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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玛丽亚：柯杨的咖啡馆正文 第三章 交错
- “有没有人？”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听见自己的声音闷闷地在狭的空间里回响。她用手将身体撑起地面，再往前摸索着。在正前方的地方，有一个门把手。玫瑰稍微用力往下拉，把手竟然是松动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道红色强光带着热气扑面而来。玫瑰猛咳几声，将门关上一点挡在自己身体前方。红光带着热气从门缝里流进。她闭上眼睛再次吸了口气，推开门。睁开双眼，玫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在舱门之外，她将身体往外倾斜，门象是二次元的平面，而门外是一望无际的，是宇宙？
原来她在一个密闭的容器里，悬浮在浩瀚宇宙的某个角落。望出去，是一片湛蓝或是黑色？远处类似星星的物体闪着光芒，她分不清方向，只觉得彻骨的寒意。这股寒冷不是来自于肌肤，而是深埋在骨骼是出于心里的恐惧。她用尽力气大声喊：“有没有人啊！”
声音卡在嗓子里，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响来，四周出了巨大火球放出类似电磁的声音没有任何声响。她看看脚下，是比万丈悬崖还要深的黑洞。她孤身一人在这狭空间，四处望去，悄无声息，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死一般的寂静。突然她感到无法呼吸，像被谁掐住了脖子，肌肤开始灼烧。她失去平衡，掉出舱外，晕眩和失重感接踵而来，在坠落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就要死掉了。
“上次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柯杨问。
“命是保住了，不过治疗费难免。他们一家人也可怜。爸妈来城里打工，本来经济状况就不好。”
柯杨心想，虽然自己也是经济状况堪忧，但和那家人相比，幸运太多。他们连基本的生活都无法满足。
想到这儿，说：“我捐点钱，帮帮他们。”
肖景抬头看了眼科扬，店里现在刚刚开始收支平衡，柯杨每天记完账都会闷闷地把账本翻来翻去，他一定是在为和柯方的约定而发愁。
“放心，我已经帮他们解决了基本的医药费，你资金紧张就不要担心这个了。不过那个老师倒是很想你们有时间去支援一下他们的教育。”蒋已时接过话来。
他怎么知道我资金紧张？难道是许呈露告诉他了？
“哦，是的，我想起来了？”柯杨回答道。
“那天孩子在动手术的时候，我跟老师闲聊了一会儿。他们的老师教学水平一般，特别是英语。你们都是留学回来的，一定能帮上大忙。”
“蒋先生，你怎么知道我是留学回来的？”柯杨将身体往前靠，胳膊支在腿上，脸上有一丝警觉的神态。
蒋已时楞了一下，解释说：“可能是零元杂货铺的高老板无意提到的吧，总之我有这个印象。”
柯杨仔细回想，附近新认识的朋友中记得自己并没有和他们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留学经历。
“支教好啊，我有兴趣，算我一个！我有好多朋友都想献爱心，多多帮助别人。对了，我可以带玛丽亚一块儿去吗？”肖景转头看向科扬。m4xs.com
柯杨点点头。
玫瑰觉得此时疲惫不堪，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又躺在了柏油马路上。轰隆隆远处一声巨响，她立刻惊醒，跳了起来。只见声音传来的地方浓烟滚滚，还有枪炮的射击声和男人的吼叫声。她低头一看，自己穿着满是尘土的军装，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
枪炮声突然停止，四周黄色尘土一片。她紧紧握着匕首，几乎要把刀柄嵌入皮肤。四周围静得可怕，一股力量仿佛在积累，蓄势待发。
“冲啊！！！！”
突然传来一群人的吼声，五十米开外从黄土中冲来一群人，每个人都挥着长长的军刀。
她微微压低重心，举起匕首护在胸前。眼看着人群冲到了面前，她猛地冲了出去，心中充满杀气和怒火。她挥动匕首，左挥又砍，仿佛听见皮肉被割开的声音，喷洒出滚烫的鲜血溅到她的脸上。她心中毫无恐惧，只有兴奋。她气喘吁吁，周围都是尸体和飞舞的肉片，似乎还不满足，只是一道开胃菜。远处又涌来一批人，她更加亢奋，不等他们接近，就冲上前去，匕首随着她奔跑的惯性像是弦上射出的快箭，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敌人被她砍杀殆尽。她突然觉得精疲力竭，喘不上气。远方又冲过来更多的人。她放下匕首，双手捡起地上的两把军刀，站在原地。人群冲来，她像杀红了眼，左右手同时砍杀，敌人的尸体被砍成碎片，渐渐在她的身边堆积起来，包围住她。
突然她心中的杀气骤减，胆怯却不断增加，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腐烂的尸体和黑色的血淹没，手中的军刀变得无比沉重，直到双手再也挥不起来，防线开始崩溃。只见手上白晃晃的刀反射着刺眼的光，刀片上倒映出她的样子-一个系着黑色头巾的骷髅。玫瑰吓得扔掉军刀，死亡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一轮巨大的血色的夕阳落下，直到她再也站不起来，黑夜袭来，她昏死过去。
“玛丽亚，就是店里那个美女咖啡师吗？”蒋已时问。
“是啊，我们店的招牌，也是我的爱人。”一提到玛丽亚，肖景就格外起劲。
“那店里就她一个咖啡师吗？”
“是的，它和许呈露基本能做所有的事情了。”柯杨如实回答。
“那可不，所以我们今天出来也不会影响店的运作，ky ff两大神秘女将！我们店里的秘密武器。”肖景得意地说。
“神秘？”蒋已时很好奇。
柯杨给肖景使了下眼色：“肖景讲话就是喜欢夸张。”
肖景忙解释：“神秘就是说她们都很厉害，身怀绝技。玛丽亚做的咖啡和料理简直能媲美米其林厨师。许呈露做事也干净利落，亲和力很强，客人都很喜欢她。“是啊，她一直都很讨大家喜欢。”蒋已时喃喃地说，脸上露出怜爱的表情。
“你认识许呈露很久了吗？”柯杨有些疑惑。
“哦，不久。不过我想一个人给别人的感觉是相似的，你也觉得她很可爱吧？”蒋已时朝柯杨温和地笑着。
柯杨点点头，眼前浮现许呈露温暖的笑容。
玫瑰想要挣扎着醒过来，感到一阵失重。她睁开眼睛，四周是稀薄的云层，晴朗的蓝天。好像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阳光了，感动得想要放声大哭。她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胳膊，似乎有点疼痛。这梦好压抑，幸亏醒了。
床铺软软的，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好像时候妈妈铺的床。玫瑰贪婪地嗅着，突然，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冲进她的鼻子，一瞬间，房子1八0度倒转过来，玫瑰跌落在天花板上。门外是父母喊叫的：“着火啦！着火啦！”玫瑰拼命趴向房门，无奈因重力的作用，她始终被压在天花板上。只见火已经烧到了门口，她什么都看不清，火苗猛地窜到屋子里迅速包围住她的身体。火焰灼烧着她的皮肤，门外父母的惨叫声逐渐消失。玫瑰摸索着，抓到一块枕巾，捂住口鼻，氧气越来越稀薄，她难受得快要窒息，晕厥过去。
“你知道她失忆的事情么？”柯杨问蒋已时。
“她跟我说了，所以我建议她把自己能记得的或者有感触的事情写下来，这样可能对她有帮助。但是，”蒋已时停顿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想起来真的好吗？如果那些是很不愉快的事情？”
“还是应该知道自己的过去，就算不愉快，能够去承担也是成长。”柯杨淡然地说。
“冒昧问一句，你有女朋友吗？”
柯杨没想到蒋已时会问这样的问题，迟疑了一下。
“有啊，他女朋友在国外还没回来。”肖景马上接话说。
柯杨沉默不语。
“倒没听许呈露提起过。”蒋已时淡淡地说了句，看向远处。
“我们不常见面，她现在在欧洲学习。”柯杨低下头，这话说得完全没有气场。
肖景补充到：“柯杨的女朋友是钢琴家，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了。”
“青梅竹马咯？”
“我们家里安排的。”柯杨有些心不在焉。
蒋已时却不惊讶，仍然刨根问底：“被安排？你愿意？”
柯杨平静地说：“没什么愿不愿意。人的心智会不断成长，也会被环境左右，现在谁又能了解自己多少？连自己都无法了解透彻，何况对另一个人？我们一来欠缺对自己的了解，二来又无法全面地评估另一个人，那我无论跟谁在一起都是一场冒险，和这个人或者和那个人在一起虽然有一些细微的区别，但冒险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人呢？”
玫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床上。幸好刚才还是梦！她庆幸地舒了口气。她撑着床沿坐起身，白色的蕾丝落地窗帘被风吹起，窗帘外是一个露天阳台。她觉得有点冷，想去关窗，缓缓起身走到阳台，却隐约看一个穿着白色蕾丝连衣裙的年轻女孩背对着站在那里。
“你是谁？”玫瑰轻声问。
女子并不说话，回头看了玫瑰一眼，又转身看外面。突然，把手里的信一封一封扔向楼下。
空间象是一个循环，女孩扔下楼的信又从上空掉了下来，落在玫瑰的脚边。玫瑰捡起信，上面的字迹如此熟悉：
亲爱的玫瑰，你还好吗？我听他们说了你家里的事，你的父母一定去了安乐的天堂，请你不要自责，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有困难，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来帮助你。
落款是：百合。
她努力回想，这是少女时期，她和百合几年间断断续续写的。在很长的时间里，因为家里的煤气爆炸父母的意外身亡后，百合是自己最大的精神支柱。
这时天空飘起了雪，玫瑰觉得身体越来越冷。
“百合，你快进来吧，站在那里好危险！”她想走近阳台，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完全动弹不得。白纱挡在她们之间，那女孩好似百合，又好像不是。而阳台没有栏杆，她站在边上，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突然，女孩把手上所有的信都散了出去。
“百合！！是你吗？”玫瑰用力喊出声来，却见女孩往后一倒，像一片白纸，从几十层的高楼上飘了下去。
玫瑰捂住嘴，用尽所有力气冲到阳台边上，却只看到女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满含着泪水。
“她死了。”她喃喃自语。“因为我。”
“我说了，对我而言本质都是一样的，而且事实就是，我将会和我的未婚妻结婚，这是已经被安排好的。”
“虽然我并不赞同柯杨这个观点，但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爱情，对吧？”肖景见气氛有点紧张，缓和一下。
“对了，蒋先生，你认为人工智能会有感情吗？”肖景岔开了话题，问蒋已时。
“从某种角度而言，人工智能是有感情的，但它们的感情是被植入的。也就是说能够通过技术手段被篡改和设置。从根源上来讲是人造的，但从表达形式和效果而言，也能算是感情。”
“但是，就算是人，感情也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被影响吧。我认为人和人工智能就如同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一样。”
“人工智能是被造之物，就像人是神或者宇宙自然的被造之物一样，从本质而言是不平等的从属关系。”蒋已时语气沉稳。
“但光从情感上来讲，并没有什么差别。”肖景想方设法想让别人同意他的观点。
柯杨见肖景情绪激动，岔开话题道：“蒋先生，你有女朋友吗？”他想试探蒋已时是不是也喜欢许呈露。
“还没有，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但是”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柯杨。“我的确有一个喜欢的女人，我也会为了保护她不择手段。好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回去看看玫瑰姐怎么样了。”蒋已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