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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汉末男

正文 汉末男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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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可惜了”

    “别给我遮遮掩掩,有什么说什么”曹操看着他手中的杯酒,郭嘉却是闭口不言,只是拿着酒杯摇了又摇,曹操无奈,只好亲自拿起酒壶又给他斟满。

    “听说淮南膏腴之地也落在他手中。”郭嘉端起酒杯一口喝尽,“待来年一切安定,或可能一举拿下庐江,那么彭城将拥兵三十余万,不比当日袁公路来的差劲。”

    “别尽说些没用的”曹操心中有恨难以释怀。

    “若是继承贼首张角遗志,再次揭竿而起,天下残留贼寇不下两百万,正是应者云集,纷乱之中,行王者霸业正当其时”郭嘉却不管曹操如何计较,自圆自说不算,还反问一句:“孟德以为此举如何”

    “当年张角都未曾成事,何谈其他”曹操一语否定,十年前黄巾暴动,各地乱贼相加,不下千万之众,锐气正盛之时尚未成事,到而今更是苟延残喘,能有什么作为

    “未必”郭嘉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当年大汉虽败可余威犹存,而今天子落入贼手,各路诸侯包括主公你在内,竟然无动于衷。”

    看着郭嘉似笑非笑的样子,曹操愕然,事实确实如此,天子突然到了徐州,虽然大家都知道张闿是反贼,可竟然无人征讨后来只有袁术私心作祟,摇旗呐喊一番,却无一人响应不说,还大败而回,被人看了笑话。

    “所以在我看来,天下能成事者三。”郭嘉单手一握,“冀州袁绍,徐州张闿”

    曹操默然,也无心再问还有一人是谁。

    “说远了。”郭嘉甚是喜欢吊人胃口,“袁本初就不说了,你比我了解他。只说张闿,现今徐州形势大好,看似无懈可击,可其中更是危机四伏。”

    曹操心思一动,等了半响却见郭嘉死不张嘴,无奈再倒了一杯酒。

    “徐州近期之内必有大事发生”郭嘉一口咬定,“吕布勇烈,手下尽是骄兵悍将,与徐州格格不入,两者之间早晚一战,无可避免。或是吕布一戟刺死张闿,或是张闿把吕布逐出彭城,不管如何,徐州必定纷乱,更是一时难以平息。”

    曹操等人还不知道吕布已经反出彭城,而刘备更是无奈潜逃。

    “还有一难。”郭嘉酣然一笑,不等曹操询问,直言道:“正是刘皇叔前者与吕奉先相争,刘备三兄弟如何,主公怕是记忆犹新”

    “没错,我本以为天下除了吕奉先,就数典韦与许褚,不曾想关张二人更胜一筹,刘玄德有此二人相助,早晚必成大器”

    “这正是矛盾所在刘皇叔身为皇室中人,必然一心辅佐汉室,根本不容他人染指江山,若是张闿有意自立,就不该让刘玄德手握军权。”说到这里,郭嘉有些皱眉,他硬是分不清张闿到底想做什么,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总是似是而非,整个一四不像

    这时候,荀彧却是快步走了过来。

    “脸色这么难看”郭嘉很是奇怪,荀彧一向稳重,当有大事发生

    “主公,郭汜于长安称帝”

    第三章三 比试

    眼见徐州防御森严无处下手,东北袁绍更是碰之不得,曹操只能紧盯着西北,不曾想这一回头就遇到这种情况,郭汜称帝若说袁绍或者袁术甚至张闿做下这等事,也不会太让人惊讶,可这郭汜算个什么东西,曹操冷笑三声,不屑一顾。

    难怪荀彧神情严峻,他是一个地道的保皇派,生来以汉臣自居,辅佐曹操更是看重的他的雄才伟略,以图借他之手,剿灭乱贼,匡扶社稷。冷不丁受了这么一下子,难免心情激荡难以平静,不由得开始怀疑大汉江山是不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文若,来,坐下来喝一口”郭嘉虽然知道自己的好友是个死心眼的人,可眼见他气苦无助的模样,也是心里一疼,站起身劝道:“这事急不来,郭汜既然谋逆,我等出兵剿灭就是,以主公的谋断,年内就能见个分晓”

    “文若,且不可丧失心神那郭汜不过跳梁小丑,覆手可灭,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曹操轻喝一声,眼见荀彧冷静下来,伸手一指左手旁的位子,“坐,先听奉孝说说当今世道。”

    “董卓身死,西凉军合力逐走吕布之后,自此四分五裂。樊稠、李催、张济等人先后败亡,独留下郭汜一人占据长安。而今更是大势已去,只要尽起大军前往,必能一战而定。顺便也给天下所有有异心的诸侯世家一个警示:大汉虽老,力犹未尽”郭嘉先是安抚一番,见荀彧心情平复,重新提起之前未完的话题。

    “现在有两件大事需要文若来为主公解惑。其一,袁本初会不会北面为王,在邺城扶植天子;其二,张孟玄大胜袁公路,其势已成,会不会逼迫天子禅让,自立为帝”

    荀彧到底是个非常之人,片刻之间冷静下来,推测一番,断言到:“袁绍好谋无断,必不成行,此事断无可能而张闿似是而非,难以揣测,只是以往日行为来看,此人深谋远虑,没有十分把握断不会取天而代之,是以年之内也无可能。”

    曹操听个明白,连连点头。

    “不过郭汜既行逆天之举,此事多有变化。”荀彧刚坐下又站起来,来回走动几步,又被郭汜一事弄得思绪混乱,只是看着郭嘉,“奉孝,我心思已乱,还是你来说。”

    “不错此事诸多变化,主公二虎竞食之计,本来一无是处。”郭嘉毫不客气的点破曹操,也不管他尴尬的神情,继续说着:“可于今就不同了,袁绍若是得知郭汜此举,肯定不甘人后,不出明年必定扶持天子与之对立。而张闿手握真命天子,不管他承不承认,他从心底还是把自己当成大汉子民,必然不能容忍郭汜此举,我兖州自有好处。”

    “奉孝接着说。”曹操若有所思,想来郭嘉最擅长临机应变,必然有所针对。

    “这其一,主公二虎竞食之计得逞,待袁绍北伐公孙,南取北海成功,就与徐州相连。我等再让出泰山之地,让袁绍与之正面相对,到时候孰轻孰重,袁绍自有谋断。”郭嘉笑得很是畅快,“而徐州张闿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难以招惹之人,有曹孟德和袁公路为证,任何轻视他的人,必然会付出代价。”

    “说其二”曹操自认心胸宽广,忍了

    “郭汜称帝好处尽在我兖州”郭嘉想着来日拿下郭汜之后,是不是饶他一条性命,“袁绍一时腾不出手来,而张闿离长安更是千里之遥,可谓有心无力”

    “好处在哪”曹操摸了摸二寸短须。

    “正愁出兵无由,郭汜自寻死路。主公自当南北请命,北请袁绍之令,南请天子之诏,克日起兵夷灭乱贼”郭嘉说的兴起,双手一拍膝盖,“来日挟天下之望,经南阳宛城,直达长安,由此关中之地尽在手中不说,天下更是人人称道,言曹孟德不负众望”

    “连日征战,我等粮草不足,怕是难以为继”荀彧对郭嘉所说略有不满,虽然早知道他放荡不羁的性子,可一直对他混不把天子放在眼里的话语略有微词。

    “向彭城讨要就是,张孟玄当日都能不遗余力的资助吕布,想必粮草军需充足,我等为天子征战,要上一些也是应当。”

    “若是他不给呢”荀彧有些不自信,年初张闿就曾主动送上粮草,放回大将于禁和夏侯淳,好让曹操从郯城退兵,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难以琢磨。

    “他若给了当然最好,要是不给也就罢了。宛城之地大有积蓄,于今由张济之侄张绣占据,来日夺其城拿其粮就是。”郭嘉毫不在意。

    “奉孝所言,甚得我心”曹操不由得大笑,“文若,你这就起草文书,分别送往邺城与彭城,来日得天子之命,我等立即起兵杀往长安”

    长安之变,张闿一无所知,此时正在和太史慈、臧霸等人一起演练兵马。

    “子义,把我的刀拿来,你我一起去往北海。”

    “当真”太史慈一听,喜不自禁,连忙把背上的长刀解下。守城从来都不是他愿意干的活计,征战沙场斩将夺旗才是好男儿所为

    “本来让你留守比较稳当,可军师看不惯流血的场面,自愿留下。”张闿接过长刀,耍了两下,“既然你号称安北将军,这次北面征战怎么能少得了你”

    “末将愿为先锋”太史慈怕事情再起变化,赶紧请命。他跟了张闿将近一年,来回奔波从不轻离,深知自己的主公耳根子软,非大是大非之事,一向没什么主见。

    “不成先锋之职,非我臧霸莫属”知道张闿要亲自领军出征,臧霸自知担任主帅没戏,抢个先锋也好,也顾不得太史慈眼下是个红人,抢了再说

    “主公,我等兄弟相投,未曾有片甲之功,正当作为前军,一路开山架桥,探视敌情。”刘辟与龚都也不甘示弱,并身站了出来。

    “北海地形我熟,先锋非我莫属”臧霸占得地利,再次强调一番。

    刚才还嫌人手不够,这下好了,睁得面红耳赤,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张闿倒是想到一个有点馊馊的主意,“既然各有道理,我看不如比试一番,赢者当为先锋”

    “好”臧霸当先答应,手下三个校尉孙观、吴敦、尹礼也在一旁摇旗呐喊。虽然早就听闻东莱太史慈之名,可他自认为不弱与人,无论刀枪剑戟样样拿手。

    “我等兄弟也赞同。”刘辟与龚都却面色有些发苦,他两混迹江湖十几年,自知天资有限,身手也是一般,是以很少强出头,也未尝不是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敢不从命”太史慈更是兴起,自徐晃离了彭城,再无相交之人,眼见臧霸跃跃欲试,岂甘示弱,“不知主公打算如何比试”

    “好,既然各位都有此心,那就比上一比”张闿也来了兴致,“孙观,把你的头盔借我一用”

    “喏”孙观大喜,把头盔取下,递过来。只是没想到张闿居然还记得他的姓名。

    张闿拿着头盔走了一百五十步,这距离已经很远了,转身回头,大声道:“都看好了,谁能一箭射进我手中的头盔,谁就是先锋”

    说完单手拿住头盔顶帽,往右平举,本来是想用铜钱的,可惜那东西太小,看不清楚也太过危险,要是一箭射偏,那可就危险了。

    “这”

    太史慈、臧霸和刘辟面面相觑,就没见过这样的主公虽然一百五十步已经足够远,想来利箭射过去也没多少力道,闪避不成问题,可问题是谁敢动手啊

    倒是陈到没想那么多,直走过来,瓮声道:“府君,给我拿着”

    张闿也有些忐忑,太史慈的箭术他信得过,臧霸应该尚可,可这刘辟就不好说了。不过看了看自己浑身的甲衣,又安下心来。这么远,不要不射到脸,射中了也无所谓。

    “要作先锋,自当胆大心细,岂有不敢出箭之理”张闿把陈到推到一边,“子义先来可要瞄准了射射偏了,立功赎罪”

    “喏”太史慈被点到姓名,不再推辞,取了弓箭遥遥相对。

    “主公当心”

    话音刚落,太史慈一箭射出,正中头盔,箭在盔中旋了两圈,落到地上。

    “正中,下一位”张闿发现自己还是小瞧天下英雄了,这么远太史慈射来的箭枝依然有力,差点让人没拿稳头盔。

    “我来”臧霸不甘示弱,同样取了自用的长弓,吆喝一声当心,也是一箭不偏不倚正中头盔。

    只剩下刘辟一人未射,他却苦笑着摇头,喊一声:“我认输”

    距离太远,他自知把箭射过去都成问题,更没有准头,可不能让张闿有个好歹,索性认输,弃了这先锋一职。

    张闿提着头盔过来,顺手返给孙观,转头看着有些失落的刘辟,笑道:“勇者为将,智者为帅。刘将军何必气馁,人各有所长,这么远我又何尝能射中”

    一百五十步,吕布能一箭射中画戟小枝,张闿也曾私下比划过,很惭愧的是,单臂不下百斤之力的他,使尽全力还是够不着。今天也只不过是想见识一番,倒是长眼了。

    “末将受教”刘辟拜服。

    “子义与宣高未分高下,当再比一局”

    第四章军 军师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当分个胜负才是,太史慈与臧霸翘首以待。

    张闿正在考虑下一局比什么,却见甄洛快步走了过来,“将军,郑大师携一众弟子在府门外相侯”

    张闿一愣,差点忘了这一遭,摆摆手,“让他们侯着,等我这里忙完再说。”

    甄洛稍有迟疑,不过张闿身为一州之主,就算郑玄名头再大,也没必要倒履相迎。只是有些不明白,郑玄好端端的在山中注书,又没人相请,他跑过来做什么看其神情更是悲壮,一副生死攸关之色,怕是所为不小,难不成昨天张闿犯浑,去把他的草庐给烧了

    “你来的正好,他两人相争,都要做先锋,刚刚比箭又是旗鼓相当。”张闿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好主意,干脆询问甄洛,“你看,怎么让他们比个高下”

    “箭是怎么比的”甄洛随口一问。

    张闿把刚才的比试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就见甄洛的脸色十分难看,转头看着太史慈和臧霸,“我当是什么事,这有何难既然互不服气,何不拉开架势,真刀真枪的斗上一番,不过在此之前,执法队何在”

    “有”哗啦啦走出一队人来,正是维持军纪的军士。

    甄洛俏眉一竖,“尔等竟敢目无尊长,主公千金之躯,岂能拔箭相向本该斩首示众,念在初犯,来啊,把太史慈和臧霸二人给我拉下去,重责一百军杖”

    此话一出,一群大男人无不大惊失色。一百军杖打下来,不死也残

    “等下”张闿伸手拦住,“此事是我做主,与他们无关,就不要责罚了吧”

    “末将职责所在,还请主公赎罪”甄洛怒气不消,军师将军正管军纪,“不过既然主公求情,又念在出征在即,两位将军尚有大用,先责二十,其他暂且记下”

    “呃”还是第一次看甄洛发威,张闿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还愣着做什么”

    “喏”

    见张闿没有反对,一队执法军士拉了太史慈和臧霸就地按下,拔了甲衣就要当种行刑。

    “那就连我一起打吧”张闿舍了一身皮,把头盔取下放到陈到手里,又拔了上身甲衣,三两步走到太史慈身边,双手一撑,扑到在地,三人并成一排。

    “主公,万万不可”太史慈大惊失色。旁边臧霸却是心里一暖,说实话,他走南闯北几十年,自知不是逐鹿天下的料,只求寻一个有为之人,前往投靠,更求来日光宗耀祖,出将入相。而此刻,张闿在他心中就是明主之才,虽然所作所为偶尔有些幼稚,但大是大非分得清楚,入主徐州以来更是战无不胜。兼有识人之明,毫无因由提拔他为将军不说,更是以北方重镇相托,而从不过问,如此之人,当为可靠之人

    “军中刑责都由主公而定,既然主公执意如此,这次暂且记下,来日战功相抵,若是寸功未立,定不轻饶”甄洛挥手把周围的执法军士赶走,上前扶起张闿。

    张闿顺势爬起来,刚刚还以为自身都难逃责罚,这妞真个厉害,可惜自己就没那种魄力。不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话倒是见识了,幸好

    “多谢军师法外开恩”太史慈和臧霸可谓遭受无妄之灾,却也是心服口服。

    “比武一事取消,先锋由刘将军担当”甄洛手指刘辟,眼瞪太史慈与臧霸,“你二人可有异议”

    “并无异议。”太史慈和臧霸相视一眼,同时低头。而刘辟却是喜不自禁,不曾想这先锋一职还能落到自己身上,闻名不如见面,这军师将军果真厉害

    “作为将军,若要比个高下,当以功劳说话,来日战阵之上,谁胜谁负岂不一目了然于今自当尽心操练军士,不可懈怠”

    “喏”

    看着太史慈和臧霸唯唯诺诺的样子,张闿哭笑不得,总感觉自己把一切都搞得不伦不类,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罢了,不说了

    “主公,末将等这就去操练儿郎”太史慈、臧霸、刘辟同时抱拳。

    “去吧。”张闿一挥手,等三人都下去了,转身看着甄洛,还没开口,却见她背过身子,耳边传来一句:“还不把衣服穿上”

    “府君”陈到把甲衣都递过来,张闿赶紧套上,“好了。”

    “哼,你胆子真够大的,要是他们一箭射歪了,你连性命都丢的不明不白要是姐姐知道了这事,你可知她心里该如何担惊受怕”

    “我知道,我错了,我认错”张闿单手一举,记得一句话,说是和女人吵架,错也错对也错,“这事你就不要告诉她了哈”

    “知道了,走吧,郑康成好歹是闻名天下的大师,你总不能一直把他晾在那里吧”

    “我这就去。”张闿答应一声,赶紧招呼陈到,先闪了。

    刺史府外,郑玄连同他的三千门徒,定定的立在大门之前。引得周围百姓指指点点,不一会城卫军也来了,把所有人围在当中,就要强行驱散。

    “杨校尉,这位是郑大师,是主公请来的,还是待他回来,再做定夺。”糜贞吩咐身旁巡城校尉一声,又有些苦恼,这些人围在府门前,却什么话都不说,也不知所为何来,她一个女人上前与之相谈,竟然理都不理,索性僵持在这里了。

    又等了许久,远远地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张闿回来,才松了口气。

    这是闹得那一曲张闿还没走近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如果都是郑玄的徒弟,那该有多少怕是都能组成一个先锋军了

    其实这里来的还不是全部,郑玄在各地拥有弟子不下一万人,大都是北海与彭城左近人士,其中著名的人物有河内赵商,清河崔琰、王经,乐安国渊、任嘏,北海张逸,鲁国刘琰,汝南程秉,北海孙乾等,其中孙乾更是即将得到张闿大用,而就近求学的加起来正好三千人,全在这里了。

    “请冠军侯还政于天子”郑玄领头,一众弟子齐声高呼,声震霄河。

    第五章章 事后

    自作孽不可活

    郑玄当头,再来一声,“请冠军侯还政于天子”

    身后三千弟子齐齐上前一步,同时高喊:“请冠军侯还政于天子”1en2

    三千人一起喊来,当真是声震四野,直惊得坐下的马儿仓皇后退。儒家的读书人有一个特性,不是艺高人胆大,而是人多胆子大,最不怕一堆人一起纵论天下,标榜自我。而更讲究一个资历,比如说这次行动,若是来日有幸步入官场,提起某次在彭城刺史府外强逼逆贼张孟玄还政于天子成功,就是进阶的资本。哪怕进言失败,从此蹉跎一生,也是倍有面子之事,从此高人一等,以不畏生死自诩,放眼天下更是人人敬仰。

    “请冠军侯还政于天子”三千人再进一步

    糜贞脸色苍白,此事若是传遍天下,来日张闿就要从逆贼变成国贼了,从此声名远扬而臭不可闻,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就此人心涣散,徐州湮灭不远。

    张闿下马,有生以来首次体验传说中的游行示威,当真是群情激奋而又气势如虹,不由得让人心思澎湃只可惜潮水一般的声浪就要把人掀翻了。

    周围的百姓越来越多,城卫军即将难以维持局面。

    杀,杀不得

    张闿抱臂而立,因无奈而不闻不问。

    一声接一声“请冠军侯还政于天子”一声接一声。

    后来又演变成人身攻击,各种闲言碎语,断言辱骂纷扰而来。张闿不动如山,喊吧骂吧论脸皮,咱厚如城墙,扛得住

    城外太史慈等人闻声而来,身后无数军士杀气凛然,气氛一时沉寂。

    郑玄心里一紧,他真不知道张闿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人盈野。索性豁出去了,一时声音更是高昂,身后赵商、崔琰、王经等人再次引领风声。

    “子义,把人都带回去。”

    “主公”太史慈一手握拳,一手紧抓铁剑。遇到这种情况,他也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的想杀人立威,只是心里也明白,这些人虽然手无寸铁,可真不好杀

    “把人都带回去,这里我可以对付。”

    “喏”

    见张闿淡定非常,太史慈转身回头,带着军士撤了回去。

    见此情景,面前一众人等更是高嘲迭起。

    张闿依旧不闻不问,心里却打着小九九,咱也是读书人,虽然时代不同,但有一点没变,待会就让你们好过

    终于,艳阳当空,声音渐小。郑玄及一众弟子面面相觑,当面的主人好像被惊到了,也好像无动于衷,反正就是没有反应,哪怕让人驱散他们也好啊

    累了,不喊了吧

    是时候了,张闿正要说话,余光见空中有什么东西飞来,定眼一看,谁扔鸡蛋了我擦正准备闪开,却发现不是砸自己的,顺眼一看,正砸在郑玄的脑门上。

    蛋清溅了他老人家一脸,不忍目睹啊

    “砸死这些混蛋”一声噪喝,四周穿着布衣的,抱着箩筐的,跳着扁担的甚至抱着娃子的平民百姓突然奋起,拿起手中的青菜,鸡蛋,萝卜等纷纷扬扬的往场中砸来。

    他们都是来赶集的,顺道也看看热闹,可不曾想遇到这种场面。

    也许彭城内的百姓并不如何感激张闿,可那些从远方迁移过来的流民,那些曾经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穷苦大众,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恩人,任人辱骂

    真正的群情激奋

    张闿有些发呆,又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淡淡的凄苦一扫而空。

    纷乱四起,扔到郑玄等人头上的不再是鸡蛋,渐渐地变成了坛子,扁担和箩筐,其后一些扔光了东西的汉子冲入场中,和一众书生厮打起来,眼见就要失控了。

    张闿赶紧单手握刀,高高一举,狂喊一声:“杀”

    城卫军先是一愣,见张闿如此,同是拔剑举枪,“杀杀杀”

    远处,又想起一阵更加洪亮的喊杀声。太史慈带着大队军士迅速赶来,他不敢走远,一直在相邻的街道上候命。

    场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来。

    “多谢各位乡亲父老,我张孟玄何其有幸”张闿强忍着,不想让自己变成爱哭鼻子的刘皇叔,把长刀往地上一插,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了”

    说完,直接把头盔解下,扔给陈到,三两步走到人堆里,把不慎受伤倒地的百姓一个一个挨着扶起来,可刚扶起来一个,却跪下去一群,根本忙不过来。

    听不清他们嘴里在和自己说些什么,但是张闿感觉到了,这是一种生命的寄托一种无法承受之重

    张闿迎头跪下,从来没有这么虔诚。

    弄不清楚最后人是怎么散的,不过总感觉糜贞和甄洛看人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不吃饭了”张闿把一盘清蒸鱼往糜贞面前推了推。

    “哦”糜贞象征性的沾了一下,却一点都没弄到嘴里去。

    “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办”一旁甄洛随口询问一句,她中午一般不回去,只在府里和糜贞一起随便吃些。

    “你说怎么办”张闿咬着筷子反问一句。

    “再怎么说也不能就这样轻易饶恕他们”昨天闹事的三千儒生大都被驱散回家,只抓了一些领头的羁押在堂。可在她看来,事情不能就这么了结。

    “哦,你有什么想法”

    “严惩不贷”甄洛面有厉色,昨天那一幕虽然从开始到结束都那么的出乎意料,可她不能容忍事情再次发生,自当以儆效尤,甚至杀鸡儆猴。

    “怎么个严惩法”

    “领头的抄家。”甄洛一顿,灭族两个字一时没有说出口,若是抄家灭族加在一起那就是另外一个说法了,犹豫片刻却还是说了出来:“灭族”

    糜贞手一抖,却是低头不语,古往今来对于这种事情,轻则流放千里,重则夷灭三族。秦皇汉武都曾坑杀无数。

    “杀气太重,换个。”张闿摇头,虽然嘴里喜欢说抄家灭族,但是根本不可能去做。

    “斩首示众”

    “不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做”甄洛虽然早有预料,可还是心里不忿,突然想到什么,惊道:“你不会就这样把人都放了吧”

    “放了也好,留在牢里还白白浪费米粮。”

    “你这”甄洛有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感受,“照你这个判罚,那岂不是纵容他人作j犯科,要是从今往后人人都犯上作乱,那还不天下大乱”

    “不一样,他们只是说出心中的想法,又没有损我半分毫毛,人各有志随他去吧。”已经过去了,张闿也就不怎么在意,骂人和被骂多了去了。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算罪无可赦”甄洛在慢慢平息自己的心情。

    张闿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想了想,“像背叛国家和民族的,像一点都不知道孝敬父母长辈甚至无故打骂枉为人子的,或者因个人喜好胡乱杀人的,这些都算。”

    心中还有一个罪无可恕的行为,就是强jian妇女甚至毁尸灭迹,不过当着糜贞的面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原来还是有所恶的甄洛松了口气,就怕眼前这人是个滥好人,不过照这样一看,那些儒生既没有背叛国家与名族,又没胡乱杀人,更没有不孝敬父母,那岂不是无罪释放

    “将军,无论如何总要给个说法,是罚是放,你说了算。”糜贞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反正昨天那一幕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了。

    “每个人给二十大板就放了吧。”张闿想起鸡蛋在郑玄脸上破碎的场景,“算了,我先去看看再说,要是他们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我亲自动手,打他个屁股开花”

    被人骂的惨了,就这么轻易放过,到底心里不爽啊

    “那,随你。”甄洛无奈,也不想去见那些个人,“你让太史将军和你一起去吧,要是不对,干脆拉出去游街,让他们喜欢出风头”

    “你这主意好”张闿一拉陈到,“走了,吃多了肠胃不好”

    可怜陈叔至刚七分饱。

    第六章  大赦天下

    糜贞和甄洛同生在一个不一样的年代,大汉的辉煌已经落幕,满眼所见尽是民生凋敝,而一场动摇汉王朝统治根基黄巾起义更是让世道戛然而止,没错,戛然而止

    不曾见父辈口中代代相传的王朝盛世,只听说四方战乱百姓流离。

    甄洛年幼的时候正赶上天下饥荒,百姓大都卖掉家里的珠宝,用来换取粮食。甄家作为一国殷实之家,米粮甚多,因而换来许多珠宝。她十岁刚出头的时候,见了这情景,心有所思,就对自己的母亲说:“今世乱而多卖宝物,匹夫无罪,怀璧为罪。又左右皆饥乏,不如以谷振给亲族邻里,广为恩惠也。”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甄逸也是非常人,直接把大半家财散给左近的家乡父老,更把仓廪里不下万石的米粮分给周围的灾民而分毫不取。甄家由此声名大噪,乱世之中多少世家豪族飞灰湮灭,而甄家在黄巾肆掠的青冀两州幸存不说,反而更加壮大。

    甄洛之心玲珑而剔透,可惜生不是男儿身,否则,当可与小时了了的孔文举一并论之。

    可此时却心中无主,只是看着糜贞,“姐姐,将军可曾蛊惑与人”

    糜贞正在发怔,闻言放下碗筷,慢慢的说着:“我在想,为什么当年霸王继六国贵族之志,身兼万斤之力而当世无敌,却败在不成不就的高祖手中。”

    “为什么”甄洛有所思,却不想。

    “圣人曾说:人性本善,人生来就有恻隐、羞恶、辞让、和是非之心。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于掌上。”糜贞有所得,“行仁政而王,莫之以御。在我看来,高祖之胜不仅在于知人善用,更在于约法三章”

    “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约法三章很简单,甄洛随口道出。

    “人力有时尽,霸王之败,非战之罪。”糜贞却是轻笑着摇头,“暴秦法制苛刻,汉王约法三章,正是人心所向。”

    甄洛听得入神,心里的想法也渐渐清晰,“姐姐如何看待昨日一事”

    “来日自当君临天下”糜贞向往而憧憬。

    甄洛随她一起,轻笑,心情十分舒畅。

    彭城大牢外。

    张闿有些挠头,“牢头,我真是张闿,你放我进去”

    “滚蛋再在这胡言乱语,小心我把你放进去,关上个日,看你还嘴硬不嘴硬”牢头今天气色不错,对他来说,往日里实在是太过清闲,昨天好不容易送来一群罪犯,听说是得罪侯爷的人,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怎么能让他们好过

    更何况出门之前,家里的婆娘可是交代了,要狠狠的教训教训他们,这不,刚忙完出来,心情自然不错,否则真把眼前这不知好歹的人,抓进去吃些日子的牢饭不可

    张闿见这哥们真是不理自己,很无语。迫切怀念单反,哪怕整个大头贴出来,在大街小巷贴上自己的画像也好,总好过在自己的地盘上,走到哪里都没人认识

    “还不走,真以为我不敢还是怎的”牢头有些见怪了,冠军侯自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眼前这人虽然面向尚可,可又怎么及得上

    陈到见他出言不逊,干脆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他的胸襟,又提起来,一边用眼神示意,一边口述,“从现在起,你该知道了,他就是骠骑大将军冠军侯”

    牢头在这彭城厮混了一二十年,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可活生生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单手提起来,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传说中的壮士了

    “小人眼拙,不识尊颜”牢头在空中连连拱手,“有罪有罪”

    “去把你们的长官喊来。”张闿示意陈到把人放下。

    “你们等着”留下一句似威胁似讨好的话,牢头眨眼不见。

    结果来回折腾许久,等张闿进了牢房,天都快黑了而身后更是跟着一群唯唯诺诺的官吏,牢头随在最后,腿脚一直打着哆嗦。

    再见郑玄一行人,张闿默然无语,一个个面色灰白不说,更是浑身血迹斑斑。看样子没有力气再来骂自己了。

    “叔至,去把樊阿抓到这里来。”

    “是”陈到答应一声,分开人群走了。

    “先把人都抬出去”

    随着张闿吩咐,一众官吏把郑玄和他的弟子都搬出阴暗潮湿的地牢。

    “没听我说都么”

    见张闿脸色十分难看,众人心里一紧,又飞快的挤进闹房,把往日里关押的犯人都搬了出来,一时满地恶臭。

    “谁是这一片管事的”

    “侯爷赎罪”牢头强忍着没有趴下。

    “整个彭城郡有多少这样的牢房”

    这语气已经不是询问而是质问了,牢头一听更是战战兢兢,却根本答不上来。

    “知道的站出来”

    “张大人,彭城郡共有地牢一十八处”

    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张闿回头,却是郑玄众多弟子中的一个。

    “叫什么哪里人”张闿有些意外。

    “山阳郗虑”

    “整个徐州五郡又有多少”张闿沉声再问。

    “徐州五郡以广陵琅邪为最,共有地牢三百八十处”郗虑回答的很果断,竟然比负责刑律的官员还来得清楚。他在郑玄这里求学,却对法学有十分爱好,往日出外行走,每到一处都会去拜访当地的官吏,待在徐州的这几年,对于刑罚之事再清楚不过。

    “从现在起,你就是当朝廷尉”

    此话一出,满地皆惊。廷尉乃九卿之一,主掌刑狱,是主管司法的最高官吏这山阳郗虑不过一介布衣,又何德何能居此高位

    见张闿说的断定,面色更是严肃,虽然心里不以为然,可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对。

    “郗虑有负大人厚爱,不敢从命”反对的却是郗虑本人,此事太过玄乎,就算梦中也不可能出现,又如何敢轻易相信,更何况老师和一众师兄还在受罪。

    “你若不从”张闿看一眼神色各异的儒生,“我就让他们在这个鬼地方待一辈子”

    郗虑一呆,转头看一眼郑玄,他老人家早已经失去知觉,也许下一刻就会西去。无奈一叹,“若是大人聘请名医治好家师,郗虑自当从命”

    名医来了,樊阿被陈到背着,一路小跑了过来。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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