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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逆袭宝典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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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的“一点四十二分”。

    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当我无疑中看到这个时间时,会不会想起这个夜晚发生的事,不知道那个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是谁,我又会和她有什么样的故事。

    可我知道,这一切都将会过去。

    说来也怪,这段日子仿佛我都在作为一个殡仪馆里面的烧炉工。

    不停的把不属于这个世界人送走,用一把大火。

    和一般的烧炉工的区别在于,他们送走的人是上帝要带走的。而我送走的人,是自己世界里面的,而且是我带不走的。

    也许不能这么说,毕竟她们都在我记忆力挥之不去。

    唯一没有变的是从前的那帮好兄弟,我们五个经历了上次江滩上的事情后,关系比以前更加的铁了,加上我现在家里没人,隔三差五的就来我家中小聚。

    以往大家都是各自吹牛打屁谈自己最近遇到的事儿,但现在我们有了个共同的目的,就是狗哥的美发店。

    千等万等终于等到了六月,武汉的天气变得炎热无比,我来这里也有一年了。

    粮道街的老板打电话通知我们过去签合同,看来这小子也是实在熬不下去了。

    那天是我和狗哥以及双哥三个人去的,当打印出来的合同上面,白纸黑字的签上狗哥的大名以后,我们在附近的工商银行里把钱当面汇给了老板。

    这一天终于来了,狗哥的手有点颤抖,脸上的情绪激动不已。

    我看着他的样子十分的高兴,但我不知道是,我一生最后悔莫及的事情,正在悄悄的上演着。

    猛然回首一切恍然如梦 18o 风调雨顺六一八

    记得去年来武汉的时候,最开始从事的职业就是美发。

    那时候我真是个野性十足的吊丝,回想起以前的穿着打扮和奇葩的内心想法,至今都是我的一场噩梦。

    好在有狗哥的照顾和引导,除了美发专业上的技巧以外,还包括怎么与客人沟通以及与人相处之间的小常识。那时候我很天真,觉得迈出了人生中的一大步,而且有狗哥引导着我,年少气盛便觉得自己总要有一天在这个行业闯出名堂来。

    事实是不久之后我脱离了这个群体,得到了蓉姐的提拔,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但狗哥一直没有放弃过他的初心。

    终于借着今年过年时李婶儿的催促之心,加上自己这么多年积累的经验,然后几个兄弟的资助,在今天达成了长久以来的梦想。

    那个美发点儿不是很大,称不上什么沙龙服务,但也能摆的下十张左右位子。

    这对于一步步往上爬的狗哥来说,已经足够了。

    并不是说他甘于满足现状,而是对于一个这么多年都在外面飘飘荡荡的游子来说,一个稳定的去处,是多少个梦里徘徊的妄想阿

    接过钥匙的时候狗哥的手有些颤抖,他垂着头看着那把大门钥匙好一会儿,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他的眉头皱着,然后伸手摸了一下眼睛,接着把我和双哥两个牢牢的抱在了怀里,当着大街上所有人的面。

    双哥和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而且感觉有些意外,因为一直以来狗哥都是一个很内敛含蓄小翼的男人,有这种举动只能说明压抑太久了。

    他没有说出什么矫情的话,但这些表现都足够了。

    我,双哥,阿凡提,买买提四个人里面,就数我和双哥拿出来的钱最多,差不多是我的全部积蓄,双哥也不含糊,出了五万。阿凡提和买买提兄弟两儿没什么积蓄,但也是倾力相助。

    一个富人给你一千块,那只是他的九牛一毛而已。但一个穷人为了花光身上最后的一百块,这就是他的全部。

    兄弟之间的话不用多说,大家心里都清清楚楚。

    而我能用这种方法帮助自己的朋友,不只是一种寄托,更是一种证明自己价值的途径,毕竟这也是我一直想要的。

    中午我们在馆子里面大吃大喝了一顿,按理说狗哥应该特别高兴喝的最爽快,但他没有过量,因为下午还要去重新置办一套店儿里的装备,用他的话来说,害怕酒喝多了误事儿。

    我和双哥没有多劝,大家都能明白这个店子对狗哥的意义,他有事业心这是一件好事,更是我们兄弟想看到的。

    下桌子之后双哥开车带着我和他一起去了批发市场里面,精挑细选再综合意见以后就把装备都定了下来。

    然后是新店子里面全部翻新做一个精装修,逞这段时间我们在店门口以及武汉地区论坛上也贴出了招收发型师和学徒工的广告。

    装修期间狗哥都是住在店子里面全程监督的,有时候我也会去陪陪他。招人任务进行的也不错,当他接到那些称呼自己为“老板”的应聘电话时,狗哥笑的有些拘谨不自然,但脸上的得意之情还是掩盖不住的。

    我经常拿这事儿来打趣儿他,说以后叫他老板的人还多着呢,暂时我们都是员工,你已经当上了老板,要多多关照阿。

    对于这种兄弟之间的玩笑,狗哥出了让我别埋汰他以外,更多是感谢我们的鼎力相助。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终于在整个店面都装修好以后,大家开始正式的筹备第二天的开业计划。

    用阿凡提的话来说,这场面必须热闹,要有礼炮花篮有歌舞助兴,还要狗哥上前发表助词,让我们大伙儿都跟着乐乐。

    我相信这是他心底里面最单纯朴实的祝福。

    狗哥说,别的要求的可以,都满足兄弟们,但是让他在大家面前发言确实有些不好意思,看看能不能作罢。

    但在我们的一致起哄和要求下,最后狗哥也没能经得住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的很多,一向海量的狗哥也喝醉了,但他一直笑着,甚至抱住我们唱起了一些五音不全的非流行歌曲,所有人都很高兴,高兴的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二零零九年六月十八号,也就是狗哥美发店儿的开业时间。

    这个日子是他亲自选定的,他说六一八是个吉祥的数目,定了接着这个良成吉日顺风顺水,紫气东来。

    记得那天天空中有些阴霾,大早上的就下着蒙蒙细雨。

    我们应约在早上九点钟齐聚到店门口,所有的仪式狗哥都做到了,礼炮有,花篮有,歌舞助兴也有。

    他十分正是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上还落着依稀的彩带。这和一贯以来不拘小节的他的形象有点出入,我总看着既别扭又好笑,但是扪心自问,这是在我这么多年看来,狗哥最帅的一天。

    在众人的推送之下,腼腆的狗哥站到了大门口,他表情尴尬又面红的从西装的上衣口袋里面拿出了准备好的演讲稿,咳嗽了两声以后,发表了一番讲话。

    内容我有些记不清了,因为阿凡提和买买提他们都在下面起着哄,狗哥每说一句我们就在下面喊一句“说的好”。

    唯一不同的是我拿出手机偷偷拨给了李婶儿,这么有标志性的一幕,怎么能不让她听到了。

    她的儿子成器了,终于有了一番自己的事业,虽然很小,但是他在努力着。

    李婶儿在电话里面哭了,她幸福的哭泣到说不出话来,我也有些感触,细声的安慰和嘱咐了一声,我告诉她今天武汉下着小雨,这是风调雨顺的意思。

    六点多的时候我去了场子上面,狗哥提前关了店子的门,带着穿着统一制服的员工和双哥他们到了旁边巷子里的馆子中,说要好好犒劳一番。

    我在场子上的时候,双哥几次打电话来催我过去,说大家已经喝起来了,周围很吵,杂音很多,我应了两句说忙完手上的事就会过去。

    等到九点多时候,我开着车来到了那家馆子,兴致冲冲的走进去。

    迎接我的不是意想之中已经喝的满脸通红的大家,而是一片狼藉。

    地上有血迹,桌椅凳子这些随处散落,显然经过一番打斗。

    我直觉的认为是走错了地方,因为这里是那么的安静,哪里有热闹呢

    但随即双哥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去医院,一向沉稳的他声音颤抖异常。我没有和他在电话里面多说,挂掉以后就飞快的开了车过去。

    甚至还没问发生了什么,但我有种直觉,有种惊恐的直觉。

    猛然回首一切恍然如梦 181 突来病危通知书

    车开的飞快,沿路的行人和建筑物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虽然刚刚电话里双哥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但我本能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至少从另外一个层面上就可以看出来。在我们五个里面就数双哥最沉稳了,天塌下来也不会怎么样的那种性格。

    但方才的语气中,这个汉子明显有些哆嗦,气场显得很虚弱又焦急。

    如果说能有什么事把双哥弄成这样的话,那一定是一件大事。

    到了医院后我进了直接跑到了五楼的急诊室门口,果然他们就在那里。

    人很多,但大家没有七嘴八舌的说些什么,只是一个二个的皱着眉头低着脑袋看着地面。

    “怎么了你们都这样干嘛”即使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我还是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我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狗哥和我们开的玩笑。

    在这帮鸦雀无声的人里面,唯独没有他的存在。

    大家看着我还是一言不发,就连一向耿直没心眼的阿凡提,在这个时候都保持着沉默,用焦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后,随机低下头盯着包裹着左手的绷带。

    血在他的绷带中散开,慢慢的都侵透了。

    “你说你,手受伤了还用得着这么多人陪着你这么大的汉子别矫情了。

    走,大伙儿接着回去喝,把狗哥也叫上”我吸了一下鼻子,强忍着心里的绝望,和眼角莫名开始的湿润。

    我欺骗到自己,在馆子中看到的地上的血迹,只是阿凡提手上给弄的。

    可这明显的自欺欺人让我自己都不相信,那分明是一大滩血阿,流的到处都是,甚至蔓延到了门外,而且一路上都有。

    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阿浩”双哥开了口,他显得很憋屈,样子很疲惫。

    似乎能感觉到他要对我说什么,我马上招手打断了他:

    “等等。

    你先别说,我狗哥呢”我做出的肢体动作很大,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估计表情应该十分的狰狞,因为我喊出的声音是那么大,在整个走廊里面都游荡着。

    双哥把头扭到了一边,他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急症室的门开了,一个带着眼睛和白色口罩,穿着浅蓝色衣服的医生走了出来,大家都一股脑围了上去,嘴里都说着“怎么样了医生”“严重吗医生”“怎么还没出来”

    我在人群外围看着焦头烂额的他们以及被推搡不已的主治医生,明白在这种时候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你们都不要吵听我说,谁是病人的家属”主治医生耐不住性子嚷嚷了起来,勉强把局面控制了。

    “我,我是,我是他弟弟”我发疯一样拨开人群,挤到中间,握着医生满是鲜血的双手说道。

    “病人身上有两处致命创伤,一个是被利器插进胸口的,离心脏距离不远,但是没有伤到心脏。另外一个被利器砍在脖子的大动脉上,这是最致命的,而且送来的过程之中由于颠簸造成大量的失血。

    现在你要签病危通知书”医生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他厚厚的眼镜片儿后面,有着让我模糊的眸子。整个过程之中我都是盯着这里的,他的话我听不清楚,只知道有些词语是什么“致命”“失血”“病危”。

    你是在说我的狗哥吗不可能阿,他不久前还生龙活虎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狗哥不会是你说的这样的。

    这个医生在我眼里没有什么神圣的光环,仿佛一个恶魔般给我带来的巨大的冲击,他不可信他说的都是谎话

    冲动之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伸手打他

    就在这时阿凡提先上了,他一把抓住了主治医生的衣领,大声的咆哮道:

    “你胡说尼玛逼阿,别把话说的这么严重,不就是要钱吗老子们有的是钱,里面的人是我兄弟,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老子发誓一定把你这个医院给炸了。”阿凡提的口水四处飞溅,脸上的表情狰狞不受控制,像一个要吃人的怪物般。

    抓住医生衣领的左手,因为剧烈的冲动,伤口也散开,血很快从绷带中透了出来。

    没有一个人拦着他,双哥也没有。

    双哥在这个时候也仿佛失去理智一般,大声的叫嚷着,推搡着医生。

    买买提也是。

    唯有店子里面的员工比较冷静一点,他们没有动手,但嘴里也是七七八八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好乱,好残忍,好嘈杂,仿佛有千百个人在我耳边对着我吼一样,你想制止他们的叫声,却看不清这些人在哪里。

    “都尼玛滚开,不要吵”我大喊了一声,使劲推了一把阿凡提,把被弄到地上去的医生扶了起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跪下了。

    “我签我签医生,我就这么一个哥哥,你一定要抱住他。”什么话都没有经过思考,我抱着一声的腿直接说了出来。

    “你不要这样,你先起来。我跟你解释不了太多,免得耽误了病情,情况很危急,现在手术台上需要我。我们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的。”他一边用力拉着我,一边把病危通知书放到了我的手里。

    一生之中我无数次写过自己的名字,考卷上,作业本上,甚至是情书上。

    往常我都是那么的轻松,而且不以为意。

    但此时此刻我发现这个世界上最难写的就是自己的名字,那三个字,仅此而已。

    握着中性笔的右手不停的抖动着,笔尖在通知书的纸上断断续续的颤抖着。周围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尽量让自己的镇定下来,然后把那三个字写了出来。

    医生拿着我签好字的通知书就赶快进去了,我们想要也进去,但被阻隔在了门外。

    接着第一件事我想拿出手机来通知李婶儿,但我不知道怎么说。

    甚至我连事情的过程都没看到,是谁把狗哥弄成这样我都不知道,却在面对着这个残忍的结果。

    情绪不受控制之下,我亡命的拉着双哥走到了楼梯间里面,用嘶声揭底的声音对他喊道:

    “给老子说,狗哥到底是怎么了”

    猛然回首一切恍然如梦 182 未知冷风寒彻骨

    走廊上还依稀传来七嘴八舌的嘈杂,以及阿凡提清晰的怒骂。

    楼梯间里双哥就站在我的对面,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支烟递给我,就是前些日子我们在江滩时,买买提洒的那种新疆土烟。

    难道我现在也要面对什么战斗

    不会的,狗哥是那么的强健,不就是一点儿血嘛,没什么,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

    心烦意乱之下我随手便把双哥递过来的烟丢到了地上。

    双哥见我这个样子,也不再废话,断断续续的用消沉又难过的语气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

    本来他们去馆子后很开心的,大伙儿都点上菜后就喝了起来,无所顾忌之下加上兴奋,大伙儿很快就喝高了。

    这个时候外面又来了一桌年轻人,应该是些打牛的,并非善类。

    开始也还相安无事。

    后来那边出来两个人,走到狗哥他们的桌子旁边,说他们太吵了,别瞎嚷嚷都小声点,打扰到了外面的人吃饭。

    语气很顽劣,大家都能明白有扯皮的意思在里面。武汉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老板也走出来调节,毕竟得罪谁都不好。

    狗哥作为今晚的东家,自然不想闹事。

    他洒了烟给那两个过来找茬儿的人,好言好语的说了几句。

    但对方不是很服气,说什么别想两只烟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阿凡提是最先跳出来的,接着买买提和双哥他们也和这两个人僵持了起来。狗哥本着和气生财的意思,让大家不要这么冲动,毕竟这是他开业的第一天,出点什么事儿总是显得晦气。

    结果对面两个人骂骂咧咧的,阿凡提顺手就抽出了靴子里面的刀,也就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想上去干什么,好让对方知难而退也不失了自己的面子。

    可偏偏那两个二逼是愣头青,见阿凡提拿刀出来自己也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家伙。

    这也没什么,扯点皮什么的太常见了,特别是在武汉这种地方,根本不见得能干起来,也就是走个场面而已,所有大家谁也没起什么戒心。

    结果事情不想我们开始预料的那样,明显喝多了的两人,在推搡之下就直接动了手,一刀就砍在了站在中间调节的狗哥脖子上面,随后又补了一刀。

    这变故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阿凡提伸手去抓那个行凶的人的肩膀,对方回过头来给他左手上也来了一下,慌了神之下连忙就夺路而逃。

    “艹尼玛你们这么多人都拦不住两个人”听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对着双哥大吼着。

    “我们当时跟着追了出去,但后面的人都在喊不好了,回过头的时候狗哥已经倒下了,脖子上面像泉水一样突突突的冒着血,脸色的都是煞白的。

    谁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两个人,胡乱拿着衣服堵在伤口上,就送医院了。

    一路上狗哥都闭着眼睛,话都说不出来,我们”双哥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咽唔声让这个粗狂的大汉子像个小孩一般无助。

    听到这里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烟,哆哆嗦嗦的放在嘴里,然后在口袋中摸打火机。

    双哥帮我点燃的,我那颤抖的手已经连火都打不着了。

    只是一个平常的扯皮阿,大街小巷上随处都在上演发生着,怎么会变成了一个完全没有意料的械斗阿

    上次在江滩那么多人干我们五个,都一点儿事也没有。

    为什么偏偏到了狗哥这里就变得这么的严重把我的狗哥弄成了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用怎样的心情把这只烟叶都卷的十分紧凑,而且呛鼻的土烟给抽完,只到丢掉烟蒂后自己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

    畏畏缩缩的掏出手机后,我拨给了李婶儿。

    这是她的儿子,她一生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寄托,这件事必须告诉她,我们任何一个人也不能给她的儿子打包票,谁也负不了这个责任。

    李婶儿显然是从睡梦中醒来,她用有些含糊不清的语调问我怎么了

    怎么了我该怎么给她形容这件事情了白天的时候还刚刚和她通过电话,告诉她自己的儿子是多么的优秀,多么的厉害。

    可现在,他却躺在了急症室的手术台上

    “怎么了,耗子,跟李婶儿说”李婶儿显然是听到了我拼命忍住的哭泣声,见我半天不说话,语气也升了几个调,有些疑惑急促的问道我。

    在拼命忍住抽泣的声音干扰后,我勉勉强强的告诉李婶儿狗哥正在医院里面抢救,我们都陪在他,希望李婶儿能过来一趟。

    当下在电话中李婶儿就哭了出来,对于这样一个孩子没多大老公就不在了的女人来说,唯一仅存的希望就是她的儿子,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一个单身中年女人,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的。

    她不停的在电话中问我怎么了,但我无法告知她整个事情的严重性,因为我怕整个孤苦无依的女人再出什么事儿。只是让她先过来,过来以后我再告诉她。

    挂完电话之后我感觉异常的疲惫,在双哥的陪伴下我回到了急症室的门口,坐在那一排排的休息椅上。

    气氛很炎热,心里很暴躁,周围很嘈杂。

    可我却在这么多人的围绕之下感觉非常的冷,即使豆大的汗珠从我的脸颊上不停的滑落,即使我的衣服都全部湿透,即使我的眼睛被汗水和泪水的混合物弄的模糊不清。

    但我还是感觉到冷,不知道何处来的风,吹的我刺骨不堪。

    “浩哥,你看我们这些人现在该怎么办”一个新应聘来的美发师小心翼翼的问道我。

    心中的暴怒之气立马腾升了起来,老子当时真想一脚把他给踹开。

    但仅仅在下一秒我就改变了态度,用哀求的语气和无可奈何的眼神讨好般对他说道:

    “你先把员工都带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照常营业,好好干。

    等李老板出来以后我就会和他一起去店儿里面,好不好”

    那个美发师顿了一下,然后慎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就带着员工们走了。

    至于我,仅仅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因为我无比的希望等急症室的门打开时,一个生龙活虎的狗哥站在了我们的面前,然后对大家说:

    “草泥马我店儿开张的第一天,大伙儿跟着我去捧场阿”

    他是最喜欢开玩笑的,不是吗

    猛然回首一切恍然如梦 183 摇摇欲坠风中叶

    这一夜因为心里有等待,显得格外的漫长。

    大家都没有睡,熬着大如铜陵又遍布血丝的眼睛在那里等着。

    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寄托也是一样的。我们希望等那扇门打开,然后彼此都熟悉的一个男人站出来,吆喝着大家都去吃吃喝喝。

    寒冷的感觉一直都没有从我的身上消退,皮肤上因为汗水粘稠无比。

    从来没有过这么邋遢的状态,毕竟不久之前我最好的兄弟才迎来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这个样子显得不是很慎重,记得早上我才去店子里面让李哥亲手给我洗了个头,然后做了个造型,就像最开始来武汉时第一天的模样。

    他还对我说:“你的形象,哥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那些日子仿佛都在昨天,重新浮上了心头。

    唯一不同的是,本该和我们热闹的人,现在正躺在里面。我无法想象其中的场景,那些个穿着大褂子的人在他身上做着什么样的步骤,我甚至怀疑里面的每一个人会不会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拯救,他们会不会有疏忽

    这种时候我谁也相信不了,但是却无比的希望他们是最值得信任的。

    我们四个就这么坐着,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中途身上都没有了,双哥出去买了一条烟回来。

    医院里面的工作人员见我们这帮凶神恶煞也没来招惹,没有一个人阻止。

    大家很默契,态度一致。

    甚至没有一个人提起报仇的事情,没有谁骂骂咧咧的指责那个出手伤了狗哥的人,没有谁怒气冲冲的说如何去把他大卸八块,放干他的血。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扇门里的那个人身上,只要他能没事儿,其他的还重要吗

    就连一向脾气暴躁又耿直的阿凡提,在这个寂静的晚上也没有吱声儿,他用手撑着头皱着眉毛不停的抖着腿,可能在想一些问题,又或者是在向他万能的真主祈求着,我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我知道他的初衷。

    天微微凉的时候有些刺眼的阳光就紧凑的跟着照射了进来。

    我的眼前有些晕眩,全身上下都感觉被人抽干一样使不动力气,呼吸也变得很费力,稍稍活动了一下才知道所有的关键全部麻痹。

    这个动作,我保持了一个晚上。

    李婶儿是大约九,十点时分来到医院的。

    她跌跌撞撞的进来,样子吓了我一大跳。

    原本不到五十岁的女人,一头凌乱的头发和未干的泪痕,已经那种一眼看去就让人心疼的神色,让她如一片如风中濒临凋落的秋后叶子般摇摇欲坠。

    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单身女人,是如何在深夜中起床,然后抱着怎样的心情用怎样的方式来到了这里,只因他的儿子在这里生死不明。

    这里她只认识我一个人,在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表情扫视了一周之中,李婶儿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向我这边走过来。

    她的步子不是很稳,刚刚迈出来就几乎要摔倒。

    见状我本能的猛发劲儿冲了过去,在扶住李婶儿的一瞬间也因为太急促大脑一面一阵充血,立马感觉到头晕目眩防备不及的跌在地上。

    双哥和阿凡提以及买买提很快围了过来,把我和李婶儿移到了座位上面。

    “耗子,你告诉我,我儿子怎么了”

    原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的李婶儿,见我这副魂不守舍的落魄样子,心里更加的没底儿了。她抓住我手臂的双手很用力,让我感觉到疼,这是情之所至。

    “快说阿,耗子,告诉李婶儿,我儿子怎么了”见我犹豫再三,等待不及的李婶儿声音越发的大了,几乎是用喊出来的。

    泪水也在同一时间决堤而出,在她一夜之间更生了好多皱褶的脸上放肆着。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滚,使劲儿的咽了几口口水,然后用只能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讲整个过程给她说了一遍。

    双哥他们也是大气都不敢出,李婶儿为了听清楚我说的话,勉强忍住了哭泣,留下很多咽唔声在胸口。

    叙述的过程之中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脑袋都快垂到了腿上。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虽然我尽量把话说的简洁。

    可当我说完后,眼前这个老泪纵横的女人却是一度癫狂。

    那种情绪是无法表达的,我相信在她的心里肯定蕴含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以及绝望。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在自己男人去世后生命中仅存的依靠。

    无论这个时候她做什么都显得不为过,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仓促之下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有战战兢兢的抱着了全身都止不住颤抖,哭的嘶声裂肺又嘶哑的女人。

    双哥和阿凡提他们也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最后只有半蹲在地上,抓住李婶儿的手,同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狗哥进去已经十个多小时了。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多拖一秒中,危险都会大一分,希望都会更少。

    即使知道医生早早的出来告诉我们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是最好的结果,但我们却没有一个人有勇气敢去催促,只是怕影响到哪怕一点点救治,唯有祈祷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神灵。

    “孩子们应该都还没吃饭吧,你去买点热干面回来,我儿子最喜欢吃这个。”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眼神痴呆的盯着地面砖半天的李婶儿,终于说了一句话。

    “诶,诶,我这就去买,买很多。”我擦了下脸上的汗水泪水混合物,急急忙忙的答应了。

    正准备往外面跑。

    急症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医生,就是昨夜那个带着眼镜儿,穿着浅蓝色白大褂的人。

    我看到他就像看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希望一般,跑到他面前握住手。

    嘴里却说不出话。

    我不敢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只能用卑微祈求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告诉我我想要的那个答案。

    主治医生的脸色并不好,他显得有些为难。

    虽然心里咯噔一下,像石头落在了平静的水中激起波澜然后再将这声音无限的放大。但我还是对自己说,也许是因为太劳累了所以显得疲惫而已。

    终于,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以后,主治医生开口,粉碎了所有人的妄想,以及心灵。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猛然回首一切恍然如梦 184 万念俱灰终成空

    从来没有像这一秒一般如此强烈的憎恨这个让人唾弃的世界。

    骗子都尼玛是骗子

    内心的咆哮惊的手脚发麻,站立不稳。大脑里面仿佛爆炸了一个手榴弹,数不清的碎片在千差万错的神经中枢里肆意的切割,每一下都狠狠的击中我的疼痛神经,然后难受到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我抱着头蹲了下来,冷汗开始从脊梁骨上蹭蹭的冒出来。

    感觉到周围很吵,千万个人在说话,对着我耳朵直嚷嚷,我想躲开,却只是徒劳。

    “艹尼玛,分明就是你害死狗哥的,你连个人都保不住,当什么逼医生。”暴怒之下我无法忍受,把满腔的怒火都发在了眼前的白大褂身上。

    仿佛他才是元凶。

    阿凡提比我更快,在吼叫声发出来的一瞬间以及冲了上去,第一脚就踢在白大褂的裆部,然后是紧跟着一拳砸在了吃痛弯下腰的他的脑袋上面。

    一种发泄感在心中油然而生,一向比较冷静的我也克制不住,用尽平身气力开始对抱成一团的白大褂拳打脚踢起来。

    就连双哥和买买提也是失去理智加入了战团。

    很快急诊室里面有其他的医生和护士上来拉架,保安也闻讯齐刷刷的赶了过来。

    但面对怒气冲天如丧尸的我们四个,他们明显没有阻止暴力的能力,在一片左冲右突之下,很快两个劝架的医生也跟着挂了彩。

    场面一度无法扭转,人来的越来越多,可左冲右突的我们四个几乎是见人就打,管尼玛上来的人是谁。

    暴躁的肢体动作和癫狂的呐喊,我想是此时大脑中一片空白,被失望占据的我,唯一的泄洪方式吧,不然会把我逼疯的。

    “狗子阿我的儿,我的儿子,我的狗子阿你睁开眼看看妈阿。”嘶声揭底的声音在被一片哄乱声所笼罩,却如此清晰的传到了我们的耳中。

    大伙儿停了下来,定定神回头看去。

    被退出来的狗哥躺在一个类似于床的担架上面,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便见到李婶儿晕了过去。

    “轰隆”,大脑一阵嗡鸣。

    防备不及。

    几个小时之后。

    我们都坐在了病房里面,这个屋子之中有两张床。

    一张躺着昏迷不醒的李婶儿,另外一张躺着永远都不会醒过来的狗哥。

    本来医院的人的意思是把狗哥移到太平间去,作为谈判代表的那个主任在五个保安的陪同下过来,面对着渐渐处于冷静的我们,说话时还是心有余悸。

    但我们没有答应。

    “你们怎么不接着抢救阿,他还有希望的。”看见穿着白衣服的主任,我情绪一度再次不受控制,对着他大喊大叫。

    看似汹涌澎湃的吼叫声下,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哀求,这种感觉只有我心知肚明。

    最后主任摇了摇头走了,他受不了我们这几个此时在他眼里如同疯子的人。

    我不停在李婶儿和狗哥两个人的床之间走来走去,一会儿看李婶儿醒了没有,一会儿对这狗哥喃喃自语。

    他的整个脸都显得苍白而且发青,炎热的夏天,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冷清。狗哥闭着眼睛,看不出来表情,我伸手摸他的身子,那种感觉和他现在给我的态度一般,冰冷无比。

    一生之中我看过他无数次,每次都是不尽相同。

    以前我从来仔细的观察过他的眉眼,那时候只觉得以后还有数不尽的机会。

    可此时我却是那么的仔细,看着他的每一寸皮肤的每一个细节,因为我知道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面,以后都永远无法改变。

    即使我的心里无数次祈祷着他突然会挣开眼睛,然后笑着和我们打招呼。

    但我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了,所有的一切都诉说着不可能。

    蓉姐中途来过一次,她进门以后看着这个场景和屋子里面的人,一时压抑住了,没有说话。

    陪着我们站了好久,才出去打电话。

    我是了解她的为人的,所有的情谊都在不言中了。

    她肯定是在找人调查凶手,然后处理院方的事情。整个过程之中她都没有和我交谈,但却把后面的事都给我们安排好了,虽然暂时这一切在我心里都不重要。

    李婶儿是下午的时候才醒过来的。

    她睁开眼开始就一言不发,没有喝水,没有吃我们递过去的东西。她一直看着旁边床上自己的儿子,若有所思。

    甚至没有流泪,也许在急症室的门口时,泪水就已经流干了,又或者刚刚在昏迷中,在她的心里已经流干了。

    “走,耗子,跟李婶儿送狗子回家。”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刚一开口我们就都哭了,屋里的四个汉字哭的吱不出声儿,唯有李婶儿没有。

    哀莫大于心死,也许就是这样吧。

    一辆双排座的车,是蓉姐临时联系过来的。

    我们四个在李婶儿的眼皮子底下,把昨天还生龙活虎的狗哥抬到了双排座的后面,上面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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