善信跨进门来,一把抱住无尤,道:“我怕你不要我了,很怕。”

    “林善信,你就是个混蛋!你就是要把我弄的无地自容,见不得人,对不对?”无尤搡开他,哭着指责道。

    “你要什么容,你这辈子除了我,你还想要什么容,不需要!”善信死命地搂着无尤,不肯放手。

    “你是混蛋!混蛋!我怎么会嫁给你,混蛋!”无尤哭地泣不成声。

    “好,我是混蛋,别哭了,我是混蛋。别哭,嘘,别哭了,宝宝会知道的,都是我的不对,都是我不对不该这么晚才回来,都是我没有守在你身边,都是我的错,别哭,别哭了。”善信越是说,无尤就越是哭的凶,善信只得抱着她,柔声安抚。

    院子里站了一排人,纪守中、袁氏、袁嬷嬷、水红、以蓝,看着门前的两个人笑了起来,总算了舒了一口气。门外徐卫潜和有容也抹了一把汗,林元机和李氏把门前两个人搡了进来。谷翠关上门,林元机对着纪守中和袁氏道:“亲家,我们也门外待了几天了,能进去坐坐了吧。”纪守中点了点头,示意两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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