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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浮生物语3

正文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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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你这野猪也算是有福气,碰上我这个专门成人之美的好兄弟。”

    “嗯嗯。”阿松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望着定言,“月老大人,接下来,要我做些什么”

    他转过身,笑:“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什么问题”她喜形于色。

    “这个男人,爱你吗”

    “他”阿松的思维似乎被堵住了,好半天才犹豫着说,“爱的。”

    “如何爱的”

    阿松又被问住了,努力回想了许久,说:“他知道抓复僵有危险,总提醒我下次小心。他怕别人发现我是妖怪伤害我,把握藏在山洞里。他会带吃的给我。他还说,我是他非常重要的人”

    “阿松,”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温柔地看着她,“如果他对你说的不是下次小心,而是不要再去,你的答案才有说服力。”

    阿松一愣。

    他的手指抚过她额头上的疤:“爱你的人,不会把你放进危险里,不会在亲人朋友面前将你藏起来,最重要的是”他看着她越来越愕然的双眼,说,“不会那么开心地去娶另一个女人。”

    “可是,”阿松支吾着,“我一直在努力,他的任何要求我都会去做,我不让他有一丁点不开心。如此下去,我们”

    “努力”他打断了她,“你可以努力去抓一只鹿,可以努力去修炼成人,甚至可以努力让自己变成这片山林乃至整个世界的霸主,但,你根本不可能努力让一个不爱你的人爱上你”

    她呆呆地看着他,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

    “世上唯一不能靠努力得来的,就是爱情。”他站起来,“不论你如何虔诚哀求,如何低入尘埃,最终也不过是在唱一场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独角戏。”

    此言一出,连葵颜都愣住。

    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拽住他的袍角,嘴唇微微颤抖着:“求你,就这一次,就帮我这一次只要你肯为我们绑上红线,他跟我就能结成夫妻不是吗就算他只能再活几年你看看我的手指,不是有红线了吗”

    他的脸,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冰冷过,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长错的红线,毫无价值。”他看着这个快哭出来的女妖怪,“死去的人,也不该再占据活人的世界。”

    不等阿松和葵颜反应过来,他突然照准智巍的天灵盖拍了一掌,旋即又捏住阿松右手的尾指,轻轻一拽,一道红光顿时自他们的指尖迸出,伴着轻微的“嘶”的一声,阿松最爱的男人,以及那根千难万难才长出来的红线,就这样在她眼前化成了一片飞灰,三两下便被呼啸的寒风吹得踪迹全无。

    阿松彻底傻了,跳起来去追抓那些灰烬,口里发出奇怪的喊声,像哭,又像惨叫。

    “定言”葵颜一把拽住他,“你疯了”

    他奇怪地看着葵颜:“你认识我多年,我几时有过疯的时候”

    “你”葵颜无法反驳,“好吧,就算你有你的理由,不成全她跟那个男人,也没必要毁了这妖怪的红线啊。”

    “我不能纵容一条长错的红线。”他平静地说,“这也是月老的职责。”

    “很可怜的啊”葵颜指着呆站在山顶边缘、已经凝定成石像一般的阿松,“她把你当成她所有的希望,结果”

    “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人身上,使危险的行为。现在她应该懂这个道理了。”他往阿松那边看了看,“我们走吧。”

    “等等。”

    阿松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他站住,没有回头。

    “请问,您是月老吗”他就站在离悬崖一步之遥的地方,声音突然出奇的平静。

    “我是。”他清楚地回答。

    阿松笑了笑,一字一句道:“我从未像现在这般,这么深切地憎恨月老。”

    “是吗”他的嘴角微微一扬,“我很荣幸。那就这样吧,告辞。”

    他迈开步子,轻轻松松往山下走去。

    身后的山顶,石头一样的阿松,被埋在越发深成的夜色里

    15

    再往前走一段,就是与那个人越好的地方了。

    荒凉的石滩上,定言保持着安然的神情,仿佛要去的,只是一个再随便不过的地方。

    “定言。”落在他后头,一直锁着眉头大量他的葵颜突然叫住他。

    “怎么”他回头。

    “我从刚刚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葵颜凝视着他的脸孔,“我们真的认识了那么那么多年吗”

    他用一个好笑的眼神回复了他。

    “不怕你笑,当你毁了阿松的红线与那个男人时,我被你吓到了。”葵颜认真地说,“那一瞬间,我突然怀疑我到底有没有真正地认识过你。”

    “这问题只有你自己才有答案哟。”他耸耸肩,转过身去。

    葵颜抓住他的胳膊:“我曾问你,为何能做到不出纰漏,你说,当局者迷,过犹不及。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我们就要卸下神职,能否明确告诉我答案”

    他仰起头,长长呼了一口气,转过身,面露微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葵颜的左眼,又点点他的心口,最后落到他左手的尾指上。

    葵颜的视线跟随着他的手指,不明所以。

    “这三个地方,是情腺所在。”他缓缓道,“情自眼起,再入心,而后入指,则生姻缘之线。那些红线,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就连人类也不例外。阿松以为,人类天生就带着姻缘线,这是错的,只因人类是最容易动情地物种,所以情腺往往很快被打通,红线自然长的顺利。妖物虽也有情腺,但通常不太发达,故而很少有妖物能长出姻缘线,除非真是用情至深。”

    “即如此,何苦要毁了阿松的红线”葵颜不解,“那得多么辛苦多么神情才能做到”

    “用情至深,不代表用情正确。”他拍拍葵颜的肩,笑,“当局者迷,过犹不及。”

    葵颜愣了愣,又道:“可你这样做,还是太严厉了。”

    “看到错误的东西,就要干净利落地纠正。否则,后患无穷。”他笑笑。

    “可是,你看到阿松那个样子,就一丁点都不难受”

    “葵颜,天界所有人都好奇这条蒙住我眼睛的红布。”他突然跳到毫不相干的话题,“你也无数次向看看红布下的月老的眼睛吧”

    “我们现在谈的不是你的眼睛”

    “既然就快卸任,就满足你的愿望好了。”

    他伸出手,轻轻拽住眼上那条一直跟随他的红布,慢慢往下拉。

    葵颜愕然地看着这张相识多年、却从未看完整的脸孔,老天,这是多么多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哪浅棕色的眸子里,仿佛被嵌进了太阳与月亮的精华,让人无法移开欣赏的视线。

    可是,那时什么

    为何一双如此完美的眼睛,却在左眼下方贴近下睫毛的地方,有一道又长又深的红色伤痕

    定言微笑:“我切断了自己的情腺。”

    葵颜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响。

    “所以,我是一个不会对任何人动情地月老。”他重新系回红布,“唯有这样,我方能永远做一个清醒的旁观者,在感情之外,客观并正确地处理一切感情。”

    葵颜微张着嘴,喃喃:“断了情腺的月老”

    “是的。”定言轻松地说,“所以,以后不用再为我困惑了。走吧,那个人还在等我们。”

    “定言”

    他望着这个独行于夜色里的老朋友,赤红的布条随着他的发丝在风里飞扬,一弯细细银月挂在他的前方,灰白的卵石沿着干涸的河床一路往前延伸,此刻的他,跟身在天界的他,并没有什么不同,总是很安静,安静到孤独

    尾

    “这就没有了”我作为一个十分不满意的听众,直接从沙发里跳了起来,抓住葵颜的衣领,“那个情起箭呢还有你们说的那个人呢到底是哪个人”

    敖炽赶紧把我拖回来,牢牢抱在怀里:“动口,别动手孕妇要有觉悟”

    “关于那个人,我至今也无法解释。”葵颜很认真地回答,“在我与定言将神力注入天绯盾和情起箭里之后,那个人便带着十二块石头离开了,临走时还同我们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当我们与那个人分开之后,再回忆任何与对方有关的场面时,那个人的形象完全变成了一片空白。我们记得与那个人说的每句话,记得我们一起做过的每件事,但就是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模样。”

    “一个平白冒出来的陌生人,让你们交出神力,你们就交了”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如果是个坏人呢”

    “他不是。”葵颜笃定地摇头,“我很难跟你解释我们当时的感觉,一看到那个人,就无法怀疑对方,这个人身上,有奇怪的吸引力,会让你情不自禁想跟从。一个能封印天神的家伙,如果心存恶念,当年的世界就不会是那个样子。”

    我沮丧地拍了拍额头,还以为有了**见证者,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

    “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来找我们的真实目的了吧”敖炽保持着最后一点耐心问道。

    “正如那个人所说,我们卸下神职后不久,天界又出现了新的十二神君,世界也就此安稳下来。可多年之后,这块天绯盾居然自己出现在我的枕头边上,上头还沾染着一些玉屑一眼的玩意儿。感觉这家伙好像认识我似的,千里迢迢跑来找我。当时我想,既然天绯盾突然出现,是否表示,其它十一块石头也跑出来了为此我花了不少时间四处查访,却没有任何消息。为此我专门去找定言,想看看情起箭是否也去找他了,可去了他住处才发现这家伙不见了。卸任后,他说要安静过自己的生活,与我分道扬镳。虽然经常更换落脚点,他却总不忘与我联络。可这次之后,我彻底失去了他的消息。这件事,成了我长久的心病。”他的神情有点低落,“直到不久前,自虫人那里听到你在找石头的事,直到这些石头会给你提示,如果天绯盾能找到情起箭的下落,或许就能找到那个家伙了。加上我又遇见了怪事,于是动了找你帮忙的心思。”他看了看赵公子,赶紧补充,“当然,来探望故人也是重要原因。”

    “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赵公子一边扫垃圾一边说,“我根本不记得你。”

    “别跑题”我敲了敲茶几,“什么怪事”

    “我跟老婆,呃,就是锦袖,开了间婚介所。”葵颜指了指他发给我的名片,“生意不错,扩展到了好几个城市,包括你们忘川。可不久前”

    这是,我的手机响了。

    来电者,居然是九厥这个混蛋。

    “你还没死啊你未婚妻又抛弃你了吗”我示意葵颜暂停,开口就骂。

    电话那端,九厥提高了两个音调:“这几天你一直没出门逛逛”

    “废话你不知道我的房子差点被拆了吗我哪有心思出门”

    “出大事了我马上过来”

    “喂把话给我说完阿”我话没说完,那头已匆匆挂断。

    这厮又在故弄玄虚吧我回来的时候,整个忘川依然阳光万里车水马龙,人民群众安居乐业,房价继续高涨,连跳广场舞的大妈队伍都比我离开时壮大了许多,能出什么大事

    我的目光移到不停紧闭的大门上,九厥的语气又不像是在胡说八道,难道,门外的世界,真的发生了什么

    天空里,一朵灰色的云慢慢地移动着,遮住了太阳,四周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

    第十二章致爱

    楔子知爱者,不伤人,不伤己。

    1

    海水一样的蓝头发,海水一样的蓝眸子,海水一样的蓝纱裙,多么宁静似海的组合。

    但这种宁静完全是错觉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努力干嚎的小姑娘,从进门到现在,她的双手始终紧拽九厥的胳膊,连体婴一样死都不分开,除了哭声,沙发也在砰砰响,一条跟它的主人同样悲伤的蓝色鱼尾不甘心地来回拍打。

    妹子是只“蓝鲛”,人鱼类妖怪中最好看的一个分支,不论男女都有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另外,关于世间一直流传的,人鱼眼泪会变成珍珠这件事,你们笑笑就算了吧,因为这是个百分之九十的谎言,而剩下的百分之十的真实,便是蓝鲛的眼泪真的会变成上等白珍珠

    上天的眷顾令蓝鲛变成了传说中最美丽的部分,也将它们一步步拖向灭绝的深渊。从远古时期开始,蓝鲛便是捕鱼人的挚爱,天性温良的它们从不是渔网与**的对手。被捕获的蓝鲛通常被关在狭小的水池里,每天要干的事就是哭,如果不从或者眼泪太少,渔夫会用各种残酷的方法折磨逼迫,直到它们哭瞎眼睛再流不出一滴眼泪时,便被无情宰杀,作为鱼肉贩卖;也有一些被留下来作为低贱的货品,放到市场上出售,供猎奇者收买观赏,最终也很快落个伤病而亡的结局。此后,蓝鲛数量越来越少,幸存者们纷纷迁徒到远离人类的深海孤岛,变成了只活在传说里的物种。反正,我只在三四百年前的一次旅行中,在西安城见过一只化成人形的男性蓝鲛,没记错的话,他是进了一间当铺。待他出来之后,我还兴高采烈追上去问他是不是一只蓝鲛,结果人“呼啦”一下吓跑了回来时我还跟敖炽叨叨了好久,说错过了一次白拿珍珠的好机会。

    关于记忆中蓝鲛的种种,到此为止。所以我完全没有猜到,九厥所谓的“大事”竟是一只堪称世界珍宝的蓝鲛妹子,并且这个妹子口口声声对我们所有人说她跟九厥有婚约

    可九厥却斩钉截铁对所有人说,他压根儿不认识这位。这位美丽的鲛女是他昨夜在酒庄里的超级大浴缸里洗澡时,“唰”一下打水里冒出来的,开口便说“终于找到你了,我们成亲吧”,虽然他随时把找妹子结婚这种事挂在口边,可真遇到这么个死活都要嫁他的,他除了吓得连呛几口洗澡水,第一个念头便是找我善后。切我这儿时不停又不是妇联谁知道这惯性失踪的混蛋是不是在外头惹了风流债然后被逆袭了我居然有点幸灾乐祸

    “妹子你能不嚎了吗”九厥都不敢看她的脸,扯了一张纸巾给自己擦眼睛,“你再嚎,我就要哭了”

    “你我有三生之约,为何如此待我”鲛女吸着鼻子,万般委屈,“嫌我不够貌美”

    “你美得惊天动地”九厥赶紧摇头又点头,“可我真不认识你啊大姐从不会有一个熟人从我的浴缸里钻出来我带你来这里,就是让我所有朋友为我作证,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你真的找错人了”他眼巴巴地望向我,“赶紧给我证明”

    我耸耸肩:“你的未婚妻历来只是你口里的一个词语,我们谁都没见过,我能为你证明什么呢倒是你自己要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哪个月黑风高杀人夜里,做了不该做的事儿”

    “对,再仔细想想。”敖炽落井下石是一把好手,“老爷们儿得有担当你一把年纪了,差不多就娶了吧,我看着姑娘跟你挺合适,你们俩连头发都使差不多的颜色人家都这样了,你还那样,姑娘多伤心哪”他满眼同情地看向鲛女,口气温暖得像居委会大妈,“姑娘,想哭就使劲儿哭吧,人年轻的时候,谁不遇到个把人渣哥懂你的心情。”

    “我不就是喝了几**你家的酒没给钱吗”九厥痛苦地捂住脸。

    我瞟了义正词严的敖炽一眼:“你拿个洗脸盆干吗”

    敖炽眨眨眼,小声道:“你不也抱着茶杯随时准备着吗”

    “你一定要表露得这么明显吗”我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你就不能多说点煽情的话让她别只顾着嚎,赶紧哭点眼泪出来吗”敖炽瞪我。

    葵颜根甲乙默默放下偷拿在手里的矿泉水**和小碗。

    呃,节奏有点不对。

    九厥绝望地指着我们:“你们”

    鲛女瘪着嘴,说:“何苦编造一个不存在的未婚妻呢我才应该是你的妻子啊”

    “我真有未婚妻”

    “那你把她叫来”

    “我暂时联系不上她”

    “说谎话”

    “求你了我不能娶你我不认识你我要说多少次”

    “三百八十年前的一个夏天你可去过西安”

    “我这辈子在无数时间去过无数地方,哪记得三百八十年前的夏天我在哪儿”

    “装糊涂”

    九厥显然是被一种无理取闹惹火了,向来不与妹子发货的他,突然冷下脸来:“即便是妖怪,你也是个女妖,就这么不重自己脸面”

    鲛女一愣,不嚎了,呆滞良久,双手无力地垂下:“为什么你要这样七色石,三生约,待到靛荷展笑颜,再执手,醉秋山”

    一条编制精美的红色手绳滑出来,停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红得哀怨。

    也许是我连日奔波眼神恍惚,一见这手绳,便觉得有条细长如蛇的暗影从缕缕相缠得红线里钻出来,若有若无地浮在空中,另一端却缠在了九厥的左手腕上。

    我揉揉眼睛再看,手绳只是手绳,哪里有什么暗影

    见她这般模样,九厥又有些过意不去,很真诚地握住她的手说:“你说你叫永欢对吧恩,永欢妹子,我以天界仙官的身份慎重向你保证,我从未见过你,婚约更是无从谈起。问题一定出在你那里,不如回家好好睡一觉,再想清楚与你有约的人是谁你再这样纠缠,不明智。感情这事儿,不论做人还是做妖,都不能无中生有。我不想采取任何伤害你的措施,明白吗”

    她叫永欢

    我在心里笑了笑,这个名字不论放到谁身上都寻常甚至俗气,唯独在她身上,是一种深刻的祝福。我想,起名子的这个人一定很爱她。

    永欢怔怔地看了九厥很久,生气地鱼尾也平静下来,慢慢化成了一双雪白柔软的小脚。

    “抱歉,我一急,尾巴便露出来了。”永欢不好意思地朝我们笑笑,调整了一下坐姿,但依然紧挨着九厥,“刚才是我失利了,没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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