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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大宫-雏菊曲

正文 大宫-雏菊曲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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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颛福来了兴趣,把琴推给我,自己从怀中掏出翡翠玉笛说:“希望母后指教一二。”

    我们一同奏曲,不时停下来讨论,修改。

    正在这时,有宫人进来禀告说南宫明有事要奏。

    南宫明是我母亲的嫡亲弟弟,算起来就该是我的舅舅。今年我将他提拔为内给事,难道他此次是特意来道谢的么我只心里这样寻思着,脸上却淡淡地没什么表情,只是叫如意把琴收了下去,扯平袖袍,正襟危坐。颛福也将玉笛收入怀中,坐于我身旁。

    南宫明进入室内,对着我和颛福跪拜叩头,“皇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万岁”

    历朝本来只对皇上山呼万岁,但后来颛福说“朕如果福祚万岁,朕的母后至少该与朕同享万年。”所以之后再请安时皇太后便也冠以万岁之称,以示同享尊荣。

    “起来吧。不知内给事前来所为何事啊”因为是自家亲戚,所以我对他说话时语气要亲切些。

    南宫明站起来,一脸喜气激动地说:“皇太后,皇上,微臣家偏院的一棵枯树根上今日竟长出了几只紫芝。这是喜兆啊象征着新帝继位,天命所归,国运昌盛啊”

    “真的”我一听来了兴趣,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茶,问道。

    南宫明点了点头,回道:“微臣不敢欺骗皇太后和皇上,一切所言属实,皇太后派人去陋府一看便知。”

    我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泛上对此瑞祥之兆的喜悦。无论这瑞祥之兆是真抑或是作假,却可以趁此利用,增加皇上乃天命所归的威望。

    我露出惊喜的表情说道:“这等奇事哀家定要亲自前去看上一看。”然后我转头吩咐莵丝说:“你下去让钦天监查一查最近哪天适宜出行。”

    过了一会儿莵丝回来了,低眉回道:“回皇太后的话,钦天监说两日之后正适宜出行。”

    “那么就两天以后好了。正好哀家好久没有出过宫了,就当去你府上体察一下你们臣子都是怎样生活的,所以不要铺张浪费,一切从简就好。”我站起来走到南宫明面前吩咐道。

    南宫明连连点头应是,待我说完后他却又抬头看皇上,恭谨而小心地问道:“不知皇上能否也驾幸寒府”

    颛福不知在沉思着什么,手无意识的摩挲着玉笛,听见南宫明发问,啊的一声有些迷茫。

    我不知道南宫明特意叫皇上去心思为何,倒是想探究一二,于是转头对颛福说:“皇上也总是憋在宫中,不妨陪同哀家出宫看看如何”

    颛福也没有深思,听话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南宫明的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erb6255c943231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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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4章 玳君

    第4章 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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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吩咐过了不要铺张,然而我亲临南宫府的这一天,依然可以看出屋院内外业已精心装饰过,张灯结彩,一派富丽堂皇。

    朱红色的砖瓦,尖翘的楼角,整齐的屋宇,蜿蜒的彩绘回廊,碧绿沉静的人工小湖,风荷烟柳,虽比不上皇宫的雄伟庄严,然而五脏俱全,也不失豪华。

    我边看边回头对南宫明打趣说:“内给事的府第比起皇宫也毫不逊色嘛”

    南宫明在后面小心跟着,听出了我话的意思,不好意思地一笑,低声回答说:“以前南宫氏也不曾有这样的荣耀,这不全赖着皇太后您的洪福”

    我听了笑笑,也没再多说,转过头去看湖面上漂游的白鹅。

    一行人被南宫明带领着进了一个小偏院,偏院有些阴暗,小小的庭院中长着一棵粗壮的老树,枯黑的枝丫伸展着,只是树上孤零零的,不见半点叶片。

    南宫明解释说:“这棵树以前开得好好的,前年不知 怎么就不开花结果了,然后整棵树也枯死了。本来打算今年砍掉的,结果突然发现了树根竟下长了这几株紫芝,这正是天降祥瑞,佑我大胤啊”

    众人低头看去,果见几只蘑菇似的小东西,长的有七八寸,短的有四五寸,茎叶紫色,便是古人常说的瑞草了。

    四下不免咄咄称奇,交口称叹一番。

    我的心情很好,当场令史官将此吉瑞之兆载入史册,并命颇有才气的翰林学士顾曾作赋一首明日呈现,另外随行大臣皆有赏赐,真是皆大欢喜。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南宫府高挂起了灯笼,举行盛大的晚宴。

    我与颛福居上首位,下面在座除了高官近臣便是南宫氏的族人。

    南宫氏的荣耀不能不说也是我的荣耀与依靠,我让颛福来此一方面也是出于这种目的,希望他与南宫氏能有良好的关系。

    我转过头,指着气氛活跃而又有条不紊的场景对颛福聊天说:“今天这南宫明安排得倒还不错”

    颛福点点头赞同说:“母后说得是。”

    话正说着,就见舞姬们跳完一曲后退下,就款款走上来一名紫衣妙龄女子,十五六岁的样子,她向我和皇上的方位拜了拜,然后端庄坐于琴前。

    只见她伸出一双白净细长的手,铮的一声便低眉弹奏起来。

    朝臣们都纷纷停止了说话,只是看向她,大厅一时的寂静,只有琴声在四周回荡。

    她的琴技娴熟,快而不乱,弹奏的曲子明快而不轻浮,很容易打动人。

    我半眯着眼睛听着,不知不觉一曲终了,方才意犹未尽似的睁开眼,问下面的南宫明:“哦,这首曲子可真是悦耳,可是哀家以前怎么没听过叫什么名字”

    南宫明起身毕恭毕敬地回道:“这是微臣的小女玳君自己谱写的曲子,就以此次瑞兆为题叫紫芝兆,真是献丑了。”

    原来她是南宫明的女儿。

    我再看那跪在中间的女子,面若桃腮,目如秋水,腰肢纤细,落落大方,又是南宫氏人,让我不禁对她增添了几分喜爱。

    我和颜悦色地对她说:“你快快起来,你的琴弹得很好,学了几年了”

    “已经学了六七年了。”她回答道,声音甜美。

    “能谱出这样的好曲子,真不容易,没想到内给事家出了个才女呢。南宫氏真是大有人才啊。”颛福在一旁带有赞赏的笑道。

    南宫明受宠若惊,喜悦之情也溢于言表,但口上还谦虚道:“皇上谬赞了,谬赞了。”

    我心中一动,看了看下面那低眉顺眼的小女子,又看了看心情甚好的颛福,终于了然南宫明为什么要特意邀请皇上来这儿了。

    “这南宫明也真可谓老谋深算啊”在几日以后和善善聊天时她这样评论道。

    “若推到六七年前,不正是咱们太后被册封为皇后的时候吗这南宫明也真会培养女儿,还会谱曲,皇上也大加赞赏呢。”菟丝心思敏锐,话说得很暗却已经点破了所有的意思。

    “自古以来臣子家最大的荣耀都莫过于皇后出自我家。南宫明又恰恰有与皇帝年龄相当又美貌有才气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动心思呢再说,还有咱们皇太后”善善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扑哧一笑说:“难怪最近内给事的正夫人同他大闹呢。原来大夫人有个年纪相当的女儿,南宫明不提携她,偏偏选了自己庶出的孩子当然,偏房也是有门面的大家闺秀,倒让人无话可说。”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可见这南宫明为了揣摩我的心意还真的下了许多心思。

    “小小姐,那么您打算怎么办呢”

    “如果南宫氏能出一位皇后,势必会加强外戚与皇帝的联系,我自然是向着自己亲戚的。只是我也不得不考虑皇帝的意愿,看他喜不喜欢,毕竟是他的终身大事。”

    “那万一皇上不喜欢呢”善善想得全面,小心翼翼的试探说。

    怎么可能不喜欢。

    我吃惊的发现自己竟这样肯定,好似我的喜欢就代表了颛福的意愿似的。

    如果真的不喜欢,那我我摇了摇头,驱赶了自己这种想法。

    “我会尽量帮助她的,以后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那孩子叫玳君是吧就叫她明天入宫侍奉吧。”

    玳君刚刚进宫就几乎赢得了宫中上下的喜爱。

    她嘴巴很甜,待人又热情,丝毫不拿大家小姐的架子,又也许宫人们都知道她是因何进宫的,不免有些巴结讨好这宫中未来的女主人。

    “善善姑姑,还是让我来帮您剥吧。”玳君说完就拿过善善手中的香橙,只见一双灵巧的小手摆弄着不一会儿就剥下大半的橙皮。

    这一声“姑姑”叫得贴切又真诚,听得善善又是欢喜又是惶恐,连忙摆手说:“玳君小姐,奴才可当不起,当不起。”说完要抢回橙子自己动手。

    玳君这时已经把香橙剥好了,既干净又完整,她把它塞到善善手里说:“当得起,怎么当不起。善善姑姑贴心服侍皇太后,一辈子忠心耿耿,怎么都当得起。玳君给您剥个橙子算什么呢,您别嫌我弄得难看笑话玳君就行了。”说完自己抿嘴微微一笑,真是极有风情。

    我偏着头看玳君,略有所思,香橙在京都也算是稀奇水果了,看玳君这样娴熟的手法,想必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可以看出南宫明真是尽心培养这位女儿。看来女孩子家就该珍养,方能见得大场面,做事也能落落大方,显尽雍容华贵。那么我的小女儿九珍,我也要给她最丰裕的物质,把她培养成大胤国最最仪态万千的帝姬才行。

    然后我又不禁好笑的想,看来我这份伶俐是遗传自我母亲氏族呢。

    这时菟丝进来禀报说:“太后,皇上回宫了呢。”

    我听了放下手中的草莓,拿起旁边的白帕擦干了手,眼睛有意无意地瞥了瞥在刚才还在一旁有说有笑的玳君,只见她突然住了嘴,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之色,然后手无意识的扯了扯裙上的叠褶。

    我暗暗笑她的小女儿态,不过这也是她进宫以来的第一次再见颛福,希望她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这时随着门外太监的通报,颛福已经被簇拥着走了进来。

    他风尘仆仆的,身上还穿着正式的祭服龙袍。

    他此次出宫是到城郊庙宇祭祀,我虽然是现今掌权的太后,然而这等的事还不是女子能做的。

    全屋子的人除了我依然坐着,其他人都呼啦啦跪了一圈向颛福行礼拜安。

    我看着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颛福,不知为什么感觉短短的几天他就又长高了些,强壮了些,显而易见这次祭祀更增加了他做为皇帝的威仪。

    他兴冲冲的坐到我对面,对我说:“母后,请原谅儿臣没有换好常服就来见您。只是儿臣想回宫就最先拜见您,更能让母后高兴。”

    我笑着说:“好啦,好啦,你的孝心母后知道。你看看,她们在下面跪好长时间了,皇上也不知道说一声。”

    颛福这才意识到还有一大屋子人跪着,连忙歉意的起身去拉善善起来,责怪说:“善善姑姑,你年纪大了,朕上次不是说你就免了跪拜之礼了吗。还有你们,都起来吧。”

    善善起身,玳君就趁势在另一旁扶起善善。

    颛福这时注意到她了,先是有些迷惑陌生,但是又渐渐清明了,“啊,朕记得你,你是内给事南宫明的女儿,你叫”

    对于颛福没有记住她的名字,玳君一时有略略的失望。但是她恨快调整过来,轻声地回答道:“奴婢玳君。”

    颛福拉着善善坐下,又从楚姿手里接过茶喝了一口,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在那站着婷婷玉立的玳君。

    我笑了笑,吩咐玳君说:“玳君,还不给皇上剥个橙子。”

    玳君顺从的点了点头,她更加小心翼翼的,谨慎的旋转着,只一会儿就把赤裸裸的散发清香气息的橙子呈在颛福面前。

    颛福咄咄称奇,然后他赞叹说:“你的手这样灵巧,难怪琴也弹得那么好了”

    玳君的脸微微的红了,她低下了头,一副娇羞的模样。

    我和善善对视了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皇上与玳君很投缘不是吗那么之前的担忧也是杞人忧天的吧。 erb6255c943232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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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5章 水利

    第5章 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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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蹙起了眉,工部尚书在奏折上说趁七月 份黄河还未泛滥之际应兴修水利,加固堤坝,免得黄河沿岸百姓流离失所,秋无所收。

    我叹了口气,这又是一大笔银子啊。

    我摇了摇头,先帝在世轻赋役,所以国库并不十分充盈。我又怕其他各地遇到干旱水涝或者蝗灾,那时还要拿出粮食与银子救济灾民,如果皇帝还要大婚的话那么就很捉襟见肘了。

    我又叹了口气,看着那份奏折,迟迟没有动笔。

    这时楚姿禀告说:“太后,三十名医女已经等候在殿外了。”

    我从书案中抬起头,点了点头,搁下了笔,站起身来。

    立即有两名宫娥跪下为了整理袍角。

    又有楚姿拿来铜镜,我左右看着,伸出手勾了些香膏抹于发髻上,又正了正 珠玉簇金花步摇。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步摇那金晃晃的颜色甚是刺眼,我索性拔了出来扔在托盘上。

    金属相撞清脆的声音。

    楚姿惊恐的抬头看我,我吩咐说:“去把我的檀木簪子拿过来。”然后语气又有些烦躁的说:“以后别总用啊金的银的,看起来不顺眼。”

    楚姿诚惶诚恐的应命离去,一会儿回来时手里拿着那枚古色的檀木簪子,然后又是一番整理,我方才被搀扶着来到殿外。

    我站在高高宽阔的台阶上,下面是苗太医的孙女苗香带领的三十名医女,清一色的藏青色衣裙外罩纯白色的医袍。的92

    她们向我跪拜,我微微动了动手,楚姿便在旁边说道:“皇太后叫你们起来。”

    她们齐刷刷的站起来,我看她们,我却没有注意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只是俯视那整理的青色方队庄重而威仪地说:“你们是大胤国的第一批医女。是哀家叫你们进宫。你们与那些宫女和太监们一样,每月领宫中的俸禄,你们的俸禄要比他们多。但是你们的身份要比他们低。因为你们在为太妃妃嫔诊妇科病之外,闲暇时还要兼顾宫人们的大病小病。这也是你们身份低的原因,哪有身份高的人给身份低的人诊病的道理呢但是哀家对你们寄予厚望。你们先要集中培训,你们将主修千金方1中的妇科。两个月后哀家会亲自考查,你们之中将有十名被淘汰到浣洗房去做苦役。其余的二十名的医女将要在太医院同太医们一起工作。”

    末了我顿了顿,扫视了她们一圈,口气严厉的说:“做为医女的你们是来治病救人的,而不是来穿着打扮的。你们只能依等级穿藏青色或者深红色衣裙,外面都要穿白色罩衣。头发只能梳单髻,更重要的是不能抹粉擦脂,不能佩带任何饰品,知道吗”

    “奴婢们知道了。”下面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叫来苗香说:“哀家封你为女医长,希望今后你能好好教导她们。除了医术,还要注重日常的宫中礼仪,否则不只是她们要遭到斥责,哀家更是脸上无光。哀家希望你能随时向我禀告她们的情况,不用通过别人,直接向我奏报就行了。好了,哀家还有很多事要忙,你们退下吧。”

    苗香带着众医女离开,我转身,碰上的是楚姿等侍女迷惑的眼神。

    她们一定不懂。她们不懂当初对于我对安婕妤是怎样的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现在却要组织这样的一个医女队去治疗女人难以言喻的疾病。她们不懂,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我,难道还在乎宫中那些如草芥一般的生命吗的ee

    我不需要她们懂,重要的是我这样想然后医女就出现在宫中了。

    我的意志就代表存在。

    然而我感谢的是颛福对这件事采取了支持的态度。这个呼风唤雨无忧无虑的皇上,这个还未娶妻娶妾的少年,他显然是不知道所谓的医女存在的意义,但是他支持我只因为我是他的母后。

    我的儿子颛福。除了他不是我十月怀胎痛苦分娩生出的之外,我们与亲母子无二。

    所以我费心劳神,只是希望交到他手中的是一片繁华安定的江山。

    然而蜚短流长传来,说我迟迟不提皇帝的婚事是不舍得放权,真是可笑。

    这也是我把玳君接进宫的原因之一。无论是谁家的女儿,毕竟皇帝大婚一事有了些眉目,我得用她去堵住那些好管闲事的大臣们的嘴。

    看似简单的一件事,然而若是没有多重的好处我是不会那么轻易准许的。

    我伸出手,用冰凉的指尖轻轻按压我光洁的额头,听说想得过深的人很容易衰老。

    也许我并不怕衰老,但是我怕百密一疏,我怕我机关算尽,最后的事情却不是按照我所预料的那样发展,甚至,违背了我当初的意图。

    我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确实想得过多了。

    我依然必须考虑得面面俱到,因为我坚信,事前预防总比事后补救的好。

    于是我回到勤政殿,看着刚刚那本迟迟未定的奏折,终于落笔写下,“准。朝上细议。”

    晚上用膳时,我突然发现四下的宫人全都褪下了金银首饰,换了木或玉质的簪子。

    且不说如善善或者陪着用膳的太妃等这样老辈的宫人,就连玳君这样年轻的女孩都不见丝毫的珠光宝气。

    我一怔,心知是我今天下午无意中的一句话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其实我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对金银首饰产生了厌烦的情绪是因为那笔银子,那笔国库必须批出来的一大笔银子。的f7

    然而我也知道,这并不能解决问题,我更不能以自己一时的情绪去决定整个后宫的颜色。

    于是在用过膳后,我问玳君:“玳君,你今天怎么打扮得这样素气正是花儿般的年纪,就更应该懂得装扮自己才对。”

    玳君毕竟稚嫩,面对我突然的问话想不出好的措词,竟是实话实说道:“因为,因为太后您都弃金银而倡朴质,我们又怎么能”

    玳君说这话的时候,其余的宫人都为她的口无遮拦而吃惊,投向或是责备或是担忧的目光。

    我不以为意,温和的笑了,既是对她,也是对整屋子里的人说,“哀家只不过是一时厌倦了每日穿金戴银而已,并不是要求你们也同哀家一样。而且这后宫本来就该是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地方,这后宫说到底也是为了皇帝的赏心悦目,所以你们还是应该注重仪容,尽心装饰。这样哀家看着也高兴,明白了吗”的bsp;  众人神情这才舒缓下来,连忙点头应是。 erb6255c943233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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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6章 元遥

    第6章 元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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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辗转反侧。

    我闭上了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明明宽大舒适的床却显得空荡荡的,明明丝滑的锦单却显得备加寒冷。

    四周静悄悄的,静得我无法安眠。

    外面突然有了沙沙的拍打声。

    下小雨了。

    我披衣下榻,拿起一只点亮的莲花灯绕过今晚值夜的如意,在这样的雨夜,她睡得香甜,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举灯来到隔壁,奶娘安被我惊醒了,我向她作了个手势叫她不要出声。我来到九珍的小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我的心安稳了许多。

    我就静静地听着九珍的呼吸声,脸上不禁露出笑容。然后又忍不住亲亲摸摸她那胖乎乎的散发出奶香的小手,直到九珍似乎被扰到动了动,我才慌乱的将她放回,又怕她着凉,拉了拉被子为她掖好被角。

    “你今晚注意些,别让帝姬冷了或者热了。要是她突然醒了,你就把她带到我屋里去。”

    我轻声吩咐完奶娘安后,却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推开门来到屋外。

    外面黑蒙蒙的,只能看见屋檐灯笼朦胧的烛光下如细针般纷纷的雨。

    寒意夹杂着莫名的寂寞。

    我想,我有多久没说话了

    如果和朝臣在朝堂上议论政事不算说话的话,如果对宫人们吩咐后宫事宜不算说话的话。

    明明繁重的国家大事充斥着我每日的生活,为什么,依然会有空虚的感觉时不时地一闪而过。

    我不明白,我到底想要什么。

    早上起来头有些昏沉,但我不以为意,照常的起来上朝议事。

    今天主要谈论的就是黄河加固堤坝一事。工部尚书及负责此事的官员细细奏明了这项工程的各项支出,然而我听着,却没有发表任何评论,他们甚至以为我要睡着了。

    下午的时候,我抱着九珍在媚夏媛让元遥为我们作画,后面是一片鲜红艳丽的牡丹花。

    我深深地感叹小孩子实在长得太快了。

    我想记住九珍成长的每个印迹,于是便让元遥每一季都为九珍画一幅画,然后把这些画订成册,可以时时翻看。

    我也想等着九珍长大出嫁的那一天,我会把这画册当成最宝贵的礼物送给她,给她一一看过她小时候的样子,然后我会指着画像笑她说:“你看你,小时候胖极了”那时候九珍便会露出又惊异又娇羞的表情吧。的d9

    我想着,便不禁微微的笑了。

    怀中的九珍不安分的动了动,挣扎着想要下去。

    元遥体贴的说:“小孩子没耐性,我已经先把小帝姬的那部分画好了,可以让她先下去玩玩。我接下来主要画你的那部分。”

    于是我将九珍递给奶娘安,吩咐她看着九珍别让她走远,自己又坐回保持原先的姿势,目光看向元遥的方向。

    他 一丝不苟,神情严肃,正一抬头一低头一笔一笔在书案上细细勾勒着每一个线条。

    他专注而仔细,我一动也不动,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下雨的原因,今天的阳光竟格外的灿烂,让我浑身微微的发热。

    不知何时,他终于说话了,“昨天我收到了他的来信了。”

    我的心微微一动。

    元遥接着说道:“只是信的开头问候了我一下,后面满满的全是问小帝姬的情况。问她有没有长高,有没有长胖,问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然后苦笑中隐隐夹杂着一种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情绪说:“我看他婆婆妈妈的都像个女的了”

    我低头没有说话。

    我的心中发痛,头却晕晕的,思维渐渐的蔓散来开。

    “他还送来一大堆玩具布偶,让我带给小帝姬”

    “不能送。”我感觉自己身体软绵绵的,却还强撑着精神反对说,“宫里物品来源都查得清楚,这样不明不白的东西出现在九珍身边会让人起疑,再说”我感觉自己脸颊发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觉得自己就要倒下去了,却最终软软的靠在赶上来的元遥的肩膀上。

    他扶起我,大手覆上了我的额头。

    “天,奴兮,你发高烧了。”

    我感觉自己喉咙发痛,呼吸沉重而炙热,我哑着嗓子说:“回来时别让九珍靠近我,我怕传染给她元遥,我感觉很困,很困”我终是抬不起眼皮,眼前一片黑暗。

    待我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

    楚姿正巧上来为我换额上的冰帕,见我睁开眼睛,欣喜地说:“太后您醒了。”

    在一旁看守的善善也紧忙上前看我,拉着我的手说道:“小小姐,您终于醒了。怎么突然生这么大的病,是不是昨夜下雨天冷,如意也没给你添被子啊”

    我抿着嘴,摇了摇头。我又怎么能说,我是因为寂寞,昨天在外面淋了半夜的雨呢。

    然后我突然想起什么,支起身子,焦急地问道:“九珍呢”

    善善放我躺下,轻声地说:“小小姐你不用担心,小帝姬在奶娘那好好的呢。”

    我听了稍稍心安,又想起了元遥,问:“元大人已经走了么”

    善善摇头回答说:“元大人送你回来,现在还等在外面呢。”

    我怔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到底等了几个时辰了

    我闭上了眼睛,良久才说:“让他进来吧,我有事要与他商量。”

    于是善善将元遥请了进来,又携众宫人离去。

    他走了进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关心与焦虑,却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半点。

    我明白,毕竟是太后内室的卧榻,他不敢亵渎,也是对我的维护与尊重。

    我坐起身子,指着榻旁善善刚刚坐的位置,轻声说:“你过来坐吧,没关系的。”

    他犹豫着坐下,干净的锦袍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他看着我是满满的责备与疼惜,眼神闪烁不定,他迟疑着,仿佛鼓起多大的勇气,伸出了手,却在半空中颤抖着,终是收了回去紧紧的握成拳。

    “你小时候从来也不怎么生病,怎么反而是大了,就不会照顾自己。”他掩饰着自己的隐忍,竭力镇定自若的开玩笑道。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阵的难过。然后我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他握紧的拳上。

    他的身体一颤,手松动着却渐渐的汇聚着力量,也许什么时候就要将我的手一把拉住,紧紧攥于他的大手之下,他抬头看我无声的询问着征求着。

    然而我却先摊开他的手,握住了它。

    “元遥,帮我做一件事。”我的手软软而小,却透露出一种力 量。 erb6255c943234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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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7章 元遥2

    第7章 元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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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神坚定的看着他,“我想任命你为此次黄河工程的监察使。你也曾在工部干过,你应该知道其中的猫腻。他们竟要三百万两银子,天知道这其中他们要贪污多少元遥,帮我,黄河的水利要建,可是帮我,用尽量少的银子给我一个实例,以后再兴修水利,就可以以此次为参考,而不是每年都让他们狮子大开口元遥你知道此事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吗我要给那些大臣一个警醒,而不是再被他们蒙骗下去”

    我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继续说道:“即便要拨那些银子,我也要确保它们尽可能多的为我的子民造福造利,而不是被那些贪婪的大臣一级级的剥削,中饱私囊省下来的那些钱,我要去奖励人民开垦荒地,朝廷会为他们提供种子和工具。那些钱可以做更多有 益于人民的事”

    元遥吃惊的看着我,然后捏紧了我的手,另一只手爱怜的摸着我的头说:“奴兮,我真没想到,你一向生活在锦衣玉食里,你会想到这么多这就是你一整天沉默在思考的事情吗奴兮,奴兮,你真叫我对你刮目相看”

    “可是,元遥,我知道”,我顿了顿,“我知道这件差事有多危险。这意味着你将得罪所有人,我能想象得到届时会有多少封奏折密告说你的坏话。因为是你,我不会相信。因为是你,而不是别人,会让我担心他们会借着我对他们的信任和赋予他们的权力同流合污或者公报私仇。元遥,相信我,无论怎样,我会保住你。”

    元遥拉紧了我的手,传达出一种信任,“我答应,我帮你。如果是你要求我这样做的话。只是奴兮,不要想着一定保住我,如果,如果最后众怒难息,答应我,不要考虑我,牺牲我去确保你的安稳”

    我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却说:“我自愿的。”

    我的眼睛开始酸痛,渐渐地泛上水气。

    我想说点什么,却被他阻止道:“奴兮,接下来你只要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想。有什么事就遣人到值班阁找我,今晚我在宫中值宿。我跟人换了。”

    元遥走了,尽管他一直在用心甘情愿的语气和我说话,然而我心中的愧疚愈加,因为我知道这笔债我永远无法偿还。

    这时玳君欢快的走了进来,今天我让颛福带她出去游玩,从她神采奕奕的脸上看出他们之间发展得应该不错。

    她见室内没人,有些惊讶,然后来到我跟前和我说着,其实也是禀报这一天以来的事情。

    我静静的听着。

    突然玳君又似想起来什么,有些神神秘秘的跟我说:“太后,我刚刚恰巧在回廊看见元大人了。元大人真是谦谦君子,举止优雅,待人有礼节,可是这么优秀的男子为什么没有娶妻呢元大人不是独子么难道他真像那些人说的但我看又不像。”

    “别人说他什么”我不带语气地问。

    玳君这时有些扭捏了,有些害羞的回道:“太后,我也是听那些无聊的人嘀咕的。她们说元大人不能所以才迟迟没有娶亲。”

    我变了脸色,脸上火辣辣的,为元遥感到羞辱感到难过。

    我抑制住自己的感情,有些严厉的对玳君说:“既然知道是无聊的人说的还信这些无聊的话玳君你将来也许就要待在这后宫之中,只要想着皇帝就可以了,不要过多地议论朝臣,这才是明哲之道。”

    玳君听到了我后面的话,有些惶恐又有些惊喜,毕竟这是我把她接进宫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提到她在宫里之事,她隐隐的看到希望又或者把我这句话当成一种默许,连连点头。

    到夏末时我已办了四位大臣。

    一名是太医院的陈太医。医女的出现,几乎遭到所有太医们的反对并对她们极为不屑。苗香上报时对我说,太医院的那些男人们言语间轻视而侮辱,并明暗阻碍,医女的学习极为困难而缓慢。于是,那名反对最为激烈的陈太医成为了我用来示众的箭靶。其实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这位出身于名医世家的宫廷医生,他被熏陶出极为认真负责的态度同时也摆脱不了高贵家世所附加他的高傲和迂腐,他太看重身份与血统了,于是忽略了它们在我强大的意志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以儆效尤,太医们开始安静了许多,至少没人再敢明目张胆的叫嚣说要把那些下贱的医女们赶出太医院。他们开始隐气吞声,看着那些医女在太医院走来走去学习抓药配方,尽管那眼神是极为冷漠的并时不时会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

    另外三名大臣是阻碍此次水利兴修的官员。其中两位大臣罢黜是为了表明我支持元遥督察水利的决心,确立了元遥的地位,并对工部其它大臣以示警醒;另外一名大臣颇为棘手,这位杨大人实在j诈狡猾,他在表面上支持元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实际上他以及他的势力集团团团抱紧,从中隐瞒作梗,使元遥在监察过程中遇到了很大的阻碍和困难。当我听到元遥上报的这个消息时,我只冷哼了一声,微微挑眉道:“好啊,那我们就以暗治暗好了。”过了三天,朝廷的文书到达杨大人 手里,他被迁出工部,贬为上州司马。原因也很是简单,只是因为他的老母去世他戴孝的三年内与他的小妾同房并使她怀孕生子。是的,也许谁也没有将此事当真,朝廷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员们多是行孝刚满一年便又入朝为官,官复原职了。那也只是朝廷更确切的说是当权者称心如意的情况下。得罪了朝廷,即便最微不足道的错误都可以授之以柄,唯一的下场就是杨大人那样痛惜而无奈的离开。

    于是兴修水利一事风风火火的展开,虽然其间的矛盾和困难不可避免,但毕竟也算是上下一心,齐心协力了。

    入秋时元遥回来了,他变黑了变瘦了。

    可是他为朝廷省了将近一百万两银子

    我亲自出去迎接他,见了他有千言万语,最后只简单的说了“谢谢”却已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单独请他在宫中享用御膳,隔着满满的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却只有我们两个人。

    在他面前我随意的走来走去,去拿银著任意夹食自己喜欢的饭食,全然没有平时庄重皇太后的样子。元遥不禁哑然失笑,问:“你平时就这样吃饭的么”

    我吮吸了一下蘸有酱汁的手指,回头略有调皮的看他,“并不的。平时都是宫人们将我看中的菜肴夹到我的碟子里,我所做的,只是拿起筷子将饭菜由碟子转移到我嘴巴里而已,当然如果我愿意,这样的程序都可以免去。你不要看这样满满的一桌色香味形俱全的菜肴,元遥你知道吗,这其中即便我最爱吃的菜式也不能吃过三匙。即便在吃饭时,我也要目不斜视,用沉稳而优雅的姿态去表现皇家应有的规范与威仪。当然,我更不能这样。”我冲元遥摇了摇自己的手指头。

    我看元遥陷入了沉默,知道我的话使他难过了,便故作轻松的说道:“所以今天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咱们就轻轻松松的、说说笑笑的吃一次饭好吗”

    元遥抬起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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