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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汉末男

正文 汉末男第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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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净地,早有离去之意。

    此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唯独张闿一无所觉。

    “你”一人见他不为所动,恨然推了一把,骂道:“妄自为学”

    张闿被惊醒,有些茫然,“你推我做什么”

    “市井之徒”

    “有病,我惹你了”张闿回敬一句,“好好睡个觉,关你屁事”

    这番话却惹怒了众人,周围几人听个明白,顿时群情激奋。

    “大胆,狂妄之徒可懂尊师之道”一人把手指头伸过来,一抖一抖的。

    本来被推醒就已经很不爽了,还被人指着鼻子上脸,张闿一把抓住,狠狠往下一掰。只听啊的一声惨呼,惊动四方,这下,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张闿松开手,有些不太习惯这种围观,“是他先惹我的,可不怪我下手狠了。”

    “老师即将远去,你们还有心思在这边吵闹”一个人似乎是大师兄之类的,大步走了过来,一见张闿又有些疑惑,“你是哪里来的,为何如此面生”

    “我从山外来的。”

    “既然来了就是老师的弟子,还请安分守己。”

    “知道了。”张闿见这人好说话,就答应下来,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的人。

    “他是张孟玄”忽有一声惊呼,一人如见神仙一般满身惊颤。

    居然能被人认出来,张闿笑笑,突然有些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了。摇摇头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伸个懒腰,放开脚步就要离开。

    当中,郑玄微微皱眉,却是仰头一叹:“为何世间多生逆命之人”

    场面本来十分安静,这一声叹息直直的传到张闿耳中,不由得心里一震,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不远处的老头子。

    “张大人既然来了,何不坐下一谈。”

    好像没什么可谈的。不过既然老者相邀,总不能不理睬。张闿转过身,走到郑玄当面,四周之人如见瘟疫,主动让开一条大路。

    “还没问老大人姓名”张闿信口一问。

    似乎没想到张闿竟然不认识自己,郑玄一愣,甚至以为这是在折辱于他,虽然如此想,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答道:“老夫郑玄,敢问张大人因何而来”

    “无聊,随处走走。”张闿倒是实话实说。

    郑玄皱眉,这话他不敢相信,自觉在劫难逃,索性放开了,直言相问:“张大人对郑某刚才所言有何见教”

    张闿无语,可怜前面的没听懂,后面的睡觉去了没听见,能有什么见教啊

    周围诡异的安静,慢慢的竟然有人偷着离开。

    看留下的人也是一脸决然之色,张闿更是奇怪,“老夫子有话还请直说”

    “夫。”

    “等等”张闿只听了一个字就打断了,虽然知道这样很不礼貌,“您老还是说的直白点,就像和寻常百姓说话一样,太过深奥的我可听不明白。”

    郑玄一愣,听说眼前之人目不识丁,难道还真是如此那么之前所言他是没听到心里去了又见张闿一脸坦然,又有些不自信,难以分辨他到底是不是有意装作如此。

    “罢了,老夫半身入土,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郑玄暗叹一声,坐正身子,正言道:“国君乃上天所立,人臣当为君而死,此为尽忠更是义、勇兼备的行为,而正直、刚克、柔克三德,为人臣者必须具备其一。”

    张闿睁大眼睛,有一种做牛的感觉,而郑玄正在对牛弹琴。

    第一百二十七章 霸权

    郑玄几近七十高龄,算是世间长寿之人,见识之广博可为天下之冠,可此时的他有些迷茫,对着张闿无辜的眼神,一语不发。

    他看出来了,他刚才的一番话毫无作用犹豫片刻,自觉时日不多,为了心中的天意也无所畏惧,索性直白的说道:“君主所为若不合上天意志,自有天罚。人的生死、贵贱、贫富、祸福都是由上天决定,你我同为寻常之人,自当应该恭顺天命,顺服上意。”

    这下听明白了,不就是让人听天由命么张闿有点不敢恭维,一直摇头。

    “君子属阳,小人属阴,社会之所以乱,乃是阴气过盛,小人当道的结果。”郑玄自知难以说服像张闿这样身居高位的诸侯,他本身也不是一个以诡辩见长的人,只能尽力而为,“大汉之辉煌,只因小人作祟,以致分崩离析。为人子者,自当侍奉父母;为人臣者,自当敬重天子。张大人身兼要职,自当为天请命,拔乱反正”

    郑玄到底不是个冲动之人,他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周围弟子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张闿之后之所以神情惶恐,就是因为他先前所言:小人当道,这小人如同彭城张孟玄,不思忠君为国,反行谋逆之事。而天子在野,人臣在堂,君臣倒置,大逆不道之举

    “不敢当大人称呼。”张闿有些后悔,不该自己送上门来的,像郑玄这种经学大师,几乎与后来的程朱理学一般无二,“叫我孟玄就可以。”

    郑玄分不清张闿对他的这番话抱着什么态度,似乎不屑一顾,也好像听到心里去了,只因张闿神态恭敬。没办法,张闿这是习惯了,凡是遇到为师之人,一般都是这种态度,背后听不听另说,但当面一定是一副恭敬有加的模样。

    典型的耳边风。这么一番说道,他干脆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放在心上。

    等了片刻,见张闿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郑玄更是拿捏不定,他所宣扬的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张闿好说歹说也是一路刺史,是为徐州之主,而今他本身客居徐州,自然属于张闿坐下之民,像这般责问上位之人,更是难以自圆其说。

    “罢了,老夫所言有所擅越,还望张大人莫要放在心上。”郑玄无奈,大概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活了七十年,就没见过像张闿这样的人。

    这就说完了张闿暗自诽谤,本以为被高人识破了自己的来处,谁知道这所谓的逆命之人说的是自己不像孝敬父母一样孝敬天子,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受教了”张闿起身抱拳,就要离开,倒也没有留下来继续受教的意思。

    周围子弟一片嗡嗡之声,眼见张闿要走,赶紧让开一条路来。

    忽然有人站了出来,挡在草堂门口,其人声姿高畅、眉目疏朗、须长二尺,可谓当世美男子,张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再也没有当初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张大人既然受教,自当还政与天子,并尽心辅佐,以图匡扶社稷。”此人俯身下拜,“若如此,天下之幸,百姓之福。我等不肖,自当尽心为之驱使。”

    张闿见他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显然是个诤臣。不怕郑玄这样的人说道,却最怕如当前这人一般,不畏生死。你若不从,他必步步紧逼。要是一狠心杀了他,就成了纣王一般的人物,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就当没听见吧。张闿准备绕路过去了,往左一步,这人竟然同样一步,还是挡在当面。这就有些过分了,张闿突然面含厉色,杀意十足。君主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吾弟子年少,言而无状。所说也是老夫所授,张大人若是要责怪,就冲着老夫来吧”此时,郑玄走上前,把这人挡在身后。

    “尊师再上,弟子不肖”此人倒是硬气,先是朝郑玄一礼,又上前直对张闿,“今日所言,言出本心,大人若要责怪,我一力承担就是”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倒是个有志气的读书人。

    “姓名”张闿看着他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自己当年也曾怀抱梦想,无所畏惧。

    “清河崔琰”

    “什么是天子”张闿不打算走了,突然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崔琰一呆,本以为张闿要喊打喊杀了,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以汉书作答:“王者父事天,故爵称天子。”

    “天子可是上天之子”

    “天命神授,天子乃上天所选,代为治理天下之人,可为上天之子。”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然天子是上天所选,你又不是上天,怎么知道她这次选中的不是我呢”张闿难以掩饰心中的愤慨,既然逃不了反贼的命运,还遮遮掩掩个什么。

    “这”崔琰有些惊到了,一时无言以对。

    “天子尚在,天命之人已定,张大人此话过了”郑玄暗自惭愧,竟不如弟子敢言。此时也放下顾忌,仰天叹道:“命运不可更改,若要强自逆天改命必为天理不容。张大人身在其中,不知天命所在。大汉巍巍四百年,四方顺服,虽一时困顿,而人心未散,试问天下何人不以身为大汉子民为傲”

    “老先生可曾在世间行走”张闿直视郑玄,不等他回答,“你只一心深山归隐著书立说,大汉子民现今如何,你又何曾知道”

    “载戢干戈弓矢藏兮。麒麟来臻凤凰翔兮。与天相保永无疆兮。亲亲百年各延长兮。”郑玄唱完,默然不语,他不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隐者。自少年为学,稍长为吏,壮年去国,游学关西身经两次党锢之祸之后,归隐山林。又经黄巾起义,避乱到此之后,守节不仕并隐居授徒。对他来说,世间一切风风雨雨都曾看在眼里。

    他隐约知道大汉纷乱的根源,无奈根本无能为力,只能更加寄希望于教导世人安于宿命,以求纷乱平息,上下合一。

    “我也以身为汉人自傲,可而今天子威仪不存,号令不明,再加上诸侯不义,征战不休。以致民心不安,无处可依。民心即是天意,天意已改,何谈逆天”张闿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情并没有好转。

    他是那种你说我不好,我就做给你看的性子。一直被这些人当做逆臣反贼,不由得心思不定,可到底是正统思想的人,逆不逆天倒无所谓,国家民族之事却是常在心头环绕。大汉,是一个特殊的字眼,她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朝代,更是汉民族千年之后的骄傲。虽然嘴里说的利索,好似什么也不在乎,可是又怎么能轻易放下。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是每一个热血男儿,不可割舍的感情。

    汉末三国之后,魏晋南北朝时代,更是每一个熟知历史的汉人心中永久的痛。

    “若是你们这些诸侯个个安分守己,上听天命,下体百姓,自然风调雨顺,又何来这乱世乱民”崔琰回过神来,直言不讳。

    “你忘了么我只是一个寻常的大汉子民,王侯将相并不是我们的本心,若不是活不下去谁会冒着杀头的危险揭竿而起至于为什么会天下大乱,你们何不问问自身”张闿叹了口气,此地的读书人大都是家有余财之人,算来不是世家就是地主,和他们说无异于对牛弹琴,也就不想再争下去,天下纷乱的根源很多,也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既然身为子民,更应该恭顺天命,犯上作乱本是不该,如今还不知悔改,罪莫大焉”崔琰说得痛快,毫不客气的在火上浇油。

    张闿神色十分不爽。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时候,陈到三两步撞了进来,正好听到崔琰的话,一把抓了起来,顺手摔在地上,“府君,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

    看着地上一脸恨色的崔琰,张闿仅有的好印象没了。

    圣人遮天,书生误国。

    “明天你们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哪些走了的,都到刺史府前报道。”张闿挨着看一眼周围的人,黑压压的一片,算来千八百人总是有的,最后把眼睛定格在郑玄脸上,“老夫子要走,也得等此事了结之后。”

    众人神情大变,有人心思灵动,却是猜到什么,大声道:“士可杀不可辱,我等岂可蹉跎于田地之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下,包括郑玄在内,人人色变。

    “若是一人未到,所有人抄家灭族,绝不姑息。”张闿很平静的说了一句,却是杀气凛然,一步跨过地上的崔琰,带着陈到径直离开。

    留下一众人等,面色苍白。

    张闿离了草堂,再等上山顶的时候,天色已黄昏。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张闿还是在那块大石头上坐着,暂时还没有回城的意思,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该做个决定了。”仿佛自言自语,却再一次体会到了身不由己的滋味,左思右想了好久,还是从心底想让一个强盛的大汉继续延续下去。不过,曹操是凶恶的敌人,袁绍是强大的敌人,大汉江山能否延续下去,还得等好多年之后,战胜他们才能谈起,若是有生之年能看到结尾,那么,大汉将是一个强大的民族而不再是刘家的大汉,至于天子刘协,将是一个记号,永远不再有实权。

    陈到立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我们回去。”打定主意,张闿长呼一口气,再不回去,怕是有人就要担心了,想到某人,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几丝笑意。

    第一百二十八章 执着

    彭城刺史府。

    糜贞看着好端端的张闿安下心来,半天没见人还真让人心绪不宁。

    “我说你跑哪去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不知道有人担心有人害怕么”甄洛却是毫不客气,大有叉腰顶嘴的大妈态势,也不怕有损她美女的形象。

    “肚子饿了。”张闿表示无辜,只不过随处走走,又不是三岁小孩,而且还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就回来了。不过从早到晚整整一天没吃东西,又是受惊吓又是爬山涉水与人口角,这肚子饿得疼了,一坐下来,更是腿脚都有些发软。

    甄洛见他一副无辜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说下去,回头看着糜贞,“姐姐,看样子没什么事,那我就回去了。”

    “都这个时候了,一起吃些再回去吧。”糜贞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回去,怕是又要麻烦婶娘一趟,我这里都准备好了,你就留下来吧。”

    “就是啊,吃完再走”张闿搓搓手,顺便吆喝一声,“叔至,你也来。”

    很快小丫头就把饭菜都端了上来。

    “大叔最近跑哪去了”张闿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丹阳兵来,上午才见人,这会又不见了。这些天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只是偶尔出现一下,好多时候连吃饭都不见人影。

    “去讨媳妇去了。”却是小芽翘着小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哦”张闿拿筷子的手一顿,这么好的事竟然把自己瞒在鼓里真不是个东西。

    “你不是要弄什么相亲么”甄洛满怀狐疑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你那个老不尊的大叔正积极呼应,这些日子就带着他的人满县城满村落的跑,就这两天回城落了个脚,下午又不见人,说是要去郯城,就连你的生死都不顾了。”

    “另外诏书和使者都已经送出去了。”糜贞接过话头,“臧将军明天一早就出发,他带回来的粮草也已经清点清楚,确有二十万石,都已经安置妥当。只是粮仓已满,来日收获的米粮就没有地方安置了,你看是不是在城内再建一个粮仓”

    “这样啊。”张闿挠挠头,“那就免了今年的田赋,各地官田收上来的米粮也不用再运过来,就存放在各郡各县的库房里吧。”

    “嗯。”糜贞点点头。

    “还有一个事我得说说。”张闿看一眼糜贞又看一眼甄洛,突然有些啼笑皆非,所谓左膀右臂,一般来说都是指鬼才毒士之类的人物,哪怕如典韦许褚一般,五大三粗也可以,谁知道在自己这里,竟然是一对国色天香的妹子。

    名声不好也是应该的。不过十分养眼,也十分放心,谁爱说谁说去吧。

    “有什么事就说,干嘛吞吞吐吐的”甄洛小吃了三两口,并不怎么有胃口。

    “以后称王称霸的事就不要再提起了,我就做丞相很好。”张闿算是打定主意了,若是没有意外,这个决定不会更改。

    糜贞和甄洛都是一震,相视一眼,各自无语,怎么就摊上个没志气的主子

    甄洛放下碗筷,来彭城已经一年有余,她真弄不清楚眼前这人的心思。一者全然不在意礼数,以身份和魄力来说,自当逐鹿天下问鼎四方,可他就是不自觉;二者似智又似愚,说的难听点,大部分时候都是个呆子,可一到关键时候倒也能指望得上;三者师从何人这是个疑问,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他言语之间多有古策,想来曾受人教诲。

    “你心里真这么想的”

    张闿准备点头,一看甄洛气愤的神情,无论如何却说不出一个是字。

    “叔至,将军刚才从哪里回来”糜贞若有所思,却是问一旁闷头吃饭的陈到。

    “南山。”陈到抬头答一声,继续给自己夹菜。

    “南山,草庐,郑玄。”从糜贞嘴里轻吐出三个断句,她隐隐有些明白了。之所以不愿意把孔融请来,未尝不是顾虑这个,而郑玄还是个知道弯曲的人,就已经把人影响成这样了,若是孔融来了,岂不是更加难以善了

    儒家之人对于诸侯来说,没有逆反成功之前都是必然驱逐之人。

    “妾身希望将军行秦皇汉祖之事。”糜贞只有一句话,不长。

    张闿听明白了,却只是愕然,他从来都不曾想到会从糜贞嘴里蹦出这种话来。

    “将军若是执意不肯。”糜贞少有的坚定,“不如这就收拾行囊,妾身与你一起归隐山林就是。”

    归隐山林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让人十分蛋疼的话题,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还要归隐山林,到不如直接一道白绫把人勒死算了。

    张闿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知道手下所杀之人是曹操的老父亲之后,也没能够打定主意隐居山外,反而下意识的往人多的彭城前行。

    哪怕有房有女人,又怎么能忍受得了空闲的寂寞

    这成天糊里糊涂的想什么呢张闿拿起碗筷,什么都没说,只是和陈到抢吃的。

    “姐姐,他这是”

    不只是张闿,连甄洛都被糜贞所说的惊到了。万一这祖宗听不得这般话语,甩手不干了,那可真是树倒猢孙散,整个徐州眨眼之间四分五裂,无可救药。

    “好了,没事了,大家吃饭。”糜贞自己也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看了一眼不言不语,大口吃饭,长筷夹菜的张闿,暗自庆幸,还好

    甄洛半信半疑,就这么了了

    “妹妹,待会让人去把北海的诏书追回来,就不用再送过去了。”

    知道张闿是见过郑玄之后更加心思不定,糜贞拿定主意,坚决不能让孔融过来。那是一个比温侯、比郑玄,更让人头疼的东西,若是来了,彭城肯定是早晚不得安宁。

    “好。”甄洛点下头,去往北海的使者正在臧霸那里,本来相邀明天一起出发,以图兵不血刃的拿下北海,这下看样子没戏了,可惜了。

    “那倒不用,还是送过去吧。”张闿却开口说话了,“既然有可能白得一片沃土,干嘛不做明天我带着子义和宣高一起去琅邪,要是那孔夫子不从,我就直接杀过去”

    看着张闿这般模样,甄洛突然有了胃口,又拿起放下的碗筷要再吃一些,“那倒不用将军你亲自出马,让刘辟随同臧霸返回就行。前者孔太守与陶使君较好,是以北海郡往南,与我们徐州交接之处并无防备,你要是亲自前往,反而会暴露我们的意图。”

    “呃,那也行。”张闿继续闷头吃饭。

    第一章 望北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只是一个平常的早晨,陈到早早的跑来张闿的屋外,在窗口静心听了片刻,屋子里还没有动静,按照往日的情形来看,里面那主子一时半会也起不来,这鸡鸣刚息旭日未升,要想等他醒过来恐怕还得很久,索性走到门口立着,此时也只能是一个等字了。

    眯眼等了有半个时辰,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里面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手搭在房门上轻轻一推,开了一步跨进去,放眼一看,里面竟然没人

    陈到飞也似的跑了出来,昨晚甄洛才逮着他严厉的批评教育了一番,今个一早居然直接把人给丢了,若是有个好歹,去了性命也难辞其咎

    刺史府正堂,糜贞才坐下不久,正在考虑是不是让小芽送些清粥到张闿房里去。看了一眼身后的小丫头,她正在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糜贞苦笑着摇摇头,看看天色,那懒人怕是还蒙在被窝里做着美梦呢。这时候却见陈到三两步跑了进来,不由得有些惊讶,问道:“叔至,可是将军有什么吩咐”

    陈到左右一瞄,没见张闿,更是心慌,急声回道:“府君不见了”

    “不见了”糜贞一惊,“府里他能去的地方,你可曾找过”

    “找过了,没有”

    难道是昨晚的话过了糜贞心里千回百转,整个人更是呆立不动。

    “小姐”小芽睁大眼睛,轻轻推了她一下。

    “去问问门子,看将军有没有出府。”糜贞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先要把人找到,他要是真不愿意称孤道寡,那就从此不再提起就是。

    陈到又急步跑到大门口,询问一趟,却是心里一安。

    “府君去城外校场了。”

    随后而来的糜贞也松了口气,几个人一起往校场行走。

    彭城北。

    太史慈、臧霸、刘辟、龚都等将耸立一排,身后五万将士井然有序。

    张闿当面而立,金盔银甲在身,腰挂铁剑,手持长刀。倒是举止有度,霸气昂然。

    “主公,孔文举不治军事,北海虽有五万军马,在末将看来不堪一击。”臧霸抱拳请命,“与末将一万人,一月之内必攻进北海,生擒孔文举”

    前者征战淮南,他留守下邳,眼睁睁的看着徐晃,管亥甚至吕玲绮大放异彩,而他什么功劳都没捞上不说,还成了一个运粮官,干起娘们的活计来了这次这个机会正当其时,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末将等愿随藏将军前往”刘辟和龚都也不甘落后,相携而出。彭城与袁军大将纪灵交锋,太史慈一战而定,他兄弟两都未曾显露身手,而管亥当年相投的时候,更是生擒曹军大将夏侯淳,哪怕不争个先后,也不能落了面子不是

    太史慈也有些意动,可是不等他说话,张闿已经开口了,“既然如此,子义留下,我以彭城安危相托,若是有变,可自行处置”

    “喏”太史慈无奈,看样子注定守城的命。

    一旁,甄洛满怀狐疑,总感觉张闿变了个样子,这么早能见人就已经不容易了,何况一副派头十足的模样,可算精神矍铄,而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一个小老头子

    “军师可愿随军出征”张闿转头看向她,这时候贾诩不在,陈群未归,可怜身边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也顾不得甄洛是个女子。

    “我啊”甄洛一呆,迅速反应过来,答一声:“当然”

    突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昨晚不是商量好由臧霸和刘辟领军前往么小两步上前,低声问道:“你这是打算亲自出马昨晚不是才说好的么”

    张闿一笑,“打草惊蛇么那倒不用担心,还打着宣高的旗帜就是。”

    人多,甄洛不好多问,这倒也是个办法,只要不打出骠骑大将军冠军侯的旗帜,臧霸返军琅邪,属于正常调度,想必北海郡也不会生疑。

    “好了,都下去准备,除两万将士随同子义留下,三日之后,其他人都随我前往”张闿估摸了一下,这孔融虽然连拖家带口的黄巾都打不过,可总是一路诸侯,还是小心为上,太史慈要留守,那就把臧霸和刘辟等人都带上,万万不能阴沟里翻船。

    臧霸和刘辟得令,下去整顿队伍去了。

    “主公,我总不能一辈子守在彭城吧”太史慈心痒痒的,与纪灵一战是他的处子之战,只可惜纪灵本事有限,让他有些意犹未尽。

    张闿把长刀递给他,“接着,我走了之后要是有人捣乱,该怎么处置你自己做主。”

    甄洛也随军前往,彭城独留下糜贞,张闿有些放心不下,若是那些文武大臣们继续行走游说,甚至串联作乱,还得靠太史慈镇压。

    “明白”太史慈神情一肃,接过长刀。

    甄洛有些欲言又止,她不明白张闿为什么如此信任太史慈,不久前他与车骑将军朱公伟接触一事还未曾了结,而今又把大权交到他手中,若是有个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待人都散了,甄洛再无顾忌,劝说道:“将军,你还是留在彭城吧这北海一行,若是孔文举还算识趣,那你岂不是空跑一趟”

    “袁公路这么一闹,虽然被我们打回去了。可这天子之名也不知道还能用多久,趁袁绍那里还没有动手,再多用一次吧。”张闿叹了口气,那背后怂恿袁术的孙策和周瑜真不是个东西又想起昨天所见的郑玄,这老爷子和孔融是一路人,都是当世儒家思想的领军人物,更是活了大几十年的老家伙,什么事不能看穿

    单凭一纸诏书,孔融怕是不会前来,早点整军备战才是正理。

    “照于今这种态势,你觉得那位四岁就会让梨的孔北海,会傻乎乎的跑到我们徐州来么”张闿想起这一遭就顺口说了出来,丫的,四岁就懂圣人之道,十岁就心思通透。这样的人,哪怕到老来迂腐,可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

    甄洛无语,这事确实只能想想,“我是放心不下太史子义。”

    “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张闿一愣,看着甄洛的神色,隐隐有些明白。

    “他是一个有雄心有抱负的汉子,更当得一个孝字。”甄洛不愿意说的太直白,“皇家以孝治天下,孝顺之人必忠君为国,要是天子相请,只怕变化在即”

    “你多想了。”张闿挠挠头,眼前这小妞就是腹黑

    “希望是我多想了吧。”甄洛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多说,正好见糜贞和陈到一起过来,连忙迎了上去,“姐姐,你怎么来了”

    眼看张闿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糜贞的心放了下来,“没什么事,只是想过来看看,将军怎么一早就来这里了”

    张闿还来不及作答,甄洛抢先一步,“他不仅来了,还要亲自领军去北海呢”

    “是么”糜贞有些惊讶,稍微迟疑一下,“将军,孔北海举世闻名,就算他不尊上命,也急切难下,不如待贾军师和管将军返回,来年准备妥当,再往征伐。”

    “是啊,管将军熟悉青州地形,来日等他返回,再图北海不迟。”甄洛在一旁帮腔,南方刚战罢,急切之间再与北海开战,若是失利,得不偿失。

    “机会难得啊,要是等明年袁绍重新找个人做了皇帝,我这大义之名就彻底没了。”张闿这次倒是很坚决,“征讨北海一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有信心,顶多无功而返,断不会损兵折将大败而回。”

    “那好吧。”糜贞见不可更改,也不再劝说,“不过你要把太史将军带在身边,他为人谨慎,若是有个万一,也好有个照应。”

    “子义还要留在彭城镇守。”张闿有些挠头。

    “我从军行走多有不便,不如让太史将军随你出征。”甄洛下意识里对随军出征有些抵触,虽然不用她亲自冲锋陷阵,可也看不惯满地的尸山血海,“于今兖州刚定,曹操既然退回许昌,仓促之间也不可能起兵攻来,今年之内,想来彭城不会再有战事,我多派人在边界探视就是,何况再过些日子贾军师和管将军就要带大军返回,可保彭城万无一失。”

    这也是个办法,当年万般无奈之下,也曾让甄洛镇守彭城,正是那次的表现征服了张闿,有她在,确实不用担心,“好吧,那我把子义带着,怕是他正求之不得。”

    “就这样说定了。”甄洛松了口气。

    第二章 混乱

    冀州邺城大将军府第,对于袁绍来说,曹操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而所说更是改天换地的大事,袁家一门子谋士武将更是心思萌动。且不说郭图、许攸等人喜不自禁,田丰与沮授却是黯然失色,废立天子岂可轻言为之

    “你们说,他曹孟德抱的什么心思”袁绍是心动与心忧并存,这事成则天下指日可待,败则死无葬身之地,更是夷灭九族万劫不复之事,有董卓为鉴,“皇帝于今好端端的在徐州,而曹操却建言让我重立天子,此事多有古怪,众位且不可轻视”

    “此事大有可为天子落入贼手,而生死未知,主公以忠臣世家之子身兼大将军之名,自当重辅大汉江山,立不世之功”郭图娓娓而谈,“曹操是何心思又何必在意待来年开春攻进易京,生擒公孙瓒,我邺城即将坐拥四州之地,为天下之雄,何人可当”

    “公则所言极是,前者大公子入青州,各路守将望风而降,唯独孔文举迟疑不定,于今大军已经兵临北海,一月之内必战而胜之,青州全境即将为我所有,当此时,天下半入主公囊中曹操也罢,张闿也罢,不过螳臂当车之徒”

    郭图和许攸相继进言,袁绍大是心动,开年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接迎天子的大好时机,让张闿捡了个便宜,于今重立朝堂正是实至名归。

    “万万不可”田丰上前一步,甚是痛心疾首,“废立之事岂可轻言为之曹操之心又岂可轻而度之,天子入徐州更是天下公认,主公逆天而行,是为败亡之道何不振臂高呼,聚四方诸侯,并攻徐州,杀进彭城,剿灭乱贼,以求解救天子”

    袁绍脸色十分难看,自十八路诸侯攻进洛阳,未曾拿下董卓,却不欢而散,路途之中更是自相残杀,他这个诸侯盟主早就言过其实,此时振臂高呼,又有谁响应

    “曹操既有此心,何不在许昌行之反而让主公勉为其难其心可疑。”沮授也是上前一步,与田丰并列,“我等才疏学浅,未曾洞悉他的阴谋,但此事事关重大,何不稍候,待颜良文丑二位将军生擒公孙瓒,大公子入主北海之后,再行商议。”

    “若此时改邺城为都城,立皇室子弟为主,前方将士自然士气大振,拿下易京与北海更是易如反掌,何必等来日”郭图就是看不惯田丰与沮授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蹬鼻子上眼。可不管对于错,反正先对着干了。

    “郭公则,你是何居心”田丰终于忍无可忍,大怒道:“我等同为汉臣,不求营救与天子,反而处处相逼,端得不为人子”

    若此时冀州重立新皇,谁知道彭城反贼张闿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天子给斩杀

    郭图气急难耐,回敬一句:“你既然如此上心,何不这就去彭城,杀了反贼张闿反而一得空就在这里与我计较,难道你就忠义了”

    “我”田丰一口逆血上涌,脑门一黑,身子摇晃不定,旁边沮授赶紧扶住他。

    “好了,都别吵了”好端端的一件事又被弄成这般模样袁绍却是无可奈何,只能选择暂且把事情压下,“都下去吧,此事容后再议。”

    一众人等不欢而散。

    与邺城就要吵翻天不同,兖州许昌曹操的地方却是一团和气。

    “孟德,就你这心思,简直坏透了”郭嘉手握一杯酒,时不时的还闻一闻,“我猜现在袁大将军那里肯定不好过”

    曹操可有可无的一笑,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恶心袁绍,更重要的是彭城,那个让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的人。

    二虎竟食他想要的是这个结果。天下有四方,天子却只能有一个若是邺城与彭城同称皇帝,来日必定不能共存,待袁绍缓过手来,他一定会急着先与徐州交战

    “奉孝,你说彭城现在得到这个消息没有”曹操见郭嘉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终于没忍住想问上一问,“他若是知道袁绍欲立新皇,你说会有什么反应”

    郭嘉早知道曹操有此一问,想了想却还是摇摇头,“可能在乎,也可能不在乎,袁术那么一闹,徐州天子的威信已经不足以称道,而以彭城现今的战力,他未必还会在意天子,若是有心,还不如拉起旗帜,自立为帝”

    “自立为帝”曹操觉得不可思议,连董卓都不敢如此行事,更何况彭城

    “现在就看袁绍会不会扶持皇室北面为王,若是此事成行,依我看,徐州倒不如直接逼天子禅让,随后南边称孤道寡,一南一北相向而立。”

    郭嘉此话似乎有些耸人听闻,曹操犹自难以置信,以他自己的雄心壮志也从未有过帝王之心,突然有所明悟,“他本是反贼”

    “没错,本分不同。张孟玄本为黄巾余孽,他在徐州的所作所为又彻底得罪世家,表面上是为一方诸侯,可除了三两个毛贼,未曾有一人相投。”郭嘉慨然一叹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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