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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紫色诱惑 1、学而优则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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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办教师,第十四章紫色诱惑1、学而优则仕,

    上级发文给了马鞍小学各一幢教学楼的排危项目,总投资十六万元,不足部分由村委会用教育集资解决。(wwW.)在六和乡,上级一次给这么多钱建砖混结构教学楼尚属首次。

    主管教育的杨凡外出开会一时半会回不来,邵波书记让严明和教办主任去落实新建教学楼的选址及施工合同签订相关事宜。

    严明电话通知村委会的木子村长邀约承包方的杨老板,马鞍小学的柳校长到村委会集中,一起协商,最好能将施工合同签订,尽快开工。然后,叫上办公室的朱师傅开着江苏“仪征”产的新吉普车,接上教办主任汪老师,基建专干陈老师一起赶到马鞍小学。

    “哎哟,严老师,你还坐上新车了。安逸了嘛!”基建专干陈老师一上车就嚷嚷。

    “我偶尔用一用,主要还是保证邵波书记和杨乡长使用。去年烤烟丰收,除去该上解的款项还有一些结余,杨乡长就亲自带着人去江苏接了两张新车。另外一张给派出所使用。”严明解释道淙。

    “听说林工站也要去接新车了?”汪老师接着问道。

    “是这样的。可能过几天就去接,他们现在使用的护林防火吉普车老旧了,耗油、维修很高,也该换了。现在计生办、烟草站的还比较新。不知道什么时候教办也能配一辆就方便了?!”严明说出了汪老师想说而没有说的话。

    配备车辆上级没有指标,没有指标财政就不核拨经费,目前不要说教办卖不起,即便能买也养不起。如果照古城县现在这样的保“工资财政”,保“吃饭财政”,教办人员下村去工作还只能骑着自行车去。什么时候成为“建设财政”,也许就有希望了隋。

    说话间,十余公里路程很快就到了。

    在马鞍小学的操场上,停着一辆灰色轿车。木子村长、柳校长正和一男一女在车旁谈论着什么。严明他们的车刚停稳,四人先后向他们走过来。

    不认识的男子是个精瘦汉子,大约四十来岁,身高足有一米八,身着有些短小不合身的黑色西服西裤,脚穿黑皮鞋,一根红黑相间的斜纹领带系在好像有一些油渍的白衬衣上,被风掀起,不时飘离复又拍拂他挺着的胸脯,显得有些滑稽。

    走近刚下车的严明和汪老师时,“黑西装”的腰立即弯了下去,同时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严明的手摇晃着,自我介绍道:“你好,你贵姓?我贵姓杨!”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痞气。

    木子村长接着介绍:“他就是古城旺达建筑公司的的老板杨大发。”

    严明看了看木子村长,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用了点劲从“黑西装”有些湿腻的双手中抽出手来微笑道:“哟,是杨老板,听木子村长说过。我叫严明,这两位是教办的汪老师、陈老师。”

    “是严领导!今后还请多多照顾。这是我的女朋友紫鹃,这是我才买的二手车‘拉达’,有人又叫‘牧羊车’”“黑西装”是个似乎没有多少城府的人。www.kmwx.net第一次和并不熟悉的人刚见面,忙着又是介绍女朋友又是介绍汽车,言行中泛出春风得意,透出现在‘我很舒服我很安逸’的信息。

    严明再一次想笑,紫鹃和二手车一并介绍,看似没有关联,又好像是二手车和女朋友都犹如“黑西装”新添置的两件家什。

    紫鹃微微一笑,将柔若无骨的右手伸给严明,随后伸给汪老师、陈老师。

    紫鹃外套紫色风衣,看样子二十四五岁,面容姣好,身材高挑丰满,涂着红红的唇膏,脚穿一双如玻璃般透明的凉鞋,凉鞋和风衣之间套着薄薄的肉色长袜。初看给人优雅、高傲的感觉,再看就又可以看出她优雅、高傲之外的难以探测的华丽浪漫和一点狂野,或许还有矫揉造作一丝轻挑?

    严明觉得很有意思,他想到了越剧《红楼梦》中的唱段《问紫鹃》,想到了林黛玉的闺中密友紫鹃。他相信,紫鹃应该不是她的真名。

    严明连忙解释:“我不是什么领导!因为领导有事,就安排我们来一趟。”

    木子村长三十八岁,办事精明也很干脆,是土生土长的马鞍村人。本来他也是一个有为青年,当年因为马鞍生产大队的干部们一次又一次不让他出去工作,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参加大队安排的乡村“赤脚医生”培训,之后,他挎着红十字药箱为村民治病近十年。三十岁那年,小乡政府改为村公所后,他放下药箱成了马鞍村公所的村长。由于办事公道,处理问题果断,深得上级和群众的信任。当了两年村长后,被乡政府

    民办教师,第十四章紫色诱惑1、学而优则仕,

    调去任乡林业工作站站长,负责植树造林护林防火的工作,实际仍然挂着村公所干部的名。

    因他为人随和而被六和乡上上下下的干部职工称为“老木头”站长,他也“嘿嘿”一笑表示认可。时间久了,大家都叫他“老木头”,几乎没有人叫他木子了。

    “老木头”原本指望在林业工作站工作几年,会有转为国家干部的可能,前些年,上级时不时安排优秀的村干部转为国家干部。不知咋的了,近几年优秀村干部转干的工作好像被封冻了,无奈年龄越来越大,希望越来越渺茫,现在只好又回到马鞍村公所继续当村长。

    一底两楼近七百平方米新教学楼建设的有关问题之前他已经和杨大发协商过,拆除原马鞍村公所和马鞍小学办公合用的一底一楼土木结构瓦屋面房,新教学楼就建在这里,乡党委政府同意了这个方案。

    没有多少争议,“黑西装”甚至没有还价就同意了木子村长“包工包料,单价二百三十元”的提议,很快签订了工程发包合同。

    严明觉得这个老板爽快,好打交道,不像有些老板斤斤计较。但他同时产生了一丝隐隐的担忧,是什么让他担忧,又说不上来。

    合同议定:包工包料,单价二百三十元。秋季学期一结束立即开工建设,合同工期二百四十天,也就是用一个学期,在八个月内竣工,确保师生在次年秋季学期用上新教室。工程施工现场监督由木子村长负责,工程款的给付由教办负责。

    这些年,于个人才能的发挥而言,计划经济体制下的若干限制基本解除了,政策是越来越好,好就好在许多人可以在自己的舞台上尽情表现,是龙你就可以上天,是蛇就只能去钻草。类似杨大发进过学堂有点文化,又有一些经济基础,敢想敢干的人,有很多成了老板。因为他们的顾忌少,这个时候只要敢想敢做,无所顾忌,往往很容易成功。人们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把这类人叫做“暴发户”;没有进过学校,没有文化的也不行,他们干不了,只能老老实实给人打工;文化高了也不一定行,他们往往前怕狼后怕虎,顾忌多,又要脸又要面。做事上不了前,下不得“烂”,狠不下心,往往坐失良机。

    不过,承包乡村教育工程,要担很大的风险,因为渐渐多起来的改善办学条件的工程项目,一般都由几级财政和农民集资承担。国家、省级财政承担的经费一般没有问题,但市县乡级财政的问题就大了,基本支付不了。许多教学工程已经竣工使用多年,因为经费不能到位支付,活生生拖垮了一些事业刚刚起步的小老板。有的工程尾欠款拖到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的若干年内,人们忙于落实责任制,专注于从新分到的责任田上收获温饱的生活并为这份新生活而激动——一想到从前的饥饿人们就会不寒而栗。在物质生活已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之后,人们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了嗷嗷待哺的基础教育。但是国家也是刚从一场巨大的浩劫中走过来,百废待兴,没有钱投入教育,就制定了一种动员基层办教育的“分级投入,地方为主”的体制,依靠农民群众自己投入办义务教育。

    现在的六和乡虽然通过了普及初等教育验收,基本实现无危房,有课桌,有木凳,即“一无两有”。但一排土坯房,几间破教室,石块支木板作课桌;树干当旗杆,国旗飘扬于贫瘠乡村;主要依靠民办教师代课教师维系学校生存,菲薄的收入不足以养家糊口;教室里传出朗朗读书声,教室外墙上白底红字醒目地书写着“人民教育人民办,办好教育为人民”的大幅标语的状况仍然没有改变。

    是的!既然是人民的教育,是老百姓自己的教育,人民怎能不管呢?老百姓怎能袖手旁观呢?于是,没有教室,老百姓自己造;没有桌凳,老百姓自己捐;没有道路,老百姓自己修;没有老师,老百姓自己请。“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咱们的老百姓,哪怕自己再苦再累,节衣缩食,也要给孩子谋个好出路。在没有比读书“跳农门”更快捷出路的情况下,人们便把“学而优则仕”当成是能使世代翻身的唯一跳板,只要孩子有书读,怎么着都行。“人民教育人民办”便深入人心,家喻户晓。于是,在政府有心无力的特定时代,在人口大国的中国,在中国最广大的农村,“乡(镇)办教育”、“村办教育”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一办就是二十多年,群众为建校勒紧裤带捐款集资,为建校起早贪黑投工投劳,那份火热,那种激情,参加过的人们回忆起来无不心潮激荡——尽管在激荡之余,也难免从心底泛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还记得一九九○年的一本叫《教育理论与实践》的省级刊物上曾刊载过一篇叫《浅谈“人

    民办教师,第十四章紫色诱惑1、学而优则仕,

    民教育人民办”》的文章,很有代表性。笔者无意苛责文章的作者,只想借此说明国家贫穷落后的时代,仍然贫穷着的人民所作出的奉献让人自豪,更使人感到可悲。从中更能深切地理解“发展才是硬道理”的可贵。

    作者在《浅谈“人民教育人民办”》一文中先谈了人民教育人民办的迫切性,是因为“教育经费严重匮乏,已经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地步,尽管经过了多年的努力,但‘一无两有’的问题还未彻底解决”,接着就谈到人民教育人民办的“合理性”。文章这样写道:“首先,教育既是国家的事业,也是人民的事业。人民教育人民办,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从根本上是一致的。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告诉我们,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教育费用来源于劳动者为社会的劳动和社会产品,用于满足劳动者的公共需要,即“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但在现阶段,我国的社会主义公有制,采取全民和集体所有制两种形式。我国农村则主要以集体经济为主。集体农民为社会劳动部分,只有一小部分以农业税形式上缴给国家,绝大部分则以各种形式留在本集体和劳动者手中,归他们所占有,支配或使用,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实行统分结合,双层经营,但有些村庄统不起来,提留困难,集体只成了个空架子,大部分都归了农民。在这种情况下,集体所需的公用经费,特别是教育经费就不应该由国家包下来,而应该直接由受益者提供。所以,由集体和农民负担一部分办学费用,是完全合理的。

    其次,教育投资具有双重性质,教育部门并非物质生产部门,而是社会消费部门,教育消费是消费品的社会消费,它满足劳动者的素质提高的需要,是社会主义生产目的的一种实现形式。因为它培养劳动者的体力和智力水平,这些素质的提高,又可以大大提高劳动生产率,从而带来经济效益。从这个意义上说,教育投资又是一种生产性的投资。换句话说学校是个消费单位,但同时又是生产单位,是一个生产最高级产品——塑造人的工作,这样的“产品”的生产周期长,见效慢,但却十分必要,是建设高度发达的现代化国家的基础。“要治穷,先兴教,要致富,先治愚”就充分说明了这个道理。

    既然教育投资是生产性投资。因此,要发展生产,就必须发展教育,而发展教育也必须坚持谁投资谁受益,谁受益谁就必须投资的原则。

    再次,从历史上看,我国人民从来就有办学的传统。解放前除了少数公立小学外,大部分村的学校还不是村里请教师,学生家里管饭,个别还有私塾,只是在解放以后,特别是集体化以后,才完全躺在国家和集体怀里,这就使国家背上了越来越沉重的包袱,压抑了群众的办学积极性和责任感”

    作者接着论述了人民教育人民办的可能性:“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农民温饱问题解决了,正向更高档次发展。有的盖起了洋楼,有的添置了家具家电。”至于其可行性“筹资渠道的方法多样,教育经费必须坚持国家、集体、个人一起上的方针。一是按人头平均捐献,二是发动群众自愿捐,动员企业和先富的人捐”,甚至“向学生家长借支,学生毕业时归还。”

    在今天来看,这是特殊时期产生的“馊”主意、歪理由。虽有胡说八道之嫌,但为了教育,为了孩子而说道,也算情有可原无可厚非了!

    像马鞍小学新建教学楼工程这样,上级几乎承担全部经费,在六和乡还是第一次。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是个不错的开端。教育有希望了!严明想。

    他似乎看见了六和乡中小学校的土木危房一间间被拆除,一幢幢崭新的砖混结构教学楼拔地而起,孩子们坐在了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正专心致志听老师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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