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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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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两个字竟引得容恒满脸嘲讽的笑了起来,猛地抓起她的手拉扯到胸前,带着侵略的目光一闪而过,他冷冷的注视着她道:“你以为本王稀罕这两个字”

    若薇怔怔的看着他,却见容恒双目血红。

    “若薇,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糊涂,在安国,本王对你心意如何,你会看不出”

    若薇忽然慌乱起来,想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腕,但奈何容恒的力气太大,而她又不想用随心铃伤他。随心铃的厉害已经在夏桀身上得到证实,她再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伤到身边的任何人。

    “请你放手”

    容恒深深的看她一眼,紧握住她的手掌毫无预警的松开,若薇用力过猛,踉跄两步。

    眼看要撞上桌角,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臂弯拉住,惯性的缘故,若薇一头栽进容恒怀里,头晕目眩。

    “相对你刚才的挣扎,本王倒是喜欢你现在投怀送抱的样子”容恒唏嘘起来。

    若薇连忙撑开两人的距离怒目而瞪:“容恒,你废话少说,到底是放不放人”

    “求本王办事,你还用这样的语气你该像夏桀学习学习才对”

    若薇一愣,下意识问道:“我向他学什么”

    容恒抬起下颚,恢复到平日里的慵懒与精明,仿佛在戏耍猎物似的:“他心里巴不得本王与奕之厉邪斗的水深火热,却碍于你的面子上,低声下气来求本王,你刚刚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么就像一只高傲的狮子一下子被人拔了牙齿,只留下一副空皮囊,本王想怎么捏他,就怎么捏他”

    “容恒你够了吧”若薇猛地提高嗓音,瞪着容恒,此时他的微笑如同地狱中的魔鬼那般可怕。

    却听容恒压低着嗓音,含笑,眼神中带着点点滴滴的温情,柔声细语道:“你尽可能对本王凶,不过,这些本王都会从别人身上讨回来比如,奕之厉邪”

    “你到底想做什么”若薇觉得,她仿佛又恢复到之前跟夏桀闹矛盾的时刻。但显然的,容恒比夏桀更难缠,更难对付,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俊美异常的容颜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不轻易动怒,但动起怒来犹如雷霆之势。

    他总是面带微笑,却能在一转身的瞬间变成嗜血的恶魔。

    “本王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丝丝欲望从他眼底显露出来,看的若薇后颈发凉。

    若薇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道:“随便你吧”

    说完,她转身,这里她本就不该来的,所谓关心则乱,她对狻猊的关心对于容恒来说,就是一根软肋捏在他手里。

    现在她需要的是冷漠。

    拉开门的时候,她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仿佛是砸东西的声音,随后,她听见容恒咬牙切齿的说:“三日之后,本王会带奕之厉邪去紫竹林”

    “知道了”若薇回答,但她如果能回头,便能看见那根在容恒拳头下渐渐龟裂的石柱。还有他痛苦而复杂的表情。

    可惜,她统统都看不到。

    回去之后,纪云早早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见到若薇,他大步跨过来,焦急道:“你都哪里了我等你等得都快急死了”

    “不要急了,两日之后我会将奕王带回来见你的”

    若薇觉得很累,没有理会纪云的再三追问,大步跨进屋子里扑在床上。

    夏桀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若薇像个鸵鸟一样蒙着自己的头,他莞尔:“这么闷着,不怕闷坏了”

    若薇连忙扯开被子,澄净的大眼看着他,回想到容恒之前所说的话,夏桀为了她低声下气,被容恒搓圆揉扁的耍着玩口只要一想到这,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夏桀仿佛洞悉到若薇的想法,他毫不在乎的一笑:“在这场博弈中,本王未必没有所得”

    “你得到了什么”

    夏桀轻笑:“容恒没能得到圣水,就是本王最大的收获”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夏桀自是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你不必介怀”

    听他这么说,若薇不觉松口气,心情也好了很多。

    拉门出去见人,纪云还站在那,苦苦的等着若薇的回答。

    若薇连忙上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纪云大骇:“真要放段微”

    段微这个人曾经害死过他们奕国多少良将,千刀万剐都不解气,如今却要放他

    若薇也叹口气,压低声音:“拿段微的命换你家陛下的命,应该够的”

    纪云仔细一想,点点头,但随后他又有些犯难,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若薇好奇道:“怎么了”

    纪云支支吾吾,最终说出原因,原来他们对段微恨之入骨,所以在关押期间对他用了刑

    “带我去看看”

    阴寒的牢房内,若薇走在长长的回廊里,四周墙壁上的火把将墙壁渲染成一团焦黑色,晃动的火苗将若薇的身影拉的长长的,这里便是奕国最神秘的牢房,是位于皇宫深处的一座地下宫殿内,这里一般关押奕国皇室钦犯,这里的结构严密,在他们上方是一座正常的宫殿,没有人会想到,下面会是人间炼狱。

    入口处是一扇巨大的铁门,需要十个侍卫一起用力才能推开,那吱呀吱呀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若薇与纪云一前一后,来到这牢房的地八层。

    若薇一路走过去,并没有发现牢房内有人,纪云解释到,这第八层根本没有人住过,因为前七层已经够严密的了,只是段微不是普通人,所以才安排进了这第八层。

    若薇叹口气,继续往前走,那是一条黝黑的长廊通道,若薇与纪云的脚步声在那空荡荡的走道中回想,走了一会,便看见一扇青灰色的石门内透出的烛光。

    负责看守的人奉命打开石门。

    随着石门一点一点的开启,若薇的呼吸凝固了。

    段微就在那里。

    此时的他低垂着头,毫无血色的嘴角沾着干涸的血渍,想必是那次与白泽打斗时留下的,但是令若薇惊悚的是,段微的四肢被人用拇指粗的钉子钉在一个十字架上,粗壮的钉子深深的凿进他的双腕,跟脚踝。漆黑的血凝固在皮肉上,若薇看着这一幕,仿佛已经看见施刑者是如何将段微钉在木桩之上的。那一锤一锤的钉入他体内若薇连忙捂住嘴。

    听见声音,段微轻轻颤动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张开了眼睛,银色的眸子依旧鲜亮无比,渗透着冰冷与漠然,若薇吃惊的发觉,段微眼底居然没有一丝恨意。

    仿佛被这么惨无人道的对待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

    “你来做什么”段微沙哑的问道。与平日里的傲气相比,此时的他倒有些平易近人。

    “我来带你出去”若薇咬紧腮帮子道。

    “哦”段微轻轻的应声,重新低下头。

    “来人,把段国师放开”纪云大声喝道。

    侍卫们连忙上前,拿出钳子,夹着粗钉子的尾巴,用力的往外拽。

    若薇看的心惊肉跳,那钉子因为时间的问题已经与皮肉长在一块,如今要一寸一寸的拔出来,这种痛楚犹如剔骨一样。

    但是段微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冷道:“拔完之后,我会有一瞬间的失血晕眩,将我怀里的蓝瓶药粉撒在伤口上,可以减少血液流失”

    这番话令行刑者一阵目瞪口呆,他做了十几年的狱卒,还没见过如此镇定自若的人。

    还记得这个人刚入囚室,奕王下令钉其手足时,此人居然冷漠的对他们说:“若不想我因流血过多而死,最好用烧红的钉子,若不然,我死了,奕之厉邪必定要你们偿命”

    当他们用烧红的钉子钉入他的手腕,他们看见的是一片淡漠的神色,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叫,有的只是他额头上断断续续的冷汗。心智如此的坚强,连他们这些狱卒都不免为其心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如此痛苦之下,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冷凝。

    四根钉子被拔下,上面还沾着皮肉,若薇看的心惊肉跳,胃里有些翻滚。

    果然不出段微所料,拔完钉子,他便晕倒了。

    纪云害怕段微使诈,连忙命人用铁链将其锁上,若薇颤抖的从段微怀里掏出一只蓝色的药瓶,倒出一些洒在他的伤口上。

    一切做好之后,纪云问道:“得赶快给他医治,要是死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叫人抬到我府上”若薇毫不犹豫道

    o92

    夜薄风凉,屋檐下还累积着厚厚的雪,月华反射,衬的小院子里更加凄凉。若薇站在屋檐下,透着窗纸看向屋内。

    “为什么不进去”夏桀走到她身后问道。

    若薇苦笑:“师傅再替师兄疗伤,我不想打扰”

    还记得当段微浑身是血的被抬进来时,师傅睡意朦胧的眼忽然瞪的如铜铃一般,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他忽然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看的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她其实不该将段微带回来的。

    段微与她不同,她十六岁才跟着师博,算是个半路捡来的徒弟,但是段微不一样,他是从小就跟着师傅,两人的关系情同父子,师傅将毕生所学全都传授给段微,这才导致段微目中无人,高傲自持的脾气。

    她还看的出来,师傅看段微的眼神从来都不是失望,而是心痛。

    尤其是现在,看见自己心爱的徒弟浑身是伤的躺在那,让这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子情何以堪

    若换在平日里,谁将段微伤成这个样子,天机子必定叫对方血债血偿,但是,段微作恶多端,被人打伤外加用刑,老头子只能将所有的心痛全部咽下去。

    天亮了,若薇从房里走出来时,段微的房间还是亮着的,若薇推门进去,发现天机子和衣坐在段微床边,那疲倦的脸色告诉若薇,师傅一夜都守在段微床边上。

    若薇连忙走过去道:“师傅,你快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天机子正在为段微把脉,头也未抬:“你懂个屁,要你来,你师兄早死一百次了”

    “师傅,我有那么差么”若薇不满的抱怨起来。

    天机子轻轻将段微的手塞进被子里,临了又给他掖好被子,这才站起来:“你烧些热水来给你师兄擦身子”

    “是,师傅”

    万能的小河早已把水烧好了,千千端着过来,因为洗洗测涮的盆比较多,若薇便领着千千进来。

    千千拧干了帕子递给若薇。

    血渍与灰尘一点一点的被擦干净,一张完美无缺的脸绽露在人眼前,千千倒抽一口气,娇媚的脸色慢慢变成粉红色。

    她愿意跟在若薇身边,无非是因为若薇的身份,她偷偷听到什么册封皇后之类的,如果没有猜错,若薇的真实身份大概是某国的皇后,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纵使自己容貌上乘,但是在妓院里根本不可能遇见什么优秀的男人。如果跟着若薇进宫,那么来往的人非富即贵,若是哪个看上她了,那她以后的日子肯定比现在更好过。

    可当看见躺在床上的那名男子之后,千千忽然觉得等待了那么久,盘算了那么久,好像就是为了等他。

    若薇见千千心不在焉,冷不丁推推她:“喂,看什么呢”

    千千连忙回神:“没什么,这位爷伤的好重”

    若薇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千千想留下来,脸色有些为难:“主子,让我帮你吧”

    “不用了出去”

    见若薇脸色有些阴沉,千千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天机子一夜未休息,若薇便亲自帮段微洗伤口,当帮他将上衣褪下之时,若薇愣住了。

    段微的胸口处居然有一团神秘的图腾,那图腾长相极为凶恶,仿佛是一只狰狞的兽。见若薇呆愣,天机子上前道:“这是大辽皇室图腾”

    若薇张了张嘴吃惊的看向天机子:“大辽皇室”

    天下两分,大辽与圣朝。

    但是经历过一场浩劫之后,圣朝分裂成五国。数百年来,五国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方,而是大辽

    大辽名族善战嗜杀,民风彪悍凶残,往年与师傅游览群山的时候,就常听闻边境人诉苦,说大辽皇室成员经常外出狩猎,他们猎的不是野猪野鹿,而是人。

    他们砍下人的脑袋拴在一根绳子上,谁的人头多,谁就胜出。

    这些骇人听闻的惊悚之事比比皆是。

    因此,五国与大辽水火不容。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所有中原人都憎恨大辽,称他们为辽狗。如果被人发现自己家里窝藏辽人,便是通敌,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要被诛九族的。

    而师傅居然将大辽皇室的孩子抚养成人口这太令人吃惊了。

    天机子透着疲惫的声音叹息道:“为师遇见段微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

    天机子望着床上的段微,目光忽然变得迷离起来,仿佛在回忆那一刻的美好。

    那一年的段微才只是七岁孩童。

    大雨磅礴,段微缩在一个小土堆旁边,任由风吹雨打。当时,与师弟天机算还未曾决裂,两人同时发现这个孩童。

    天机算善于算人命途,见到段微便掐指算起来,不料,天机算大叫一声不妙,伸道:“只是一个孩童,你怎下得去手”

    天机算不紧不慢道:“此孩童不是一般人,他身上血腥味太重,此时是孩童,等他长大之后,必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天机子愣住了,天机算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没有他算不出来的,可是再看段微,小小的身子缩在土堆旁边,任由风吹雨打,仿佛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恰在这时,段微抬起头,黝黑的眸子望着天机子,被水打湿的眼眸清澈无比,小脸长得尤其可爱,手背上还有几个小窝窝,天机子这一生没有子嗣,见到段微,心底竟莫名的涌起一丝怜爱。

    天机子将伞遮挡住段微,转头对天机算说道:“可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师弟现在却要他为自己还没做过的事付出生命的代价,这难道不残忍么”

    天机算急的直跺脚,指着段微:“这孩子日后不得了的他命格太硬,作恶多端倒是罢了,刚刚又给他算了一卦,日后此人动一动手便能叫人间血流成河”

    而此时的段微却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这两个中年男人之间游走,仍然蹲在那个小土包边上静静的看着。

    天机子看着脚下这个单纯无知的孩子,心头挣扎不已。但随后他坚决道:“人之初,性本善,说明人并不是一开始就有好坏之分,善与恶的区别。这要靠后天的栽培,若是我们能用正确的方式引导他走上正途,抛弃身上的杀气”

    “怎么可能,他命中早已注定,如何能改变为了天下苍生,杀他一人,有何困难”天机算再次想动手,又被天机子拦下。

    “师弟,一个人的命是否比两个人的命更值钱”

    天机算愕然,不解道:“生命怎么可能用数量来衡量”

    天机子又道:“既然如此,师弟更不该杀他了,世间万物瞬息变幻,难逃一个变数,保不准这孩子日后摒弃杀念,造福苍生呢”

    天机算眉头紧皱:“一个人再如何改变,内心的欲望与心性都难以根除,这孩子乃是旷世奇才,等他日后有了能力,必定俯瞰风云,但是,一旦他有了力量。便不再控制欲望,你能指望一个邪祟滋生出善念来权利与欲望只会让邪念更加疯狂,你怎能用一己之私,将天下弃之不顾不怕实话告诉你,这孩子一生共有三次劫难,如今便是一次,等他历劫三次之后,你想杀他,便如同登天”

    “你够了吧,死算盘,知道你会算,知道你厉害”天机子动怒了。

    “你想干嘛”天机算瞪着双眼,看着自己的师兄。

    只见天机子从怀里掏出一条晶莹剔透的长鞭塞进段微手里,顿时,在他四周的雨点凝固成冰雹,段微吃惊的看着手里的长鞭,然后仰头看向天机子。

    天机子慈爱的看着段微,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我缺一个徒弟,你是否愿意跟着我”

    段微没有丝毫迟疑,连忙从泥水中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天机子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墙头,然后抬起满是泥巴的额头,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师傅”,

    天机子眉开眼笑:“走,师傅带你去吃东西”而后狠狠地瞪了天机算一眼:“此人日后便是我徒儿,你若敢伤他,休怪我这个做师傅的对你不客气”

    天机算一脸悲痛着急,指着天机子的背影高声喊道:“天机子,你终有一天会为这个人劳心劳肺而死”

    天机算一怒之下,与天机子决裂,数十年不再来往。

    正式拜师的那一夜,段微沉沉的枕在天机子的大腿上睡着了,天机子摸着段微的脑袋,喃喃自语道:“今后,我会像对待儿子一样教育你,关心你,教你读书,教你武功,教你做人的道理,明是非,辨善恶,通古今,知天下,若这样,你还敢滋生恶念,为师不会再手软”

    以后的日子里,段微果真如天机算说的一样,天赋异能,学东西一教就会,而且生的乖巧懂事,只是有的时候过于冷静,不喜欢说话。渐渐地,天机子发现段微过于冷漠,而且在他的内心没有善恶之分,只有想与不想。

    思绪回忆到这里,天机子回望床上的段微,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悲痛。

    果真印证了天机算的话,段微如今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已经成了五国闻之丧胆的魔鬼。

    这次是他第三次历劫,第一次是他七岁那年,第二次是他练邪功走火入魔

    天机算说过,三次劫难之后,再想杀他,犹如登天

    天机子走向床边,望着段微沉静的睡眼,痛彻心扉道:“当年为师赠你可以御水的拴天链,本意是想压制住你内心的偏执与燥热,要你心如止水,没想到,你还如此”

    天机子抬起的手,不由的放下了,还是舍不得啊

    当年段微经历第二次劫难的时候,他就舍不得,如今还是一样。

    “难道真有天注定这一说”天机子悲痛的摇头叹气。

    听完关于段微的故事,若薇的心情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酸涩,如果换做是她,面对段微那样子的孩子,她也不会忍心下手杀他的。

    而段微从前有多可爱,如今师父就有多伤心。

    师父对段微灌注了无数的期望与精力,本想将他教育成一个懂事非,明事理,辩忠恶的人口现在却

    “师傅,不要难过了,你还有我啊”若薇挺直了腰板,用力的拍了拍胸脯,谁知天机子看了,更加伤心了。

    若薇等天机子去休息之后,认命的端起一盒药膏,那是师傅连夜熬制的,黏糊糊的药膏散发着阵阵香气。

    若薇搅合了一阵子,将药膏搅捍均匀之后,小心的撩起段微的袖子,指端触碰到段微的皮肤,冰凉透骨直直的透进人的心里,就连呼出的气体都是凉丝丝的。

    若薇心道,段微果真担得起冰肌玉骨这四个字。

    再看段微沉浸的睡颜,说实话,睡着的他还真是迷人的要死,没有了杀戮之前的阴沉,没了算计别人的阴险。

    想着曾经被段微骗的那么凄惨,若薇有些置气,而现在段微昏睡不醒,若薇竟萌生一种兴奋感。

    段微啊段微,你也有这么一天啊

    一边在心里这么想,她恶趣味的将刷剩下的药膏在段微嘴巴边上加了两撇胡子。

    我刷,我刷,我刷刷刷。若薇尽自己能想象到的图案全都招呼到段微脸上,不仅是脸上,最后有些得不到发挥的图案,若薇竟画在了段微的胸口,就着他胸口原有的图腾,若薇又在上面画了一幅玉妃媚史里的插图。

    然后满意的收工。看着自己的大作,若薇对自己欣赏又多了一层。

    可是看见段微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师傅的药再神奇,也不能立刻治愈段微身上的伤啊口万一容恒看见段微被伤成这个样子,也在狻猊身上划两刀怎么办

    想到这里,若薇从怀里掏出一只瓶子,那里面是圣水,是纪云抓到段微时在他身上找到的,若薇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东西,便从纪云手里要了过来。

    反正就是最后一瓶了,给他用吧,要不然师傅看见段微这具残破的身子,还不知道要伤心心疼多久呢

    拔掉塞子,若薇扶起段微,将圣水灌下去。

    没一会,段微手腕上,脚踝上的伤立刻以神速般的愈合着。等那层痂慢慢掉落,若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忽然她坏笑一下,用被子将段微裹起来,像煎饼一样,再用绳子扎好,只露一个脑袋在外面。

    若薇再次欣赏完自己的大作,笑的直不起腰来。

    这时,被子里的段微好像动了动。若薇倒抽一口气。

    段微这时看不见,但是他能听得到,而且立刻捕捉到若薇的位置,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段微猛地一用力,被子应声而裂。

    若薇大惊,她万万想不到段微会醒的如此之快,正欲拉门叫人,忽的听见背后掌风,若薇嗖得一下闪过去,段微满脸的杀气站在若薇面前,显然的,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东西。

    若薇诧异,不得不说,段微的生命力够强的。

    段微摸向腰间的拴天链,嗖的一下抽向若薇,若薇像只小老鼠一样低头缩起肩膀闪过那一击。

    “段微,我救你一命,你不知图报就算了,还想伤我”若薇抬起手腕,怒视他。

    段微银眸一闪,不由分说的又是一鞭子抽过去。这一次若薇没躲好,发髻被段微的鞭尾抽掉了,秀发披散下来。

    当天机子推门而入的时候,便看见他的两个徒弟一个满脸花的跟鬼一样,一个披头散发。

    “你们在干什么”

    段微听出天机子的声音,诧异的往天机子的方向侧头:“师傅”

    看见段微这个样子,不难想象,这肯定是若薇干的,这里没人有她这种另类的兴趣爱好。

    而更让他生气的是,段微一醒来就要杀人,杀的还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小师妹。

    “看看你们什么样子,你这个做师兄的,竟这么打小师妹”天机子怒目而瞪。

    若薇连忙点头附和:“是啊师傅,要不是我躲得快,早被他一鞭子抽死了”

    段微见真的是天机子,连忙收起拴天链,心悦诚服的跪在地上:“徒儿罪该万死,请师傅不要生气”

    被花画的脸上是若薇从未看过的虔诚与尊重,原来段微也会卑躬屈膝。

    天机子再看若薇,她好像跟个没事人一样抱着膀子在那看戏,天机子怒了,指着段微的脸道:“若薇,你就这样对你师兄”

    若薇摆明了欺负段微看不见。

    “是他先打我的”若薇辩解道。

    “你还顶嘴给我跪下”

    “”她好冤枉啊

    “你们两个想气死我是不是”天机子颤抖着手,指着段微与若薇。

    段微连忙道:“徒儿不敢,师傅且息怒”

    若薇哼了一声,负气的抱着膀子:“偏心眼”

    “你说什么”天机子猛地挑高音调。

    这个时候,一向冷傲的段微竟然像个鹌鹑一样。若薇鄙视的看了段微一眼,丝毫不畏惧的瞪着天机子:“偏心眼,偏心眼的老头”

    难怪老头子那么喜欢段微,原来这个人一见到师傅立刻乖的跟小白兔一样。

    天机子被若薇气的眉毛直跳,再看四周被段微毁坏的桌椅板凳,可想而知,刚刚段微用了多大的劲。他是拼劲力气要至若薇于死地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哪个都舍不得。

    天机子只好用惯用的一招罚跪

    “段微,你一醒来便能使出八成功力”天机子看着被内力扫出一道痕迹的墙面,由此可见,段微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天机子接着道:“既然如此,你们两个给我跪在长廊去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起来”

    段微没有问任何原因,对着天机子深深叩拜:“是,师傅”

    若薇不愿意了,蹭得一下站起来叫嚣道:“我为什么也要跪我有什么错是他先打我的”

    天机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若薇,伸手指了指段微的脸。若薇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焉巴巴的嘟囔:“哦”

    现在是中午,段微的眼睛还未曾复原,面对陌生的地方,段微走的磕磕碰碰,若薇甩着个大膀子从段微身边走过,而段微还在跟一个门槛纠结。

    天机子见状:“还不去扶一扶你师兄”

    “哦”若薇懒洋洋的答应着,走到段微身边,殷勤的伸出手:“段师兄,这边请”

    段微本想甩开若薇的手,但一想到天机子,只得乖顺的握住若薇的手,由她带着走。

    正午时分,小院的长廊之下跪着两个人。

    一个披头散发,一个脸上被画的乱糟糟的口来往的奴仆想笑又不敢笑。

    段微尚不知自己的脸已经被若薇毁了,只当这些笑声是奴婢们互相间的谈笑。

    二楼小阁楼上,果果捧着脑袋靠在窗口对夏桀道:“父王,娘亲又被罚跪了”

    夏桀放下手中的书本:“哦”

    果果连忙又道:“不过没关系,有个很怪的叔叔陪娘亲一起跪呢”

    夏桀探出头,看见段微与若薇两个跪在正对面的长廊下,再看段微的脸,连一向自制力惊人的他都忍不住笑起来。这妮子,被罚跪活该

    不一会,阁楼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夏桀回头,见天机子迈步进来,夏桀连忙道:“天师”

    “恩”天机子对夏桀点了点头,一把抱起果果:“小乖乖,今天吃了没有啊”

    果果搂着天机子的脖子,甜甜道:“吃了”

    “哦,都吃什么了”

    “好多好多”

    夏桀见这爷俩说话蛮逗的,不由笑道:“天师怎么有空过来”

    天机子把果果又往上提了提,走向窗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观察若薇与段微。

    夏桀仿佛洞悉到什么,他道:“天师明明心疼两人心疼的要死,为何还让他们跪在那呢”

    天机子叹口气:“嗨,这两个孽畜,一见面就兵戎相见,那个孽畜,伤刚好,就想着伤他的小师妹,那个孽畜,明知道她师兄白天看不见,还拿药在人家脸上乱画,你说怎么办”

    夏桀微微皱眉,看若薇跪在那他虽然心疼,但她毕竟是天机子的徒弟,他又不好说什么。而段微,他同样是天机子的徒弟,他这个外人要是插嘴,说不定还会惹他不快,所以,他只能什么都不说。

    “我叫这两个孽畜跪在那,也不是要罚,只想让他们两个明白,本是同门,就该心心相惜。”

    “天师良苦用心,不晓得这两人能不能体会到”夏桀高深莫测的看着长廊下的那两人。

    “体会不到,那就一直跪着”说罢,天机子抱着果果往外走,走到门边,天机子回头:“你小子别插手,也别心疼,中午饭就别让他们吃了”

    “天师”

    “相信我,若薇不会让自己饿着的”天机子说完,转身就走

    天一点一点的黑了,若薇跪在冰凉的地面上来来回回的动,见没人监视他们,她连忙跪坐在地上,用袍子垫在膝盖上。转头看段微,只见他笔挺的跪在那,一动不动。

    “喂”若薇撇了他一眼。

    段微根本不想搭理她,虽然脸上被药汁毁了,但依旧能体会的到那一成不变的傲气。

    “喂,段微段微段微段微段微”若薇不停的重复他的名字。最后段微不受其烦,瞪过去,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景象,只听他恶狠狠道:“干什么”

    若薇带着夸张的语气道:“这么凶啊刚刚怎么不见你对师傅凶呢”

    段微没理她。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若薇有些扛不住了,晚霞浸透云层,仿佛火烧一般,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天边渐渐压下一团黑云,冰冷的空气夹带着小雪花席卷而来,若薇脸色一白,不是吧,下雪

    一开始是小冰粒子,后来变成了棉花般的棉絮。

    段微不怕冷,而若薇毕竟是女子,没一会便冻的瑟瑟发抖。

    天色一暗,段微渐渐恢复视力,看见身旁跪坐着一只瑟瑟发抖的人,段微冷哼一声。

    若薇听见了,连忙直起腰:“哼什么哼,谁像你冰冷无情,跟个木头似的,你当然不怕冷了”

    段微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不带丝毫感情道:“师傅难道没教你内功心法么”

    有了内功自然可以调息体内血液周转,一般内功深厚的人,都不会怕冷。

    听出段微的嘲弄,若薇自知理亏,倒不是她不会,而是她的身体属阴,天机子的武功大多数是阳性,适合男子修炼,为了怕自己修炼之后变成不阴不阳的妖怪,她才索性放弃。

    “少在这说风凉话了,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跪在这这么久”若薇瞪过去。

    段微抬起下颚:“不要遇见问题就将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你与白泽联手将我打伤,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哎呀,你算啊,你现在就算,你以为我怕你啊”若薇跪在那掐着腰,趾高气昂。

    “现在是下雪,你觉得打得赢我么”段微回望她,银色的瞳孔透着一股蔑视。

    “有师傅在,我怕什么被你伤了,我大不了让老头子帮我治就是了倒是你,有胆子碰我么”

    “你说对了,我没胆子”段微坦然承认,他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在天机子的面前将若薇怎么样的。回头看向若薇得意洋洋的脸,段微嗤笑:“你有本事就一辈子跟在师傅身边,这样我便不敢要你的命,可你一旦离开师傅,就休怪我无情了”

    “这句话我也同样说给你听”若薇挺直腰板:“要不是怕师傅伤心,我才不会这么快的医好你”

    “你确定是你医好我而不是圣水”段微抬起手腕,看着原本狰狞的伤口如今却完好如初。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除了圣水不会有别的。

    若薇哼气:“即使有圣水,那也需要我喂啊”

    段微别过头,再次忽视她,好像在说,谁稀罕你多管闲事

    两人从中午跪到下午,又从下午跪到晚上,天机子有命,谁都不准给他们两个送吃的,如今若薇饿的前胸贴后背,本来还能勉强的跪在那,现在改成坐在那了。

    雪越下越大,长廊里几乎不避风雪了,段微一直笔挺的跪在那,前额的头发上已经沾了一层冰凌。但他依旧毫无疲惫之色。

    看来他真的很听话啊,师傅不让他起来,他就是不起来口若薇是绝对受不了这些的,只等小院里的灯都熄灭了,若薇撑起手臂悄悄站起来,鬼鬼祟祟的望着。

    段微豁然侧头:“你干什么”

    “你管的着么”若薇瞪了他一眼,似乎想看看四周有没有天机子的眼线什么的,因为她马上要做的事,比较欺师灭祖。

    段微仿佛看出若薇的心思,他道:“四周没有人”

    “嗯”若薇诧异的看向段微,依旧是那张黑漆漆的脸,若薇忍俊不禁,拼命的阻止自己笑出声音来。

    “你笑什么”段微冷声问道。

    “干嘛你笑都不准我笑了”

    “神经病”段微别过脸,不再理睬。

    两人这一天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你来我往的都是夹枪带棒。只到外面的雪已经累计的半寸厚的时候,若薇坐都坐的有些累了,肚子空空的,长廊又不避风雪,她没有段微那么深厚的内功护体,眼珠子一转,侧头看着段微:“喂,跟你商量个事”

    段微没有理睬她。

    “喂”

    “喂”

    叫了无数声之后,段微懒洋洋的侧头:“我没有名字么”

    若薇恍然大悟,耐住性子,甜甜的叫一声:“段师兄”

    段微尴尬的再次别过头:“什么事”

    “您饿不饿啊”若薇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段微隐隐皱眉,他晓得若薇刻意这样说话,他也不计较,老实道:“饿”

    “哦”若薇拉长音调,仿佛发现了多大的秘密似的。

    “你不饿么”段微低头看着盘腿坐在那的若薇。

    若薇蹭得回头,用极快的语气说道:“你说呢”

    半晌

    “好饿啊”若薇双手撑在地上,望着天空铺天盖地的雪花,呻吟着。

    段微早上什么姿势,到了现在还是什么姿势,而若薇整个人已经摊在那了。

    若薇忽然从地上跳起来:“我要吃饭”

    段微有些诧异br >shubao2</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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