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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权力场间的博弈：玩火市长正文 130.129 暗箭难防
- [第1章玩火市长情场不归路第一卷]
第130节129 暗箭难防
走出龚学庆的房间后，冯金宝因为有事需要处理先行离去，朱怀水和赵松年两个人都还没有睡的意思，一起走进了朱怀水的房间，继续讨论滨海市市长的人选问题，占卜他们的未来。
赵松年和周黎明**不容，朱怀水和周黎明虽然没有深仇大恨，但他和周黎明是两条道上的人，他属于龚学庆集团的人，故此，他非常担心周黎明上台后打着调整人员的旗号排除异己，把他排出滨海市的权利体系，所以，他打心眼里不希望周黎明在这场市长人选角逐中胜出，他最希望的是龚学庆能战胜周黎明代理滨海市的市长，并最终在人大选举中通过。
故此，走进房间后，朱怀水不无担心地冲赵松年道：“松年老弟你认为龚书记真的能顺利代理市长之任吗？他有几成的胜出把握？”
赵松年道：“至于龚书记当选市长之任能有几成把握，那是省委省政府考虑的事，我这个山野草民怎敢妄下结论，胡乱猜测，不过，有省委办公厅苏秘书长和省政府罗省长两人在背后斡旋，龚书记应该胜券在握，顺利当选我们滨海市新一届市长之任。”
朱怀水递给赵松年一支烟，自己也随手点上一支，抽了一口，道：“但愿如此，不过，周黎明也不是省油的灯，周黎明和省委组织部部长管三钱、省委宣传部部长李小梅等人的关系都很不错，有管三钱和李小梅他们支持周黎明，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还要防着周黎明，周黎明要是代理市长，恐怕你我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所以，我们要坚决支持龚书记。”
赵松年道：“朱书记分析的对，周黎明当选市长之后一定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我们是应该想个办法阻止他，就是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阻止他？”
朱怀水道：“现在要想办法在他的前进之路上挖个坑，让他彻底陷进坑里去，没办法和龚书记竞争。”
赵松年欣喜若狂，冲朱怀水道：“下绊子挖坑这种事我最擅长，就是不知道这个坑该怎么挖？挖在哪里？”
朱怀水讳莫如深的一笑，道：“老弟还记得四年前那件融资事件吗？”
赵松年大惑不解地扫了眼赵松年，道：“记得，怎么了？”
朱怀水不答反问：“你还想起来当年融资时候的情景吗？”
朱怀水的话把赵松年带回了四年前。
四年前，滨海市为了全面贯彻落省委省政提出的“十一五”规划和“工业强省”战略，在时任市委书记刘能的大力倡导下，大搞招商引资，大搞与外商联营办企业，在招商引资、联营办企业的旗号下，滨海市市政府和来自香港的“一郎集团”合资上了一家叫“滨海铝电”的建设项目。
滨海市市委市政府与香港一郎集团签订合作意向书的时候明确约定，由滨海市市政府和一郎集团各出资二十个亿筹建滨海铝电集团。
滨海市市政府紧缩财政支出，二十个亿的投资全部到位，为此，工程得以如期开工。
但是，该工程开工不久，一郎集团的财务出现了匮乏，不能如期把集团的二十个亿投进来，因此，工程被迫中止。
为了救活该项目，刘能病急乱投医，构思了集资于民间的想法，并提请到市人大常委会研究。
既然是市委书记认可的事，人大会议表决的时候自然不用说。就这样，在经过市人大常委会简单磋商后就做出了一项决议，由滨海市市政府、市财政局、市信用联社做担保，以合作伙伴“一郎集团”的名义成立了一家滨海市滨海铝电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并以该公司的名义发行了10亿元的“滨海铝电集团债券”出卖给滨海市驻地所有干部群众。
但在具体执行的时候，政策又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只对全体在职人员发行。而且为了保证债券的正常发行，激起广大干部职工的购买欲，债券的票面利息非常的高，按年份不同分别高达2.5%、4.5%和6.5%，期限也给予了约定，约定偿还的期限为三年，前两年返还红利，最后一年连息带本全部返还。
用滨海市市委市政府有关领导和“一郎集团”老总景一郎的话说，债券的发行是一起利国利民的政策，既为滨海铝电集团筹措到了建设资金，解决了建设资金不足的问题，又为广大干部职工谋得了福利，是一起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的好事。
但在当时，这起利国利民的政策并不被广大干部职工所看好，尤其是那些工作在第一线的基层干部职工以及广大农村中小学教师更不那么认为，虽然他们也都承认市委市政府搞的这个融资利息的确是很高，有钱的话，存在里面未尝不可，关键是他们没有钱。再说，即使他们有钱，他们也不敢把钱存进去。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的领导调整比走马灯还频繁，所以，他们都担心这届领导拿走了他们的钱，换了下届领导后不认真，即使认真，也不知猴年马月能还他们的钱。
而且他们通过不同的渠道获悉，类似的融资事件在其他地方已经上演多次。那些地方的领导融资初始时也都是信誓旦旦，承诺几年后高息返还，但最终都没有兑现承诺的，他们不仅不兑现承诺，就连职工们的本金也都没有返还。而且这些年来，各级政府那些名目繁多的借贷、集资、筹款数不胜数，筹的时候借的时候集的时候都是信誓旦旦，到时候一定返还，但最终没有一次承诺的。
所以，大部分干部职工和老师对市委市政府这次搞的集资都持有怀疑态度。
正是基于以上原因，滨海市市委市政府和“一郎集团”自认为是为广大干部职工和教师谋福利的义举并不被广大干部职工们所接受，所看好。
相反，广大干部职工抵触情绪极大，债券发行了三个多星期，除了各大局科委、开发区、市直企事业各单位、下辖街道办事处和乡镇党委政府的一二把手以及各科委部门那些有能量的头头们购买了几百多万的债券外，广大职工和教师根本不热衷，尤其是那些工作在基层第一线的企事业员工和乡镇教师更是深恶痛绝，抵触情绪极大。
以至于债券发行了好长时间，竟然连债券总额的十分之一都没发行出去，债券的发行一度陷入了尴尬中，被迫终止。
如果滨海市市委市政府的相关领导能悬崖勒马，及时反省，终止“滨海铝电债券”的继续发行工作，或者通过正面疏导的手段让干部职工和广大教师自愿认购，主动购买，也许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
关键是滨海市市委市政府的相关领导及一郎集团的老总景一郎根本不从融资行为的违法性和自身行为的不合理性上找原因。
反而，他们认为出现那种局面对他们是一种侮辱，是对他们的一种挑战，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在他们的心目中，如果债券不能如期发行完毕，好不容易通过招商引资引来的金凤凰就会从滨海市这颗枯枝上飞走，也就是市委书记刘能多次前往香港请来的一郎集团就会对滨海市的发展软环境失去信心，从而撤资回香港。
那样的话，一郎集团的二十亿投资款就会打水漂，就会过眼云烟一样从他们面前白白流失，滨海市的百年发展大计就会因为这二十亿元的投资款的流失而最终流产。最让他们不能容忍的是，如果债券发行不下去，就说明他们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们的公信力受到了质疑，他们驾驭唐陵民众的权利和能力被否定，他们既得的利益就要落空。www.6zzw.com
作为这一计划的始作俑者的市委书记的刘能义愤填膺，当即召开了全市副处级级以上干部大会，在大会上摔桌子砸板子直骂娘，骂自己的手下无能，办事不力，都是些庸才草包饭桶，骂广大基层职工和乡镇教师无知、无识、无聊、无德、无耻、无赖，是刁民，不可理喻，其形象不亚于鲁迅笔下的杨二嫂，撇着圆规一样的双腿在大街上发野骂四邻。
但骂归骂，最终也没有骂出一个完满的解决方案和具体的操作办法。
大会在一片唏嘘声和刘能的怒骂声中落下了帷幕。
会后，刘能不思反悔，再次主持召开了由市人大、以及一郎集团老总景一郎参加的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商讨债券的发行工作。
会上，景一郎提出了由市委市政府出面，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通过行政干预的手段发行债券，把债券发行当做一向政治任务布置下去。
就这样，在经过市人大常委会扩大会议的表决后，滨海市把债券发行被冠以政治任务布置了下去。
不过，刘能在采取行政干预之前多了一个心眼，把那次常委扩大会议内容整理成一份材料报给了省开发委和省委分管经济工作的副省长，经省委省政府省开发委相关领导的同意后，刘能采取了行政干预的手段把债券发行当做一项政治任务布置了下去，并且给各局、科委、高新技术开发市、各乡镇分配了债券发行指标，并把完成情况和年终评估挂钩。
各局、各科委、高新技术开发市、各乡镇在接到任务后，为了完满完成任务，完成市委市政府分配的发行指标，也纷纷效仿市委市政府的做法，把指标分解给了下属科室、直属单位，而且他们别出心裁，做的更绝。在布置工作的时候，公开宣称如果各单位负责人完不成债券发行指标，就说明他们不称职，既然不称职，就要引咎辞职，把位置让出来，留给那些胜任这项工作的人员来做。
这样一来，就苦了那些基层单位的头头们。
对于他们来说，好不容易通过多年的拼搏，利用种种手段好不容易才混了顶领戴，他们怎肯轻易让贤。
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他们立刻回到各自的单位，把从在领导那领悟的精神做了变通向自己的臣民做了转述，要求自己的臣民必须无条件的响应市委市政府的号召，要求普通职工每人最起码要认购五股以上的债券（一股债券等值于人民币一千元），干部每人十股以上，多者不限，而且制定了具有自己单位特色的“法律”和“规章制度”，如果不买政府发行的债券的话，就要停薪留职、停交养老保险、医疗保险、住房基金，在年终评先树优和职称评聘的时候，一票否决！在此之前已经取得的荣誉也全部作废，在评定职称的时候不予承认。
也许他们也意识到现在是法制社会、信息社会，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严重的违反了国家的政策法律，和国家的根本**背道而驰。但是，为了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为了得到领导的赏识，得到领导的青睐，继而得到提拔和重用，他们昧着良知做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事，在职工大会上大讲特讲：我市的债券发行工作是经过国务院备案，报经省政府同意，市委市政府都支持认可，市人大常委研究部署的一项举措，是合法、合情、合理的行为。并且，年息极高，等于给广大干部职工和教师谋福利，所以，我们作为滨海市的职工必须急市委市政府之所急，忧市委市政府之所忧，无条件的坚决拥护和服从市委市政府这一决议。（话外音：国家三令五申的要提高教师和广大乡镇干部职工的待遇，同工同酬，取消地域内不公平的待遇的决议为什么没有干部认可呢？更何况那些还都是国家的政策，中央的通令！）当然了，可能也有不少的职工对市委市政府的这一英明决策心存不满，有可能在私下里搞小动作，在这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你们别自不量力做无谓的挣扎，还是死了那份心吧，就是你们向上级揭发了，向新闻媒体反映了，也没有人会管会问，也没有领导会干涉，所以，你们还是死了那份心，乖乖的把钱交上来吧。
学校本来是净化人类心灵的地方，但这种现象当时在某些学校上演的尤为惨烈。
据说一个中学的校长为了邀功，为了出色完成任务得到领导的赏识与认可，继而得到提拔和重任，让全校老师统统停课回家借钱，借来钱的就回学校上课，借不来钱的就不允许走进学校的大门，而且亲自带着忠实的教干站在学校的大门口围堵拦截。
就这样，本是自愿购买的债券认购演化成了行政干预强迫购买。
说实话，对于市直各大单位来说，区区万把两万元钱倒也无关痛痒，造成不了多大的负担，现实的体制让他们的工资比乡镇职工教师的工资多出几倍甚至几十倍，尤其对那些位高权重的当权者来说，他们的正常工资之外灰色收入就是一笔无法计算的收入，所以，拿出万把两万元钱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属于杯水车薪，造成不了多大的负担。
但是，对于广大乡镇职工和农村教师来说就成了一种难以承受的负担，很多职工和老师辛辛苦苦工作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月工资才七八百元，即使高的也刚刚过千，让他们一把手拿出几千元钱甚至上万元钱简直比登天还难。再说，当时正值物价失控时期，在那物价飞涨的时期，钱和纸币又有何区别？
为此，他们纷纷抱怨不已。于是，就有好事者迫于无奈把滨海市市委市政府的违法行径写成了匿名信偷偷的向上级有关部门做了反映，而且向新闻媒体也做了投诉。
其实，滨海市市委市政府会同滨海铝电集团采取行政干预手段强迫发行债券的行为只是省委某个别人的意思，并不是省委省政府的意思。所以，省委省政府接到反映后怒不可遏，非常重视，当即责令纪检部门成了调查组进驻滨海市做调研，而且省台和省报社在接到反映了也专门抽调了记者到滨海市做了专访。
当时，在省纪委调查组和新闻媒体的联合干预下刘能不得不收起他们的如意算盘，草草结束了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场闹剧。
按说，刘能是应该受到党纪处分的，但是，他把一切责任全都推给了下级，说这一切都不是市委市政府的意思，市委市政府是本着发展经济，造福于民，本着自愿的原则发行的债券，都是下属的那些部门领导领悟错了市委市政府文件的精神才造成如此恶劣事件的发生，并承诺立即终止通过行政干预手段强行发行债券，一切本着自愿的原则由广大干部职工自行认购，凡是已经购买债券的职工想退掉手中已经购置的债券的，只要向单位打个报告，市委市政府自会出面和滨海铝电集团协调，保证在第一时间把集资款退还到他们的手中。
而且，刘能还信誓旦旦的向调查组做了保证，说一定会对那些置广大职工和教师利益于不顾，强行发行债券的干部予以处理，还广大职工教师于一个公正的说法。
滨海铝电集团也信誓旦旦，承诺在第一时间把集资款退还给广大职工和教师，并向省纪委调查组递交了书面检讨。
既然滨海市市委市政府和滨海铝电集团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加上上面某些领导出面帮助斡旋，省纪委调查组和省台省报社那些记者也没怎么追究，在收到滨海市市委市政府和滨海铝电集团的书面检讨后，就撤离了滨海市，回了省里。
当调查组和记者离开滨海市之后，滨海铝电集团的态度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债券发行虽然就此打住，不再采用强制手段，不过，对于已经筹集到的款子，他们以种种借口拒不退还。
刘能在与景一郎协调未果的情况下，只好再次把球踢给下属，让各单位领导负责出面疏导员工，让那些已经认购债券的员工和教师不要闹事，让大家一定要相信市委市政府，相信铝电集团。
本来那些购买债券的人也意识到自己受到了市委市政府以及单位领导的愚弄，打算趁机把钱要回来。但是，那些单位的负责人和小头头们为了展示自己的领导才能，采用各个击破的方针，找职工个别谈话，瓦解大家的斗志，并担保三年后市委市政府会偿还集资款的，让他们不要和政府作对，别再闹事，而且他们还威吓大家，谁再在那里危言耸听，制造混乱，单位一定会采取措施予以制裁。
当然，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手段有欠光明，所以，他们在威吓职工的时候说的非常委婉，让你抓不到任何把柄。
那些购买债券的职工和教师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怕惹领导不高兴给自己小鞋穿，为了避免领导的打击报复给小鞋穿，为了避免引来无佞之灾，他们经不起领导的威逼利诱，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偃旗息鼓，把希望寄托到滨海铝电集团三年后能兑现诺言，连本加利的把集资款返还给他们。
本来，他们也认为政府不会失信于民，国家不会坑害老百姓的钱，市委市政府真的和某些领导说的那样，只是一时困难才出此下策，向广大干部职工和教师借的钱，他们也都相信市委市政府一旦度过难关就会把他们的血汗钱偿还给他们，滨海铝电集团生产盈利后会如期返还他们的红利与本金，他们也感觉像滨海铝电集团那样一个有实力有市委市政府扶持的产业不会出现问题，滨海铝电集团最终会给他们带来好运。
但是让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前两年，滨海铝电集团倒也办的红红火火，也能按照当初的约定如期返还红利，给他们发了一笔不菲的红利。
拿到红利后，那些当初认购债券的干部职工和教师欣喜不已，那些没购买债券而且还带头闹事的干部职工和教师是那样的后悔，后悔当初不应该闹事，甚至为自己当初的行为自责愧疚。
但是到了第三年，也就是当初滨海铝电集团承诺偿还集资款的那年，事情出现了急剧性的变化，他们不仅没能如愿以偿拿到滨海铝电集团偿还给他们的集资款，而且连几百元的红利都没有拿到。
开始的时候，广大职工教师还能波澜不惊，安心的上班工作，认为滨海铝电集团那么大的一个集团，而且还有政府在后面做担保，不会失约，不会不偿还他们的血汗钱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市委书记刘能调离，随着滨海铝电集团大批工人下岗，不少厂房关闭，他们坐不住了，他们的忍耐下终于爆发，他们不约而同聚集到滨海铝电集团讨要集资款。
但是，滨海铝电集团开始的时候还让人与他们对话，让一个副总接待了他们。那个副总告诉大家，集团的财务暂时出现了困难，让大家再等一阵子，等集团一旦形式好转过来，他们就会如期的返还本金和利息。
在劝说无果的情况下，那个副总也躲了起来，对他们的要求不闻不问，不给他们任何答复，而且作为集团的老总景一郎以出国考察为由去了法国。
在讨要集资款无果的情况下，广大职工和教师被迫无奈把阵地转移到市委市政府，聚集到市委市政府讨说法，讨要他们的血汗钱。
当时，张昭才代表市委市政府接见了**群众，说滨海铝电集团只是一时出现了困难，并再次担保等铝电集团度过难关后，市委市政府会帮他们同滨海铝电集团协调的，保证会偿还他们的集资款，只是时间上会向后推移而已，让他们先回去安心工作，让广大职工和教师再耐心等待一阵子，等景一郎从法国考察回来再说。
在某种程度上，大家对张昭才还是比较相信，为此，他们听从了张昭才的劝告，离开市政府，没有继续闹下去。
前段时间，张昭才病重离任后再度在广大干部群众和教师中掀起轩然大波。
张昭才离任，等于他们讨回血汗钱的唯一希望破灭了，于是，他们再度聚在一起，商讨讨回血汗钱的方案。
而且这事传遍全市，上上下下都知道。
现在突然听到朱怀水提出这些陈年旧事，赵松年颇感不解，不知道朱怀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故此，他迷惘不解地望了眼朱怀水，道：“朱书记怎么想起这件陈年旧事来了？”
朱怀水讳莫如深地一笑，道：“据我所知，由于张昭才离任，当初参与融资的那些职工教师都担心钱要不来，近几天内准备再度到市政府**，讨要他们的血汗钱，他们现在就像干柴遇到烈火一样，一点就着，关键是现在缺点火的人及火种，只要有人过去点上那么一把火，就会燃起燎原大火，你说，火一旦烧起来，第一个会烧到谁？”
“周黎明！”
“对，周黎明将第一个被火烧到。”朱怀水频频点头。
“是啊，周黎明将第一个被大火烧到，此计甚妙。”赵松年恍然大悟，连叫好计。
朱怀水说的这条计谋的确阴损毒辣至极。
现在，张昭才因为病重离任，政府所有的工作理应周黎明这个常务副市长全权负责，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大规模的群众****势必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省委省政府一旦追究起责任，周黎明难辞其咎，省委省政府很可能会给周黎明扣上一个工作不力的帽子。
一旦出现这样结果，省委在考虑市长人选的时候就会对周黎明打一个折扣，龚学庆的胜券就会更大些，无形中就等于帮了龚学庆一个大忙。
听了朱怀水的话，赵松年欣喜若狂，心里暗暗做出决定，一定要挖个大坑，把周黎明彻底的陷进去，放一场大火，把周黎明烧成灰，彻底毁灭。
第二天早晨，赵松年和朱怀水走进了龚学庆的房间。
两个女孩子还没有离去，显然是在等着领赏，朱怀水给她们每人十张大团结，两个女孩才笑逐颜开地起身离去。
女孩子离开后，朱怀水笑着说：“龚书记，这两个女孩子怎样？还满意吧？。”
龚学庆一点避讳都没有，点点头，不无炫耀般地说道：“美哉，妙也，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这两个小妮子，身上都他妈的能掐出水，真他妈的勾人魂魄，讨人喜欢。”
“龚书记既然喜欢这两个小妮子，就把她们留在身边，天天伺候你吧，我在尚品嘉园正好有一处闲置的家产，现在我送给你，把两个妮子养在深阁中。”赵松年急忙讨好道。
龚学庆笑道：“不行不行，我一个堂堂的国家干部，怎么能做出这等事呢？”
朱怀水道：“子曰，食色性也，再说，皇帝玩女人，游龙戏凤，当官的玩女人，怡情悦性，如此高雅的事情，谁都无权干预。”
龚学庆笑着说：“松年说笑了，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最起码的党性原则还是要讲的。”
朱怀水哈哈笑道：“是啊，龚书记说得对，我们都是党的干部，的确不能做那些违背党性原则的事情。”
听龚学庆和朱怀水如此一说，赵松年没再言语。
在吃早点的时候，赵松年把与朱怀水商讨的计划和盘托出，告诉了龚学庆。
听完赵松年的计划，龚学庆心花怒放，但脸上却装出平静如水的样子，道：“这个计划不错，但一定不能传扬出去。”
赵松年道：“龚书记尽管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事做得天衣无缝，让任何人都看不出与您有关，与市长竞选有关。”
转眼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
这天，周黎明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阵阵的嘈杂声和喧嚣声，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窗前，向楼下望去。
楼下，市政府的大门前黑鸦鸦的一片站满了人，人头攒动，足足有几百人。
人群中打出的各色旗帜和横幅，依次写的是：“讨还我们的血汗钱！”、“政府做帮凶，欺骗老百姓！”、“非法融资，不得人心”……
抗议者们显然是想冲进大院，可高高的铁栅大门早已经关闭，两辆防暴警车停在路边，一些全副武装的警察拉成人墙挡在门外，与人群面对面地对峙着。
路经此地的数路公交车都被阻断，加上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搞不好，局面就有失控的危险。
周黎明颇感奇怪，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正打算把孟宪良叫进来，让孟宪良出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周黎明来得及叫孟宪良，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长东推门走了进来。
王长东一走进周黎明的办公室，就心急火燎地说道：“周市长，不好了，出事了。”
周黎明望了眼窗外，道：“我已经看到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围到政府来？”
王长东急忙道：“他们是为了铝电集团集资款来的。”
周黎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了声。
关于铝电集团集资的事，周黎明略知一二，至于细节性的东西，他不甚了解。滨海市打着政府旗号集资的时候，他刚刚调到滨海。
王长东继续道：“他们是在讨要他们的血汗钱，昨天他们就集中到了铝电集团，让集团给他们一个说法，但是，景一郎躲了起来，让一个副总和他们对话，副总又始终不给他们一个承诺，所以，他们气愤不过，才汇集到县政府，想让政府给他们一个说法。”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情况，周黎明根本不曾想到。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种场面，这种事情，他上任以来还没有经历过。
改革开放几十年来，各方面的矛盾都在逐步理顺，宏观形势和百姓生活不断改善，法制建设也在日渐走上正轨，像这样的群体性上访事件，尤其是集体围攻冲击政府机关的事件，在全国各地都也很少发生，不料在滨海发生了，而且是发生在市长张昭才病重离任这个非常时期。
周黎明知道，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处理不好，很可能会**烧身，大家躲都躲不及，但是，最终得有人处理。
按理说，这是县长的责任和义务，但是，张昭才已经病重离任，他现在是常务副县长，在新任县长还没有就任期间，他责无旁贷的要出面平息事件。
一时之间，周黎明矛盾重重，没有了主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如何处理。
“周市长，您看！”王长东紧张地小声叫道。
顺着王长东手指的方向，周黎明看到广场边上出现了几个拿着麦克风的男女，他们拿着麦克风正在听一些人讲述什么，显然是记者。
一旦惊动记者，事情将变的更加复杂。
周黎明清楚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不当机立断，马上采取措施，很可能会造成想象不到的严重后果。所以，他略一思忖，对王长东说：“王主任，你马上给宣传部打电话，让他们出面和省市新闻机构联系，妥善处理好记者的事，以免他们混淆视听；我现在去和上访者见见面，争取先把事态稳定下来；同时，你还要把这里的情况向王书记汇报，请示他下一步怎么办。”
听说周黎明要和示威者对话，王长东担心不已，关心地说：“周市长，事情又不是你引起来的，所以，我认为你最好不要淌这趟混水！”
“不要说了，就这么办！”周黎明斩钉截铁地回答，抬脚走出办公室。
王长东怔愣片刻，快步赶了上去。
抗议人群在大门前形成三角形与武警战士们僵持着，双方都还克制，彼此之间保持着一米多间距。
周黎明仪态从容地来到众人面前，对峙双方都把视线投在他的身上。
人群中有不少人都认识周黎明，见周黎明出现在他们面前，发出了“周市长来了”的惊呼，并且很自觉地向后退出了几步，为周黎明让出了一片空间。
这时，跟在周黎明身边的王长东提高声音说：“请大家安静！请大家安静！我是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长东，这位是周黎明市长，现在周市长要给大家讲几句话！”
王长东连喊两遍，人群逐渐静下来。
等人群平静下来之后，周黎明冲站在人群前边的几个领头人道：“大家好。”
几个领头人道：“周市长，到底我们的钱怎么办？啥时能给？政府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大家聚在这里一定是为了铝电集资款的事吧？”周黎明直奔主题，用肯定的语气问道。
“是的，我们就是为了讨要那笔集资款才集中到这里，想让政府给我们一个说法，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人群中答道。
周黎明诚恳地说：“大家的要求不过分。作为政府，是应该倾听群众的心声。但是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深入了解这件事的详细过程。我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些时间。”
周黎明说的不假，当初江东区打着政府旗号集资的时候，周黎明还没调到滨海，所以，他知道集资的事，至于细节性的东西，他不甚了解。
站在人群前边的一个中年壮汉接过周黎明的话道：“周市长坦诚！如果铝电集团的老总们都是你这样的态度，我们又何必成天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呢？他们连见我们一面都不敢！不过，周市长要了解真实情况，可不能光听铝电集团那些头头脑脑的胡说八道，要听听我们老百姓的话，我们说的可全是大实话呀！”
周黎明看看表，用征询的口吻问：“大家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我看大家光聚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们看不如这样，你们选几个了解情况的代表，到我的办公室里坐一坐，我们一起商讨一下，大家看这样好不好？”
大家齐声说好，时间不大，在队伍前边的几个人被推选出来。
见他们选出了谈判代表，周黎明又提议道：“既然大家信任我，选出了代表和政府交涉，我看其他人就都散了吧，不要影响了政府的正常工作秩序。”
这时，从人群后边传来几个不和谐的声音：“大家千万不要相信他，官官相卫，没有一个当官的会真心为我们做主的，万一他使的是缓兵之计，把我们骗了，结果不再过问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